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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授权转载】艾琳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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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称:魔女之家 艾莲日记
本卷名称:第一卷
序章
咻呜~咻呜~的声响传进耳里。音源非常近,并且总在胸口起或伏的瞬间响起,可见那不是风声,而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响声。
这个房间里阴暗又寒冷。似乎有点印象,我之前,也曾经像现在这样,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呢。想着想着,我闭上双眼。不知是泪珠还是血滴的液体滑过脸颊。
强劲的风穿过窗棂吹入。
摊开于桌面上的日记发出啪啦啪啦的纸张拍动声。
那本是我的日记。
一本记载着所有关于我之事物的红皮记事本。一连串的故事,宛如昨天才刚发生过似的,我能毫不费力地回想起一切。
即便从未亲自下笔,我仍十分明白日记起始于何处。
第一章 后巷的邂逅
1
我身上 带着疾病
没有人 愿意陪我玩。
目睹黑猫捕获老鼠。
事情发生于一瞬间。仅见一团黑块飞出,衔着老鼠的黑猫紧接着现身。可能是被咬住了要害,老鼠动也不动。随后黑猫望向我这边,不晓得是不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
大而圆睁的金色瞳孔朝向这里。
黑猫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闪入后巷转角,消失了身影。
我不禁深深叹息。多么美妙的姿态。黑猫的样子烙印在我眼底。柔软的躯体,宛如满月的双瞳。我的眼珠与她的同为金色。但我不像她拥有尖牙,更不如她那般自由。
我趴卧在陈旧的床上,眺望着外界景象。日复一日,我透过这扇窗户,望着视野仅限后巷的这片景象。
你想知道理由?
因为这是我的生活方式,更是我的义务。
来往于后巷的人们不会注意到我。即便察觉到了,亦会在确认是张气色极差之孩童的脸后,假装没有看见。反应比较老实的人,则是一脸目睹不祥之物的表情,皱着五官迅速离去。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儿可是贫民区。
人们为维持自己的生计而竭尽全力,没人有余力向他人伸出援手。
「艾莲。」
母亲轻柔地叫唤我的名字,我的意识随之被拉回。
「看到什么有趣的吗?」
母亲提着装了水的桶子进房。她将桶子放在地上,同时出声询问。
想必是她留意到我望着窗外的眼神比平时更要热切吧。我微微点头后开口。
「有一只猫……」
发出的声音比我预期的还嘶哑。
我清了清喉咙才继续。
「有只全黑的猫,抓到老鼠。」
「这样啊。」
母亲微笑着点头。微卷的浅茶色发丝,在锁骨上方晃动着。
母亲用桶子里的水将布沾湿,用力拧乾。仔细地摺好,将手伸向毯子。
「帮你换绷带唷。」
我轻轻点头的同时,母亲将毯子拉高至我膝盖处。
双脚的小腿肚均缠着绷带,各处渗出淡淡的红渍。拆下绷带后,显露出又红又龟裂剥落的恶心皮肤。母亲以熟稔的手势开始擦拭我的脚。
我试着详细描述黑猫以多么敏捷、何等华丽的姿态捕获那只老鼠。不过毕竟是发生在一瞬间之内的事,我很快又穷了话题。
在我只能低着头熬过静默的期间,母亲换好绷带,将毯子盖回原位。
接着瞄到我的头顶,她注意到了——
「哎呀,蝴蝶结歪掉了呢。」
我将手伸向头顶的蝴蝶结。不过自己实在无法确定它究竟有没有歪。母亲挂着笑容,作出「转向另一头」的手势。我遵照指示,缓缓将身体靠在窗缘。
