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N类接触
（节选）
歌者想摧毁两艘星舰，但是目标极小，纵然可以推算航迹，但亦如在一杯充斥着花粉颗粒的水中击中一只蜻蜓幼虫。
歌者不想放过他们，苦于自己没有“大眼睛”的权限，只得求助于长老，迟迟没有回复，歌者不死心再问，长老批复：“自生自灭，不用多想。”
楮岩一直在猜测歌者的构成,歌者是半能量半实体，能量构成思想体，物质构成触手、护甲和循环系统。大眼睛是四维空间碎片，用加工过的四维空间做成望远镜，监测3D空间。
“你们对4D空间的理解粗糙而简陋，星舰的能耗惊人的浪费。4D空间中，脑电波亦可通行无碍，思想直接交流，甚至可以更改、撤换。南门二的那个文明，尚且不能做到这一点。”
楮岩明知故问，想探出口风，在黑暗森林理论下，不知下一步身陨于湮灭。
“你不怕暴露目标？”
对方回应道：“你们无法回溯，我们在另一个位面。”
“位面是塌缩态的吗？”
“不是！大眼睛……”歌者发现楮岩的问题指向性浓厚，话语戛然而止。
“大眼睛是什么？”
“……”对方没再回答，楮岩不知道对方是故意不说，还是被人掐断通话。

第二章
（节选）
“停止前进！”那声音出现了。
褚言似乎对声音的出现见怪不怪：“为什么？”
“……”
“停下飞船将浪费极为宝贵的燃料，我不能告诉船员，因为有人托梦，所以决定停止两艘处在高速航行状态的星舰，船员会哗变、绞死我，到时候你会来救我吗？。”
“你自己看！”楮岩从梦中惊坐起，他暗忖：难道歌者有如此能耐让我醒来？他发现并非歌者唤醒他，而是关一帆叫醒他。楮岩懊恼于没能多和歌者交流，关一帆：“前方有一个星系，但是那不是正常的星系！”
这一片星系在几百万年前就已化为巨画，脑海中的声音救了全船的人，但是楮岩沉吟不语。
他静静地观看，数据，关一帆说：“星系空间如此广大，向上向下无限伸展，如果要绕过巨画，不知要消耗多少燃料。要不要让冬眠者醒来？”
楮岩默然无语，如果增加航行时间，不知何年何月能到达巨画的边缘，无形中增加冬眠舱对能源的消耗。关一帆蓦然想起禇岩的一句梦话，那是禇岩翻阅200多年前行星防御理事会会议纪要之后的那一个晚上，在床第之间说出的，对关一帆震撼极大——“只留大脑！”
昔日行星防御理事会主席维德的话萦绕在耳边，如果技术手段有限，那就抛弃人性的枷锁，他会扫清一切绊脚石，哪怕这块绊脚石之前还是垫脚石，比如那个叫程心的女孩，关一帆不知道程心后来怎么样了，他从内心深处想见见程心，抚慰她水晶一样的心灵，就像抚慰禇岩青铜剑般的苍凉锐利内心一样。
关一帆知道，他只是楮岩的事后烟，每当禇岩在星舰上搏杀完毕，都会来他在舰尾的舱室抽一抽事后烟。
通讯频道中，依然在问：“是否唤醒船员？”
关一帆抢先问：“只留大脑……吗？”
禇岩依然保持沉默，关一帆知道，有些人死定了，不，生不如死。
谁也不知道在星舰上实施大脑剥离手术风险有多高，没人知道大脑能存放多久，无人知晓大脑的反应是什么。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是寒彻骨髓的冰冷，还是万年凌迟的剧痛？只有大脑知道。
关一帆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星舰没有停止前进，在向巨画飞去。照这个速度，撞上巨画只是时间问题，恐怕现在引擎反向喷射都来不及了！
关一帆意识到，禇岩根本没想让星舰停下。
那他为什么要“只留大脑”，他只是借机让《只留大脑法案》通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