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歌
我在许多张CD里抽出一张,黑色的封面盛开着白莲花。
《腐草为萤》,我所得到的第一份礼物。
自己是个很奇怪的生物,没有异性的女朋友、固执的依靠纸扎和中性笔去记录、面对屏幕脑袋会混沌,当然,对于音乐有着偏执的热爱。
一直有一个怪论:耳朵不会骗人。
最近听了很多音乐人的歌,然而喜欢的始终是态度认真亲和的人所作出的音乐。眼睛有时候也会欺骗人,然而耳朵是诚实的。在耳鼓颤动的那一刻,一首曲子的好坏无关紧要,技巧、制作,都只是花之一瓣,真正的歌声能够给予人感悟和联想,这是我们不可否认的事。在现如今的社会环境之下,越来越多的音乐开始迎合大众而大众化世俗化,只是越来越粗糙的音乐本身,能够给予我们什么呢?
这是我在思考着的事情。我们的眼睛看到这世界上许多的新生事物,我们的耳朵听到许多电子音乐,我们也开始“被俘虏”,舞技、外貌、风评,我们的耳朵是不是也被迷惑了,被蒙蔽了?我们更应该关注的,似乎应该是“音乐”本身。
这是一个让人感到由衷喜悦的过程。
就如同腐草化萤,虽然并不如何不华丽,却足够惊心动魄。
【贰】梦境
我似乎很容易被幻梦缠身。
在年幼的时候的梦境里我似乎在一条没有尽头的小巷之中奔跑,鼻息间萦绕着苔藓和泥土的暧昧气息,雾气、水声、吆喝,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江南春色,在故乡的小巷间复苏了。我闻得到糍粑被香油煎炸时散发的香气、河鱼的腥气、刀剪在磨石上磨砺时散发的金属味道、糯米的香味。我看见记忆里的白粉墙小青瓦的院落,还有那棵被落雷击中却又复生的柿树。
我推开门,门前的石墩已经爬上了茵绿色的苔藓,指尖触碰的瞬间被湿气冰冷的触感冻得瑟缩了下。
门里,还是一脸笑意的老人家,只是他们从不和我交谈,为此我时常疑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以至于被讨厌了。后来有人告诉我,死去的长辈在你的梦里是缄默不语的,如若是开口了便是一个人感到了孤寂而要你去陪伴。
孤寂吗?
如果最为寂寞的是死亡,那么生存呢?在梦境里我看到的江南,是我的梦幻呢,还是一个确实曾经存在于世上的景色?流水潺潺带走了生命最为恣肆的岁月,只留下了悠远深彻的老年供我琢磨,就像经历了汛期的河床一般坦荡而真实。
这大概就是梦境和现实唯一的节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