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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月练】戏子情 执笔/筱也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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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戏子无情胜有情,怎配你的青梅煮酒笔墨丹青。演着闹剧唱着哑戏一边看一边丢。戏子无情我又何必拿戏玩真心。

楼碎碎念。
戏子镇。


1楼2016-03-18 22:48回复
    碎碎念模式开启。
    一开始写的月练委实捉急了些。所以我就来开第二篇了。【趴】这篇绝壁是我写过的短篇里面最长的一篇。况且……我还没写完。【趴】马上就要什么期末考啊。口语考啊。万恶的一模二模啊。最最讨厌的中考啊。所以这篇月练可能是我在中考前的最后一篇。是的!没错!我写完之后就去请假的233碎碎念模式关闭。三楼正文。


    2楼2016-03-18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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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三楼建个up楼好了。四楼正文啊四楼正文。


      3楼2016-03-18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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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戏子无情胜有情,怎配你的青梅煮酒笔墨丹青。”
        人人都道戏子无情,不信他的美丽,不信他的爱情,只因他涂满油彩的面容下,是颗戏子的心。
        曾听街头的老人们说起,说那城南的一座戏楼里,有一小花旦名曰白青衣。她们道他戏曲唱的婉转动听,道他手势打的撩人风情。他是城南戏楼里的台柱子,他的名声曾传遍临安城,想看他戏的人比比皆是。奈何他一日只唱一出戏,且听戏人仅限四十余。
        自白青衣十六年一曲动临安以来,这般的规矩,从未变动过。
        老人们谈起白青衣,沧桑的眼眸中难掩一丝惆怅之情。
        白青衣虽十六岁便名动临安,却只在城南戏楼里唱了不过六年的戏。听闻这白青衣似有龙阳之癖,和一个玄衣男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二十二岁那年,随那玄衣男子消失于依依杨柳之间。
        “唉,多好的一个人。若不是那男子拐走他,白青衣定能名垂临安。这样好的戏子,却是个断袖……唉……”
        老人似乎挺伤悲,她们认为白青衣不该与那玄衣男子双宿双飞,不该亲手断送自个儿的大好前程。
        戏子终究是戏子,戏子无情这四字,早已深入民心。
        尽管白青衣已随玄衣男子而去,但老人们却固执的认为白青衣还会回来,还会踏上临安城的土地,还会回城南戏楼唱他的戏曲儿。
        惜哉。五十年的光景,临安城变化了一番又一番,城南戏楼的戏子换了一拨又一拨,白青衣都未曾归来,许是,再不会归来。
        这段风花雪月,便由时光掩埋,能记得白青衣的,怕是只有这坐在屋前唠嗑的老人了。
        将老人们的言语细细梳理了番,总算是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当我重看这段故事时,不由为白青衣的勇气所折服。夸大点说,他当时的做法,许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恰当的决定。
        白青衣,城南戏楼的台柱子,唱着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泪。他何曾不想为自己的故事落泪,唱起自己的曲调,唱属于他的故事。


        8楼2016-03-19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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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铜镜,望着镜中的美人儿出神,白玉般细腻的指节正执着一块湿巾轻轻擦拭着面上的脂粉。他似乎做的极认真,但又似极漫不经心。因他搽了许久,面上才露出一小块原色来。他眼眸落在镜中,又似不落在镜中,空洞的眼神捕不着焦点,他的灵魂已跃出躯体。
          “……青衣?白青衣?……白青衣!!!!”
          如洪钟一般的嗓音直冲入他的耳道,委实把他吓了一跳,游离在外的灵魂迅速飘了回去。他回眸望向那洪钟的主儿,正是与他对戏的小生——洪宇。
          “何事?”白青衣问道,他着实不解为何洪宇要这般的对他吼叫。
          “你怎的了?发什么愣?”
          “嗯?”
          “我说,你发什么愣呐!方才是,台上也是。青衣,谨慎妥帖是你的长处,可得仔细揣着,莫丢了。”洪宇拍了拍白青衣的肩,语重心长道。
          “我没事…近日着了些风寒,身子有些不爽快。今日之事,着实是青衣的过错。”
          洪宇蹙了蹙眉,担忧道:“当真无事?着风寒不打紧,伤了嗓子就不好了。”
          白青衣笑了笑,转回身,继续搽着面上的脂粉。
          不知,他明日可还会来?
          他为这一闪而过的念头着实吓了一吓。
          不过一位新客而已,用得着对他如此上心?他白青衣唱了六个春秋的戏,什么新客熟人没见过?!
