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的双手还抓着她的手臂，定定望着她，好似透过她看到另一个人。
秦小诺，是叶晔的闺蜜。他还记得，他和秦小诺的第一次见面，她为陷入危险的叶晔惊慌失措却坚定地说：当然是去救人；他还记得，她在梨树之下，说：泪痣是代表前世未得圆满的姻缘；他还记得，她满身是血，狼狈地躺在他怀里说：泪痣给我的福气，只够遇见你……
千玺的手渐渐松了力道，然后滑落，无力地垂在身侧。明明已经忘记，却偏偏要重新经历一遍。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更痛。可这一次，却没有上一次那样绝望。因为早已没了希望。
静寂。小剧场内死一般地沉寂着。
每个人的呼吸都小心翼翼。他们都在等，在等千玺的反应。
最后千玺的目光还是从面前之人身上移开，扫了眼台下的几人。终是回到“小诺”身上。“是秦医生你的主意？”
没错。“小诺”就是秦梨。
秦梨张了嘴，却什么也答不出，只露出丝苦笑。
“是我的主意。”王俊凯往前踏了一步。站在舞台下的他，不得不仰头看千玺。可他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气场犹存。“是我求秦梨这么做的。”
“求？”千玺皱了眉。他还真不知道，现在的小凯会求人？
“千玺。”叶晔走到王俊凯身边。“其实是我的主意。”
听罢，千玺倒是懂了。能让王俊凯求人的，估计也只有叶晔了。这一刻，他竟发现自己出其地冷静。冷静到并不是重复秦小诺的离去，而是分析事情的始末。
叶晔也抬起头。也不知是不是被灯光照着的关系，她的眼眸闪亮。“千玺。小诺走的那年，我的心理医生，就是秦梨。见到她的时候，我们都很惊讶。觉得这世界终是太小。”
千玺的目光又投向秦梨。她抿唇不语。少了平时一语道破的能力。他想：秦梨现在这副样子倒是有些像小时候的她。
这回，王源也开口了，是难得地认真：“我们都曾以为，千玺你很坚强。可或许，没有谁是真正坚强的。只不过是伪装得好与坏罢了。”
王俊凯把叶晔往怀里搂了搂，“千玺。逃避是没办法让事情过去的，只有面对才会真正释然。”
听完这些，千玺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其实就连他都不知这笑容的意味。但他知道，或许就如王俊凯所说，面对才是释然。也或许，是他知道，能有这么多人为他着想，也值了。
“谢谢。”他不知该说其他什么，所以只能说这两个字。
所有人看到他露出浅浅梨涡的笑容均松了口气。
千玺知道，散场的事，只能他提出。“剩下的时间，能留给我和秦梨吗。”不算是问句，因为他知道他们都会答应。“等我真正走出来的时候，再好好找你们道谢。”
“都是兄弟，客气什么。”王俊凯少有地露出虎牙笑起来。
王源可就丝毫不客气，“那是必须的！”
继而两人互相对瞪一眼，相视而笑。
其他四人离开了。剧场里又一次安静下来。
千玺和秦梨谁也没先开口。是尴尬的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