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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不知道能不能写完】《Forgotten》(正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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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6/愚者
【存在总是存在者的存在】
——马丁·海德格尔
狙击手。
当这个词跳进她的脑海里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的想起了一个几乎能温柔了死亡的少年,然后记忆里又充满了一片死气沉沉的空白。以及绝望。
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知道这副被复仇而蒙蔽双眼的邮差皮囊下是个怎样的存在。
那么,是谁?
她不想承认自己知道答案,第一次,她开始祈祷自己是世界上唯一的愚者。
金色的阳光充满沙砾间的缝隙,铺成一路灼热;无约束的风低掠过她的发梢,扬起一束黑色的丝绸。时间就此静止成一幅扭曲的油画,所有人都被困在颜料与画布之间凝成死板的色块。然后又是一个瞬间——高空中秃鹫的长鸣破开静寂的时空,几只乌鸦在低处盘旋,似乎在挑拣下一个目标,一切正常、有序、平稳而熟悉。
她扣动扳机把脚下的脑袋打了个对穿,不属于她的枪声又一次近在咫尺的炸响,几乎震破了她的鼓膜。身旁,一个举着匕首猛然站起的身影挨了两发猎鹿弹,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略微侧一下头,她看到Bradly正握着一把改装的乱七八糟的商队霰弹枪站在酒吧门前,一脸木然,好像刚才猛地踢开门又连开两枪的人并不是他。事实上,他的一头卷发几乎都被汗水浸湿了,苍白的脸颊上始终浮着不自然的深红。
“Bradly!”珊妮怒喝一声翻出掩体,打算把他拖回去。她换成右手握枪,用左手拦住了女猎人。
“Bradly不会有危险。”她说话的时候依然扫视着周围游荡着风滚草的荒野,悠闲的气质一扫而空。“狙击手已经离开了。”
“他们炸药帮的人才不会善罢甘休。”珊妮咬着牙说。
“假如他还在的话,你现在也是一具无头尸。”她把M16步枪抱在胸前,闭上了眼睛。“这是来找我的。”
“什么?”刚赶上来的Trudy疑惑地提高了音调。
“我很快回来。”
丢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她敏捷地奔向清泉镇外荒凉的山坡,身后的镇民们面面相觑,各自无可奈何。


IP属地:山东30楼2016-07-19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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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rs ultima ratio.(死为最终天理。)
    距离第一颗子弹发出已经过了两三分钟的时间,这期间的每一秒钟都是把她送回地下的好时机——她毫无防护措施地站在一片开阔地上,甚至连位置都没动一动。假如这种机会都抓不住,那个狙击手就应该用刚才擦着她额头过去的.308子弹再枪毙自己一次。很明显,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犯这种错误。
    一定是又出了什么变故。
    她最厌恶局面脱离掌控的感觉。
    沿着枪声传来的方向低姿持枪搜索,就算右眼被瞄准镜框磕的生疼她也没放松警惕,并且时刻注意着不自然的发光源——狙击镜反光。阳光明媚得恍惚,她却感到周身的风在寒冷中片片凋落,直到最后的声音也消散无迹。世界与她之间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防弹玻璃,彼此透明,却永远干涉不到另一边。
    也许这才是一个旧世界的幽灵看待生活的最佳方式,仅管她已痛苦得不知身在何处。
    她在一片枯死的灌木后站定,以某种祈祷的方式安静地把头低了下去。两点钟方向又是一声枪响,不过这次微弱了许多,像是某种小口径枪械,很大概率是手枪。狙击手没有理由暴露自己的位置,这只能是另外一个人。
    局势正朝着最有幽默感的方向发展,猎人成了猎物,被追杀者观看处刑人的处刑。假如这是一篇小说,她一定要在页脚上批注“不知所云”四个大字,或者像那个人一样把看不顺眼的地方直接涂黑。
    但现在,她必须尽快行动。
    她敏捷地滑下几个短坡,毫无停顿地奔向枪声最后落定的地方,几乎像一只灵巧的幼狼在戈壁上舞蹈。很快,她就在最高的沙丘上发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它天然的凹陷和平凡的外表是所有狙击手的最爱,那人绝对不会放过它。不过,前提是没有人在背后瞄准。
    Rhea晃了晃因长时间奔跑而缺氧的脑袋,拎着M16一步步地走了上去。粗糙的沙地上洒满了半凝固的蓝色液体,在光下映出属于晶体的光泽,至今仍散发着过于辛辣的薄荷味道,不时还有已经凝成暗红的花瓣状血迹混杂其中。也许很微弱,但她还是捕捉到了空气中二价铁离子那甜腻的味道。他们不会离开太久。
    连继续站着都失去了意义,她干脆把全身重量放在身后的岩石上,把自己的步枪暂时当成了拐杖——事实上,她身边还贴着一张沾满不明蓝色液体的小纸条。虽然明白那上面的内容可能很重要,但她相当反感作者那种“我就是知道你会来看”的傲慢态度,磨蹭了一会儿才捏住一个角把它扯下来。