          他按了按头,似真有些晕乎,可能真着了风寒也说不准……
          第二日,他果真来了。白青衣面上虽无喜色,但心里是有些许欢喜的。虽他不知这欢喜为何而来,为谁而生,全然只当今儿个心情甚好。
          第十二日,第二十二日,第三十二日。每逢白青衣的戏场子,他总会按时出现在固定的位置上,这一听便是一月的戏。
          今日,是那玄衣男子听戏的第三十七日,白青衣唱完了戏,并未如往常一般直往台后卸妆,而是躲在幕帘后,悄悄瞧那男子的动静。
          其实他想这么做已有好些时日了,直到今日才算是有了点胆子。他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对那男子念念不忘。虽他不知他的姓谁名谁,家住哪里,可有妻妾,可有田地,十年之内可有盖新房的准备云云。虽说这些都是他想知道的,不过甚是不巧,这些,他一星半点都未曾得知。
          他也曾去旁敲侧击的打听那玄衣男子的来历,可打听了数日,愣是没个头绪。只依稀听得有人叫他什么居阴还是军营,奈何当日锣鼓声太大,他实在是没听清。
          白青衣猫着身子,一点一点的往外挪,尽量不发出什么动静来。
          听他戏的人,可以听完便离去,也可以继续听其他的场子,且不再收取任何费用。而白青衣此番便是想看看那男子是听完他的戏继续听呢,还是拂拂衣袖走人呢。
          尽管他的做法委实奇怪了些,但他还是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自己:
          我此番是来数还剩多少听戏人的!不是专门来看他的!
          眼眸一点点往外挪,身子慢慢向前倾。飞快的略过几抹衫影,只要再往前一点,便能督见那抹玄青。
          猛地,后背被人轻拍一下,白青衣一惊,陡然站起,心中已打好如何应对的腹稿,但对上那张面,又是一惊。
          那张熟悉的面,那抹熟悉的玄青,竟然……竟然是他!
          “看什么呐?”他朝外瞧了一眼,一副茫然的模样,“没什么啊。莫不是…在看戏?”
          白青衣曾无数次幻想过他的声音,却不知他的声音竟是如此低沉好听,微微带着些戏谑的意味。
          “我……”白青衣一时不知该如何让应对,方才打的腹稿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支吾了半天,愣是没支出个所以然来。
          正重新打着腹稿,忽然听见极轻的一声笑,接着便是低沉的嗓音:“在下君隐。白青衣,久仰大名。本想去后台寻你,刚起身就在台上督见了你的青衣,便直接往台上去了。是在下冒昧了。”
          白青衣抬起眸子,望着眼前人。不是居阴,不是军营,是君隐。君隐,君隐,谦谦君子,隐于江湖,不问世事。他隐约觉着,这位名叫君隐的主,背后一定有故事,而他,想聆听他的故事。
          “你我今日便算是认识了,这是一点薄礼,还望笑纳。”君隐不知从那拿出一束野菊花,混着泥土和露水的清香扑鼻而来。
          他……送花?!
          白青衣抽了抽嘴角,虽说他送礼给他,无论大小,他都是欢喜的,但送花……这……是什么道理?
          君隐看着白青衣惊诧的模样,轻笑一声,道:“野菊花,对嗓子好。路上偶然看见,便采了些。还望白公子不嫌弃。”
          “不……不嫌弃。”白青衣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似在紧张着。他接过野菊花,深吸一口芳香,虽然清淡,但因带了君隐的袖香,便别有了一番风味。
          “在下还有事,现行告退。”君隐拂拂衣袖,缓缓离开,仅剩被他弗起的空气。
          他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怅然,低眸望向手中的野菊花,方才的怅然便荡然无存了。
          褪下戏服,卸去粉妆。捧着一束野菊,面上如灿烂春光。
          从今日起,他和他便是朋友了。
          白青衣正暗忖着该如何处理这些花儿,是晒干泡茶呢,还是先养着瞧几日呢?眼角忽然督见一袭玄衣,不由得缓下了脚步。
          “你……”
          “你……”
          不约而同的张口询问,他们何时这般的默契?
