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于长风里 手执弦白盏 侧靠朱楼柱 以膝骨作鼓 我奏曲与即远行者和未归人

犹记那年桃花次第盛开在几千里外的不明处 燕归巢为叽叽喳喳幼雏带去虫饵
你腕上红绳断开 我站在七夕夜下静眺你远去的背影
“就这样吧 从此 山水不相逢”

我也许只是你们生命中一粒石子 曾经绊到不停行走的你 让目光投注到我身上 但那只是一颗石子而已 踢开或者扔掉 石子都不会变成子弹射进你的胸膛 成为决定你人生的重要因素 它只会躺在下水沟里 无声无息 最开始也许会被担忧怀念 但最后给它的也不过是遗忘 石子身子底下垫着腥臭的流水和绿色的青苔 仰面看着下水道口的铁栅缝隙间的天空

试想一下一个长久漂流在无人海域的岛屿的生活 只有无边海风和波涛做伴 偶尔掠过天空的海鸥只是意外的惊喜
你无法想象只有自己的生活 这生活且从你出生开始记住这世界点滴便已经开始 也会在你垂垂老矣死于病痛后仍不会离开 你会觉得痛苦吗 应该不是哦 没有体会到不身处孤独而是与人群共欢乐这种情愫之前 这永久荒芜的无人心底 也许连孤独是何意都体会不到吧
这孤岛的目光长久停留在不变的丛林和不变的海面上 夜晚的星光交错闪耀时 它也许只会说 那是什么 很亮很多的样子 会是什么心情呢 那些星星们 它觉得胸膛里的某处有隐隐的痛意 心中掠过某种它不明其名的忧郁感
孤独是什么呢 它也不知道啊
连参照物都没有 连教导它这个词的含义是人都没有 它怎么会知道呢
莫大的悲哀啊

这几日一直在看的小说里 像是约好了一样一起把爱情比作毒药 除了修辞的浮夸或简洁这般风格不同 去掉修饰的主干简直一模一样
爱情像是在昂贵的红酒中撒了毒药 虽明知有毒但仍会为红酒的芬芳情不自禁仰头喝下 爱情像是冰天雪地里一捧燃烧正盛的火焰 虽明知靠近就会被烧伤或烧死 但仍会为温暖不受控制的靠近甚至拥抱 让烈火舔舐身躯
因为毒药外包裹着你无法抗拒的外衣 所以你只能甘愿去接受品尝 第一口是沉浸 最后一口是无以复加的疼痛
十几岁的少女会因为小说里精致的描写而懵懂的向往 二十几岁的青年会因为生活和物质需要满足而接受 这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 再往后便是无趣的中年 容时光在呵欠中消磨殆尽 但恰好是这一段最美好的年华里 横亘纵生着所谓爱情带来的欢喜和悲伤 如果是眼泪堆积起来的青春韶华 则只是自知伤心的疤痕
诗人说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人总会有这么一遭 总会有一个或几个人来教给他们成熟前的锥心阵痛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阿

善变者会因为某一个莫名其妙的因素 就猛然转变一个形象 撕下之前的温和或暴躁面具 其速度令人骇然
也许先前人前的模样是温婉的女子 但下一秒就会因为情感的细小转折 变成暴躁轻狂者
也许先前人前的模样是书生气的清瘦男生 但下一秒就会因为某句不合时宜的话变了清澈的眼眸 揪住对方脖颈按到墙上几乎叫人窒息欲死
你知道吗 善变者 诸如我 一分钟哪怕一秒钟 心底就会转过无数个念头 不论是极恶还是极善 都会瞬间走入另一个云端 仿若失足者从敞开的直升机门口掉出 赤裸裸而没有任何庇护 身子极速下坠穿过云层 头顶机翼盘旋 隆隆作响 却逐渐远去
所以你不必怀疑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招来沉默 也不必总是恐惧所做了过分的事是否必定会被厌弃
因为太过善变
无法被揣测内心
无法被洞穿思想
无法被预知行径
无法被知晓下一刻 是怎样一张脸
无法被解读 对于同一性质的事 心情是怎样 脱口而出的语句是怎样
归根究底 善变者本质 不容置疑 不容洞悉
就是个精神病