    IP属地:山东31楼2016-07-19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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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告诉我你的狗有异食癖。”Rhea挠了挠夏安的下巴,试图让它把纸条吐出来,珊妮伸手阻止了她。“你也没告诉我有个变态跟踪狂狙击手追着你满莫哈维乱跑。”
      “Surely no one lays a hand on a broken man he cries for help in his distress.(人遇灾难定当求救)”她又蹦出个长句,整个人依偎在闷热的阴影中。“你知道这附近有个前哨站吗?”
      珊妮托着下巴相当肯定的点点头,“NCR前哨站,顺着公路南下过了普瑞姆镇就看得到,他们在山头上立了个大雕像来拉低我们的平均审美水平。如果你的朋友在那里的话倒也不用急,按NCR的办事效率,他现在应该还堵在一群双头牛商队中间,很大可能处于重度脱水状态。”她闻言挑了挑眉,现在这个动作被墨镜挡着显得隐蔽了许多。“我不认识会和我在那里见面的人。”
      “谁知道,我感觉你的朋友只会比你更奇怪不会更正常。”
      “那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格子西装的事情吗?他们朝哪走了?”她非常希望这两件事不会牵扯到一起。
      珊妮指了指太阳的方向,“也是朝普瑞姆去了,如果你现在去恐怕追不上他们。”
      她双手抱胸,在暗处幅度极小地笑了笑。
      “总值得一试”
      呵,那就来吧,无论终局如何,让我看看你的底牌究竟有多少。这可是场零和游戏,winner-take-all(赢者通吃)


      IP属地:山东33楼2016-07-19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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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莫哈维某处)
        Brier若有所思地看着担架上沉沉睡去的部下,转头询问自己的书记官,“医生确定他只是睡着了?”
        “是的,Master,过量注射了某种强效镇静剂,可能对大脑功能有一定影响。”
        “沃尔普斯怎么说?”“他说从来没有这种药物的使用记录,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他无能为力。”
        红眸的旧世使者眯着眼笑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就在Brier研究情况的同时。营帐外,沃尔普斯迅速地和自己的亲卫交换了装束,若无其事地踱进了一顶破破烂烂的杂物帐篷,里面的守卫人员立刻向他点头致意,让出身后工作着的通讯仪器。
        莫哈维上没有一个频道能躲过红眸恶魔的监控,除了他自己的波段。
        沃尔普斯嘲讽地扬起嘴角,暗想要是Brier知道这场间谍活动就在他身边不足三十米的地方展开的话,脸上该是种什么表情。他认为精彩程度绝对不会比那些哭嚎着被割开喉咙的土著差。
        “Chio(你好),Era随时为您效劳。”
        耳机里传来略带电噪的女声,微弱,却优雅的像一朵花瓣蕴满露珠和血的白玫瑰。
        “伯劳已经不再回返,抓住它,剪断它的翅膀。”他说着早已定好的暗语,黑色的眼睛映进一点光亮,更显阴郁。
        Agnosco veteris vestigia flammae.(我再度感到我拥有的火焰)


