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空气撕裂了梦境般的世界。冰冷的地面唤醒了沉溺在回忆中的人。脑海中熟悉而又带着丝丝暖意的声音消失了。滴水的声音诡异而又在一片沉静里过分的突兀。金发的少年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黑洞洞的天花板。手腕上扣着一条铁链,像厉鬼的双手扼住了他的手腕。金属生锈的味道弥漫在空中。他成为了别人的阶下囚,就像腿脚被捆住的猎鹰。悲伤而又不甘,但是又能怎样?
牢门外一个人匆匆奔过,怀里抱着一摞纸。在风的侵袭下,一张张白纸如同漫天飞雪一样,凌空,再被狂风撕扯的支离破碎。其中一张有如翩飞的白蝶,穿过狭小的牢门落在了花心面前。他轻轻拾起,记忆的深潭中仿佛什么东西浮了出来。纸张在他手中灵巧的变换,双手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已经模模糊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记忆中三岁的褐发男孩总会对着自己呆呆的微笑,如同阳光一样的笑容仿佛可以融化冬天的冰雪。记忆中五岁的褐发男孩会叼着一根棒棒糖,捣鼓着各式各样的枪械,自己每次唤他的名字,都会看到一张满是稚气的面孔。记忆中七岁的褐发男孩举着自己新发明的枪械对着自己得意洋洋的炫耀,转眼间却会为了自己不知道把自己的新发明放在了哪里而眼泪汪汪 。所有的记忆却在那一天彻底的中断了。穿着迷彩军服的几个男子不由分说就将年仅七岁的他带走了。
十年之后自己再次遇见了他,却不再是那个熟悉的少年了。他不会再冲自己微笑,不再会叼着一根棒棒糖跑来跑去,不再会动不动就哭泣。军营的人带走了那一个稚气而又怯怯的少年粗心,代而取之的是一个目光冷漠,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带着天使笑容的魔鬼。
悲伤如同猛兽洪水一般吞噬了他。一滴眼泪划过面颊,落在了手中刚刚叠出来的纸鹤上面。听说纸鹤叠一千只,可以实现一个愿望呢。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烛光,飘忽不定,在风中摇曳。
牢门发出尖叫般的声音,一个穿着怪异的狱卒站在牢门口。“我嘛,劝你投降,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沙哑而又诡异的声音。花心冷冷的注视着前面的这个怪人。“既然选定的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怪人挑了挑眉,“真是可笑。”然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事实证明,怪人其实说的很对。
金发的少年跪在审讯室里面,面前坐着那个一脸漠然的褐发少年。“叛军第三分支队伍领导者花心,我们又见面了。”声音波澜不惊,带着高傲与不可一世,还带着陌生与疏远。“粗心…”花心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轻声念出这个记忆中埋葬着的名字。褐发少年笑了起来,“叫我吗?我可不叫这么土的名字呢。”
对上了花心因为惊讶而放大的瞳孔。粗心轻轻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偏过头,微笑着。“我现在是军事武器专家,你是叛军首领,咱们,可是敌人啊。”
蓝色的手枪静静的卧在桌子上,在灯光的照射下,似乎多了斑斑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