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白猫班长〕
送走黑猫警长后的他还是和之前一样在办公室里忙着,全然不知一场更大的劫难在前面等待着他和警局里的其他人。
时间推移,月亮渐渐爬升至天空正中央。口哨声划破天际,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纷纷踏来。天上的灰云微茫看不真切,如森林深处的迷雾朦胧却触不到结局。草叶颤抖,蝉声瑟瑟,树枝树叶交织成张牙舞爪的鬼骷髅。一只只老鼠的影子就隐蔽在树影之下,但不像往常般蹑手蹑脚,似乎有了什么把握。
警局在幽谧森林之中孤立着,门口站岗的警/察闻到了股奇怪的味道,随后便突然倒下,味道一直蔓延到邻近的办公室熏晕了正在工作着的警员。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就像是白驹飞度般的极速,咳嗽一样的无法阻止的涌出。
接着,一只耳一声令下,口哨声惊走了几只睡梦中的鸟儿。忽然老鼠们呜呜泱泱似大浪滔滔一拥而上,破门而入,手中举着的斧子、刀具在办公室的灯光下反射出铁器冰冷的寒光。
“班长,有一群歹徒冲进派出所!”
有一位警/察来到白猫班长的办公室,用胳膊指着门外,嘈杂的声音顺着手指的方向争抢着蜂拥而入。班长拍案而起,从座位上蹭的站了起来,手里档案室的钥匙顺手塞到衣服兜之中。虽说办过的案子不少了,但明目张胆闯入派出所的歹徒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心里早就打下了九死一生的几率回来。
“让我去看看。”
刚出门,老鼠就拿块石头砸碎了玻璃,玻璃渣四处飞溅,每块都如出鞘的锋利剑刃,危险不堪。另一只猛砸着桌子,直到木质桌子从中央断裂,木屑从上面滑落,桌子碎裂成小块而与玻璃渣、纸片、石块混在一起。
班长出门看到如此情况,理智让他快速打开对讲机对巡逻之中的黑猫警长汇报情况,“警长,警长,班长向你报告,一只耳带一群歹徒冲进了派出所。”谁知话音刚落,对面一记飞刀冲过来,尖锐的刀尖上闪烁出锋芒的冷光,如雷鸣前的一道贯穿天际的闪电般危险而美丽。然而班长抬手挡回,匕首冲着其他方向飞去最后撞上墙壁。
接着他用警棍击溃刚刚扔刀的老鼠,随之冲入另一堆老鼠中,单手抬起一只老鼠向身后抛去,然后两只手各抬起其中的一只老鼠往下猛摔,力气大到以至于跳起。老鼠被摔到地上后眼冒金星但却不丧失基本的神智,还是快速撤离开来仓皇逃去。解决掉些小兵后,冲到了吃猫鼠身后。
吃猫鼠把文件扯碎成零零落落的齑粉状,随后踩在脚下印上了脏褐色的脚印纹路。旁边的墨汁撒出在纸上晕染开来,开出朵朵墨花,散出微微香气。班长抬起红白条纹的警棍,刚要下手却突然嗅到了股奇怪的气味,墨香的味道瞬间消失殆尽,从脚的酥麻如藤蔓攀沿而升至头顶直接令他浑身无力。用手扶了一下额头,却换不回丝毫清醒可说。头晕让视线变的模糊,灵魂出窍的感受令世界开始不真实的如跷跷板的晃动。
最终不可避免的晕倒,瘫软在地上。
——是不能就这样放弃的
他的名字早就加上了“班长”而字,早不是那个雪雪。在加入警局成为班长的那一刻,身后站着的就多了森林公民,和那个整天只知道干活的工作狂。人在极度虚弱的时候其实是思维最活跃的时候,那时候大脑会飞快的回忆好曾经的那些事,但可惜他还不行。在依稀中看到七八只鼠辈爬到身边,拉扯着皮肉、衣物。
疼痛感又回来了,重新挣扎着起身的白猫班长清澈的蓝眸如天空,淡蓝色的眼瞳却不失神采,神智和灵魂也都回来了,这一切只不过用了大概四五个心跳的时间。刚直起身就吓跑了几只老鼠让他们逃离,不依不饶的几只还是被班长拎起后甩开。
“喵嗷呜。”
这叫声是示威也是嘶吼,举起两只老鼠后抛开,去攻击吃猫鼠时却再次闻到了那气息。班长试图不再去呼吸却发现为时已晚,他扯住吃猫鼠的衣服后因为吸入毒气过多开始打一个长长的哈欠。在还没用反应过来之时忽然被绳索套上了脖颈,一瞬间被拉扯倒地。
接踵而至的是新一波的老鼠,班长挣扎着在对于他来说如针毡般的地上试图站起,凭着意识把几只老鼠狠狠的摔到旁边的墙上,几声吱吱的尖叫从他们身上传来。就是一种孩子气的想法,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而且,多解决几个就能让警长更轻松几分。
——他现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忽然有什么东西突兀闯入思绪之中,档案室,档案室的钥匙还在兜里。若是放在兜里是一定会被翻出来的,最危险的地方也许是最安全的地方。班长心想,随后把钥匙紧紧攥在了手里。然后眼前突然一黑,红、蓝、绿、紫,各样奇怪的色彩如染了色的出雪花的电视。
但其实内心是绝对不允许的,绝对不允许睡过去,而这句话对受伤的群众也说过,不知道多少遍。意识完全清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被绑在了柱子上,因为被麻绳勒着所以身上不免出现些钝痛。
“嘿嘿嘿呵,快把档案室的钥匙交出来。”吃猫鼠抱臂着,传出低沉鬼魅的笑声。班长闭着的眼睛睁开了,就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那只老鼠。
“休想拿到。”
吃猫鼠突然用尾巴放出刚刚令他昏迷的气体,避让不及,这次的眩晕感来的更快。仅一瞬间,手脚酥软,天旋地转,通过半眯着的眼看外面。发现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就像在看照片摇动般置身事外。视觉、嗅觉、听觉,在按序消失。直到最后耳畔只剩下木板直接碎裂的声音、老鼠们喧闹不堪的说话声。
只在依稀中听到一句“我要了你的命”。
大脑在此刻就如行驶多年而漏洞百出最后报废的汽车,再也无法思考那么多的事情。但却在临死之前非要挣扎着用僵硬的思维回忆着什么,而那些绚烂的过往也化作一片最荒堂。身体像是秋末最后的落叶摇摇欲坠直到被冬季的冰雪永远封于地下,没了气力。
这时候被撕裂喉咙的感受却犹如被割开小口子,疼痛感也几乎消失殆尽。班长没想其他的,也想不了其他的。只是暗自保佑警长不出事,和握紧手里的钥匙。
最终生命就如此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