—几十年前—
那是于记忆中埋藏最深的一个夜晚，尽管之后的几十年里从来不曾被忆起，但现在回想起来，幕幕场景却还仍是那样的清晰，我仿佛还能听见那夜风吹林冠不绝于耳的沙沙声，还能看见那月光下穿过斜斜窗棂摇曳满地的树影，还能闻见夜风里挥散不去的，你情动时强势而难以抗拒的雄性气息……
压抑太久的困惑的情感在争执的暴怒中悉数转化为情欲，那是，我们唯一一次失控地将那份共同守护完美无缺的友情玷染上瑕疵的夜晚。
到底是为了什么吵起来的？
鸣人记得之后发生的事，却可笑地想不起了之前争吵的原因，好像是他劝佐助回乡成家？还是催促他早点和小樱结婚？鸣人是真记不清了，总之那是自他们和解之后发生的最为激烈的一次争执。
是了……佐助清冷高傲的性子是不易发火的，就算愤怒也不粗鲁，但那次却用力地将他掼到墙上抵着他的脖子失控地怒吼。
——你凭什么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那个时候，佐助是这样说的。
——鸣人，我不用你来告诉我我需要的是什么，因为你连你自己内心的需求都没有搞清楚。
那个时候，佐助的眼神里是赤裸的嘲讽和失望。
这句话似乎戳痛了鸣人心中某处隐秘的所在，等到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和佐助扭打在了一起。没有用上任何武器，也没有使用任何忍术，就那么单纯原始地靠着肢体击打和被击打的疼痛，来发泄胸中压抑已久的愤懑。
打到两人都疲惫不堪地倒在几乎被破坏殆尽的房间的地板上时，佐助猛地翻身骑在了他的身上，单手压住他的头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嘴唇。鸣人咬了他，浓重的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里蔓延，但即便如此，佐助也没有放开，直到鸣人渐渐停止挣扎转而抱住他。
“停下来，佐助……在一切还能挽回以前。”
鸣人被佐助压在身下无力地说道，但沉默着的人却丝毫没有停下自己正在进行的事。
“别这样，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不能……呃啊！你给我适可而止——”
佐助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令他无法动弹，他抚摸他，亲吻他，四处点火刺激得鸣人浑身燥热，四肢无力地感觉自己只剩下这张嘴还能够反抗了。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这混蛋！”
当腿间脆弱的器官被那只微凉的大手掌控住时，鸣人真的慌了，先前氤氲起来的那些意乱情迷一瞬间褪得干净，残存的理智逼迫着他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怒吼了出来。
佐助停了下来。
他收回手坐起身俯视着鸣人，逆光的面容看不清表情，一双狭长的眼睛却亮得出奇，微微眯起，敛住了太多鸣人读不懂的情绪。佐助抬手摸上鸣人的脸颊，却撇开了头看向别处，月光镀上他的侧脸，勾勒出半面华美又薄凉的银色锋芒。
未几，他用着一种近乎叹息的声音说道：“鸣人，在治疗室的那个晚上，我没有睡着。”
看似和眼下的境况毫不相干的一句话，却令鸣人一瞬间失去了推拒的力气，睁大了眼睛，定格当场。
那个时候他没有睡着。
那个时候他没有睡着。
那个时候他没有睡着……
这句话在鸣人的脑海中炸响，荡起足以震断他所有理智和自持神经的回声——十六岁到二十五岁，那个自恃隐藏得完美无缺的秘密原来早在一开始就不复存在，佐助知道一切，早在一开始就知道了。
光是这个认知，就足以令鸣人颤栗。
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持续，鸣人是失神，而佐助……鸣人不知道那一刻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良久，久到时间仿佛都凝滞结晶，不知是谁先有的动作，他们一个放下了压抑的自律，一个放弃了坚持的抵抗，紧紧拥吻在一起。
水到渠成般的，他们心照不宣，这一刻本该在许多许多年以前就发生，只是他们错过了太久，久到只能像这样背离一切、忘掉自己、背负罪孽才能相拥。
当时月明。
“那个时候你不该吻我的，鸣人……”
当佐助最终艰难地挤进他的身体那处从未被开拓过的地方时，鸣人闭上了眼，听到这样一声幽幽的叹息。
是啊，不该啊……
舔舐。啃咬。律动。
摇晃的月亮，破碎的月光。
两个失控的人，两具鲜活的肉体，两颗同样在困惑与清醒间挣扎的心，就这样，在那个月色凄迷的夜晚交汇，赤呈相对，如末世来临般地掠夺对方的呼吸，索取彼此的体温，分享他们所能交付出来的全部。
“佐助啊……”
“嗯？”
“那个夜晚……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呢……”
终于，等到一切的激情都褪去，鸣人蜷缩在佐助怀里梦语呢喃地轻声发问。
“因为……”
被强烈的睡意彻底侵袭前，佐助的声音徘徊在耳际，但可惜的是——鸣人没有听清。
但那个时候，你确实是说了什么的，对吗？
——说了什么可以化解我所有困惑和遗憾的话。
是吗……是吗……

