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十年静候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语调,淡淡喊出的名字。一切的一切就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一样,他们像是仅仅分别了一天,而不是隔了十年那么遥远的时间。
“小…小哥?!”吴邪转过头,看着站在那的青年,一头过眼的刘海,蓝色的兜帽衫,牛子裤,就像是刚出大学的学生。但那双淡然无波的眼永远提醒着吴邪一个事实,这是一个经历过时间苦难,参与过百年历史,看尽人世间悲欢离合的男人,这是一个强大到如神如魔的男人。
“吴邪。”闷油瓶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小哥,你怎么在这?”吴邪看着闷油瓶,心里有些尴尬,但更多的还是看见这个男人的不知所措,就像一个你心心念念十几年的东西,费劲周折,求而不得,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
吴邪想过很多种和张起灵见面的情景,比如他历经千难万险打开青铜门看着失忆的张起灵,邪魅狂霸拽的对闷油瓶一笑,“我是你哥,我来带你回家。”
或者是他带着伙计开着车,一路浩浩荡荡的来到长白山,带着已经出了青铜门的闷油瓶,身后是一众小弟躬身喊到,“恭迎张爷回家——!!”而他只是站在一旁吸一口烟,淡淡的笑着。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场景,他在大马路上偷了别人的东西,被人追赶,而闷油瓶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一切仿佛还是十年前的情况,他没有在这十年成长为一个荣辱不惊的男人,还是那个傻傻的,有点小聪明,执着的跟在闷油瓶身后问他为什么的青年。
“我来接胖子,走吧。”闷油瓶说完就转身往前走。
“哦,好。”吴邪应了一声,也跟了上去,闷油瓶的话稍微一想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往机场的必经之路,闷油瓶可能是在路上看到他了,所以跟了过来。
走了不一会儿,就看到马路边上停着一辆小金杯。吴邪神色复杂的看着这辆车,这辆从他当小老板时买的第一辆车。
跟着闷油瓶坐上了副驾驶,吴邪看着闷油瓶动作流畅的驾驶着汽车,他一直认为闷油瓶是陆地九级残废,其实这个男人在人世间流浪了百年又怎么会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呢,只是他不在意罢了。
“小哥,你出来我也没有去接你,你最近怎么样?”吴邪熟练的在车里翻出了一包烟,拿着打火机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了一口烟圈。
吴邪吸烟的动作很漂亮,那是一种成熟男人经过时间的沉淀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魅力。
微微眯起的双眼,缓缓吐出的烟圈,还有放松身体后整个人自然向后靠的姿势,都让闷油瓶有些恍惚,吴邪已经成为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
红绿灯前,汽车缓缓停住,两个男人看着红色的数字慢慢的倒退。
“吴邪,你变了。”闷油瓶突然转头看向吴邪。
“小哥,我们都变老了,只有你还是老样子。”吴邪抽了最后一口烟,吐出一片烟雾,把他的表情尽数掩盖,然后把烟头按灭在手心,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闷油瓶沉默的看完吴邪的动作,说道,“…你的事,我都听张海客说了。”
“很意外?”吴邪一挑眉看着闷油瓶“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吴邪执起一缕散落的长发,自嘲的一笑。
“不!”闷油瓶认真的看着吴邪“吴邪,我很高兴!甚至不知所措。”
闷油瓶看着吴邪,慢慢的伸出手抚上吴邪的脸,吴邪一动不动的任由闷油瓶动作,眼神有些恍惚,任由闷油瓶的手抚摸上他的眉,他的眼,然后下滑到他的唇上。大拇指轻轻揉搓着红嫩的唇瓣,闷油瓶突然抬起身子,薄唇压向了吴邪的嘴唇,轻轻的磨蹭,慢慢的舔抵,等吴邪慢慢的张开口,然后进入,品尝到一股浓烈的烟草味,舌尖舔过上颚,引起一阵酥麻。
吴邪猛的推开闷油瓶,“小哥,够了!我们还要去接胖子。”
闷油瓶看了吴邪半晌,直到身后的汽车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催促,才不急不缓的发动汽车离开。
吴邪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内心苦涩,他对小哥的心思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从十年前他们就心知肚明,闷油瓶的态度暧昧不明,他也就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害怕他们连兄弟都做不成。
他对闷油瓶不是简单的喜欢,那是比喜欢更浓烈的感情,吴邪不知道是不是爱,因为他没爱过任何人,爱一个人难道不会想和他有一些更深一些的接触吗?但是他对闷油瓶没有强烈的身体欲望,却总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即使一句话不说,他也能毫不枯燥的和他坐上一天。用一句文艺点的话说就是,我不认为自己爱你,但你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闷油瓶是他可以心甘情愿付出生命的存在,但是现在自己却不能再陪着闷油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