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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2|B_K|【文组】The Caesious E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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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楚子航相关。CP楚独吧...或双楚?
这里阿泠:)各位好久不见。


IP属地:荷兰1楼2016-02-12 15:07回复
    写在前面:
    1) 全文双线架构,即两个场景及其发展分别为隔章前后连接,彼此之间并无直接的关联。
    2) 防止误解在此说明。双线中的两个场景,第一人称[我]分别为十八岁的[鹿芒]与十五岁的[鹿芒],第三人称[他]则为原著正常时间轴中的[楚子航]。至于[楚子航]与[鹿芒]的差别,沿用《龙族四·奥丁之渊》设定,即鹿芒=未经历雨夜的楚子航。
    3) 私心话。我知道这篇文发出来,很多人可能也觉得我在写一些不值得写的,亦或说是违和的东西。但是无论如何我觉得没有雨夜的楚子航…亦或说是鹿芒,就该是这样的。至于具体的,各位怎么理解都可以:)我会很高兴和你们谈谈。


    IP属地:荷兰2楼2016-02-12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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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哭,无缘无故地在世上哭,在哭我。
      此刻有谁在夜间某处笑,无缘无故地在夜间笑,在笑我*。
      站起身来的时候我感到一阵头晕,仿佛一柄利刃当头斩过大脑将其切为两半,断裂的界面光滑明净形如同子叶植物的剖面图。于是随着眼前一黑,我踉跄着险些撞上桌角。一手扶着眉角,我近乎如愿以偿地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伤痕…并未变成神话中双头双面的怪物,欧赫鲁斯一般带着铰链终日嘶吼。而至于终点处的海格力斯,我看见他站在荣光之中,他拿着镰刀等着我*。
      于是我就这么靠在桌边,在双眼发黑和耳畔嗡鸣中一秒秒计时。在大脑严重缺氧的情况下准确计数恐怕并不是件容易事,可是我还是老实地从一数到三百,而那如同一根锋利的银白色表针在心脏里一格格挪动。呲啦,划过左心室,呲啦,捅破左心房,呲啦,刺穿半月膜——睁开眼睛时我简直要以为自己失明了,而随即我在昏暗至极的灯光中模糊分辨出了头领的镂花吊灯,与此同时配合着传入耳中的还有低沉的沙沙声,那是电流,我想。
      那电流沿着空气如同一条细线穿过我的耳中,呲啦,呲啦,呲啦——一瞬间我想堵住耳朵,而这想法真是愚蠢透了。我猜测自己是有点贫血,虽然难以想象这种伴随着运动不足的毛病为何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大概是睡眠不足所致——一个声音在我耳朵边悄悄说。是,睡眠不足。我听到自己好像是叹了口气。那细线似乎缠绕上了我的四肢。你要带我去哪?
      我在心里大声问。然后我打了个寒噤,没有东西给我回答。
      这貌似书中比利塔西翁所属印第安王室所代代相传的失眠症*,然而只有我知道其本质却不同——困扰我的并非什么在血液与基因里蛰伏的,挥舞着鏊子的病毒。如果要是有那里病变的话,那就是我的脑子。我整夜整夜在床附上辗转反侧,眼睛在黑暗里睁着,从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口到一面惨白的墙壁,也不知看些什么。那纷乱模糊的思绪、情感与观念,在我脑海中窃窃私语地尖叫,时而幻化出具有后现代风格的画面——神像被俎虫蛀蚀倒地腐烂,整个星球的玻璃在一夜间爆裂,一亿万光年以外的超新星爆发出明亮的炽光将人眼化为血水。我抱着头蜷缩在床上,大脑头痛欲裂,感情贯穿我的神经,连同原先井然有序的规则也被一并都打乱。直到新生的太阳将冗沉的窗帘层层刺透,那阳光熔岩般滚烫又砖末般粗糙,脑海中的窃窃私语才畏惧阳光一般,有了退却的征兆。
      长期以往,我想我大概是快疯了,接下来便是幻觉出现幻觉消失,只消等着死神来收割我的灵魂。因此,当他出现的时候,比起惊异,我竟然多出了一份释然。那时我靠在桌边只觉昏昏沉沉,眼前只有屋顶上镂花吊灯荡漾着几分婉转不清的光芒——我顺着那阳光望过去,在阳光的深渊之中,看见了自己的一生。
      有个人、在逆光处一动不动地站着。阳光愈发炽烈从他身后射入室内,那人的面部隐匿在阴影之中。可是我看得出,或者说什么东西让我知道,那是我自己。
      我就那么看着他,一动不动,直到转红色的明亮光芒让泪水从眼角溢出——然后我笑了。我看着他,然后对他说,你终于来了。