          对面传来极轻的一声笑:“你先说。”
          “你不是有事么?”白青衣问道。
          “本是来见故人叙旧的,奈何旧友临时有事。但菜肴已做起来了,如若不嫌弃,可否……”
          未待他话说完,白青衣已满口答应,并随着君隐前往酒楼。


          10楼2016-03-19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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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文可好
            多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6-03-19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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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戏子无情胜有情,怎配你的青梅煮酒笔墨丹青。”
              人人都道戏子无情,不信他的美丽,不信他的爱情,只因他涂满油彩的面容下,是颗戏子的心。
              曾听街头的老人们说起,说那城南的一座戏楼里,有一小旦名曰白青衣。她们道他戏曲唱得婉转动听,道他手势打得撩人风情。他是城南戏楼里的台柱子,他的名声曾传遍临安城,想看他戏的人比比皆是。奈何他一日只唱一出戏,且听戏人仅限四十余。
              自白青衣十六年一曲动临安以来,这般的规矩,从未变动过。
              老人们谈起白青衣,沧桑的眼眸中难掩一丝惆怅之情。
              白青衣虽十六岁便名动临安,却只在城南戏楼里唱了不过六年的戏。听闻这白青衣似有龙阳之癖,和一个玄衣男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二十二岁那年,随那玄衣男子消失于依依杨柳之间。
              “唉,多好的一个人。若不是那男子拐走他,白青衣定能名垂临安。这样好的戏子,却是个断袖……唉……”
              老人似乎挺伤悲,她们认为白青衣不该与那玄衣男子双宿双飞,不该亲手断送自个儿的大好前程。
              戏子终究是戏子,戏子无情这四字,早已深入民心。
              尽管白青衣已随玄衣男子而去,但老人们却固执的认为白青衣还会回来,还会踏上临安城的土地,还会回城南戏楼唱他的戏曲儿。
              惜哉。五十年的光景,临安城变化了一番又一番,城南戏楼的戏子换了一拨又一拨,白青衣都未曾归来,许是,再不会归来。
              这段风花雪月,便由时光掩埋,能记得白青衣的,怕是只有这坐在屋前唠嗑的老人了。
              将老人们的言语细细梳理了番,总算是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思索良久后,终执起了手中笔。
              也许,他们的禁断之恋不被世人所接受。也许,他们的故事并不轰轰烈烈,海誓山盟。但它揪住了我的心,我愿意写下他们的故事。
              白青衣,城南戏楼的台柱子,唱着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泪。他何曾不想为自己的故事落泪,唱起自己的曲调,唱属于他的故事。


              13楼2016-04-02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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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铜镜,望着镜中的美人儿出神,白玉般细腻的指节正执着一块湿巾轻轻擦拭着面上的脂粉。他似乎做得极认真,又似极漫不经心。因他搽了许久,面上才露出一小块原色来。空洞的眼神捕不着焦点,他的灵魂已跃出躯体。
                “……青衣?白青衣?……白青衣!!!!”
                如洪钟一般的嗓音直冲入他的耳道,着实把他吓了一跳,游离在外的灵魂迅速飘了回去。他回眸望向那洪钟的主儿,正是与他对戏的小生——洪宇。
                “何事?”白青衣问道,他着实不解为何洪宇要这般的对他吼叫。
                “你怎的了?发什么愣?”
                “嗯?”
                “我说,你发什么愣呐!方才是,台上也是。青衣,谨慎妥帖是你的长处,可得仔细揣着,莫丢了。”洪宇拍了拍白青衣的肩,语重心长道。
                “我没事…近日着了些风寒,身子有些不爽快。今日之事,着实是青衣的过错。”
                洪宇蹙了蹙眉,担忧道:“当真无事?着风寒不打紧,伤了嗓子就不好了。”
                白青衣笑了笑,转回身,继续搽着面上的脂粉。
                不知,他明日可还会来?
                他为这一闪而过的念头吓了一吓。
                不过一位新客而已,用得着对他如此上心?
                他按了按头,似真有些晕乎,也许真着了风寒……
                第二日,他果真来了。白青衣面上虽无波澜,但心里是有些许欢喜的。虽他不知这欢喜为何而来,为谁而生,全然只当今儿个心情甚好。
                第十二日,第二十二日,第三十二日。每逢白青衣的戏场子,他总会按时出现在固定的位置上,这一听便是一月的戏。
                今日,是那玄衣男子听戏的第三十七日,白青衣唱完了戏,并未如往常一般直往台后卸妆,而是躲在幕帘后,悄悄瞧那男子地动静。
                其实他想这么做已有好些时日了,直到今日才算是有了点胆子。他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对那男子念念不忘。虽他不知他的姓谁名谁,家住哪里,可有妻妾,可有田地,十年之内可有盖新房的准备云云。虽说这些都是他想知道的,不过甚是不巧,这些,他一星半点都未曾得知。
                他也曾去旁敲侧击的打听那玄衣男子的来历,可打听了数日,愣是没个头绪。只依稀听得有人叫他什么居阴还是军营,奈何当日锣鼓声太大,他实在是没听清。
                白青衣猫着身子,一点一点的往外挪,尽量不发出什么动静来。
                听他戏的人,听完便可离去,也可以继续听其他的场子,且不再收取任何费用。而白青衣此番便是想看看那男子是听完他的戏继续听呢,还是拂拂衣袖走人呢?
                尽管他的做法委实奇怪了些,但他还是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自己:
                我此番是来数还剩多少听戏人的!不是专门来看他的!
                眼眸一点点往外挪,身子慢慢向前倾。飞快的略过几抹衫影,只要再往前一点,便能督见那抹玄青。
                猛地,后背被人轻拍一下,白青衣一惊,陡然站起,心中已打好如何应对的腹稿,但对上那张面,又是一惊。
                那张熟悉的眼,那抹熟悉的玄青,竟然……竟然是他!
                “看什么呐?”他朝外瞧了一眼,一副茫然的模样,“没什么啊。莫不是…在看戏?”
