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次日。
为了去个长留山,母妃好生帮我打扮打扮:三千青丝,一支紫水晶鸾钗高高挽起,本就浓的眉毛又细细描了眉,捣了桃花敷面,又取清晨桃花瓣上的露水点唇。
服饰并不算华丽。我素来不喜欢那些束腰长裙,理由同小夭一般:又不舒服又不方便。母妃千挑万挑替我挑出了一件粉色桃花长裙,虽然也束腰,却比其他好多了。外面再罩一件淡紫色薄衫,显得不失优雅。
御剑飞往长留山。长留仙山,那有一蓝衣男子正在指导弟子御剑,上方是玄衣中年男子俯首看着,大约是母妃口中的“摩严小子”,摩严身边还有一个绿衣男子,显得却比摩严年轻多了,风流倜傥的,应该是那笙萧默。
只是,笙萧默旁站着一个只到笙萧默胸膛的小女孩,我没有听母妃说起过,只依稀听众弟子唤她“幽若掌门”。
我正准备下去,只见一袭白衣翩然而至,我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是了,是少昊哥哥,尽管他容貌老了,却同以往一样,一袭白衣,和…手指上的骨指环。
“少昊哥哥!”
我也拂袖降下,却不料那摩严竟是一招“浮沉断”,我冷笑一声,拔下头上水晶钗,向他刺去。落在少昊哥哥身边,厉声质问:“少昊哥哥,你们长留便是这么待人的么!”
少昊哥哥苦笑,“婳儿,我早已迁居轩辕山,长留山的事可不归我管。”
我扬起下巴,连正眼也不看身边半趴下的摩严。少昊哥哥也不看摩严,“给华胥王姬道歉!”
摩严怒道:“师父,这妖女……”
少昊哥哥终于忍无可忍,踹了摩严一脚,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少昊哥哥…你以前……你以前的架子,呢……”偶然瞥一眼旁边的幽若,竟然也笑弯了腰。这女孩我看着心里却很喜欢,“你叫幽若?”
幽若这才看我一眼,可这一眼,竟然抱住了我。我暗叹,这女娃子可真是自来熟。我本想把这女娃推开,不料幽若反而抱的更紧了:“师父,师父真的是你吗?师父,幽若可算见到你了,师父你真是这世上最不守信的人了,你答应幽若要教幽若法术的,你怎么能反悔呢?”说完还“呜呜”哭了起来。
我急忙推开她,朗声说道:“我不是什么‘师父’,也不是‘妖女’,本座乃伏羲神尊之女,华胥王姬华胥婳!”最后故意用了“本座”,就是让他们知道我是华胥王姬。
少昊哥哥也说道:“这是华胥王姬,光临长留山是你们的荣耀,你们倒好,竟然差点误伤华胥王姬,伏羲神尊若是怪罪,即使不是灰飞烟灭,也要在神界天牢里待上几万年!”
“所以,师父……华胥王姬要在长留山摆宴是吗?”幽若又打了鸡血似的,开心得就差跳起来了,“白帝陛下,这次的宴会能让幽若来安排吗?”
少昊哥哥显然也很喜欢幽若这丫头,看着她刚刚的不悦也都散了,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你去问问婳儿,若婳儿同意,我也便同意了。”
幽若欢喜极了,扯着我的袖子,看着可怜兮兮的,我更不忍心拒绝,“交给你做,我也放心。”总比交给摩严做要放心。心中暗暗补充了这一句。
此话一出,幽若那丫头便欢欢喜喜的去了旁的地方,拦都拦不住。便再同少昊哥哥叙了叙旧,客套的同摩严与笙萧默认识。我随口问道:“听母妃说,长留尊上白子画是少昊哥哥的二弟子,怎么不见他?”
摩严听我提起白子画好像很是愤怒,笙萧默却微微叹了口气,说:“华胥王姬,可要听一个故事?”
我自幼爱听故事。父神在我小时候给我讲过几个,可是父神和女娲神后恩爱着呢,几乎不来母妃这儿;母妃也不会讲故事;少昊哥哥倒是会讲故事的,只可惜我想听故事的时候还不认识他,等认识他了,已经不喜欢听故事了。于是饶有兴趣地问,“好啊,什么故事?”
笙萧默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娓娓道来:“从前,有一个凡人家里长大的女孩儿。她父母死了后,上长留来拜师。她天资不好,却很刻苦。终于,她拜了一个好师父。后来这个女孩儿因为爱上了自己的师父,放出了妖神,长留严格处置了她,把她逐到蛮荒。可这个女孩又被异朽阁主救了出来。后来这个女孩因为太多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朋友为她死去,她变成了妖神。这个女孩的师父杀了她,却发现,自己早就爱上了这个女孩。”这时候,我两行清泪早已滑下,笙萧默却话锋一转:“华胥王姬,这个女孩的师父就是长留上仙——白子画;而这个女孩,就是——你!”
从笙萧默的故事中我早就猜出这个女孩的师父就是白子画,可……这个女孩怎么可能是我呢?是不是搞错了?我满腹疑惑,正欲开口问时,只听幽若:“吃饭啦!”只得先去长留大殿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