      IP属地:荷兰4楼2016-02-12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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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如果在这之后,你还是这么想的话。”
        无需思考这之后究竟是指什么——因为随即的,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青色。回头四顾时我察觉到一切都已改变,不知是我眼皮底循序渐进的过程,还是风云突变在这一瞬。一切的黑也好永恒的黑也罢早已消逝殆尽,触目可及处皆是青色。靛青的天幕下雨水交杂着光与影,被浸渍成婉转的黛色又纷纷扬扬落下。那水滴仿佛滚烫,每滴打在灰色的路上便氤氲开来,迅速而富有成效地侵蚀出一片深青。在那一切之外,更为广阔的——路两边广袤如海的青灰原野,青色巨浪翻滚,苍苍交迭青翠掩映。
        而这些都是从回忆中挖出的画面了。比起这称不上美丽亦非丑恶的景观,在那时我的注意集中在“人”的出现上——他说那不是人,但谁又知道呢?
        路两边原先是高速公路天蓝色掉漆的围栏…然而现在变了,变得高而漆黑。那分明是高达数米的漆黑巨柱,直指天际如同地表生长出的枯槁长指。柱与柱间距大约一拳。我几乎以为那是为了阻挡我冲出路外的牢笼,知道我看见了——一双眼睛。
        灿金色的,不经世事的眼睛。这不是瞢童的不经世事…这是对生活有着过多了解与过少体会的人的眼睛,是上个世纪文人与学生的眼睛,是过去所有悲剧结尾的故事都避不开的一双眼睛。它的背后有最烂漫的诗人,最恣肆的作家和最崇高的烈士,有所有有梦想有立场的活人与死者。
        它在第一缕火种第一句语言第一个投身江畔之人的身影中孕育,历经大江大河兴衰交替…然后终于上个世纪。终于二十多年前六月的雪中。
        然后那双眼睛悄然移动。我看到一张脸从柱间的阴影中出现,一张丑怖至极的脸。覆盖着深青色鳞片,遍布裂纹的皮肤有着钢铁的光泽。
        原来他已经死了。
        06
        “也许你不是唯一遇见我的人。”
        玻璃上闪烁着琉璃般的青灰光泽。他坐在那里,膝头上摊着一九八四,交叉双手,缓缓地说。
        “也许——只是也许,‘我’确实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承载着死者全部记忆的某种物质或精神体,回到他数亿亿的平行时空中,见到那里不同命运的他。”
        “那他为什么这样?”我蹙起眉。“他为什么——抱歉如果真如你所说——死去了,却还如此执着于见到其他命运的自己?企图改变命运吗?”
        “应该不是。”他低下头,微微阖上眼。“其实他比谁都经历了更多,也应该最放得下。我想他应该是…在怀疑什么。”
        “怀疑什么?”
        “你也知道他从十五岁就开始赶路了…他也许是在怀疑这么执着是对是错,也许是其他。但毕竟,”我听到他的话音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似笑意又不像。“我想他已经不再怀疑了。”


        IP属地:荷兰7楼2016-02-12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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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恐怕地狱也不过如此了。越来越多的阴影从漆黑的巨柱间闪现,都是灿金色澄澈的眼睛,丑怖的面相和狰狞的身形。妖魔鬼怪从间隙中探出一尺余长的利爪峥嵘狂舞,漆黑的爪尖在车外刻过,发出几乎贯穿耳膜的尖锐声响。车外风忽然大了,滚烫的雨滴向车后旋去形成深青的磅礴气旋——伴随着两侧怪物的血。那是它们企图挤过柱间狭窄的缺口,无果却前仆后继,于是挤过时深青色的鲜血与脑浆凶猛飞溅,顷刻间便将车窗染成一片深色。
          一切都在回流,一切都在倒退。保时捷绝尘而去,无数阴影被甩在身后,无数阴影又在前方的路上出现,这就像永无尽头的航路。经过的必将重复,没有什么能被真正逃开。
          在这最该哭泣的时候,他竟然在笑——极隐晦地微笑抑或嘲笑。他只是望着玻璃上晕染开一片又一片青黑的血,淡淡笑着不发一言。
          “你知道该怎么做。”
          天光把他的眼睫染成浓重的青灰色。他望着我,轻轻地说。
          “你知道该怎么做,但你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吗?”他望着那囚笼——囚禁阴影而对我起保护作用的漆黑巨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由漆黑褪为深灰,灰色又逐渐浅淡。“有时候你只能迎头冲向它。这不是盲目,这是生存。”
          然后那参天巨柱——由漆黑褪为灰白的巨柱,一瞬间轰然爆裂为齑粉。无数阴影慢慢向前迈出。它们沉默地吐息着,挤满了整个高速公路。
          于是我缓缓踩下油门——车轮底传来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有几分荒诞。我在自己的声音里,听见了惊惶。“我又是谁?我们在哪里?高速公路上吗…还是我的梦里?”
          “当然是在你的梦里。”仿佛浓雾袭来,我竭力睁开双眼,他的身影则渐渐模糊。“其实从一开始都是在你的梦里。”
          08
          然后他走了。
          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影响。他就像——新语中的人间蒸发一般,在一夜之间彻彻底底地、离开我的生活。就如同一滴水缓缓蒸腾,化为无形融入空气,最终涌动与上升到离开地球表面脆弱的引力场,消弭在太空亘古的光阴之中。
          最后那天我回家时,他已经不在了。未读完的书摊开在窗台上,窗户开着,流动的风将书页一页页翻过。我匆匆瞥见零星的两句对话,“我背叛了你。”,“我也背叛了你。*”
          房间里存留着他身上白开水一般的凉薄气息。除此之外,再无关于他的痕迹。
          我终于明白尽管是基因毫无差异的生命,然而相隔十几年的时空,为何我仍然在他身上,看到了那么多属于自己的特点—— 我想十五岁深冬至初夏的那半年,在他少年时曲折错综的青春之路中,才是真正意味深长的转折点。至于在那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仅仅是表面上带给他一夜之间的成熟。他在那多出的十几年中始终锲而不舍地追求着一片乌托邦之地,从十五岁时开始的那场耗尽全力的奔跑,却从此将他囚禁,并艰难苟活在那个漫长而黑暗的雨季。
          他曾经如困兽般止步不前,向前后左右却又回到原点。而那个无论如何也无法抵达的地方,已经在他一心一意追寻时,被他远远遗失在了身后——遗失在了他记忆以外,那片广袤无垠的青灰原野上。


