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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的几乎听的见大地沉重的呼吸，天边浮出一弯月清冷的月光穿透薄薄的云层拍在旧楼某室门牌上。像上帝的利剑刺破昏暗与混乱，直指罪恶进行审判。在仔细辨认后，我半蹲的靠在门边的墙上，右耳贴紧门缝，屏住呼吸压着心跳，听着屋内的声响。
多久了？很多年以来，一次次看着报案人伏在案前痛哭，一次次统计莫名失踪人口，一次次找到他的落脚点却前功尽弃。作为老牌警察，我却闻到了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失败者的味道。我怕这样的感觉，那些被吃掉小孩子的冤魂无时无刻不荡在我心里，我几乎都能听见他们伏在我耳旁的抽泣。终于通过一路追逐找到他的落脚点，当我看着熟悉却陌生的身影走进门里，我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忽然急促起来的心跳。
双手早已握紧了枪，端在胸前。我清楚这扇门背后力量是怎样的恐怖与强大，可是我更明白惧怕背后所隐藏的巨大能量。熟练的上膛快速直起身，面对熟悉的每个细节都刻在了脑子里的门，提起一口气抬脚踹向门锁。老式的门发出最后的呻吟沿着锁裂开。门由于惯性砸向屋内。我举起枪对准屋内可能藏身的死角，“林管先生 。”
沙哑的嗓音在屋内散开，“出来吧。”

屋内散开的茶香和那人平静的语气一样，是让我始料不及的。在闯进来之前，也确实想过一个食人魔的窝会是怎样惨绝人寰，我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血腥画面的准备，甚至想到了怎样将手铐铐在他的手腕上，拉回警局复命。而在真的屏住呼吸走进来后，却被这浓郁的茶香呛的几乎要咳出声来。
我冷哼一声，为这意料之外的事情争取大脑缓冲的时间。借着幽幽的月光，看见沙发上的人影，修长的身形被月色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边。凭声音辨识出来他有着与自己相仿的年纪，心里一颤。快速移动枪口，对准那模糊的人影。平静的向声源走去。“听说，用婴儿泡酒，那才好喝。”
走到那人跟前，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缓缓提起一口气克制住紧张感。勾起嘴角尽量挤出一个不那么僵硬的笑。“怎么，不打算请我坐吗？”在这样的氛围里，能说出这样打趣的话，自己都顿了顿。不等他回答，靠着沙发扶手边缘坐下，将自己与他的距离拉到最大。
看着茶几上飘浮的白色雾气，松开紧握住枪的两只手，双手一摊对着他比了个无奈的手势。将枪别在外套内背着的战术背带里。“我倒是很想和你这位大人物喝一杯。只是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回警局。”“在哪，我专门陪你喝。”
端起一杯茶，攥在手里，并不着急去饮“你要了那么多人的命。局里要你活口。该算的账，总是要算的。”

听罢他的话，不由一愣，旋即无奈的笑笑。身为犯人，在这般境况下还能说这样的话。想来除了他，也找不出第二人。算是个人才，只是人各有道。看着他移步到沙发后背，侧过身微微抬头看定他的眼，斟酌着他话里特别的意思，抬手晃了晃茶杯，举到嘴边抿一口。腾起来散在空中的水汽浮在二人眼前。
迟疑许久，我将右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转而伸向他的领口，手指探进衣扣间的缝隙，食指因常年握枪摸出了茧，触及他温热的肌肤微微一颤，一把抓住后将他拉向自己。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秀面容，回给他一个同样温柔的笑容。
“你很聪明。如果不走这条路。我们也许能共事。”左手探向身后，摸到金属手铐的冰凉，从腰间取下。紧盯着他的眼，抓着他衣领的手未有松懈，随着自己起身，将手中的手铐扣向他撑在沙发背上的手腕。一声再熟悉不过的脆响响起，在这安静的屋中格外刺耳。
我松开手，将另一半手铐锁上自己的手腕。“茶很好喝。我希望有机会。还能和你一起喝。只不过，可别再做丧尽天良的事了。”
松开的手再次覆上他的领口，抚去因拉扯生出的褶皱。“嗯？”

仔细关注着面前人的我很快发现了他的动作，无奈笑着保持姿势任由人揪住衣领，顺应着受到的拉扯力度贴近眼下面相愈发清秀柔和的敌人。其实我很清楚这趟被抓回警局的后果，要活口是出于什么目的未知，但是都是暂时的啊，很快会死，万恶终有报，是这么个理。
略微走神的时候察觉到他的目光立刻正经的回望，窗外偶尔响起的蝉鸣和手铐铐起的清脆声音萦绕在耳边。站正身子不去接那句有机会一起喝茶的话，看着他为自己整理衬衫再次沉默。心底凭空生出一种面对妻子的感觉，虽说自己没有有过妻子，虽说他也确实会是我的，只是一切来的太快，有些措手不及。苦中作乐的想了想能活下来跟他在一起的场景，低头看着茶几上朦胧的光亮。
“你啊，茶里有毒哦。”回过神笑眯眯的晃了晃束缚住手腕的锁铐，“我可以牵你的手吗？”说罢并不等待答案，自顾自的伸手握住手铐另一端他的手，顺手的蹭着他虎口以及手指上的老茧。“真想亲你一口，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此生无憾？”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走到门口，踩着躺在地上的门，跨过平静到尾的门槛。
“剩下的路你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