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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脑洞+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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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西咬着牙,瞪了蔺晨两眼,随即深深呼吸再度转回头去置放占卜用具。事实上长年来相处的经验让他深刻知道“忍一时闭嘴安静,退一步减少啰嗦”的重要性,当下便不说话,反将龟甲放置蔺晨面前。蔺晨看也没看,就取出从不离身的金针,灌入真气,在龟甲上戳了几个洞,然后反了个儿,运劲熙阳诀,瞬间龟裂出几道纹路来。
真麻烦,又死了一只龟。蔺晨叹气。
朱西忍住再翻白眼:“然后呢?”
“今天心情好,果子甜,那就大吉吧。嘿嘿。”
朱西有一把想掐死这不正经的家伙的冲动,尚未付诸实行,忽然间只见蔺晨身轻如燕,飘至高塔窗边。
远远一个蓝点自云层中急速飞掠,宛若流星,速度快的惊人,瞬间便来到窗边。仔细一看,却是只金眼睛白眼皮的蓝色信鸽。此鸽神骏,额顶星茫点点实属奇特。但见蔺晨沉下脸,神色肃穆轻声道:
“是小苏。长苏有麻烦了。”
小苏是只异种信鸽。琅琊阁虽然擅长训鸽养鸽,培育新种,但像小苏这样极品的鸽子,至今也没有培育出第二只。
所以当梅长苏准备好,终于要回到金陵帝都的前一个晚上,蔺晨亲手把小苏交给他,并正色开口:
“你知道小苏的,它是只最好的信鸽,可以不眠不食不休的飞行超过十个时辰。把小苏带上,有事情用它联系我,否则我不放心。”
“不,你此行去大楚,需以法师名义,周旋于各势力间,还要取信于楚帝,才真是危机重重。我回金陵,事情虽然凶险,但毕竟轻车熟路,真有事情,也断不至于抓瞎找不到人相助。你带上小苏我才放心…………还有,我说过很多次,不许叫它小苏。”
蔺晨有些烦躁,在房里踱着方步:“别老这么任性,你能不能就听我的?我反正一个人,真被识破就跑呗,谁跑的过我?而且朱西也在那里,多年暗哨经营,哪里出的了事。可你不一样,你…………”双手摆了摆,“我不管,就这么说定。反正你这次必须听我的…………你那是什么表情?你眼神再危险也没用,你你你…………你再这样我就把小苏拆皮熬骨炖汤喝。”
“蔺晨…………”梅长苏嘴里很勉强,心头却是暖暖的。他知道这只小小鸽子有多珍贵,蔺晨花了多少心血有多宝贝它,“那好吧。不过除非万不得已,我不会用它。我跟它……都在金陵等你。”


