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乡台下，我看到那白衣鬼魂的身边立着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红衣鬼魂，我愣了愣，想起了那是谁。
孟婆看到了我，干瘦的手对我招了招，“小鬼差。”
我飘了过去，“婆婆。”
孟婆指了指那个红衣鬼魂，对我笑了笑，“既然你来了，那么这个忙，就你来帮吧。”
我疑惑地眨了下眼，转身看了看白衣鬼魂，再看了看红衣鬼魂，似乎明白了婆婆想让我帮什么忙。
我飘近红衣鬼魂，抬手，掌心向外，对向红衣鬼魂的额头，一道幽蓝色的鬼灵便渐渐将那鬼魂全身笼罩。
蓝色灵光渐渐消逝，恢复正常后，我眼前站着的红衣鬼魂，那模样已然恢复年轻，果真如当时我所想的那般温润。
白衣鬼魂似乎愣了愣，对红衣鬼魂低低道，“你不必如此。”
红衣鬼魂看着我笑了笑，温润地道了一声，“多谢。”
我的脑子里只想到了一个词：人如其声。
红衣鬼魂看向白衣鬼魂，低柔道，“你还是当初的模样，我自然要以当初的模样，站在你的身边。”
白衣鬼魂勾唇笑了，“笨猫。”
红衣鬼魂温润笑着，没有回答。
孟婆送走了其他鬼魂，将两碗汤递到这俩鬼魂面前，道，“时辰到了。”
俩鬼魂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太多犹豫，伸手接过，淡然饮下。
然后相执手向轮回门飘去。
红衣鬼魂似乎扯了扯白衣鬼魂的衣袖，说了什么，白衣鬼魂便回头看了我一眼，浅浅笑道，“谢谢。”
那是我，第二次见他笑。
然后我便看着那两道身影消失在了轮回门之后。
“他们相隔几十年，终得相见，那般淡然地喝下孟婆汤，步入轮回门，他们，不舍吗？”我问孟婆。
“你觉得呢？”孟婆问我。
我摇摇头，“婆婆，我不知道。”
孟婆叹了口气，问我，“你能记起以前的事了吗？”
我摇摇头。
“我以为他们能让你想起什么。”孟婆看了看轮回门，惋惜道。
孟婆看到了我，干瘦的手对我招了招，“小鬼差。”
我飘了过去，“婆婆。”
孟婆指了指那个红衣鬼魂，对我笑了笑，“既然你来了，那么这个忙，就由你来帮吧。”
我疑惑地眨了下眼，转身看了看白衣鬼魂，再看了看红衣鬼魂，似乎明白了婆婆让我帮什么忙。
我飘近红衣鬼魂，抬手，掌心向外，对向红衣鬼魂的额头，一道幽蓝色的鬼灵便渐渐将那鬼魂全身笼罩。
没多久，蓝色灵光渐渐消逝，恢复正常后，我眼前站着的红衣鬼魂，那模样已然恢复年轻，果真如当时我所想的那般温润。
白衣鬼魂似乎愣了愣，对红衣鬼魂低低道，“你不必如此。”
红衣鬼魂看着我笑了笑，温润地道了一声，“多谢。”
我的脑子里只想到了一个词：人如其声。
红衣鬼魂看向白衣鬼魂，低柔道，“你还是当初的模样，我自然要以当初的模样，站在你的身边。”
白衣鬼魂勾唇笑了，“笨猫。”
红衣鬼魂温润笑着，没有反驳。
孟婆送走了其他鬼魂，将两碗汤递到这俩鬼魂面前，道，“时辰到了。”
俩鬼魂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太多犹豫，伸手接过，淡然饮下。
然后相执手向轮回门飘去。
红衣鬼魂似乎扯了扯白衣鬼魂的衣袖，说了什么，白衣鬼魂便回头看了我一眼，浅浅笑道，“谢谢。”
那是我，第二次见他笑。
然后我便看着那两道身影消失在了轮回门之后。
“他们相隔几十年，终得相见，那般淡然地喝下孟婆汤，步入轮回门，他们，不会不舍吗？”我问孟婆。
“你觉得呢？”孟婆问我。
我摇摇头，“婆婆，我不知道。”
孟婆叹了口气，问我，“你能记起以前的事了吗？”
我摇摇头。
“我以为他们能让你想起什么。”孟婆看了看轮回门，惋惜道。
我也看了看轮回门，脸上也不知挂上了什么笑容，道，“继续当这鬼差也未尝不可，以前的事，就当我未曾有过罢了。”
孟婆看着我，摇摇头，“判官说过，你会想起来的。”
我没再说什么，最后看了眼轮回门，转身飘走了，路过望乡台下，我抬眼望了望，不知想到了什么，方向一转，飘上了望乡台。
我浮在当时白衣鬼魂所在的地方，虔诚地闭上了双眼。
眼前竟然破天荒地自行出现了画面。
然而，待我看清后才发现那不是属于我的画面，而是属于那白衣鬼魂的。
我看到那时他看到的画面。
红衣人抚摸着手中玉佩，低低道了一句话。
这一次，我听到了。
那是一道苍老却温润的声音，说着一句简单却温暖的话。
那红衣人说，“泽琰，活到了这把年纪，我终于可以安心地去找你了。”
——END——

【潘子】
魂莫奈何
【一】
那个鬼魂随着一群鬼魂从黄泉路飘来，一双双懊悔愤恨的鬼眼中，偏生他的那一双，平静淡然中透着一股子坚毅。
我坐在望乡台上，低着头一路打量，看清他那双眼时，歪头想了想，我似乎很久没有看到这样一双眼睛了。
所以在他径直飘过望乡台，沉默地接过孟婆手里的那碗汤时，我幽幽道，“一抹忠魂，不上望乡，尘世中没有你留恋的人了吗？”
那鬼魂一愣，手中的碗到了嘴边，蓦地就停住了，碗中暗红的液体正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慢条斯理地升腾着。
