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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剖心
苏夜白昏迷已近三日，桓墨日日守在身侧，期间苏夜白梦靥缠身，豆大的汗珠儿滚滚的落，桓墨小心拭过，轻轻揉开苏夜白紧咬的唇瓣，自己的手指倒被烙上几个红红的牙印。
夕阳半落，血色有如胭脂，将清豁的水榭染得酡红迷醉。
桓墨支着身子坐在床榻边，一张俊脸倦怠疲惫，头一点一点，勉励撑着不让自己睡去。
“嗯……”
低不可闻的一声嘤咛，却让桓墨一个激灵，喜色攀上眉梢。
静静凝视苏夜白清冷纯澈的面庞，对方轻轻拧起眉，纤长的睫羽抖啊抖，桓墨饶有兴趣的看着，却被乍泄的清冽眸光惊艳了满心满眼。
依旧是那双温润乌黑的眸子，迷蒙的水色氤氲满眼，苏夜白怔忪了片刻，眼中神色渐渐清晰。
脑海中尘封的记忆呼啸涌入，避无可避。
桓墨忽然睁大了眼。
因为从前清冷若雪白梨做骨的人，那双从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竟开始有了温度，种种情绪几乎要满溢而出。
如果一个向无心的人，有一天竟落了泪，春花秋月过，从此红尘都退了色。

苏夜白眼中泪水转了几转，最终却一仰头逼了回去，他转过头来望着桓墨，眼中思绪幽幽、明明灭灭。
这般的苏夜白倒让桓墨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夜白竟忽然笑开，那笑中桓墨却嗅到了苦。
“……我杀了人。”
桓墨伸手轻轻抚上苏夜白的额发，他一偏头却没有躲过。
替他捋顺了濡湿的发丝，桓墨俊雅的眉目深色变幻，终是无奈一笑。
“能告诉我，为什么杀他吗？”
苏夜白喉头滚动一瞬，紧紧攥起的拳头竟微微发抖。
“我追小偷进了一处酒楼，不想错进了房间遇到那人，他见到我如同见了鬼，竟大声喊着兄长的名讳！说当年害兄长的是朱大人！”
苏夜白抬头逼视着桓墨。
“桓墨殿下，相识多日，夜白自知有多处对不住您，但还望殿下告知夜白，谁是朱大人？！”
苏夜白越说越激动，清秀的脸上聚起杀气。
桓墨面不改色。
“桓墨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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