IP属地:美国656楼2015-06-25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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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万不得已,我不会用它……万不得已……可现在小苏却在自己手上,这么说…………
    蔺晨飞快地解下小苏腿上信筒,摊开信笺,飞快地读了一遍,并丢给朱西。
    只见纸上一行蝇头小字“险稳兼荀无归”。朱西翻过来覆过去,还没弄懂,只见本是微微思索的蔺晨,已伸手运劲又在龟壳上戳出几道纹路。然后对朱西说:
    “告诉楚帝,此兆大凶。我必须斋戒沐浴直至下次月圆,重新卜筮。任何人不得打扰。朱西,我靠你了。”
    蔺晨脱下烦琐的法师衣袍,还在解扣,嘴里一边说道:“放出所有信鸽,沿路至金陵各暗哨,朱砂一字“马”。
    身边传来一阵劈哩啪啦的声响,再一看,原来矮小的侏儒已是搷筋展骨站在蔺晨身边,一看身形,竟与蔺晨有九分相像。
    好个缩骨功!
    朱西伸手帮蔺晨换上寻常衣饰,担忧问道:“宗主怎样?是否需要叫弟兄们全都备好?”平素与各哨传递消息,均是墨字,如今以朱砂为色,便是第一紧急绝不得迟延。
    蔺晨一面顺手抓过两袋水,一面不忘耸耸肩:“天知道到底糟到甚么状况。长苏只说他碰上了险情,但是他还是要去做,叫我别担心,若是二十日都再没收到消息,要我回帝都把他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
    “这不是废话吗?没事他会用小苏?没事他会告诉我他没事?没事他会要我二十天以后看有没有消息,没有再回去?回去干嘛,帮他收尸?
    “老这么任性。气死我了。” 蔺晨骂归骂,却是一面跳脚一面滑至窗边,刚想以轻功奔出,又回头道,“朱西,老样子,你替我时自己一切万分小心。若是……若是下次月圆前我仍然未归,就要所有弟兄蜇伏,你自己看准时间走。记住,别死守,没有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有命才有以后,知道吗?”
    “蔺晨公子别担心,我平常就是个畸形侏儒打扫祭塔而已,没人会为难一个残废的。”朱西以快手给自己穿好了法师袍,又带上本来被蔺晨丢到一角的祭祀特用的法师面具。蔺晨仔细打量,确定没有丝毫破绽,便点点头。
    “别忘了让小苏休息两天再把它放回金陵。”声音还在塔上,人影却已是消失不见。朱西紧锁着眉望向窗外,良久又静静的走到祭台前,虔诚跪下在心里默祷:
    “诸佛诸神,请务必保佑少帅与蔺晨公子,有惊无险平安归来。”


    IP属地:美国657楼2015-06-25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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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的简报可知,长苏闭关时卫峥被擒,黎纲派人二劫未果,长苏率人攻进悬镜司,又安排大理寺劫狱……之后夏江那个老狐狸居然把人带走至悬镜司奉旨问话,两日过去也不知道人是生是死,不由得心急如焚,恨不能腋下生翅。
      夏江…………你要是胆敢对长苏做甚么,我会扒了你的皮,让你一辈子后悔!蔺晨恶狠狠地咬牙发誓。
      烟尘滚滚官道凝云,这样千里疾驰,换马不换人,连马都跑死了几匹。只是再快,待蔺晨赶至京陵也已经是三日后的子夜了。
      夜色已深,城门早已下钥。蔺晨不慌不忙将马寄在城外,以轻身功夫径直向城门口奔去。此时已是宵禁时间,但当他靠近的时候,巍巍大门却毫无阻碍地开了道隙缝,之后又静悄悄地关上,无声无息,彷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显是琅琊阁旗下暗哨早安排妥当。
      奔至苏宅,四周仍寂静无声,但蔺晨知道这夜幕之下有多少对眼睛正盯着。他也不从正门进入,直接飞身上了房顶,刚越了二进,想进入主宅,却是一口岔了气,人略略晃了晃。只这一下,一阵尖锐的呼啸声直冲耳鼓,数名侍卫已是纵身横刀扑向蔺晨。
      “阁下好轻功好身手,但不知夜闯苏宅所为何来?”领头人冷哼。
      “是阿庆吧?揍你,连我都不认识。”蔺晨索性不再掩饰,“你师父黎纲呢?要他来见我。”
      匡啷一响,却是那名叫做阿庆的领头人手一松扔下了刀。
      “蔺晨公子……”忍不住的哽声:“您可来了。甄总管在,师傅不在。他得把飞流小哥哄走。宗主他…………”
      “进去再说。”蔺晨似乎对苏宅格局方位很是了解,率先就往主屋飘去。


