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拉克丝似乎就是这样，做事永远都是有条理的，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以及永远不变的光芒。
她们入学不够一年，却已经养成了解决问题到一个固定地方的习惯。
高年级中年级似乎也不敢有怨言，什么前辈什么年龄，似乎只是变成了吃多多少饭的凭证，不能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同时她们也只能闭目不言，被低年级的人所征服并不是光彩的事情，可事实就是他们赢不了，穷尽一生也赢不了。
她们挑事的地方永远是校园的分界线，一光一暗的两边都各自是自己的人。
然而拉克丝看上去已经到了很久，捧着红茶飘着烟，高雅得仿佛像个贵族在品尝下午茶。
如果她可以不看她身后那群对她忠心耿耿的仆人和阴郁的空气的话。
菲奥娜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的时候看起来已经是迟到了很久，但是她撇了一眼学院的钟楼，还有五分钟才到点。
“你可真早。”
菲奥娜的大拇指习惯性地摩挲了一下食指的指腹，这是她在思考的证明。
拉克丝不慌不忙，吹了十五分钟的红茶终于被她喝下第一口，那双向来温和的眼睛看向嚣张跋扈的菲奥娜。
她的眼睛像光一样让人心生畏惧而令人憧憬。
敬畏。
菲奥娜心里没理由地冒出了这两个字，那双眼睛有让人敬畏的资本。她讨厌这双眼睛，她想毁掉它。
她想也不想从靴子拔出一把匕首疾步往前就往拉克丝刺去！
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菲奥娜知道看起来柔弱的拉克丝也有不得了的腕力，所以她的匕首和她的魔杖在空中对峙。
拉克丝身后的人焦急地往前走了一步，却又被拉克丝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拦下。
那杯被她喝了一口的红茶好端端地放在她椅子旁边的茶几上，似乎还冒着香气。
菲奥娜被她的游刃有余激怒，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然而拉克丝的魔杖并不是用来挡匕首的最佳道具，越来越多的火花彰显着必须有一方需要改变这个僵持的局面。
拉克丝的额头渗出了几丝冷汗，脸上的表情仍是波澜不惊。
她空着的手慢慢地摸向腰间，那把看起来花纹精细像装饰的匕首被拉克丝一把拔出刺向菲奥娜看起来毫无防备的腰间。
然而菲奥娜的动作似乎比她更快，另一只靴子的匕首也被菲奥娜另外一只手抽出顺利卡住了拉克丝的匕首。
“或许是我迫不及待？”
菲奥娜愣了半秒，才意识到这句是回应她说她来得真早。
“你很着急送出你手中的筹码吗。”菲奥娜勾起嘴角，笑意未达眼底。
拉克丝到底是比不上常年练武的菲奥娜，这么僵持一段已经是很耗费体力了，开口说话都带着一丝牵强：“你为什么不想想可能是我赢呢。”
“你……”菲奥娜还没说完，发现拉克丝一直在盯她的眼睛。
菲奥娜不喜欢总看着她的眼睛，她感觉心房会被什么打开。
蓦地，她发现自己的视线移不开了。
那双眼睛是蓝的，浅蓝。不似玛瑙这么浓重，不像有些钻石这么霸道。她的眼睛像琉璃，浅蓝的琉璃，能折射来自很远很远的光。
然而现在那束光来自拉克丝的心里，从她的眼睛折射，好像到了她的心里。
现在是早上，她分不清这光是来自太阳还是她的眼睛。
“菲奥娜……”拉克丝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拯救你……”
拯救？她？
我不需要。你凭什么。
这两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说不出口。
拉克丝的眼睛好像不止只有光，这样近距离而又不动地仔细看，像是——
有希望在里面。
菲奥娜的瞳孔骤然缩了一圈，她似乎对这个词有点生疏。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希望到底是什么了。
希望什么，对未来的积极想法。
她从来不对未来抱有积极，而是努力征服当下。所以她的人生看起来活得十分光彩，却又浑浑噩噩。
拉克丝说想拯救她，拯救什么。
她有什么需要拯救。
但是毫无征兆地，拉克丝给了一份希望给她。放在了菲奥娜的心里。
“你不是黑暗的代表……”
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