母亲将我头上的红色蝴蝶结解开,着手梳理我的淡紫色长发。十分谨慎地,小心不去勾到绕在脸上的绷带。
这种时刻,我总是定住不敢动弹。默默等候梳子从头顶缓缓通过长达腰际的发丝,直到发尾。
宛如人偶扮家家酒般的情景。
每当母亲移动手臂,就会有甜美的香气飘过鼻尖。
母亲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点心的甜香。我想应该是因为制作这类食物正是她的工作。
母亲一向在傍晚时替我更换绷带。母亲大多都在这个时候回家。我特别喜欢嗅闻随着太阳渐渐西沉而逐渐转凉的空气与母亲身上的甜香混合后的味道。
时光平稳地流转。
正当我想任着舒适气氛而将眼睛闭上之时。
母亲轻声嗫嚅道:
「抱歉,没办法让你到外面玩。」
我睁圆了双眼。
轻微的电流窜过脑中。这就像是察知到危机的信号,会令我的身体紧绷得无法动弹。面对此等时刻,我必须抉择。得选择正确的言词。脑中的齿轮急速旋转,导出解答。于一瞬间内完成。我竭力以开朗的语调回应。
「没事的。我喜欢在家里玩呀。」
说完,望向母亲的脸。
母亲维持着静谧的微笑,若无其事地梳理我的头发。我确认母亲脸上的笑容后,不甚灵巧地将笑容挤上嘴角。
我的病是与生俱来的。
然而我并非一出生就被关在这个阴暗的房间里。从这房里的窗户看不见天空,但我认识蔚蓝的天空,也知道草的味道。年纪小一些的时候,我曾到户外游晃过。
从我出生时,脸跟脚的皮肤便已溃烂。脚的关节似乎亦有异常现象,连走路都会痛。原因不明。更别提治疗方法了。这一区没一个像样的医生,也负担不起医药费。
——这孩子的病源自祖先的恶行。这孩子势必永远承受痛苦。
犹记占卜师的这句话。
母亲喊叫了几句,使劲抓起我的手,离开占卜师的小屋。走在狭窄的小路上,当时母亲的脸色惨白到像是随时都会昏倒一般。
最后,母亲能为我作的事只有用绷带保护皮肤以及让我吃药。没人明白未来会是如何。当时我只是个小孩,总想着到外面玩。母亲也顺着我的意思,放我到户外。
用裙子遮掩脚上的绷带,脸上的无法隐藏。随着我的每一个动作以及每次牵动脸部肌肉时,貌似布满被压扁蚯蚓的恶心皮肤便会从绷带的缝隙间外露。
同龄的孩子们都对我感到嫌恶。我的病不具传染性,但是其他家的父母们均忌惮着我,不让自己的孩子接近我。
也曾有人远远见到我便群聚着窃窃私语。我假装没有注意到他们,玩着自己的游戏。幼小的我在内心哭泣。然而仍比待在气氛愁苦的房里要好得多。
自己玩到腻了就回家。
不顾衣服与绷带的脏污,在床上翻滚,等着母亲归宅。
某一天,母亲一如往常地结束工作后回到家。她问着「玩得开心吗?」,将手轻覆到我的脏衣服上。
当我望向母亲的那双手时。
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忧虑涌上。感觉全身的毛孔爆出冷汗。
——母亲的手有这么粗糙吗?
我没能开口询问。光是想像我提出这个疑问便双脚发软。都是你的错呀。从未知之处传来的低语声令我颤栗。
母亲的手会变得如此粗糙,不一定全是照顾我的关系。但是处理我的起居肯定对母亲的生活产生某个程度的影响。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总有一天,我会被母亲抛弃。
那一刻的我,直觉般地如是想。
只有自己有余力的时候,始能温柔对待他人。
母亲并没有说话。即便她没开口,她紧闭的唇,在我眼里就像是在责备我,令我怯懦。
我不要。我不想被抛弃。
整个身躯发出喊叫。
脑中交错出现危险信号的现象,我想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隔天起,我不再到外面玩。乖乖地躺在床上,等候母亲下工回家。即便觉得痒,也忍着不去搔抓。一心想着尽力省去照护的手续。
母亲对我的改变感到不可思议,但也只有刚开始的时候。她很快便不再介怀。我反而觉得母亲变得比以前温柔。虽然可能仅是我的错觉,那也无所谓。当时对我来说,比起不能到外面玩,失去母亲的爱是更加恐怖的事情。