“他依旧神情寡淡 锋芒从他的剑鞘滚落 风雪中贸然独身 眉目沾染人世冷暖 穿过岁月苍茫拥抱你”
你的良人不会太感情充沛 因为男性不像女性那样多出多愁善感的基因链还是脑细胞
他不会热衷于谈情说爱 因为他觉得那三字真言没必要时刻挂在嘴边以示感情忠贞 偶尔那么几次说来应景就足够了 又或许 在他对你温和的那么几次里 偶尔一句你没注意到的呓语 就足够证明他心底所思 他待你以前如何 现在如何 将来如何 你没必要太过严苛的要求他字字告诉你 他只会说 这事儿有什么好说的
你明白吗 他用来珍爱你的方式 绝不会和你设想或理想的那样 多数情况下你希望他从门外 一身风雪的为你的生日从远方赶来 手里一大捧扎着鲜艳彩纸的玫瑰 笑容温暖过朝阳
但他只会提前早到 买好你喜欢的食材 将你锁在厨房外独自忙碌 刀声夹杂水流声 为你烩一道专属宴席
又或者穿着领口缀着白绒毛的棉服 坐在靠窗的餐厅座位上 把菜单递你 眉目在昏黄灯光下渲染得温和
就像
“只是清晨醒来时你耐心听我
诉说闲话一二不过是窗外物换星移春去秋来
然后给你以静而长久的拥抱”

别相信任何人
你不会读心术 所以你不知道那张脸所覆盖的脑袋中被盘旋了什么 那些被掩埋的东西是不是会让你所受伤 会不会让你尝到痛销骨魂心碎至死的滋味 会不会让你痛上十年错过你最美好也是最珍贵的青春年华 会不会让你丧失对这个世界的喜爱信赖 会不会让你在深夜里颤抖着手拿起客房的一次性刮胡须刀将尖锐的刀刃那边对准自己手腕内侧的动脉 会不会 让你失去太多东西 乃至你的身你的命
别相信任何人
你看人的眼光没那么老辣 上苍也不会着实诚恳的将每一个人的性格捏造的永恒不变 固你看透一人一时品行 可下一瞬间那形象就已在现实中分崩离析而你却浑然不知 仍是以你最初所看到的那般为基础去设定好待人态度 熟不知那人却拿你这可怜的怜悯当小丑杂耍看待 到头来把戏落穿乌托邦崩毁 你活脱脱成为个任人嘲弄的大笑话
别相信任何人
包括你自己 这是最忠实的劝告 这是前辈引路者被荆棘划破双手被石子磨烂双脚用磕绊和鲜血描绘出的地图 通向未知的被迷雾掩藏的 中途却尽是已标注却难以逃避的陷阱深渊
请 别相信任何人

别去羡慕别人光鲜 别去自恨自己卑小 你看不到不仅是别人背后比你高出千百倍的熬夜努力 还是你的内心深处那些自暴自弃
他人 皮肤白皙光滑 身形挺拔健峻 目光深远闪亮 成绩优异 人缘好 在圈子里游刃有余 是人群中的灼目焦点
反看你自己 头发枯黄 眼神呆滞 一副厚厚眼镜眼角流露出疲惫和颓然 明明年纪轻轻却身形佝偻像是负了千钧重 呆板 顽固 无人愿靠近 只不过是沙漠里一粒沙砾 大海里一滴水珠 草原里一株小草 这般不惹人注意重视
因此你愈发自卑而放弃自己 反而在阴暗无人的角落里 睁着眼睛瞪着人群里谈笑自如的那人 看着他不断翕动的嘴唇 脸上浮现出来的友善笑意 身边人攒动的攀谈 那投注一人的追捧目光 多好多耀眼 自己又多讨厌
讨厌张扬的那人 讨厌在那人衬托下更加渺小卑微的自己
眼珠布满愤恨的血丝 手指揪紧骨节泛白 背脊完全不忿 充斥着自卑和嫉妒 不惹眼的离开 完全没有想到 那人背后会有多少为了外表美好付出的努力 会有多少为了善谈而对着镜子学习表情和语言的修饰 而忘了自己整日睡死 除了如一具行尸走肉在时间行走 没有任何对世界的付出 为了世界的努力
又谈何

连风都倦成那般模样 你谈何饮它
别想太多 在繁复如少年心思的雕梁画栋彩漆檐角之下

别有畏惧就此般前行
昂头挺胸 你尚年轻 别耽于暮年

厌恶自个生性凉薄喜新厌旧 果然面如心生

我只能再为过去的自己 坟头撒上一捧白花

德也狂生耳 偶然间 缁尘京国 乌衣门第
有酒惟浇赵州土 谁会成生此意
不信道 遂成知己 青眼高歌俱未老
向樽前 拭尽英雄泪 君不见 月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