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传说,当年深谙生命进化史的达尔文大师在写完《物种起源》后,却对孔雀的那个华而不实的大尾巴深深困惑。按他的进化论原理,拖着一个大尾巴的雄雀的生存竞争力是显然不如短尾雀的,那明显就是一个大累赘。后来,他终于自认得到了一个合理答案,那就是纯因为母孔雀偏好大尾巴的雄雀,导致短尾雀后来绝迹了。这称之为性选择。
从表面上看,这个解释好像已经够了,然而再往深想,却哪里经得起推敲呢?大自然是完全务实的,它能进化出诸如科莫多巨蜥、鬣狗这样看似丑陋而无比实在的动物,为什么当初喜欢更适生存的短尾雄雀的母雀并没有保持优势,它们的雌雄后代不是会更加繁盛吗?为何却反而越来越少最后不见了呢?各位要相信,性选择背后也从来是务实的,不务实的性选择,终将被自然无情打压自至消灭!纯粹喜欢老头的小姑娘、纯粹喜欢残疾对象的男女,因为违反自然之道,所以从来被视为奇葩变态,被持续消灭着。母孔雀的这种偏好性选择,凭什么能得到自然的嘉许,这种选择背后究竟暗合一种怎样的天道??
这个答案,可分三级层次来解读:
首先,求美本身是暗合天道的。美是什么?动物配偶眼中的美本身就是最暗合天道自然适应力的各种表现。人类喜欢配偶光洁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均称的身材等一切健康庄正的表征,狼虎同样喜欢配偶光洁的皮毛、精致的五官、强健的身材等,因为这是最适应其生存环境的优胜基因表现,不歧形、不病变、不衰弱。具体到孔雀身上,雄雀的美艳大尾无疑是身体状况良好与否的展示牌,越是壮丽越能反映其良好的身体发育状况,它对母雀的潜语就是:“看,我很健康。”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大多动物的求美不会附带一个累赘的展示牌,孔雀的大尾不因美而使之累赘的身份有根本变化。如人喜欢光洁的皮肤,孔雀如果仅是需要健康的辩识,也仅需要一身美丽光洁的羽毛就可以了。纵观自然,所有进化出这种累赘展示牌的动物,也可以说是这种自虐的动物,都是生存环境状况较好的物种,可谓天不虐之便自虐。这就可以推导出第二层解读来了,孔雀的这种自虐意义何在?
人类在原始社会生存状态相对其它物种较好的漫长时间,各部族都无一例外存在着各自的自虐方式,变着花式自残着自身的身体,穿下巴、破唇穿耳、划身疤、割礼等,人为制造个体的生存危机。真实的意义其实在于种群层面的生存力筛选提升。在生育率超标而天不虐之的各原始部落,一个实行自残的部落因为不断淘汰着生存力较弱的个体,从而在生存力上必然要远远胜过一个不实行自残的部落。同理,喜欢大尾雄雀的母雀们,由于它们坚持喜欢自虐的大尾雄雀,在自然环境尚可的时期,它们不但较有保障地代代结合到了较健康的基因,而且因为雄雀的自虐淘汰不断结合到了生存力更强的基因,从而不断挤压淘汰了喜欢短尾的母雀。不错,自然界所有的雄性都天然是雌性遥控下的基因优化奴才,它们大多不负养育之任,天然就是用来相互残酷竞争筛选供雌性挑选的,哪怕雄雀因为这种表演总是十之七八死于非命,那余下的十之二三优胜者照样可以为所有的母雀作配偶,那么孔雀就不但能代代优化,而且并不影响其后代种群的繁衍。
大多这种自虐的物种,雄性必定是不负育子责任的,故也只是在雄性的身上出现。但如果其的生存环境更优化一级,这种自虐也会延展到雌性的身上。目前这种现象较显明的,就是人类了。在那些少数雌雄共育后代的物种里,雄性就并不单独自虐了,同甘共苦,两者自然趋同。
然而累赘终还是累赘,在一般正常情况下,这些累赘可以不影响物种的繁衍,甚至形成一种悖论,它可以促进种族的发展。但一旦在特殊的突如其来的环境大变迁下,它还会是这样的利好作用吗?假如从地域外突然涌入一个强大的天敌物种,或者气候环境出现急剧变化,又当如何应对呢?自虐如同一把双刃剑,掌握得好时,是练功,是刀尖上的舞蹈,魅力四射。但一旦把握不住,就是自杀,是穿肠破肚,惨烈作死了。
这时推导出最深一层解读——能力储蓄。实在已无力握剑时,弃剑即可重回轻松。当天道开始发力虐它时,再使劲自虐就显得愚不可及了。原始人部落,在大灾之年,人口危机下急需补充人丁时,自然而然就放松甚至完全停止各种自虐,因为悬在头顶的自虐大棒已经由老天接了过去。孔雀虽然没有人类的智慧,但是它同样自然通向弃剑之道。每一百只公鸡中总会出现几只秃尾的异类,同样每百只雄雀中也总会出现几只短尾不良的丑雀。但请相信,由于大尾的雄雀不断死去,那些相对长尾的短尾雄雀已经变成了最美的雄雀了。雄雀的尾巴最后能够达到多短,取决于它们的生存环境恶化到什么程度。这是一个生存力储蓄消耗的过程,如同一个人在富裕日子里储蓄的多余财富,在贫穷的日子里用来度过难关重新适应新的生活。但请放心,一旦孔雀重新适应了新的环境,并且再次得到了高度宽松的生存空间,它们会再次以累赘的方式重新储蓄生存能力,它的大尾巴会再次长回来的,并且,其生存空间越宽松,它的大尾巴就越大越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