                白青衣曾无数次幻想过他的声音,却不想他的声音竟是如此低沉好听,微微带着戏谑的意味。
                “我……”白青衣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方才打得腹稿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支吾了半天,愣是没支出个所以然来。
                正重新打着腹稿,忽然听见极轻的一声笑,接着便是低沉的嗓音:“在下君隐。白青衣,久仰大名。本想去后台寻你,刚起身就在台上督见了你的青衣,便直接往台上去了。是在下冒昧了。”
                白青衣抬起眸子,望着眼前人。不是居阴,不是军营,是君隐。君隐,君隐,谦谦君子,隐于江湖,不问世事。他隐约觉着,这位名叫君隐的主,背后一定有故事,而他,想聆听他的故事。
                “你我今日便算是认识了,这是一点薄礼,还望笑纳。”君隐不知从那拿出一束野菊花,混着泥土和露水的清香扑鼻而来。
                他……送花?!
                白青衣抽了抽嘴角,虽说他送礼给他,无论大小,他都是欢喜的,但送花……这……是什么道理?
                君隐看着白青衣惊诧地模样,轻笑一声,道:“野菊花,对嗓子好。路上偶然看见,便采了些。还望白公子不嫌弃。”
                “不……不嫌弃。”白青衣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似在紧张着。他接过野菊花,深吸一口芳香,虽然清淡,但因带了君隐的袖香,便别有了一番风味。
                “在下还有事,现行告退。”君隐拂拂衣袖,缓缓离开,仅剩被他拂起的空气。
                他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怅然,低眸望向手中的野菊花,方才的怅然便荡然无存了。
                褪下戏服,卸去粉妆。捧着一束野菊,面上如灿烂春光。
                从今日起,他和他便是朋友了。


                15楼2016-04-02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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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青衣正暗忖着该如何处理这些花儿,是晒干泡茶呢,还是先养着瞧几日呢?眼角忽然督见一袭玄衣,不由得缓下了脚步。
                  “你……”
                  “你……”
                  不约而同地张口询问,他们何时这般的默契?
                  对面传来极轻的一声笑:“你先说。”
                  “你不是有事么?”白青衣问道。
                  “本是来见故人叙旧的,奈何旧友临时有事。但菜肴已做起来了,如若不嫌弃,可否……”
                  未待他话说完,白青衣已满口答应,并随着君隐前往酒楼。
                  虽还未到饭点,但酒楼里已稀稀零零的坐了些客,君隐在二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用他的话来说,两个人吃饭不必用太大的桌子。而用白青衣的理解来讲,坐靠窗位置,一来吃饭闲暇时能瞧瞧窗外的风景,二来留个其他食客一个清雅的侧脸,好让他们有些遐想空间。
                  “白公子可会饮酒?”君隐斟了一杯酒,问道。
                  “嗯。”白青衣顺势答应着,可“嗯”字刚吐出口便后悔了。
                  师父说过,烟酒皆伤嗓,是万万碰不得的。二十余年来,他甚少沾染酒水。
                  但……这是君隐的一番好意。况且,他已答应下了。
                  白青衣暗忖着偶尔喝几杯大抵是无事的,便大着胆子接过君隐手中的酒杯,轻碰杯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冰凉的酒滑过食道,辛辣感在喉咙口蔓延开。白青衣觉着嗓子如火烧一般难受,但火烧过后,酒特有的醇香便从喉咙底漫上来,萦绕在口中,慢慢绕进脑中,勾出一玄色的身影。
                  白青衣有些飘飘然,这种火辣而不失醇厚感觉让他有些沉沦。自个儿再斟了一杯酒,仰头饮尽。
                  恍惚中,他朦胧眼中映出了君隐的模样,那样优雅从容的姿态,一看便知是贵族常年规矩下来的姿势。白青衣望见君隐的身姿愈来愈远,他试图去抓住他的衣角,却什么也触及不到……
                  酒过三巡,白青衣彻底醉了。他原不是个多言的人,可醉后,话便多了起来,他似要把这二十多年积攒得所有喜怒哀乐一并倾诉出来。倾诉给他最爱……哦不,刚结识的朋友听。
                  执着一白瓷杯,絮絮叨叨得从儿时讲到如今。一桌子菜肴没吃几口,一坛子酒倒喝了不少。
                  偶尔大醉一场又何妨。
                  “……嗝……我跟你说……我大哥……嗝……整天游手好闲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赌债……你说……过不过分?”白青衣眼神迷离,声线因浸过醇酒,更显酥软,微微带着撩人的风情。
                  君隐抬起眸子,无奈的望着已大醉的白青衣,道:“你醉了。”
                  白青衣忽地放下了瓷杯,眼神落在君隐身上,脸颊上的红晕甚是好看,但面上却是难得的一副严肃之态:“你是不是嫌我吵啊?”
