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对王耀魂牵梦绕,到底是那天晚上闪烁着星河的眼睛;还是带着牡丹香衣袖翻飞的身影,还是临别前城墙上那一抹动人心弦的深红……没有理由的喜欢最可怕。
自第一次相见以后,我们之间也是时常见面的,可当王耀换了一个新上司以后这样的见面明显变少,最后竟然已经没有见面的可能了。绝对不想承认的思念和空虚像是海啸一样扑面而来,窒息般的绝望。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想知道他的消息可是却又无从打听,最后彷徨着恐惧着失控着迷失了自己。最后等我醒过来我已经和上司在南京的谈判桌上了,对面是愤怒的王耀,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王耀脸上出现如此不符合他美学的名叫无能为力的愤怒表情,我居然会感到欣慰?感到了一丝满足?他就坐在那里,紧握着这那只金边的骨瓷杯,那是我送给他的见面礼,指节发白。杯子中的茶水还在称职地冒着袅袅烟气,负责模糊王耀的面容,负责模糊我们之间的——所有过往。
谈判的内容是什么我不记得,上司说的话是什么我没去听,我只是盯着王耀出神希望他能抬头看看我,但是,他没有,他始终低着头,哪怕杯中的茶水渐渐变凉也不曾去喝上一口。水雾缓缓地随着温度的散失悄悄消散,王耀的面容愈发清晰,这是多么不甘的表情啊,我这么想。
他一口气把那杯散失所有温度的冷茶饮尽,起身去够不远处的茶壶,此时会议已经到了尾声,上司们已经开始动手签协议了,当他再次坐下的时候,签字的笔刚好落下了最后一笔。我看着王耀手上的茶杯,而他盯着我,他终于抬头看我了,而我却意外地没有勇气与他对视,只能盯着那只茶杯出神。开会的人很快地收拾好文件离开了这间屋子,王耀没走,我也没走。
“王……”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我开口,想对他说些什么,但是很快就被他的动作打断了——他站起来狠狠地把茶杯砸向了我背后的墙壁,滚烫的茶水溅上了我的脸颊,甚至淋湿了我肩膀的的一小块,我知道那只漂亮的茶杯一定是碎得四分五裂了,我没敢回头看它,也没有抬头看他。直到他快步走出屋子,用力甩上门后,我才软下僵直的背部。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和王耀一定是彻彻底底的完了,但却又觉得还有什么没完。
是的,还没完。
我坚信这一切都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