        IP属地:山东34楼2016-07-19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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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若无其事的收起了枪。等NCR后续部队终于赶上,开始接收普瑞姆外围阵线时,他们两个正在某栋建筑物的二楼考虑如何突入镇中心的野牛史蒂夫旅馆。
          “为什么非得进到里面去?我在前哨站还有点事,不能久留。”
          “因为……”Sebastian慢吞吞地往弹匣里压了颗子弹,接着说,“上午有个副警长汇报说在镇外看到有穿着格子西装的人,身边还有几个最近常在周围晃荡的黑衣人。另外,不是【我们】,是【你】。”
          她竖起两道修长的剑眉,几近戏谑地笑了笑,往男子肩膀上重重地砸了一拳。
          “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幸的是,副警长这家伙活太糙,让几个混子给绑了。嗯,跟你想的一样,就在野牛史蒂夫里面。”
          “Seb,我觉得你一个人就能办好,真的。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是很相信自己以前的特勤队队长。”
          “Don’t be dramatic.这次我不会帮你的。”
          Sebastian一脸冷漠地回答道。


          IP属地:山东38楼2016-07-26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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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哨卫
            【他们爱好死亡更甚于和平;其余的人则爱好死亡更胜于战争。】
            ——布莱兹·帕斯卡尔
            在离开这座被战争践踏的小镇前,她抽了点时间去拜访据守在一家废弃赌场的快递公司老板——詹森·纳什,这位老人柏油般的肤色和刀刻似的皱纹令她印象深刻,并且在她解释事实后相当大度的表示不会泄露她的身份。另外,出于对她“一听就是个学问人”的Posh Accent&Received Pronunciation口音的尊重,詹森还委托她修好邮局前台上那具已经还原成零件的眼球机器人。
            对此她不予评论。
            O ridi-colosissimo eroe(意大利语,意为“啊,最滑稽可笑的英雄”)
            修好那堆破铜烂铁并不算什么难事,她花了大约二十分钟就完成了基本的抢救性修复。最外层厚重的保护壳虽然破损严重,但直接丢弃也不会影响整体运转,内部电路构造还算完整,只需替换几个小部件就能重启控制系统和反重力装置。除此之外,她还在传感器部位找到了几枚.308口径的步枪弹,推测这大概就是导致机器人解体的罪魁祸首。
            “重启成功,正在开启录音转送功能……”
            推门而入的詹森看见悬在天花板上的机器人明显吓了一跳,她挥挥手,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
            “启动失败,侦测到干扰源,正在进行程序改写……失效,不明代码,拒绝登入,恢复原始设置,删除录音文件……”
            “确认:Royal Straight Flush,已开启同伴模式”
            僵硬的合成人声渐渐浊化成毫无意义的电磁噪音,使得房间唯二的人类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詹森点上他那支好像永远抽不完的皱巴巴的雪茄,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烟雾表示他在思考。
            “所以咧?去他的吧,千万别告诉我这是个发牌机器,Rhea小姐。”
            “我很久没玩过德州扑克了。”
            “你这可不算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知道。”
            沉默。
            他们又一起盯着天花板上的那个小东西看了很久,最后詹森依依不舍地吐掉受潮的半截烟蒂,下了个“去他妈的高科技,这玩意儿你就带走吧”的结语,把她和机器人——后来她才知道名字叫作ED-E——相当“彬彬有礼”地赶了出去。而她在调试了一番之后发现它的红外成像和动作捕捉器仍可以正常运转,与信息终端对接后勉强能算个悬浮式生物雷达。虽然仍对它的异常举动有所怀疑,但考虑到信息化条件下作战的优势,她最终把这个身上插满了天线的铁罐头带上了通往前哨站的公路。


            IP属地:山东42楼2016-08-07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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