—更早的时候—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窗外的月亮又圆又亮，照得静悄悄的医疗室一片清明。
鸣人感觉浑身都痛，特别是缠着厚厚绷带的那只断手，脑袋里晕晕乎乎，直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理清楚头绪。
他和佐助最终达成了和解——
在经历了一场无比激烈的厮杀之后。
佐助……
鸣人偏过头去，方才还存在于他回想中的人就出现在了眼前，黑发的少年平躺在他旁边的那张病床上，盖着白色的被单安稳地沉陷在昏睡之中，从他平躺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鸣人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直到脖子酸胀地僵硬了才不舍地转过头收回视线，未几，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单下了床走到佐助的床边坐下，每一个动作都轻轻地没有发出声响，就连呼吸也在不知不觉放得很轻很浅起来。
——就像做贼一般。
鸣人因为这个突然迸出的想法无声地笑了，他侧着身，没有挡住映照在佐助睡脸之上的月光，月光皎洁，但和那承载着月光的白净脸庞相比却也黯然失色。
你可真好看啊……佐助。
造物主简直将所有的恩惠都毫不吝惜地给予了你。
可明明是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清醒的时候却总是覆着凛冽的冰霜……
鸣人放肆地用着眼光描摹佐助的眉眼，心里升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仿佛长久以来的不懈追逐和艰难困苦全在这一个宁静的时刻得到了补偿。
安静入睡的佐助褪去了往日的锋芒，像一个对外界毫无防备的孩子，就连呼吸也孩子气地微翕着嘴唇，鸣人看着看着，就如同受到了蛊惑般地附身在那凉薄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轻轻浅浅的吻，却能令心脏剧烈地跳动，找不到开始的原因，就连结束也甚是仓促。
等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鸣人慌张地逃回了自己的病床，拉上床单蒙住了自己的头。
怎么会想到去亲佐助的？！
躲在床单里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他感觉自己的脸很烫很烫，呼吸也急促到不行，感觉好像做贼被抓了赃，但心中却又有种偷到了糖的窃喜。
幸好佐助那个混蛋是睡着的，嘿嘿……
年少时沾沾自喜的得意。
当时月明。
“哈……佐助啊，你这个狡猾的家伙，那个时候竟然装睡……”
从纷繁踏足的回忆间抽出来身来，鸣人苦笑着将脸埋进干瘦的手掌中，突然明了原来有些事情沉没在岁月的洪流中，并不是你不去想，就可以将它们当做不曾存在过的。掩埋得再深，封锁得再严，无视得再彻底，但等到某天无法再继续压抑下去的时候，它们就会顺着早已拟定的轨迹，穿过所有褪色的时光，再一次地在心间满胀。
而那时，你会发现之前所做的一切伪装都是徒劳。
行云。日露。
有谁曾说过每当雨驻或雪停的时候反而会感觉分外孤清？
“佐助你知道吗？我想我当时并不是想不清、猜不明，我只是不敢，不敢去印证朋友之外的一切。”
你对我来说是那样重要。
但我却分不清楚，你是友情，还是不该发生的爱情。
“佐助，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困惑？”
鸣人抬起头来，把那只始终缠着绷带的手放到身旁佐助的墓碑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催促他的回答。
没来由的，他想到了自己的婚礼——对于佐助来说，他最好朋友的婚礼。
佐助在婚礼的前一天回到了村子，自己在渐染暮色的村口等他，远远看着他出现在青山的尽头，彼时，天边的绯红，有如绽放在枯野的花，何等寂寞的晚霞。
作为接风，他们去了居酒屋，聊着分别的这几年里各自的生活喝得烂醉如泥。
第二天一早，宿醉未醒的自己是被佐助拖拉着拽到婚礼现场的，他的手不方便，却还是为自己换好了麻烦的结婚礼服，打理得马马虎虎有了个新郎的样。
嘈杂的声流，晃动的人影，美丽的新娘。
这就是在他那因为酒精而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对于那场原本期待已久的婚礼的初印象。
佐助站在这一切的热闹喜庆之外，带着微笑。
当仪式最终完成，他携着新娘的手走向前来道贺的人群时，大家都感动地鼓起了掌。掌声雷动，震得他恍惚的脑子也逐渐清醒了起来。
佐助远远地看着，也似乎受到鼓动和感染般动了动手，但抬起了手来才意识到什么，终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那只空荡的袖管，默默地放了下来。
那一刻，鸣人的心开始难以抑制地疼痛，细致入微，深入血肉，疼到脸上幸福的笑容都几乎要崩塌了。
直到看到佐助黯然离去的背影，鸣人才猛然惊觉原来整场婚礼自己都在暗暗注视着他，专注得，没有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末节的表情和动作。
这个认知让他心虚，而更令他惶恐的，是他能从佐助的表现感知到他心底的失落和痛苦。
我们是心意相通的朋友啊……
鸣人想着想着，突然感到干涩的眼睛酸胀难当起来。
你并不困惑，我怎么能忘了，宇智波佐助从小就是个天才。聪明如你，早就看清了自己的心，只是选择了沉默。
“佐助呐……老是追着一个人也是很累的，为什么直到最后还是要让我追在你的身后？”
我付诸一场青春的追逐，当时看似热血地挽救了一切，但直至暮年回首，挠拨开那些责任大义，排除所有命运加赋给我们的将会流传于后世的传奇，仅仅微缩到我们自己身上，我那时，只不过是帮当时自己喜欢的人追了一个喜欢自己的人。
“你真的……是一个……混蛋啊……”
破碎的呢喃哽咽在指代不明的斥责间，在这个雨后新晴的空寂墓园中，对于鸣人来说太过久违的眼泪，终于落下。
为着，他这辈子最好朋友的逝去。
怀抱着再难以传达的感情，哭得像一个孩子。
你爱过我，我也爱过你，我们都知道那不是友情。
但可惜的是，即便是在那个两人一体的夜晚，我们也没有告诉过对方这份心情。
命运让相爱的人分离，完全冷静又无声无息。
海浪冲去层层的砂砾，仍带不去破碎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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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观看QAQ
作者先去哭一哭去了。。。