          IP属地:荷兰8楼2016-02-12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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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
            我从不知道这辆保时捷竟然这么坚固。车轮底骨头碎裂的声音,挡风玻璃上蔓延开的深青色,被旋至轮下的影子…最后那双金色的眼睛。整个世界被呻吟和哀鸣环绕,层层突围刺进我的大脑。这片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何其讽刺。这就是他的嘲笑,很早以前的谶言。
            然后一切都安静了。车窗外雷声炸响惊如颤栗,电光煞白,大雨如注。一切又回到了暴雨中的高速公路上。极远处的前方,高速路的尽头,朦胧如雾的水汽之中,他的影子若隐若现,一步步向我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来这里?”站在车前十米处,他轻轻地说,声音却犹如耳畔。
            不知觉仿佛梦游一般。我推开车门,下车走了过去。这究竟是谁的梦?我的还是他的?但这二者其实已无什么差别了。
            “我不甘心。”我清清楚楚地听见自己的声音。雨水在脊背上游动,只片刻便浸透了全身。我低下头,只觉得双眼发涩。
            “我就是不甘心为什么总有人不明不白死去。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有人能随意杀死另一些人,然后让别人给他们自己立雕像。凭什么有的牺牲就可以被解释为受人唆使,有的理想就可以被解释为不切实际。”我听见自己吐字清晰而且缓慢。这不是个好兆头,但我无法控制自己。
            “也许这无聊并且做作…但如果我也忘了,那谁还会记得?”
            何其落寞,充斥着稚嫩的不甘与悲凉。这简直值得嘲笑…但我知道。我比谁都清楚——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什么都清楚却什么都无法放下,这么多次下定决心却也无法释怀,就这么踽踽独行进退维谷走到了这一步。这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水草,明明知道那只会将自己引向更深的黑暗,却仍然忍不住紧紧抓着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真的吗?”然后他抬起头,透过雨幕直视着我。那一瞬间强烈的不安和惊惶几乎让心脏碎裂成成百上千片——我看到他的眼睛。那灿金色的,出现在我梦里和车轮下的眼睛。我的眼睛。
            我落荒而逃。
            00
            “电幕上的声音仍在没完没了地报告俘虏、战利品、杀戮的故事,但是外面的欢呼声已经减退了一些。服务员们又回去工作了。温斯顿飘飘然坐在那里,也没有注意到酒杯里又斟满了酒。他现在不在跑,也不在叫了。他又回到了友爱部,一切都已原谅,他的灵魂洁白如雪。他站在被告席上,什么都招认,什么人都咬。他走在白色瓷砖的走廊里,觉得象走在阳光中一样,后面跟着一个武装的警卫。等待已久的子弹穿进了他的脑袋。
            他抬头看着那张庞大的脸。他花了四十年的功夫才知道那黑色的大胡子后面的笑容是什么样的笑容。哦,残酷的、没有必要的误会!哦,背离慈爱胸怀的顽固不化的流亡者!
            他鼻梁两侧流下了带着酒气的泪。但是没有事,一切都很好,斗争已经结束了。他战胜了自己。他热爱老大哥。”
            END
            [1] [2][7][8][9]来自《一九八四》
            [3]里尔克《沉重的时刻》
            [4]出自古希腊神话。
            [5]典故来自《百年孤独》
            [6]语自王小波。


            IP属地:荷兰9楼2016-02-12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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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冷茜
              最后还是写成了楚独:)怎么理解都可以?


              IP属地:荷兰10楼2016-02-12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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