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谭忠恕跟刘新杰简单说了几句,安排好了工作,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想着什么。刘新杰歪着头含笑看他,揶揄地道,“老谭,怎么觉得几年不见,你胖了不少。”
“在这儿吃得好睡得好,工作也清闲,胖点儿是应该的。”谭忠恕回过神来,对着刘新杰点了点头,茶褐色的镜片遮住他眼神里的些许愧疚和忧虑。他认真地上下打量刘新杰一番,尽力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掩饰住对刘新杰的关心,“你这几年怎么样?”
“嗯,挺好的。”刘新杰嘟着嘴,随意伸出手抹了抹鼻子,眼神里多多少少带了点儿小委屈,看得谭忠恕瞬间觉得自己有一种罪恶感。自己家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祖宗生得好看,自幼就讨人喜欢,分开这两年谭忠恕不知道具体情况,可以前一起读书上军校甚至上战场的时候,刘新杰的人缘可是好得让人嫉妒,反正他就亲眼见到开放的姑娘调戏啊不,友好的和刘新杰交流。至于为什么刘新杰到现在还是单身……他会告诉你是因为那群如狼似虎的姑娘把单纯善良的刘新杰吓到了么?好吧好吧就是开个玩笑,原因什么的,得问正主儿。
但是现在,谭忠恕看着自己这个两年没有见面的弟弟和旧时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动作,心里满是深深的愧疚,这两年,不该把他扔下的。
谭忠恕这么想着心情就有点儿低落,表情自然暗淡下来,想安慰刘新杰几句,或是说句对不起,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正犹豫的时候,对面坐得笔直的人突然弯下腰,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谭忠恕绝对不会承认他被吓了一跳,至少他面色如常神色正常地询问正讪讪笑着掏出手绢擦鼻子的人,“感冒了?”
刘新杰放下手绢抽抽鼻子,若无其事地说,“可能是着凉了。”却在默默腹诽他这个从小就心细如丝生着颗妈心的兄长定然会告诉他做个检查好好休息之类的,果然话音刚落谭忠恕就拉长了一张脸叫来了门外的秘书,然后趁着刘新杰没来得及拒绝的时候不容置疑地吩咐,“带他去找马处长做个检查。”
刘新杰看着黑着脸的兄长,明智地咽回了要反驳的话,乖乖地跟着钱宇出了门,但他不知道,谭忠恕的一脸阴沉完全是因为……明明刚才留下他就是想安排完工作打发他去马蔚然那里做个检查好了解他的具体情况让他再没办法瞒着藏着自己扛着,但话题竟然会那么轻而易举地被带跑……谭忠恕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这小滑头果然是他的克星。
好在谭忠恕很快就打消了对自己意志力的怀疑重新恢复了平日里稳重老成的状态,开始忙活自己的事。他拿起桌上的一摞档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放下,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脑海里里那个笑容明媚的年轻人澄澈的笑脸渐渐浮现又消失。
新杰,这两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医务处离局长办公室不远,按理说两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应该很快就能走到,但钱宇觉得刘新杰似乎很不情愿,晃晃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后,刻意拖延着时间。钱宇有些好奇刘新杰的来历,他看上去和局长交情不浅,但至少在这两年,八局上上下下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不是他们搞情报的好奇心太重也不是局长的保密工作做得多好——一个同为党【我在防河蟹】国军人,搞不好还是个英雄的故友,有什么值得掖着藏着的。说他们关系不好吧,不管是李德元所说的还是钱宇自己看到的,都表明了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说他们关系好吧,又两年或许更长的时间没有见过面,怎么想都觉得说不通。两人各怀心思,一言不发,于是这段并不远的路就在钱宇纠结的思考和刘新杰心不在焉地晃悠中走到了尽头。
钱宇在医务处门口停下,敲敲门,把刘新杰领进去,跟马蔚然交待了谭忠恕的命令后,理了理脑海里混乱的思路,回去继续工作,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马蔚然看着笑得客气而疏远的刘新杰,问了几句他的身体状况,得到的结果都是没事。马蔚然严肃地看了刘新杰一会儿,发现那人的目光里满是无辜,只得放弃了和他认真沟通的想法,放下一直拿着的准备做记录的笔纸,开始给刘新杰做各项检查。刘新杰倒很配合,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是面带微笑态度好得叫人想称赞,马蔚然却知道他心里定然是一百个不情愿。马蔚然虽然脾气好性格好,但他不愿惹太多是非,毕竟刘新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谁也说不准,他就管好了自己的嘴,除了必要的询问,一句话不多说。
好容易做完了检查,刘新杰刚走出去,齐佩林就蹑手蹑脚做贼似的溜了进来。要跟他说什么?当然是关于刘新杰的事。马蔚然看透了齐佩林的心思,没等他开口,“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齐佩林笑得有些赧然,“你怎么知道我是想问刘新杰的事?”
“本来还不知道,现在你自己说了。”马蔚然难得的和他开起玩笑,边收拾着东西边道,“刘新杰的事儿,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了,局长有他的安排。”
齐佩林见他这样的态度,也不好多说,打声招呼就要离开,刚想出门,就让急急忙忙滚进来的孙大浦堵了回来。齐佩林往后退了几步站稳,看一眼不好意思地笑着的孙大浦,径自走了出去。孙大浦看看他潇洒的背影,一脸茫然地问马蔚然,“老齐这是怎么了?”