                  “咳,不会。”君隐道,“我愿意听你的故事。”
                  白青衣怔住了,他望着眼前人,心中莫名泛起一股暖意。轻笑了阵,忽又大笑起:“呵……哈哈哈……白青衣,白青衣!这个名字给了我一切,也夺去了我的一切!”语毕,他便倒在了桌上。但他方才的声音极大,大的所有食客都听见了,纷纷调转脑袋,往白青衣这看去。
                  而君隐手中的竹筷也应声折断。
                  一说:“他刚刚说什么?白青衣?”
                  一说:“莫不会……他就是白青衣罢?!”
                  一说:“什么?!白青衣?!”
                  ……
                  议论声本是低低响起,到后来便愈发高了起来,甚至有人走上前想一睹白青衣的真颜。
                  君隐轻叹一口气,舒展笑颜,谦和道:“不好意思各位,他不是白青衣。”
                  众人似不信,异口同声道:“当真不是?!”
                  君隐笑道:“当真,他不是白青衣,他是……”
                  话未说完,原倒在桌上的白青衣猛地抬起脑袋,不解道:“我就是白青衣啊!”
                  全场默然。
                  而君隐无奈的扶了扶眉。
                  一虎背熊腰的大汉闻声径直走上前来,捏起白青衣的下巴,仔细瞧着他熏红的面:“白青衣?正巧,大当家的正缺一个戏子解闷!”大汉正打算扛起白青衣就走,不料手腕被人狠狠握住。
                  大汉一愣,手腕吃痛,大吼道:“你他娘的干嘛!知道我是谁么?!把你的猪蹄给老子放开!”
                  “这位兄台,他是我朋友,不是什么白青衣。”君隐尽量放和了语气,微笑道。
                  “他娘的,你是聋还是瞎?这小子刚才说什么你没听见?还是你要和老子抢人?!老子告诉你,我们大当家的正缺一个戏子,即便他不是戏子,我也要定了!”大汉试图甩开君隐的手,但君隐却握得更紧了些。
                  “光天化日之下,当众抢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君隐漆黑的眼眸中透出冷芒,凛冽的目光似要把人撕碎。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大汉甩开君隐,一把抱起白青衣,正要踏出第一步,却陡然立住——一阵冰凉刺入骨髓,温暖的液体透过骨髓流出。大汉一声痛呼,提着白青衣的手猛地放开,在他的腕上,不知何时被刺入一把精致的金箔匕首。
                  “你……”大汉欲破口大骂,却被身后的一位精瘦男人按住了身子,在他耳旁耳语了几句,时不时指向他腕上的匕首。
                  大汉凶恶的眉目瞪了瞪君隐,冷哼一声,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快速离去。
                  白青衣的醉酒劲因被摔地的疼痛而醒了大半,一张晕红的脸变得煞白,他的衣衫上沾着点点血迹,一张薄唇微微颤抖着。
                  君隐蹲下身,柔声道:“没事了。还能走么?”
                  “我……”
                  未待白青衣吐字,君隐已一把扛起他,转身对打着哆嗦的店小二道:“要一间客房。”
                  白青衣伏在君隐肩上,两手垂下,随着君隐的步伐荡啊荡的。本是一挺好的画面,却因胃中翻起得波滔而打断。
                  白青衣锤着君隐的后背,但手中软绵绵的一丝气力都没有,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但语调中却透着一丝酥麻感:“君隐……你等等……我要……”
                  君隐停下了脚步,笑道:“要什么?”
                  “我要……我要……”白青衣口中反复呢喃着,却未曾呢喃出他到底要什么。
                  到达客房,感觉到自己已不再君隐肩上后,白青衣再也无法忍受胃中的翻江倒海,不可抑制的力量由下往上窜出,他俯下身,吐出隐忍许久的污秽之物。
                  君隐见状,不由蹙了蹙眉,上前轻拍着白青衣的后背,转头对店小二道:“去买身干净的衣服。”随即丢去几个金铢,“要最好的。”


                  16楼2016-04-02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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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正午的阳光照进屋内,灼眼的光线敷在白青衣紧闭的眼帘上,微微有刺眼之感。他慵懒地呻吟一声,睁开惺忪的睡眼,正打算起床,却忽然觉着哪里不对。
                    摸了摸肩,面容呆滞。
                    他没有穿衣服!
                    白青衣颤抖着掀开一点被子,还好还好,还穿了个内衣……可是……可是……他究竟为什么光着膀子啊!
                    脑袋昏昏沉沉的,白青衣按了按头,使劲想着昨晚的一幕幕,却只记得断断续续的几个场景了。他记得君隐救下了他,然后……然后……便再不记得任何了。
                    断……断片了?