      IP属地:美国658楼2015-06-25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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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蔺晨再回来时,天已大亮。飘进厨房后就倚在灶边一口气吞掉了七八个大馄饨。吉婶嫌他囫囵吞,却又多加了好几个特大的在他碗里,还握了个汤包蛋。
        待吃了个十二分饱,蔺晨这才摸摸肚子告知所有人一晚上没白忙活,卫峥的腿肯定保得住,只要好好调养,断不会落下病根后,众人方安了心。蔺晨又与晏大夫讨论了几张长苏回来要用的方子以及药浴配方,便听到来人通报蒙统领已亲至悬镜司将梅长苏自牢里救出,并派人送回,约两盏茶即可回府。
        众人无不急切的奔至门口等待,蔺晨担心旁人注意到自己,反隐身院内,直至轿子落下。待甄平再三跟来人表示感谢,并说宗主日后必会亲自上门对大统领致谢,又派人将小轿抬入穿花二门后,蔺晨这才奔至轿前,轻轻唤了声:
        “长苏……”却是没有人回答。
        众人围了上来,蔺晨心中一凛,一把猛力扯下轿帘,只见梅长苏气息微微,青白着脸歪在轿侧,人已晕迷。
        蔺晨缓缓伸手,颤着的探向脉,皱眉但随即舒了口气:“没事,养养就好。”
        解下衣袍,轻轻把长苏放进药浴桶中,温热的水似乎略略让后者神智清楚了几分,虽仍闭着眼睛,却是低低唤了声:
        “蔺晨?”
        “我在,你放心,大家都好,卫峥也没事。”蔺晨握着梅长苏冰凉凉的手安抚道。
        “嗯。”略略蹙起的眉似乎展了开来。虽然没有力气,但梅长苏仍是轻轻回握了一下蔺晨,然后按住胸口又咳了咳。


        IP属地:美国660楼2015-06-25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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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梅长苏换上中衣又绞干了头发,之后又是扎针又是喂药的忙活了好半天,蔺晨才把梅长苏抱上床休息。晏大夫在旁一直瞧着等着忍着,直到蔺晨替梅长苏拽好被,这才走上前来一把抓住蔺晨的腕脉:
          蔺晨看着晏大夫:“老晏,你是不是忙迷糊了,我是蔺晨不是长苏,我……”话未说完却是两眼一翻,整个人栽下晕了过去。
          “蔺晨公子!”甄平大惊。
          “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都是浑球。”晏大夫喷了喷须,“我会搞错?你才迷糊忙昏头了呢。”说罢一摆手,要甄平把人抬到隔壁房间。
          取过刀剪,轻轻把蔺晨身上的衣衫下摆剪开,甄平这才发现蔺晨大腿臀部直是血肉模糊一片,由于伤口长时间没有处理,染血衣物都发黑发干黏在皮肤上面了。
          “怎么这么严重?”甄平倒抽口气,忙叫人要水打下手帮着处理。
          “这小子一路赶来,几天没阖过眼睛,臀腿都磨烂了,连椅子也不能沾,还在上窜下跳,能撑到现在,底子很不错了。”
          晏大夫不知道是不是跟蔺晨有仇,处理伤口时,下手快狠准毫不容情。甄平一向觉得蔺晨是个公子哥型,担心他疼的慌,受不住。但侧头一看,只见蔺晨压根打着呼噜睡的死,眼皮早耷拉下来。只是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安心的微笑,似乎很是满足。


