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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一直以来只有鼬先生来过我家,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他说他是无意中打听到我们所居住的地方才找到我们的。
“你们就像隐匿者一样,即使是在繁华的村落里也一样难以让人找到。”
其实他说的这句话是不是表明了什么,但真正的含义我一直都不知道,因为我之后已经忘了。
鼬先生是木叶的忍者,离我家不算远也说不上近,只能在他有空或刚好在这附近出任务的时候才能来看看我们。
父亲总是很忙的样子,很多时候即使鼬先生来了也见不到父亲,只好来陪我说说话。
他有说过他有一个弟弟,一个很让人担心的弟弟,因为脾气很奇怪,不是很沉默就是很暴躁。他的名字叫佐助。我曾对他开玩笑道:“你们的名字好好玩,一个是‘左’,一个是‘右’诶。”对此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能给我说说你跟父亲的事吗?很好奇明明隔那么远的两个人会认识呢。”我天真又愚蠢的问着。很多年后我依旧为自己问出的那句话而愧疚,也是我一直以来第一次这样厌恶自己,因为我从不知道那是一件多么沉重的往事。
鼬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口气:“以前的事,不提也罢。”也许是看见我露出遗憾的神情出来,他又补充了一句,说:“不过你的父亲以前虽然算不上是一位了不起的忍者,但却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
“那你们以前一定都是温柔强大的忍者吧。”
话音刚落,我很明显地看到了鼬先生愣了一下,笑容逐渐收敛,苦涩在嘴角边荡漾开来。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以至于我长大后回味他这句用来形容父亲的话,让我不禁怀疑他所说的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
但不管如何,他们都是我一辈子值得去尊敬的人。
到后来我渐渐长大了,也过了天真小女孩的年纪。我渐渐变得烦躁起来,对什么事都看不顺眼,有时甚至怀念起我小时候的事,那时无忧无虑,是多么美好。
可惜童年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正值叛逆期的我一下子想的事情会有很多,比如现在温柔平静的母亲十几岁的时候会是我现在的这种心情吗?她也有烦躁过的时候吗?又或者是父亲以前又是个怎么样的一个人,在他们遇见对方之前又有没有迷恋过哪个人,喜欢自己一个不顾不管地望着蔚蓝的天空发呆……这些问题在我心里像是会抓挠我的心,难受得会让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一切,只不过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对这些事逐渐淡忘,然后我的心思就会被其他东西牵走。其实我这种年龄的孩子对一件事物也只是三分钟热度吧。
也许是叛逆心理作祟,我总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到木叶去找鼬先生,因为在家里受不了父亲对我的教导,再加上我上的是普通的学校,我想上忍者学校却被父亲拒绝了。而母亲却对我这种行为不会生气,所以我也不好对她发脾气。
这应该能算是“离家出走”吧,不过后来出走的次数多了,导致我每次失踪时间长达一天以上父亲总能在鼬先生家里找到我。
其实我很明白,父亲和母亲都没有变,变的只是我而已。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管我该管的,一直以来只有我自己一个在跟自己发脾气。
虽然我是处于对什么事都好奇的年龄,但是我依然压下强烈的好奇心没有去问父亲或鼬先生他们以前的事。这是他们的底线,我是知道的。
“很多事情不需要知道,即使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这句话是鼬先生的弟弟——佐助对我说的。
那时是我产生了厌学心理,又或是对上不了忍者学校的怨念促使我又跑到鼬先生家里,很不幸他弟弟居然在家。之前见过他的时候就对他有点恐惧,因为他弟弟总是冷冰冰的,即使是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也没有惊讶,只是旁若无人地跟我擦肩而过,仿佛我是不存在一样。当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时候鼬先生拍了一下我的肩安慰我:“不好意思,我弟弟就是那样的了。”
所以我一直都不和他说话,他也沉默着,久而久之便习惯了。所以他突然在我背后开口把我吓到了。
我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因为我很清楚自己并不像父亲和母亲一样擅长把情绪隐藏起来。
虽然这句话有些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我想他想告诉我的应该是,即使知道了但那都已经是历史了,永远不会倒退回去改变,所以再怎么执着去知晓也没用。
我原本想回过头去向他道声谢,但是走廊上的柱子只残存着他倚过的温度,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那天还是一如既往地被父亲找到然后带回家。他没有像我同学们的父亲那样严厉,即使我出走了那么多次没有扯痛我的胳膊或一路谩骂着我回家,只是一路沉默着。
第一次的时候还觉得这样的话不如好好生气一番好了,因为沉默着的时候实在是比打骂还要恐怖,不过回到家里只是说了我几句就走了。后来也是这样,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想知道父母的过往算是我十一二岁时比较幼稚的心结。说是幼稚,就是因为只被一个陌生人的一句话就解开了,显得我对这件事所投入的心思渺小无比,但每当我心里想到这件事,却仍旧是敌不过那句话。
是的,不能改变的事实,知道了也只会徒增伤悲。
好景不长,我一向温馨的家里有一天突然闯进了很多人,我认得他们的护额是岩忍的标志。我不知道这些一向都没有跟我家任何人来往过的岩忍忍者们为什么要闯进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家里,但是父亲和母亲并没有慌乱,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母亲则是挡住我面前,她紧握着我的手,我很清楚地感觉到她生有薄茧的手心里冒出了一点汗。
还没等对面的人发话,父亲轻笑一声就已经开始说:“我知道你们总有一天会找到的,只不过是让我多活了十多年罢了。”面前的忍者面面相觑,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是父亲没有管他们,“如果你们不去打扰她们的生活的话,我愿意任你们处置,嗯。”
最终他们还是把父亲抓去了岩忍村。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把父亲抓起来,我冲上去抓起一个忍者的衣领不断地诘问他。
“为什么要抓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什么时候跟你们岩忍有关系了!”
“你们是忍者就可以随便冤枉人吗?”
我那时还不够高,即使是那个忍者已经弯下了腰,但我还是要踮起脚才能抓得住他的衣领。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歇斯底里过,我看不到当时自己的表情,不过我都可以想象到是有多么狰狞。那个忍者面露难色,但是他的同伴见状便过来将我拉开,我只能在他们的禁锢下挣扎着,直到被注射了镇静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