                    白青衣痛苦地抱着头,低低地道了句:“我的亲娘啊……”
                    “你醒了?”低沉的嗓音响起,白青衣顺势朝那嗓音望去,督见一玄色身影,正执着一颗白子,独自一人下着棋。
                    “嗯……我……”
                    “你昨晚吐了一身,我帮你褪的衣服。换洗衣物在你枕旁。”棋子的入盘音响起,随着他醇厚的嗓音。
                    白青衣的脸颊莫名烧起,望着他独自下棋的身影,张了张口,却无言。
                    由于昨晚喝了酒,今日白青衣向简桉请了几天假。本以为简师父会说道他几句,不想他竟连一句责怪之语都未曾吐出,只是淡淡的应了句:“可以。”
                    好容易得了些空闲日子,白青衣定是要好好歇歇的。但他仅在家中躺了不过半日,便呆不住了,思量着出去晃悠一番。
                    本想找君隐一同前去,可他竟怎么也想不起君隐住哪一间客房……
                    无奈,只得从客栈折回去。刚踏出门槛,便撞上了一宽阔的胸膛。
                    “青衣?”
                    低沉的声线,不用想便知是君隐。
                    “君隐,我……”未待白青衣把话说完,君隐已一把拉起他的手,笑道:“知道你呆家无聊,走罢。”
                    随着君隐的步伐穿梭在大街小巷,这儿瞧瞧,那儿看看。他望着他皂色背影,嘴角轻抿一丝笑意:
                    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闲逛了好一会,君隐终在一书摊前驻步。俯身挑选书简,不时向书摊老板询问价格。
                    对于书,白青衣甚少接触,年幼时简桉曾教过他识字,算是读过几本书罢。但自那以后,便甚少碰过书籍了。至多也就摇着竹椅懒散得看看话本。
                    扫了一眼地上的书卷,一行醒目飘逸的字映入他的眼帘——沉沦。
                    眼下顶红的言情话本,白青衣曾有不少耳闻。
                    想着君隐一时半会是挑不好的,便俯身执起了书本,翻看了几页。
                    本就是随手一翻的页码,可正巧翻到了点子上。他本没在意这些,全然当它消遣读物来看,看过便罢了。可脸颊愈看愈红,到最后红得直逼耳根。
                    他终于明白为何会时不时想起君隐。
                    他终于明白为何会在唱戏时偷瞟他。
                    他同书中的少女一般,春心萌动了。
                    与那少女不同的是,她的萌动对象为异性,而他的萌动对象却是……同性。
                    这算什么?男风?断袖?
                    略过书边怯怯地瞧了君隐一眼,他仍在认真地挑选着书籍,丝毫未觉白青衣的异样。他飞快的将视线收回去,努力压制着心中的那份不安。
                    冷静……要冷静……
                    他暗暗提醒着自己,不断得调整着呼吸,可它却愈发急促起,心跳得他几近喘不过气,脸颊已烧透整张脸。他甚至连再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得躲在书后,佯装看书的模样。
                    “好的,就这些罢。青衣,你这本还……”君隐似乎察觉出些许端倪,缓缓上前,拿过白青衣面上的话本,一张赤红的面暴露在外。
                    “你怎的了?脸这般红?”君隐一把拉过白青衣,担忧道。
                    “我……我没事……”白青衣的声线微微颤抖着,显得有些慌乱。眼神飘忽不定,却不敢去看君隐的眼睛。
                    他若知道,我是断袖,岂不会厌恶我?
                    “怎会没事呢!来,我带你……青衣!”未待君隐说完,白青衣甩开君隐的衣袖,跑出老远。
                    “青衣!青衣!”
                    无论君隐怎的在他身后呼唤,白青衣都不曾回头瞧他一眼,只是拼命的跑着,不知往哪个方向,哪个地段跑去。他只是想着,不要看到他!让他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白青衣!”君隐厉声一喝,白青衣终止住了脚步。
                    “青衣,你……”
                    “阿隐,我……我若……”白青衣支吾了半天,始终没有说出口来,他没有勇气告诉君隐,他是个断袖,他喜欢他。
                    因他怕。
                    他怕,君隐今后不再理会他;他怕,君隐就此厌恶他……
                    他害怕,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一层层满上心尖,他甚至萌出了离开君隐的念头,他想将这份感情深深埋在心底,不去触碰,不再加深。
                    “君隐,我……”话未毕,低沉的嗓音已在耳畔响起,腰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双净手。
                    “青衣,以后别乱跑了,我会很慌的。”他轻轻喘着气,略带沙哑的声线中噙着丝柔和:“听见了没?”
                    “你……”白青衣有些愕然,试图挣脱开君隐的怀抱,但他却抱得更紧:“青衣,我从未如此慌乱过。仅仅因你跑开了,青衣,你为什么要逃?你害怕?怕我?怕我怎的你?”