          IP属地:美国661楼2015-06-25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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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睡的是天昏地暗。直到一阵剧烈的咳嗽,这才把蔺晨从睡梦中吵醒,迷迷茫茫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身边坐着的梅长苏正以袖掩口不停咳着。
            “咳咳……啊……把你……咳咳咳……吵……醒了……咳咳咳。”梅长苏自怀中取出白帕捂住口,半天才止住咳,又拭了拭眼角水雾。
            蔺晨恶狠狠瞪着他,试图翻身下床,却是:“啊啊啊啊~痛呀!这个死老晏是对我做了什么?
            梅长苏清了清嗓:“没干嘛,就是把黏在伤口上的衣衫给扯下来,又上了药。只是你很快得赶回大楚,所以晏大夫用了重药。”轻描淡写的说:
            “反正你皮厚能忍。即便痛得要死,也刚好让你长长记性……咳咳咳。”
            “长苏你狠。”蔺晨龇牙咧嘴的勉强爬起来,又细细端详梅长苏,见后者双颊潮红,唇色青白,比离开自己来到京陵前又瘦了一大圈,心里一火:
            “你真本事,自己把自己送进悬镜司那种虎狼之地。说,有没有被用刑?”
            “没有。”梅长苏撇过脸。
            “没有你会不敢看我?”蔺晨眯起眼睛,一把抓上了脉:“之前诊脉就知道你的心肺被受过内力震荡,好在不算严重,两剂药就可以压下去。不过你自个聪明也别老把别人当白痴……啊,你在发烧,发烧你滚这来干嘛?”
            “蔺晨。”梅长苏抽回手正色看向蔺晨:“咳咳……我现在是在说你,你别岔开话题,你知道你自己在干嘛?你知道别人会有多担心?多少送百里加急的驿使因体力不支死在送信途中……你咳咳……咳咳咳,我明明……咳咳咳……叫你暂时……别来。”
            “梅长苏。” 蔺晨正色看向梅长苏:“那你呢?你又知道我有多担心?叫我别来,叫我二十日后没消息再来,来干嘛?给你收尸?”
            “你可知我见到小苏,心里有多害怕?”
            “我没事,我都安排好了。”梅长苏垂下头轻轻咳着:”就只是小苏飞的快……咳咳,我通知你一下而已。”
            “是,我知道你都安排好了。可你自个儿还是担心万一悬镜司真用了刑你撑不住不是?要不你会用小苏?要不你会写信给我?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蔺晨咧开腿越说越气,青筋上额,如果不是腿疼屁股疼,只怕跳脚跳老高了。


            IP属地:美国662楼2015-06-25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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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脑洞+胡言乱语17-我的森(苏凰):
              http://tieba.baidu.com/p/3861191392?fr=frs


              IP属地:美国687楼2015-06-30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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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林氏祠堂这篇给484,虽然我常不明白她明明写的那麼好,干嘛要我写,嘿嘿。
                不过说实话,我答应她时,觉得这真是小意思,萤幕上不过2秒,2000字也就差不多了,有机会找个安静晚上,2小时搞定,结果……………555555555555555555
                显然我严重高估了自己,完全低估了祠堂,一口气搞出了6000字,我简直有毛病,估算能力太差劲,写的我是整一个头昏脑胀。晕死。
                好吧484,你要那种很有画面的,给你了,希望还行。
                忘记说,这篇是尊重原著的,跟17我的森(苏凰)那篇架空篇无关,所以在此时即便梅长苏知道霓凰是聂铎的,萧景琰也不知道。


                IP属地:美国708楼2015-07-16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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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脑洞+胡言乱语18-林氏祠堂
                  林氏祠堂就坐落在原先帅府的旧址,在萧景琰的暗示下,工匠们日夜赶工兴建,虽然园子与庭台楼阁尚须一段时日,但祠堂已经竣工。其中梅长苏不曾表示过任何意见,但萧景琰知道他一直想著要以林殊的身分亲自祭祀。
                  只可惜祠堂刚完工,梅长苏便又感染了一次寒疾,虽然蔺晨百般仔细谨慎,比之前同样的状况明显好了不少,但毕竟气血瀛弱的身子病去抽丝,始终低烧咳嗽不断。梅长苏口里不说,但自己心里也很是著急,只是每日蔺晨搭上他的腕脉,总是摇头说:
                  “今日还不行。”
                  逼得梅长苏最终忍不住都碎碎抱怨了声:”蒙古大夫”,硬把蔺晨是气的个跳脚,又逼他吃了两盅汤药才干休。
                  经过连日调养,今日蔺晨终於得意扬扬的表示人可以出门了,大家无不欣喜,松了口大气。只是蔺晨虽说是对梅长苏放了行,却是在出门前左叮咛右交待:
                  ”你就记著那口气要撑著,千万不能散。你知道撑不了你自己死了大家伤心,你死了你那位太子跟著一同捶胸顿足哭死了,你多年心血付之一炬,只怕你死也放不了心,又爬不起来伤心,最后麻烦的还是我得收拾……叽哩咕噜呜哩哇啦。”
                  黎纲在旁边怒目相视,只见梅长苏淡淡一笑。
                  “你放心,前面多大的事都已经过来了,不过是以人子身分拜一下而已,我撑得住。最多晚上回来…全听你的话喝药。”
                  “飞流我看著,你去去就回。要撑著知道吗?”蔺晨还在吼。
                  “知道了。” 转身便上了软轿。
                  “千万悠著点知道吗?我放了药在你的荷包里。”蔺晨又从垂花二门飘出:”别死硬,撑不住要吃药,别等等叫我去救你知道不?”
                  “罗嗦。”梅长苏一把关了侧窗叫帘子,却在轿里微微一笑。