我才不过七岁,便已成了囚犯。
被名为绷带的锁链箝制住,终日等待著名为母爱的餐点送至眼前的愚昧囚犯;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
「绑好了。」
母亲整理好蝴蝶结,把小镜子递到我眼前。脸上缠着绷带的瘦弱少女的身影映照在镜面上。薄紫色的头发映衬着红色蝴蝶结。我的身边,则有个浅茶色头发飘动的女性安稳地微笑着。
母亲从背后轻轻拥住我。
接着像摇篮般,温柔地晃动身子。
「我可爱的艾莲。」
被母亲特有的甜美香味包围,感觉好安心。我握住母亲纤细的手腕,闭上眼。
我的母亲。爱着我的母亲。
我也同样深爱母亲。
对我来说,被母亲抛弃,跟死亡没什么两样。
因为只有母亲愿意爱我。
母亲没有笑容,我也笑不出来。母亲不爱我的话,我便无法呼吸。好比即将溺水的人拼死抓住某物不肯放手之心绪,我紧紧攀附着母亲的爱。
毕竟这里可是贫民区。
人们为维持自己的生计而竭尽全力。而我则为了保住母亲对我的爱而竭尽全力。
「——混帐!竟然小看我!」
大门被粗暴推开的声音传来,宣告父亲的归来。
我与母亲吓得分开身。严格说来,是母亲唐突地远离我。
尽管母亲仍握着我的手,然而那只手的微细颤抖传达出了她很紧张的信息。
家里很小,因此从大门到我住的房间几乎是连在一起的。屋内正中央有张大桌,父亲落坐于桌边的椅子,手里的瓶子像是要敲击桌子般被摔到桌上。
我不清楚父亲的工作。只记得他总是比母亲晚回家。父亲的短发与陈旧衣物上,总是沾着像是泥土的污垢。
「薪水似乎又要减了。」
父亲嗫嚅着什么。我知道他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在对母亲说话。
母亲试探似地回话。
「工会那边怎么说?」
父亲仅摇头回应。
「没用,根本谈不成。他们很清楚我们没别的地方可去,吃定我们了——王八蛋!」
回想起来又让父亲怒火中烧,他一脚将附近的桶子踹飞。
母亲握着我的手的力道突然变强。
尴尬的静默持续着。秒针卡锵、卡锵的走动声响逼屋内。


1楼2016-05-15 21:22回复
    父亲深吐了一口气,游移的视线越过低着头的母亲,最后对上我的视线。
    我暗自心惊,想着得说些什么才行而张开嘴。然而下一秒,父亲又一脸麻烦似地别过眼,将手中瓶子里的液体一口饮尽。
    心底宛如压着一块大石般沉重。
    每次都是这样。
    父亲从不正眼看我。
    父亲一直把我当作看不见的空气。
    从不带着喜爱之情拥抱我,也不以责难之意叨念我。他肯定没把我当个人。我甚至觉得,父亲很努力地想对我视而不见。
    「爸爸是不是讨厌我?」我曾如是问过母亲。母亲一脸认真地摇头表示否定。「没那回事。父亲为了艾莲很努力工作唷。」「那为什么爸爸都不跟我说话?」母亲轻笑着说:「爸爸是在害羞啦。」
    我也很想相信母亲的论点。我很想认为父亲是爱我的。于是每一次我都期望在父亲的眼神里找出对我的关心,只不过大多以失望作结。
    父亲从未呼唤过我的名字。
    他只喊母亲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父亲自椅子上站起身,往这头靠近。
    目标并不是我——而是母亲。
    父亲粗鲁地揪住母亲的手。我与母亲牵在一起的手随之分开,宛如被迫分离的恋人。
    父亲将母亲拉进隔壁,也就是家里除了我房间之外唯一的独立空间,并关上门。随后响起自房内上锁的声响。
    只剩我独自留在原地。
    墙壁的另一侧发出砰砰磅磅的声音。响声逐步转小,最后转为讲悄悄话的声音。
    这也是常见的光景。
    双亲两人总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兀自谈论。
    我不清楚他们俩在作什么。但感觉得出是某种男女关系之间必要的某种事情。