                    “我……阿隐……我……”
                    “青衣,我喜欢你。”他将他掉了个身,望着他的眼睛。
                    他望着他的眼睛,黑曜石里映他的倒影。
                    我喜欢你,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17楼2016-04-02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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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锣鼓声起,红联落。爆竹声响,旦角唱。
                      城南戏楼在临安城落脚的第八十个年头,定是要好好庆祝的。
                      今日,简桉将白青衣场子上的规矩免去了。整个戏楼坐得满满当当,无空席之位。
                      台上,他唱的依旧是《拜月亭》。听惯的人自然知晓,今日他唱来,多了些许温婉柔软。
                      本是挺好的一天,可偏偏发生了这等子事。
                      若无此事,便无他日。
                      “什么旦角台柱?有龙阳之癖的男旦?如此明目张胆,也不怕人戳脊梁骨!”
                      充斥着讥讽嘲弄的话语,字字锥心,正巧戳中了白青衣不为人知的禁断恋。
                      而这言语,偏偏在这锣鼓声歇停时冒出。
                      他怔住了,一双水袖缓缓垂下,目光呆滞地望着声音的主儿——洪宇。
                      他忽的明白了什么。
                      几日前,似是不经意的提问。洪宇问起了君隐。因他是白青衣一同练戏的搭档,形同兄长般亲厚,他便将与君隐之事一一告知了洪宇,且再三叮嘱他不得外扬出去。
                      “你还怕我告诉谁?简师父么?嗯……若是简师父知晓你是个断袖的话,我不保证简师父会不会让你亲爹过来打断你的腿。”
                      答应的好好的,可为何……
                      白青衣望着台下,空洞的眼神捕不着焦点。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难不成,我说错了?”洪宇缓缓站起身来,面容带着讥笑,眼眸斜视着台上的白青衣,似在挑衅。
                      片刻的沉默后,台下便如炸锅一般爆开,议论声,嘲讽声,嗤笑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句比一句狠毒。
                      白青衣,这个红遍临安城的戏子,顷刻间便被贬得一文不值。
                      “断袖?白青衣是断袖?”
                      “可不是!我上次瞧见他和一玄衣男子一同吃饭!挺亲密的样子!”
                      “哦!他们还一起逛街呢!”
                      “真令人作呕!”
                      ……
                      舆论一潮比一潮高,直往台上的白青衣而去。
                      “阿宇哥……为什么……明明……我们说好的……”他喃喃道,不忍相信这事实。
                      “你问我为什么?”洪宇已踱步到白青衣跟前,面容瞬间变得狰狞:“为什么?该是我问你为什么才对!同样是简师父的徒弟,为什么你有专场子而我却没有!?为什么你唱完一折子戏便可离去而我却还要对戏?!白青衣,我洪宇的底子不比你差,甚至,甚至还要比你好上几分。但为什么你能唱旦角,为什么你能红遍临安?白青衣,你告诉我啊!这是为什么啊!”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因洪宇的吼叫声,台下的议论渐渐低了下去,几百双眉目齐刷刷的盯向戏台。
                      脚跟一软,他踉跄一下,扶住身旁的红木椅才不至于跌下。白青衣苦笑一声,道:“你是这般得恨我……”
                      “我原不想恨你,可我无可奈何。今日,就是赌上一把,我也要……”洪宇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片刻又高亢响起:“怎的?那位玄衣男在何处?还想留一些余念么?还想留些挽回的余地么?不露面么?破罐子破摔了嘛!你说是不是,君——隐——诶……”
                      一阵疾风,白青衣撞过洪宇的肩,径直跑出外去。
                      “青衣!”台下的君隐终坐不住了,站起身急追白青衣而去,临走时冷冷地丢下一句:“洪宇,你该为你今日所做之事付出代价!”
                      “呵……哈哈哈……”洪宇闻言,忽地大笑起,笑得喘不过气,笑得蹲坐在地。
                      本在静修的简桉闻声急急赶来,却只督见了洪宇独坐戏台上的单影。
                      “阿宇,这就是你想要的?”简桉开口,言语中似不带感情,却字字让他扪心。
                      “是的……师父……可是师父,我明明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可为什么……为什么我却高兴不起来呢……”


                      18楼2016-04-02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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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层低低地压下来,浑浊低沉的空气不由使人觉着烦闷。天色已暗,一声滚雷炸起,带起阵阵雨滴。
                        白青衣在湖边止住了脚步。
                        柳条沾着雨滴,随着风吹起。雨水湿透全身,面上的脂粉晕染开,似有冰凉液体滑过他的脸颊。他已分不清附在面上的,是泪,还是雨。
                        “青衣。”
                        他听见君隐的声音响起,但他却没有回头。
                        “君隐,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白青衣一双素手爬上面,肩膀微微颤抖着,似在哭泣。
                        “唱戏,对你来说很重要?”
                        “是的,很重要……君隐,我什么都不会,我除了唱戏别无他法来谋生。母亲年老,父亲病重,一张一张的借条,全家都靠我一人吊着……若我再丢了饭碗,我……君隐,我有太多的放不下……”语气变得哽咽,左胸膛突突地跳着。痛,他吐得每一字都如一把匕首,一刀一刀得划着他的心。
                        君隐抬起眸子,已在唇边的话语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沉吟片刻后,道:“青衣,若是这些你都能放下,你跟不跟我走?”