                  IP属地:美国709楼2015-07-16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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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旧地,梅长苏望著原来府址,破损的砖墙已被重新竖立,胸口一阵激荡。烈火焚身时的绝念,噩梦萦绕时的冥想,梦呓昏迷时的乞盼,多少年的心心念念,终於一步又一步的挣扎,回到了…曾经的…家,即便人世变迁多舛,连自己,都早已称不上故人。
                    ……但至少…在死前能再看一眼…我的家…余愿已了……
                    软轿抬至正门,眼见萧景琰已在此等候,轿夫连忙停住并斜下轿身,又掀起帘子。
                    “殿下…。” 梅长苏轻声道,起身欲立。
                    萧景琰伸手轻扶他下轿: “殿什麼下,说过很多次了,我们…我始终是景琰。”待人站稳,又慢慢收回了手。
                    “好,景琰。”梅长苏神色淡淡悠悠,宛若月华流过。
                    祠堂建在林宅主房大厅,之前整作帅府虽被夷为平地,但萧景琰依然按照记忆中的模样,画出图样子,要求工人无一不按图纸施工。只是由於时间太短,目前除了祠堂外,整作帅府遗址就只有轮廓雏型。但曾经该位於各处的荷塘花房、小楼庭阁、书房水榭,以及练武场、驯马场等等,皆已开始动土开挖。
                    “好段路呢,又不太好走。我吩咐了人准备了步辇,要不要…我们坐步辇代步可好?”
                    “不,我在自己家,为什麼要坐这种东西?”梅长苏固执的回了一句,萧景琰只得由他。
                    沿著月洞门断垣小道远远望去,左侧是一排正在动工的水榭。当年由於自己是个小火人,夏天尤其怕热,帅府这荷塘挖的极深,引著活水,种植了无数白莲,好不凉爽。盛夏之时,自己总喜欢推开水阁窗棂,噗通直接往下跳来泅水,不只一次被娘亲责备说没有样子,可自己还是一身湿呀泥呀的便往人怀里蹭。父帅总怒著追说要揍,娘亲还会拦著不让。真被抓到了得挨打,太奶奶也会有耳报神迅速赶来。
                    梅长苏抿著唇笑,记得当时年纪小,真真…无忧无虑。


                    IP属地:美国710楼2015-07-16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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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下头,跟著萧景琰往右侧慢慢行去,一面想著这里原来是一整排的古树,每颗都至少有数人合抱,上面还有无数萝丝攀藤,会结出许多青色的小粒子,硬梆梆的却带著草木香气,可以当小石头掷弹子,佛牙最讨厌这个了,因为自己总爱弹它。
                      又行了一段路,景琰眼见梅长苏的视线落在一颗半枯萎的梧桐树上,微微一恓:
                      “这株梧桐是我特意叫他们留下来的。”萧景琰仰头望天:”多少年来每次我回京述职时,我都会站在这里,独自凭吊,一面把玩你的赤焰银环,一面默默怨恨老天爷的不公平。”
                      萧景琰清喟:“原来老天还是有他的安排的,虽然祂对你太刻苦残忍,但祂对我…不薄。”回头看著梅长苏,虽然容色清淡憔悴,但至少人活在这世上,站在自己身边,能呼吸,会说话。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梅长苏轻轻颤抖了一下,伸手将披风的前襟拢的严实些。之前没注意,原来京城的深秋,已经这麼冷了。
                      “你瞧,这棵梧桐到那一片都是练武场的所在地,这里够大还可以骑马,我每次带佛牙来找你玩,就牵著它就站在这树下。”萧景琰拿手比了比:”还不许我拴它,害我不能骑马,你还老笑我光说不练,比不过你。
                      “记得。”梅长苏哑声失笑,一扬眉睫:”也就你这实心的,你可以放开它让它在马场上跑呀。”
                      “啊。”萧景琰拍了拍头:”我没想过,你说不能拴我就只好牵著了。”
                      梅长苏噙著笑,只是片刻,便慢慢的又自唇边隐去。如今连佛牙也不在了。下一个,就该轮到自己了。