马蔚然整理好屋子,在办公桌旁坐下,喝了一口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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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忠恕跟刘新杰简单说了几句,安排好了工作,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想着什么。刘新杰歪着头含笑看他,揶揄地道,“老谭,怎么觉得几年不见,你胖了不少。”
“在这儿吃得好睡得好,工作也清闲,胖点儿是应该的。”谭忠恕回过神来,对着刘新杰点了点头,茶褐色的镜片遮住他眼神里的些许愧疚和忧虑。他认真地上下打量刘新杰一番,尽力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掩饰住对刘新杰的关心,“你这几年怎么样?”
“嗯,挺好的。”刘新杰嘟着嘴,随意伸出手抹了抹鼻子,眼神里多多少少带了点儿小委屈,看得谭忠恕瞬间觉得自己有一种罪恶感。自己家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祖宗生得好看,自幼就讨人喜欢,分开这两年谭忠恕不知道具体情况,可以前一起读书上军校甚至上战场的时候,刘新杰的人缘可是好得让人嫉妒,反正他就亲眼见到开放的姑娘调戏啊不,友好的和刘新杰交流。至于为什么刘新杰到现在还是单身……他会告诉你是因为那群如狼似虎的姑娘把单纯善良的刘新杰吓到了么?好吧好吧就是开个玩笑,原因什么的,得问正主儿。
但是现在,谭忠恕看着自己这个两年没有见面的弟弟和旧时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动作,心里满是深深的愧疚,这两年,不该把他扔下的。
谭忠恕这么想着心情就有点儿低落,表情自然暗淡下来,想安慰刘新杰几句,或是说句对不起,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正犹豫的时候,对面坐得笔直的人突然弯下腰,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谭忠恕绝对不会承认他被吓了一跳,至少他面色如常神色正常地询问正讪讪笑着掏出手绢擦鼻子的人,“感冒了?”
刘新杰放下手绢抽抽鼻子,若无其事地说,“可能是着凉了。”却在默默腹诽他这个从小就心细如丝生着颗妈心的兄长定然会告诉他做个检查好好休息之类的,果然话音刚落谭忠恕就拉长了一张脸叫来了门外的秘书,然后趁着刘新杰没来得及拒绝的时候不容置疑地吩咐,“带他去找马处长做个检查。”
刘新杰看着黑着脸的兄长,明智地咽回了要反驳的话,乖乖地跟着钱宇出了门,但他不知道,谭忠恕的一脸阴沉完全是因为……明明刚才留下他就是想安排完工作打发他去马蔚然那里做个检查好了解他的具体情况让他再没办法瞒着藏着自己扛着,但话题竟然会那么轻而易举地被带跑……谭忠恕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这小滑头果然是他的克星。
好在谭忠恕很快就打消了对自己意志力的怀疑重新恢复了平日里稳重老成的状态,开始忙活自己的事。他拿起桌上的一摞档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放下,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脑海里里那个笑容明媚的年轻人澄澈的笑脸渐渐浮现又消失。
新杰,这两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医务处离局长办公室不远,按理说两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应该很快就能走到,但钱宇觉得刘新杰似乎很不情愿,晃晃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后,刻意拖延着时间。钱宇有些好奇刘新杰的来历,他看上去和局长交情不浅,但至少在这两年,八局上上下下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不是他们搞情报的好奇心太重也不是局长的保密工作做得多好——一个同为党【我在防河蟹】国军人,搞不好还是个英雄的故友,有什么值得掖着藏着的。说他们关系不好吧,不管是李德元所说的还是钱宇自己看到的,都表明了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说他们关系好吧,又两年或许更长的时间没有见过面,怎么想都觉得说不通。两人各怀心思,一言不发,于是这段并不远的路就在钱宇纠结的思考和刘新杰心不在焉地晃悠中走到了尽头。
钱宇在医务处门口停下,敲敲门,把刘新杰领进去,跟马蔚然交待了谭忠恕的命令后,理了理脑海里混乱的思路,回去继续工作,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马蔚然看着笑得客气而疏远的刘新杰,问了几句他的身体状况,得到的结果都是没事。马蔚然严肃地看了刘新杰一会儿,发现那人的目光里满是无辜,只得放弃了和他认真沟通的想法,放下一直拿着的准备做记录的笔纸,开始给刘新杰做各项检查。刘新杰倒很配合,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是面带微笑态度好得叫人想称赞,马蔚然却知道他心里定然是一百个不情愿。马蔚然虽然脾气好性格好,但他不愿惹太多是非,毕竟刘新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谁也说不准,他就管好了自己的嘴,除了必要的询问,一句话不多说。
好容易做完了检查,刘新杰刚走出去,齐佩林就蹑手蹑脚做贼似的溜了进来。要跟他说什么?当然是关于刘新杰的事。马蔚然看透了齐佩林的心思,没等他开口,“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齐佩林笑得有些赧然,“你怎么知道我是想问刘新杰的事?”
“本来还不知道,现在你自己说了。”马蔚然难得的和他开起玩笑,边收拾着东西边道,“刘新杰的事儿,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了,局长有他的安排。”
齐佩林见他这样的态度,也不好多说,打声招呼就要离开,刚想出门,就让急急忙忙滚进来的孙大浦堵了回来。齐佩林往后退了几步站稳,看一眼不好意思地笑着的孙大浦,径自走了出去。孙大浦看看他潇洒的背影,一脸茫然地问马蔚然,“老齐这是怎么了?”
马蔚然整理好屋子,在办公桌旁坐下,喝了一口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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