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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开口，问了自己的行踪，是有些压也压不下的开心的。虽然这句不过许多萍水相逢的偶遇惯常的寒暄话语，但自己仍然认定是有些不同。
想与他说些许多，但还未曾到嘴巴，又瞧着他闭目念禅的样子。那是他的拒绝方式，自己那么熟悉他，是明白的。便把想朝着他而去的步子滞了一滞，不着痕迹的拉开些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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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他无心，自己纵使有意也奈何。不过是他浮生身外的一个行云过客，是他言谈中的一个孽障因果。若是自己能改能渡，舍了一身血寡顿悟，不过成就他的一段佛缘，若是自己一意孤行，染血罪孽于他看来不过多几许悲天悯人和阿弥陀佛。
早知。早知他的皈依里，没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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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想着不若直接决裂，便应着主上戏本演下去，在他面前一段雪月风花，无关他。既无缘，也不费得那些囫囵的力气。想看他难过，看他也明白被抛弃和不需要的感受。但却悲哀的明白，这种事情，对一个本就未曾动了心的人不过是皮影话剧，囚困得只有先喜欢的那个人。
不过这样的话，终究也是可以让主上看到斩断得干净，也算是……护他周全。
绕来绕去，百转千回，再怎么怨他也舍不得他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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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一辈子，从幼时被掳。便清清楚楚的知道，会失去很多寻常人都有的，也看得开，人与人本就不同，那老天本就不仁，命运时时不公。只是偶尔也会不明白，为何独独自己，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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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思翻涌却只在片刻，只是一段穿堂风起的时间。
他念禅声不断，忽而笑了笑，笑声很轻，但足以打断他的禅声。
莲步轻移，举手之间完全敛了死士的杀伐冷漠，完完全全的长安里安稳长大的娘子的模样，而后伸了手覆上了他的面颊，柔柔和和的开腔。
“小和尚，你问我去哪，该不是想我了吧。”
青衣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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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落就收了手，指尖残留的温热很快转凉。侧了脸，垂着眼角看堂外，是主上离去的方向。
“放心，你的禅起作用了。我不再杀人了，也不沾血了。”
谎言一旦开始，剩下来的就很顺利。
“因为有了喜欢的人，他有足够的能力能让我不需要用命换生活，能给我安稳一生。”
“记得吗，我说过，若我也是一尾被豢养的鲤鱼，我也造不得那么多杀孽。”
“现在真的有人豢养我了，小和尚，你说是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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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字顺畅，袖子中紫檀佛珠硌着，明明是抵着手腕，却只觉得心口闷得痛开。
把那佛珠拿出来，摊在手心。圆润的珠子上是日夜贴身戴着被磨出来的包浆抛光，还有这那个依旧不平整的金刚结绳。
“这是我为我的……心上人编的。想给他积点佛缘，还未曾开光过。”
伸手，把那佛珠递到七净的手心。
“小和尚，就劳烦你帮我在佛前带它渡念些日子，沾点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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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风一阵一阵，不停不歇，吹得人心真冷。
“我大概……”
想说个具体的日子来拿，其实是想说个具体的日子再来看他一眼，但自己却也不知何时能再见他，也许，很难再见。不论是主人的视线或是任务的九死一生，自己都无法确定，在每个约定的时候，能不能活着相赴。
“我到时候会来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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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若有情时，不会得、青青如此。
@叶七净 小和尚再回一帖之后，我觉得主人可以出来把我带走了。。。
@虞亦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