占SF，眼熟楼主，重出江湖了哈

又看哭了(っ╥╯﹏╰╥c)

眼熟楼主，已被700话怨念加重的我看同人文就是在发糖ww

果断哭成狗T_T 自从700话不知留了多少泪。同眼熟楼主…似乎…似乎是血味铃兰的作者！很喜欢楼主的虐文！没出息的我之前眼睛都哭到肿…T_T请继续努力的开虐吧！

记得ll写过艺伎文来着?当时很喜欢啊W有生之年还能看到ll来表个白~
看完文我居然觉得治愈，至少在同人里他们还能如此亲密无间，友情之上的你们的感情在700话面前让人心酸……

啊!!!!可恶!
又害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佐助和鸣人的后代在一起了，想着都虐

若眉眼还似当初
若情深不得辜负
道是情，到头来不过一堆枯骨
沧桑模样掩眉目
谁一身衣素
化作业火诛

哭成狗啊……唉～真是的…谢谢楼楼了，感觉治愈了～

啊，惆怅而美，虽有遗憾，但至少也短暂交会过了啊QQ

@精神病院宿管 @心_sing.
@凤海升夕 @Dream漫七
@银铃之恋
我就知道火影结局会炸出几位几乎隐退的大手

人生总有一种情会停留在内心最深处，总有一种爱得不到圆满，或许连心意都没说出口，但是只要两人记得就好，下一世他们一定会再次找到对方，相信那时不会再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