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想看见崇凛苦苦哀求我的样子,但他没有那样做。
“崇凛,你当初不是很怕我吗,不是很怕我这条蛇妖吗,你当初看见我化蛇时的样子可是一直被我记住呢!你为什么变了,为什么不再懦弱了?你当初不是因为怕我伤害你才想杀了我吗?”
“岚儿,对不起,这五年来,我想了许多,对不起,放下杀念吧。”
我不语,只是在屋子里踱着方步,忽然瞥见一本书,拿起随手翻了一翻。
“蛇妖,集阴气于一身,大火无法置其于死地,需用雄黄……”
这几个字像一把巨锤,狠狠的敲击在了我的脑海。我蓦地一回头,一闪身到了崇凛前面,矮下身去,定定的望着被抽干力气的男子,看样子毒液的毒性已经发作了,他已是废人一个。
“为什么?你明知道大火不能烧死我,为什么?”
我发疯般道,他只是动了动手指,努力地握上我的手,浅浅地笑着。
那些过去当时没有说清楚,如今,便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了。我是恨透了他的。
“岚儿,我爱你,我以为再也没机会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现在,便是死去,我也瞑目了。”崇凛的声音轻缓缥缈,听在耳边恍若隔世。
“为什么?”我揪着他的衣领。
我能够想象那个时候,我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吓人,因为震惊,而显得有些扭曲。
“已经..已经,不重要了啊。岚儿,不要恨我,你要好好活……”
我看见崇凛垂下手去,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他缓缓阖上眼帘,嘴角的笑缥缈起来,游离的气息也终于缥缈起来。
我怔怔地松开男子的衣襟,一时之间给不出任何表情。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崇凛的家的,自家竹马慌忙赶来见我搂在怀中。
“岚儿,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你没事吧。”我顺手捋了一丝散发,才发现它白的那么刺眼。
“无妨,狐若,我们走吧。”冰冷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这是眼泪。
浮生一梦千重变,繁花落尽方觉醒。
世事无常,这便是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