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匀看着普美跑远,低声问道:“大人,就这样便宜这小子了?”
刘都尉沉声道:“此人不可留,但是死也不该死在明处。”
上官匀了然点头,明白了刘都尉的意思。
日头正烈,临安大街依旧热闹。
“踏踏……踏踏……踏踏……”
吴夏蓉乘着马车在临安城中绕了一圈,最终回到了醉今宵,却瞧见醉今宵大门微掩,在朱红大门上贴了一张帖子,说明今日东主有事,小歇一日。
吴夏蓉连忙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大门前,满脸疑惑,“这分明走的时候还热闹着,为何一回来便这样了?”
“姑娘,您可回来了,妈妈还到处寻你呢!”小婢从门隙中瞧见了吴夏蓉,连忙将大门打开,迎入了吴夏蓉。
“发生了什么?”吴夏蓉忍不住问道。
小婢摇摇头,道:“今日姑娘走后,这儿来了位贵公子,妈妈一见,马上就吩咐我们劝走了客人,说要小歇一日,还让我们快些将你寻回来。”
“哦?”吴夏蓉心里疑惑更重,这贵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竟会让老鸨如此紧张?心里虽然疑惑着,可脚下也不敢怠慢半分,当下便跟着小婢往后院走去。
小阁之上,老鸨一瞧见吴夏蓉,便挥手示意院中打手守好前堂,“夏蓉,你快些上来。”
吴夏蓉点点头,示意小婢留下,自己快步走上了小阁去。
“妈妈?”吴夏蓉才踏入小阁,只唤了一声,便觉得气氛有些凝重,转眼瞧去,只见一位紫衣公子现下正坐在案边,摇扇饮茶。
吴夏蓉细看这公子,双肩略瘦,面容惨白,似是身有暗疾,又或是重伤未愈。
老鸨赶紧招了招手,“夏蓉,快些过来,见过主上。”
“主上?”吴夏蓉愕了一下,在她记忆之中,主上应当是个华贵女子,永远带着一张黄金面具,隐身在黑幕之后,怎会是眼前这位紫衣贵公子?
只见紫衣公子将扇子一合,冰凉的目光在吴夏蓉脸上扫了一眼,虚弱地道:“吴夏蓉,你连本座都认不出来了?”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吓得吴夏蓉连忙跪下行礼。
“夏蓉见过主上!”
紫衣公子冷冷一笑,声音一沉,似是换了一个声音,已不再是方才的女声,“你可是奇怪,为何我会从大晋孤身来此?”
吴夏蓉连忙摇头,“夏蓉不敢妄自猜测,主上自然有主上的理由。”
紫衣公子淡淡道:“你们来临安已经三年了,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于我大事半点进展都没有,我没有那么多时日给你们白耗!”
老鸨连忙跪下,“是属下们无能!”
“你们确实无能!”紫衣公子摇头说完,咬牙道,“想不到我那堂兄下手如此之快,先截杀了这盘棋的左角,我若再不行动,先前所有部署,都会变成他人之果。”
“禁卫营刘平近日可有异常?”紫衣公子说完,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
老鸨忙道:“一切如常。”
“当真一切如常?”紫衣公子冷声反问。
老鸨想了想,点头道:“确实如此。”
“若是一切如常,为何我这一路行来无事,偏生一踏入云国,沿途杀手不断,几名贴身死侍如今夜不知所踪,咳咳。”紫衣公子说得激动,竟忍不住发出一串剧烈的咳嗽,让一张本来就惨白的脸显得更加惨白。
“这……”老鸨回答不上来。
紫衣公子微微缓了缓气,眸光凉凉地落在了吴夏蓉脸上,“你们当真不知我来了云国?”
吴夏蓉与老鸨噤声点头,若是早知主上来云国,她们怎会不去相迎?
紫衣公子沉吟良久,道:“刘平当真是胆子大了,又或者是堂兄给他的酬金比我的多太多,我早就知会他沿途保护我来临安与你们会合,没想到他竟然半点风声都不漏给你们。”
吴夏蓉脸色大变,“此人竟敢背叛主上,不若让我去……”
“背叛我之人,不可活,可是就算死,也不会死那么舒服。”紫衣公子示意她们起身,从怀中摸出一个紫色小盒子,“这只小虫子对付刘平,已足够了。”说着,只见她打开紫色小盒子,口中嘘出一声奇异的哨声,那盒子中的青色小虫振了振翅膀,竟然无精打采地头一歪,贴在盒底一动不动。
吴夏蓉与老鸨皆是见识过这种小虫子威力之人,如今瞧见这盒中虫子的动静,不免心底暗暗吃惊。
“雄虫已死,雌虫也活不过三日。看来安乐王也不是可信之人了——堂兄出手,实在是够狠!”紫衣公子咬牙站了起来,定定看着身前两个噤如寒蝉的女子,无奈地将紫色小盒子收回怀中,心底暗暗道,“还好今日听阿语之言,没有贸然前去安乐王府求援,只是……阿语先行探路,只怕是回不来了。这盘棋,我是走到末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