                      IP属地:美国711楼2015-07-16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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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萧景琰却似忽然想起什麼,忙自颈中拉出一条坠鍊,又摩娑了一下上面的银环,这才微笑解开颈后鍊扣子,递到梅长苏手上:
                        “而今,物归原主了。”萧景琰慢慢说到。
                        梅长苏接过,感觉触手温暖,上面还带著萧景琰挂在心口前酝出来的温度。闭上眼睛,细细拿手指摸索上面的纹路,双云焰纹中的篆字,清晰可辨,显然萧景琰不止一次细细刻描过。
                        胸口灼热激荡,喉间一片热辣辣的又酸又涩,梅长苏的手紧紧握住那只银环,用力到连指节都泛出了白色。萧景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只觉得触手冰冷细弱,不由得心生黯然,随即又轻快的说:
                        “我帮你挂上好不好?这麼多年我还从没摘下来过。”
                        梅长苏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已是黑瞳中一片平静,低低开口:
                        “还是留给你作个纪念吧。”
                        “这不好。”萧景琰扬眉反驳:”我知道这东西对你有多重要。”
                        “是,就因为重要,所以我更要将它托给我最重要的人…留作想念。”梅长苏沉声开口,语调坚持。
                        “那…好吧。”萧景琰想了想,点点头,将鍊子重新挂回自己的颈间:”反正,你就在我旁边,放在谁那里,还不是都一样。”
                        “………嗯。”
                        因为担心梅长苏身体不好,又坚持不肯坐辇,萧景琰只得刻意放缓了脚步,两人一面聊著一面慢慢走著,日头映著两人并肩的剪影,像是回到了年少的时候。中间断层的十三年也彷佛不曾空白过,只是萧景琰却并不明白,这样的并肩缓行,究竟还能再走多久?
                        两人走的虽慢,但梅长苏依然有点喘,萧景琰没有搀他,却是伸手勾住了他的手臂。浓眉一扬对梅长苏展颜一笑,笑里平实知足。
                        感激上苍,愿他从此一切安好。因为只要有他在,所有的怨忿不平都再不用在乎了,自己此生也将了无缺憾。
                        梅长苏见他笑的温暖,也报以一笑,却是带著期许鼓励。
                        祈求上苍,愿他从此一切安好。因为只要有他在,天下所有百姓未来的日子都会过的好,自己也当再无遗恨。
                        两人…相视…而笑。


