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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王源想说,‘你不会讨厌我吧?’结果没想到话到嘴边,变成了这样。
王俊凯根本想不到王源会这么问,立马呆住了,本来王俊凯也是想问这句话,本来他想说‘怎么?你喜欢我?’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没想到王源抢先一步说了,这么看好像是他自己先被逗了。
空气中是王源发梢的味道,香香的,王俊凯不讨厌;房间里放着三把吉他,每一把都和自己有关,王俊凯不讨厌;书桌上的钢琴教程吉他教程,还有他送给王源的那个变调夹和几本书,放的有些随意,对于一个强迫症而言看着明明会很不舒服,但王俊凯不讨厌;床上坐着的这个人,每天都会围着自己转,他在哪里,王源就在哪里,几乎形影不离,对于这个,王俊凯依旧不讨厌;想到刚刚那些报道,王俊凯只觉得有趣,其实他也觉得这么想很微妙,但是他不讨厌这样想的自己。
王俊凯看了王源很久,原本下意识要脱口而出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谁也没有想到,因为这样一句话,他的心脏竟然跳得那么快。夜晚那么静,要不是离得远,真不敢保证耳朵灵敏的王源听不到他的心跳声。
没等到王俊凯的回答,王源有点尴尬,这么问确实不妥,但是他又不确定王俊凯怎么想,虽然这个社会出柜的明星也不少,但是公开也就意味着要掉粉,关键是真的猜不到王俊凯的想法。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先开口的那个人肯定吃亏。毛线?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真对一个男人有感觉了?王源低着头,指节分明卷进手掌心里,又纠结又不安,为了弹吉他留的一点点指甲,现在全嵌进掌心肉了,刻出一点点凹痕。
“我觉得你很好啊。”王俊凯走到书桌上坐下,对着王源笑,灯光不太亮,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映在他的眼睛里,发着光。
王源看向王俊凯,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两条腿随意地伸直,一只手横在书桌上,王俊凯的刘海修剪过了,是和王源一起去剪的,本来他还很排斥学生头,但是方临策说要他剪和王源一样的刘海,不知道怎么王俊凯就默认了,安静地让发型师摆布;其实王俊凯很讨厌化妆,所以上节目不怎么让人碰,好几次都是王源亲手给他铺的底妆,王源没有经验不会给人化妆,也知道王俊凯不喜欢化妆品,所以每次都很小心,每次都只上了一层很薄很薄的。王俊凯的桃花眼此时此刻正因为笑着看起来弯弯的,睫毛根根分明而且还长,鼻翼有点出汗,被他随意擦去,唇瓣很红,笑的时候挡不住两颗小虎牙。他正盯着自己笑,再看下去,王源感觉心脏都要卡到嗓子眼了。
好忐忑,王源怎么不说话,王俊凯另一只手在背后拽拳头。
“我也觉得你很好,对我很好。”本来说到上半句就顿了顿,王源想了想又补了后面四个字,这次他没有回避眼神,没有低着头,他是看着王俊凯的双眸说的,死就死吧,出柜也没什么好不正常的,对象是王俊凯的话,好像也不错,反正王源也不晓得谈恋爱是怎么样,从小到大,父母就逼着他和钢琴‘相亲’了,根本没机会接触女孩子,应该说从王源懂事以来,就没仔细看过身边的女孩,反倒是知道了Karry就开始对Karry好奇,就像天生的缘分,注定好了。这么多年的崇拜,就在知道王俊凯就是Karry之后找到了突破口,那一刹那所有情绪混杂浓缩,但是虽然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感情,可他就是想,以后能和王俊凯一直呆在一块,不管是组团了红了,还是根本没法组团半温不火,只要是和王俊凯在一块,他就满足了。
“睡吧,大晚上的乱想什么…”王俊凯走近,大肉手罩着王源的脑袋,指尖揉揉王源额前的刘海,“反正,不管怎样,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我不会离开你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刻板很硬,语气听起来一点都没感情,但是又因为王俊凯的声音很小很细,虽然王源差点听不清,却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其温暖。
他说完之后,王源看到他耳朵尖有点绯红,可能是天气太热,又好像是因为别的什么,反正王源就是看到了,他有点发呆,一时间没说话,王俊凯拍拍他的脑袋,关了灯就出去了。
最后一句话在王源耳边各种回声,就仿佛对着群山在喊,几个字来回撞击,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又好像是对着无止尽的深渊说了什么秘密,一圈一圈蔓延下去,变得越来越小声,只有王源一个人听得到那悄悄话,最终只在他心里最深处落定。
窗外微弱的蝉鸣,明明秋天已经快过去了,还是听得见,风把窗帘吹得鼓鼓的,扑扇着卷进来树叶的味道,有点像下雨过后空气的味道,带着大自然的芬香。
王源躺好,心脏还在乱蹦,躁动不已,他伸手捂着胸口,逼迫自己闭上眼睛,又张开。
本来是不乱想的,今后如果因为绯闻的事情王俊凯疏远了他,大不了就是渐行渐远罢,面对不好的那一面,他原本已经做好十万分准备了。
可是听完王俊凯出去之前说的那句话。
是要他怎么不乱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