望乡台下，孟婆仰脸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小鬼差，你又有什么鬼心思了？”
我对着孟婆，学无常大哥吐了吐舌头，嘻嘻笑着，却未说什么，而是从望乡台上飘了下来，飘到了那鬼魂的前面，直截了当地顺走了他手里的碗，还给了孟婆，这才道，“婆婆，这魂，我留几天。”
“为何？”孟婆手里一柄血红色的木勺，正搅着锅中冒着热气的暗红液体，听了我的话，随口问了一句，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
我便随口胡诌，“此人余念未清，下一世必定愁苦一生，我带他去超度。”
孟婆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眼中神色了然，只拿我打趣，“小鬼差，你这不是在砸我孟婆的招牌吗？”
我继续吐吐舌头，嘻嘻笑道，“婆婆，您的招牌，阎王爷爷都砸不了。”
孟婆这才心满意足地低下头，继续给前来的鬼魂递上一碗忘却前尘的孟婆汤。
血红的木勺挥了挥，示意我可以把那鬼魂带走了。
那鬼魂看了看那锅汤，再看了看我，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我端详了他一会儿，伸手对他招了招便转身走了，手腕上的引魂镯银光一闪而过，引他不得不跟在我的身后。
“小子，你这是引我去超度还是入十八层地狱？”被迫跟了我一路，那鬼魂终于不再沉默。
听他这话我却是笑了，“你觉得自己会下地狱？”
“呵。”那鬼魂冷笑了一声，语带讽刺，“潘子我生前杀人越货的事没少干，阎王爷的账上怕是记了不少吧。”
我回头打量了他一眼，刚才在望乡台上光注意他的眼睛，倒没仔细打量他，如今仔细一看，倒让我觉得有些意外，他这样的死法似乎有几十年没见了吧，他的身子几乎一大半都模糊不清，不是血肉模糊，而是模糊得不像人，更像是石头，灵魂尚且如此，想必死时的肉体不会太好看，不过身处地府，多惨烈的死法我没见过，当下也只对他淡笑道，“阎王爷爷最近犯懒，没得记账。”
那个名叫潘子的鬼魂脸上蓦地出现了一丝笑意，“潘子我生前弟兄不多，倒是有那么一个跟你一样爱吐槽。”
“人的性子，总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我回道。
“也对。”潘子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悲切，却也只是一瞬，眼中又恢复了淡然坚毅。
我看在眼里，问他，“你不问我为什么偏把你带出来吗？”
潘子低头看我，苍白的嘴唇斜斜一勾，“从跟着三爷开始，我就做好了下十八层地狱的准备，到了地府，最差也不过下十八层地狱了吧，我潘子还从没怕过什么。”
“总有那么些人，从一开始就把一件事最坏的可能给打算好了。”我叹气，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翻了翻，边看边继续道，“不过像你们这样过刀口舔血日子的人，也的确是形势所逼。”
“没有多少人死了以后余念便消的，照你刚才的说法，那不是每一个人的下一世都没有安生日子可过？”潘子问我。
“这就是孟婆汤的用处了。人死后常有的懊恼愤恨，看谁的更多，谁的下一世就多一点不安生，前世的因，后世的果，每个人都该有这觉悟。” 我耸耸肩，“方才不过随口胡诌，说给别的魂听罢了，至于单单把你提出来…… ”
我看了看潘子坚毅的脸，笑了。
那是因为我很久没遇到一个让我有想听故事的冲动的鬼魂了。
【二】
千万年来，我听了无数只鬼魂的故事，悲欢喜怒，对尘世的留念，对爱人的不舍，对仇人的怨恨，亦或是，对一切的淡然，各种各样，我已听遍。
到如今，我已经很少能找到一个让我想去听故事的鬼魂了。
能找到潘子，我还是庆幸的，因为我听他断断续续讲了好几年的故事，还陪着他，看了十年的人间。
十年对于我，不过滴水之于汪洋，寥寥而已。但是一个有故事的十年，却值得我用数百年去回味。
望乡台上，席地坐着闭眼看人间的潘子叹气道，“小三爷真是傻，十年时间，十年筹谋，真就这样等了下来。”
他的故事里，三爷，小三爷，胖子，小哥，花儿爷……每一个人的性格各异，都有自己的精彩。
三爷，是他终生不会背叛的人，在三爷了无音讯之后，他的忠诚便延续到了三爷的侄子——小三爷身上。
而小三爷，大概是他最为挂心的一个人了吧，因为那小三爷的性格，正如他的名字。
天真，吴邪。
只是……
我坐在他的对面，亦是闭着眼睛，看着潘子所能看到的景象，回他道，“这十年，吴邪变了很多……你，怎么想？”
“这是他必须经历的，从他踏上那条路开始，就已经回不去了。”潘子淡淡道，“三爷说过，这个世界最易变的就是人。”
我努力地想了想，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离开人间太久了，早就忘了很多东西。但是吴邪虽然变了很多，但他心里那份天真，大概永远都不会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