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 夏末
过了末班车的时间,雨停后的深夜,只剩路灯的暖光投射在街道,这座拥挤的城市此时才得以片刻安宁。
那些白天熠熠生辉的玻璃大楼,因为失去充足的光源而黯淡下来,抬头去看,它们正一栋栋争相插入云上,光滑如刀面,把墨色的天硬生生削剪了,剪成小块菲林的模样。
我有点怀念起另一座城市的夜,有着同样的摩天大楼,会忘却天原本广袤无边,甚至有些角度来看,它和这座城市像是镜面的内外。然而有时,当路灯照射到一些旧建筑上时,洗白的墙面上盘踞的墙纹便活灵可见。
对于一座城的记忆总是刻在诸如墙纹这样的细微之处。
沿着电车铁轨行走,白天的铛铛声已消失无踪,哑光色的金属跟旁边的柏油路,在质感上成了有趣的对比,我蹲下身,用手去抚摸轨道和与路的接缝,想在那里寻找白天的温度或者任何一点刚刚下过雨的证明,但是都没有,我想是这座城的快节奏抹杀了一切。
我也在想,是否有一天,回到这座城市里的她,也会不记得有我这个人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