                        IP属地:美国712楼2015-07-16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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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祠堂前,眼见前面青石板的广场上,已是摆满了各色祭品。梅长苏虽力求低调,但萧景琰仍是准备的十分正式。即便仅备寒食,但该有的供品香烛,刈金银纸,各色细点均丰富妥贴,
                          梅长苏对萧景琰点点头。
                          “你跟我还客气什麼,我陪你进去。”两人并肩上了台阶。
                          虽是一排光明灯烛摇曳,但甫自室外走进,梅长苏仍是眯了好半天眼睛,才看清室内陈列。神台上的神位以左青龙右白虎的格局安置,青龙神位为高,白虎祖位为低,端是一丝不苟。新龛带著浓浓的木料味道,混以新上漆的松香,金漆上的每一个名字,都曾来自骨髓深处流淌著相同的血脉。
                          梅长苏静静的望著神主牌,黑黝黝的眸子深不见底。以眼神浏览祖龛的每一个名字,回忆起他们曾经活生生的面容,疼他爱他怜他惜他敬他教导他,唤著他小殊或是少帅的神情…心头似乎有些茫然,总觉得很难将木牌上的名讳与之相连。
                          慢慢移动目光移至神台正中…
                          镇国大元帅林氏讳燮之灵位…这是父帅…
                          宁国晋阳长公主林氏…这是母亲…
                          ………………………………………
                          “这里有一个空位。”梅长苏说完,忽然发现自己很傻,忍不住自嘲道:”是呀,这是我的位置。”
                          “你不要这样。”萧景琰低声劝慰。
                          “我没事,至少林殊还有个属於他的位置,而梅长苏…”梅长苏顿了顿,带著淡淡的神情:”把他拿出来吧,我也想…看看他。”
                          “嗯。”萧景琰走至侧角,取出一块包著红布的牌位。轻轻递给梅长苏。后者搷开红布,露出里面的名。
                          骁骑将军林氏讳殊之灵位。
                          “呵,原来林殊是将军了。”梅长苏走近,将牌位端端正正放在台前那个本来就属於他的空位,轻轻取走上面裹著的红布,随手放在神台一边桌角。
                          “就让林殊跟父帅母亲在一起吧,这样,我也安心。”
                          “小殊…”
                          “景琰我没有事情,你不要担心。”梅长苏淡淡一笑,如薄霜碎雪。但这样的清淡笑容,却让萧景琰觉得心上被剐了一刀,泊泊的淌著血。可想再说些什麼,也知道所有的安慰不过是一句空话,便拍拍他的手臂。
                          “你跟林帅长公主说说话,我就在门口。”萧景琰迟疑了一下:”别…太难受了。”
                          “我知道。景琰,谢谢你。谢谢你安排的一切。”梅长苏颌首。
                          “别客气…而且这些,是我本来就应该做的。”


                          IP属地:美国713楼2015-07-16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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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琰走向门边,背过身转而望著整座尚未完工的林家大宅。梅长苏则是一掀衣摆,跪於地上,用最虔诚的姿势,以额触地叩首拜下。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梅长苏模糊压抑的低泣呜噎。
                            竭力的隐忍,低低的伏著,久到整个身体都再无力支持而颤抖晃动时,才听到梅长苏哑声道:
                            “不肖子…林殊,仅以香火寒食,致祭於吾父母之灵前,伏维尚飨。”
                            梅长苏抬起头来,望著上方牌位,那金漆描刻的字迹,如此刺眼。想到父帅枯骨无名,梅岭扬灰,想到母亲自刎朝阳殿前,血溅玉阶,忽然心底一阵崩溃,却是死咬牙根…
                            “父帅母亲,殊儿…我…我…不孝,直至今日才终於让您们有神主牌位,不再孤魂无主,十三年了,足足十三年了,让您们等久了…我…不孝呐。”梅长苏又伏下身子慢慢慢慢的说著,每一个字都自灵魂深处,泪水一滴滴,在衣衫的下摆画出一圈又一圈的深色印子,忍了一下没忍住,脱口道:
                            ”我何止不孝…改宗化名,身体又…林氏自我手上整族断绝,再无后代子孙,九泉之下我又有何面目见您们,以及林氏列祖列宗?”
                            “殊儿…呃…我不孝…嗬嗬…我不孝…我…不孝啊…呃…咳咳咳。”过激的情绪虽是竭力压著,却仍是引起了剧烈的喘嗽,梅长苏只觉得胸口扭绞,宛如刀削拉磨一阵钝痛,随即喉间一股猩甜,赶忙用力吞下,但更多的热辣辣的液体却毫不休止的涌了上来,梅长苏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他不想把这里弄脏,连忙用手紧紧压著胸口,拼命吞著咽著,又喘了好一会儿,毫无血色的唇瓣这才轻轻颤抖,将破碎的字句溢出。
                            “林殊不孝,愧对父母先祖…而…梅长苏…甚至没有资格…说不孝……”梅长苏哽声呢喃:”不孝…至斯……嗬哈嗬”一阵晕眩坐倒在地。