                        白青衣转过身,面上的脂粉已完全褪去,一口薄唇一字一顿得吐出字眼:“君隐,我本戏子无情胜有情,不配你的青梅煮酒笔墨丹青。”
                        君隐一怔,随即浅浅一笑,道:“是我不好,不该拿假戏玩真心。”他拂拂衣袖,缓缓离去。雨雾中他的孤影显得那样凄凉,而同样在雨雾中的他,即便身着华装,却衬不出他的美丽。
                        池水旁,杨柳上,目仍流连,心泛漪涟。
                        近日,看白青衣戏场子的人愈发少了起来,而他却并不在意,依旧唱着戏,依旧演着哑剧,只是那双眼中,少了份玄青。
                        他日日过的颓然,人愈发消沉。心脏似乎缺了一块,他亲自剜下的一块。
                        他弄丢了。
                        丢到哪里去了呢?他也不知道。只是日日去酒楼喝着闷酒,扫视眼下人,却无玄色衫影。
                        后来,他让下了旦角的位置,唱起了小净。
                        若没有简师父提点,恐怕他的余生便只得这般过下去。
                        “你该去找他。”
                        “为什么要找他?师父,我已经忘了……”
                        “口是心非。”简桉缓缓睁开眼眸,道。
                        白青衣垂下眼眸,低声道:“师父,你一定对我很失望罢……”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青衣,逃避非君子所为。你实则已了无牵挂,唯一的牵挂,便是那对的人。”简桉缓缓递去一个包袱,“拿去,剩下的事情,由你决定。”
                        白青衣缓缓打开包裹,房屋地契借条金铢,样样俱全。
                        是了,他已了无牵挂。家中之事,他可适当放下。
                        他蓦地起身,双手撑在茶桌上,震的那茶杯摇出些许茶水来:“师父!骏儿!骏儿呢?!”
                        简桉无奈一笑,道:“唉,送出一个徒弟,还要赔上一匹马骏……马匹在后院,哦,你大哥已找到……”他抬眸望了望白青衣,那焦灼的模样甚是有趣,抿了一口清茶,浅浅一笑:“他还没走远。”
                        仅是一霎的功夫,白青衣便已跑远。
                        骑上马骏,踏遍临安城,他找了整整一日。
                        湖边的杨柳依依,他闭上眼眸,任杨柳拂过脸,青丝爬上面。
                        他听着水声潺潺,琴声泠泠。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琴音止,弹琴人抬起眼眸,嘴角噙了丝笑:“我们去哪?”
                        他扑上前去:“有你的地方。”


                        19楼2016-04-02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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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下笔,轻轻吹着纸张上未干的墨迹。忽地门被打开,一抹玄青映入我眼帘,接着便是醇厚的声音:“丹青我带来了。”
                          我抬起眸子,望着眼前人,神情有些恍惚。
                          他像一个人,故事里的人。
                          他缓缓踱步到我跟前,执起墨未干透的本,翻看了几页,道:“你写完了?”
                          我倚在红木椅上,慵懒得应了声。
                          他仍在翻看着,忽地,他轻声笑起:“添油加醋的真话。”
                          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展开了丹青,那是君隐的丹青。
                          玄色衣衫,长发微绾,一把折扇,眉眼轻淡。
                          这便是君隐。
                          我执着丹青,细细将君隐与他对比了番。可不是,他的模样,竟有君隐的四五分神韵。
                          他并未察觉到我在偷瞧他,仍在认真地翻看。
                          我缓缓站起身,踱步到窗台。外面的杨柳长得甚好,好得不由令人想去杨柳间转悠几番,顺道作一些诗词歌赋云云。
                          他已翻阅完毕,正站在我身旁。他总是这样,喜欢不动声色的出现在我周围,我曾以为他是想不定时地吓一吓我,实则是我想多。
                          我执起一杯冷茶,轻抿一口,轻声道:“若是没有我姑母,他们现在会不会过得很好?”
                          “也许。”他沉吟了一会,又道:“君家不能无后,你姑母不过是个生育工具罢了。”
                          我轻笑一声:“姑母如此心傲之人,怎会甘心做个工具?”
                          “是了。”他抬起眸子,随着我的目光飘向那依依杨柳间:“那段时日,可谓是鸡犬不宁。”
                          我又抿了一口冷茶,道:“也许这对他们是最好的结局。”
                          他浅浅一笑,道:“永远在一起,再没有什么结局比这个更好。”
                          我呷了一口茶,闭上双眼,品味茶香蔓延。
                          君家有后了。
                          他们永远在一起了。
                          再没有什么结局,比这个更美好了。


                          20楼2016-04-02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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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撒花~一万字。果然是我写过的短篇里面最长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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