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半夜醒来后,他便再难睡下,那盆碳火很是奇怪,竟一直没有燃尽,火光也一直很旺。
就这样,屋内的碳火和窗外的雪陪伴了他一夜,他虽是一夜未眠,却也不曾像从前一般思虑颇多。
从前总是想得太多,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此时却已是空白太过,竟已无从思虑起了。
他只是心中隐隐期待着什么。
直到黎明的一丝曙光透过门缝窗柩进到屋里,他微眯着眼,紧紧下床步到桌前坐下,将桌上的茶放到火上加热,静静等待。
在过去的十余年里,他最见滋长的便是耐性了。
早饭很快被送来,不再是昨日的书香,换了个寻常的侍女,小心翼翼的伺候。
他懒得再问,一个人默默吃着饭,默默喝茶,默默地依在窗前看雪花纷扬。
他本已无所挂念,便失去了任何好奇心,所以,自然是等得。
许是顾着他体质多病,送来的三餐很是清淡滋补。
直到用了晚饭,他闲来无聊正数着自窗外飞到屋内来的雪花时,她才来见他。
他耳力一向尚好,能听见屋外有人喊着郡主。
宁珂推门而入,依旧是昨日的厚裘裹在身上,面荣像是扑面而来的寒风,冷,却让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抬眸望去,二人的视线交接,她敏锐的捕捉到他眸内的星光点点迅速的寂灭了。
一瞬间的失望,却强烈得她无法忽视。
看到她,他竟然是我至此么?
他的唇开开启启,喃喃地重复,“不是霓凰,果然不是。”他悻悻然转过身去,也对,天下哪里只有霓凰一位郡主。
宁珂解下身上的厚裘递给身后的书香示意她先出去。
待屋内只剩二人时她方才步到火盆前伸手烤漆火来,望了他的背影一眼,脑中响起另一道不同于他的劲瘦背影来,“你叫梅长苏?”
他依旧背对着她,不言不语,似乎仍陷入自己的情绪里。
宁珂眨了眨眼,露出一丝笑容不甚明朗“其实你叫什么都无关紧要,但至此以后,你只能叫宇文拓。”
那背影微微颤了颤。
一样是郡主,一样不同于寻常娇弱女子一般不堪一击。可她是冷艳逼人的。
她不是他的霓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