                            IP属地:美国714楼2015-07-16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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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脑洞+胡言乱语19-长苏你准备好了吗?
                              夜幕低垂,虫声唧唧,众人眼见多年所愿终於要开始付诸实行,无不情绪高涨,雀跃不已,纷纷下去为明日的到来做准备。
                              蔺晨回头望向梅长苏,本也该是十分激昂的神情却显得淡然悠远,只有那对黑黝黝的瞳子,墨的不见底,犹如大海,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是深邃汹涌。
                              “长苏,你准备好了吗?”蔺晨卷起梅长苏的衣袖,轻轻搭上他的腕脉,如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只是这次指尖却微微带著冰凉。
                              “是,我准备好了。”梅长苏低沉却坚定的回答。
                              这条路,他走了十一年。回首过去,委地尘泥的他走的何止艰辛?骄傲被拔除,自尊被践踏,身子破败成絮,属於林殊的,最最珍视的一切,老天以著极其残忍的方式,嘲弄而鲜血淋漓的剥了个乾净,痛入骨髓,冷得麻木,最终无痕无迹。
                              残存的,只是一个阴谋诡谲,淡淡计算人心的梅长苏而已。
                              多少次,每每以为再也挺不下去的时后,就是这双手,稳稳撑著,轻声安抚著。”长苏-长苏-”也只有蔺晨会这样唤他。不是因过去耀眼的光环,没有对未来冤雪的依赖,只有这一刻,伴著他、在乎他、相信他、从不放弃他。
                              蔺晨给予的,不仅仅是不负不弃,更是一种信念,一种叫做纯粹的信念。温暖如太阳,煨著灰烬前的最后一点余温红光,万分珍视,绵长一生。
                              蔺晨放下梅长苏的衣袖:”很少离开你这麼久,虽然晏大夫会照顾你,但我还是很不放心。”他深深的注视梅长苏:
                              “我知道你已经准备好了,十一年了…也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准备的比你更完善妥贴。但毕竟人心难测…尤其当你以有情算无情…”
                              “答应我,我要你好好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只要你的血仍是红的,只要你人还活著,就没有什麼大不了。所有的事情,我们一起,没有任何过不去的坎…不要被自己的情绪所打倒,也不要因为…萧景琰…的冷淡而受到伤害。”
                              “你答应我。”蔺晨正色的道:”你必须答应我。”
                              梅长苏望著蔺晨。良久,方点头郑重承诺:
                              “嗯,记住了。我答应你,我会好好保重我自己。”梅长苏伸手紧紧握住蔺晨的手。何其有幸,此生得一蔺晨,可知即便残酷如老天,仍是待他不薄,许以的一丝温情,足以融化万载玄冰。
                              “此去大楚,你也一路小心。”梅长苏谆谆叮嘱。
                              “我知道,我明天早上就走,你莫要送我。”
                              “好,我在帝都等你。”
                              蔺晨拍拍梅长苏的肩膀,放手转身离开。方行两步,又回头问道:“一直没有问你,为什麼你始终坚信,大梁…仍能清明有望?”
                              梅长苏口角噙笑:”因为你。”
                              “因为我?”蔺晨疑惑问道。
                              “嗯,因为你。 只因为你,让我重新相信了人性。”
                              蔺晨一愣,随即笑得欢快,大步转身离开。
                              来时荒芜,归时荆棘满布,但无论前方还有多少未知风雨,因你,因自己,我无畏无惧。
                              梅长苏转头望向窗外,月影沉沉却不减心中豪气,扬起眉睫:
                              “金陵,我来了!”
                              END


                              IP属地:美国748楼2015-08-02 0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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