    我曾经对着从房里走出来的母亲问道:「你们刚刚在作什么?」母亲只是一脸困扰似地笑着回应。这种时候,除了类似点心的甜香之外,还会有另一种香气自母亲的脖子飘散而出。说不定那就是专属于父亲的味道吧,我如是想。
    当父母自己待在房里的时候,我只能无意义地环望四周,或是抠一抠药瓶的标签以打发时间。
    彷佛像在刻意表现着:太好了,我有了自由时间呢。
    实际上是我被遗弃在这里,不过要我自己认知这个事实感觉太悲伤了。
    待我开始对剔除药瓶标签感到无趣后,只好将手伸向被赶到床铺角落的旧娃娃。
    那是一个金发女孩造型的人形娃娃。身穿紫色洋装、戴紫色帽子,脸上树着让人不舒服的笑容。
    「找不到跟艾莲同样发色的娃娃。但是她衣服的颜色跟你的头发一样唷。」当时母亲这么说着,亲手将娃娃递给我。
    我佯装欣喜地收下。说实在的,娃娃的发色根本无关紧要。毕竟我并不喜欢自己的发色。
    我的头发与父亲同为淡紫色。既然遗传,不如给我母亲的淡茶色发丝。如果我的发色跟母亲一样,说不定父亲就会愿意关注我了。
    我用手爬梳着娃娃的头发。金色发丝缠得乱七八糟,手指无法顺利通过。
    内心烦躁得不得了。我加重力道,试图强制梳开。娃娃无神的双眼几乎像在对着我喊话。
    ——『很痛耶。』
    罗嗦。怎么可能会痛。你只是个玩偶。
    ——『真敢说,你不也跟个玩偶没两样。』
    我才不是玩偶哩。
    如是在心里否定着,却同时忆起自己让母亲梳头的姿态。
    那个任凭处置,丝毫不动弹的自己。静静等着梳子随着母亲的手臂动作,由上至下刷过我的发丝。
    我是个玩偶?
    ——『是呀。』
    才不是。
    我一股劲儿地扯着纠结的线团。
    我的眼睛才不像你的那么无神。我的眼睛可以观察到各种事物,更能映照出许多景象。
    嘻嘻嘻。
    头发受到拉扯,脖子转成不自然的角度,娃娃挂着一号表情,笑着。
    ——『你不是只能欣赏到后巷而已吗?』
    彷佛能听到唰的一声,明白自己的脸瞬间转白。
    我霎时扔开娃娃。它扑上墙壁,落到散在地面的衣物上。


    2楼2016-05-15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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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授权转载什么鬼……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6-05-16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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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等想像令我全身发寒。
        我急忙赶回家。
        与家的距离突然变得好遥远。
        得赶在母亲到家前回去。务必换掉衣服、洗净手脚、换好绷带才行。我必须是个不添麻烦的孩子才行。
        我彻底忘却了自己是个囚犯的事实。我不就是为了获得母亲的爱,才选择了钉死在床板上的生活吗?怎么连这个都能忘记。我不禁冷汗直流。
        感觉好不容易才回到家门前。
        离日落还有好一段时间。我带着受解放般的心境,拉开玄关的门,接着就此僵在原地。
        我彷佛听到午后的阳光在耳边啪叽一声冻结住。
        母亲在家里。
        母亲一脸茫然地坐在椅子上。
        我立刻瞄向时钟。
        还不到母亲归宅的时间呀。怎么会?
        突地一阵甜香飘来。桌上有个装着点心的篮子。
        对了。这么说来,偶尔,极小的机率下,母亲会带着点心、提早结束工作。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母亲像是迟了几秒才注意到开门的声音,缓缓地转向我。
        那双唇瓣分离,但在发出话声前,花了不少时间。
        「艾莲……你到哪里去了?」
        我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憔悴的样子。感觉背上一股凉意往下滑。
        「我、我把猫……带去埋葬。」
        「?」
        母亲用力皱紧双眉。
        啊啊。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压抑着想哭的心情,拼命挤出笑脸。
        「嗯,有只黑猫死掉了……我把她带去埋起来……对、对不起,自己乱跑出去。但、但是唷,我可以走路呢。虽然会痛,不过忍得住。我可以自己走路,所以,以后我也可以帮忙……」
        一边说着,我愈加感到绝望。
        在我说明的期间,母亲的表情未有一丝牵动。
        虚无的眼神。投射而来的视线。母亲看的是我沾满泥垢的衣服。是我布满泥土的双手。是我渗血的双脚。母亲眼里看着的不是我,艾莲——而是一个麻烦的带病孩童。
        霎时间,我察觉自己犯下难以挽回之事。
        即便如此,我仍激进地编织各种话语,试图取悦母亲。信号在脑中交错流窜。下一句话。下一个词。死命地想选出正确的遗词。但我很清楚,不论怎么说都没有用。明知如此,我仍无法停止说话。
        母亲是爱着我的。
        但那仅存在于极端的平衡上。没有多余收入的家、高额的药费、替换绷带的手续。
        而我失手破坏了这股平衡。
        我怨恨黑猫。
        对死者的敬意早已化为憎恶之情。
        为何你要选在今天死掉。为什么死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明明埋葬黑猫是我自己的意愿。脑子一片浑沌,只想找个对象怪罪。
        接着,母亲从椅子上站起身。准备装水的桶子,开始清洗我的手。动作一点也不粗鲁。与平时无异的谨慎。我满心焦急地凝视着母亲。母亲正微笑着。然而那张脸,已不再是诉说着爱我的那个母亲的睑。
        各种信号仍然在脑中冲撞,但却没有给我任何答案,只像坏掉的指针不停地旋转着。
        我察觉自己犯下难以挽回之事。
        其后的事,证明了我的直觉正确。
        ——母亲就此没有再回到这个家。
        3
        对于母亲的消失,最感混乱的是父亲。
        母亲工作场所的人拜访家里的时候,父亲也一个劲儿地大骂大哭,完全无法与人好好说话。导致对方只能安抚父亲后离去。以向神明祈祷的姿势哭得七荤八素的父亲,那道背影彷佛在告诫我,还轮不到我悲伤。
        母亲无预警地没再回来。
        没有留下纸条、没有传话,行李亦保持原样。连一个发饰都没带走。
        比起哀伤的情绪,我尝到极度的空虚感,彷佛身体有一部份整个消失一般。
        ——这种感情,大概就叫作绝望吧?
        喉咙干渴,难以入眠。没有力气起身,也生不出一点食欲。
        然而,经过了两、三天后,我开始思考另一个事实。
        母亲会不会只是觉得有点累而已?
        会不会只是疲于得看照我的生活,而需要喘口气?
        稍微休息过后,肯定会想起自己丢下的我与父亲,马上赶回来。
        毕竟我可是母亲疼爱的艾莲呀。母亲不可能忍心丢下我不管。
        一个无心的念头逐渐转为确信,在我心底生根。想像着母亲归来的日子,我总算能安心入眠。
        母亲一定会回来。她会为了抛弃我们而深感后悔,一边道歉,一边拥抱我。那么,我也会在甜美香气之中,笑着原谅母亲。
        对了。
        我甩开毯子,离开床铺。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得当个不给人制造麻烦的孩子才行。
        我替自己更换已放置了好几天的绷带。忍着双脚的痛楚,自己汲水。模仿记忆中母亲的动作准备食物。我尽力想像着能够被母亲接纳的好孩子的形象,努力扮演着。
        家里的生活只剩下我与父亲两人,但我们仍旧没说上一句话。父亲会迁怒东西,但不迁怒我。说不定是我完全没有哭闹、一副稀松平常的态度让他感觉不舒服。
        若我像个正常的孩子哭喊、任性吵闹,会有更好的结果吗?
        但是当时的我办不到。
        过度习惯于观察父亲脸色行事的我,没有办法主动打破沉默。万一利用眼泪吸引他的关注而被视而不见的话……光是想像着那一幕,便让我害怕得无法动弹。
        尝过一次失败的滋味后,我的身体变得极为胆小。
        父亲成天待在家里。或许他已丢了工作。
        不久后,一名我不认识的男性,开始不时来找父亲。


        7楼2016-05-16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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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示
          1.这是群里小伙伴呈文件样发上来到群文件里的。
          2.作者不明。
          3.这只是想让大家看而已。
          4.不是盗文不是盗文!!!!我明明说了是转载的!!!!


          9楼2016-05-16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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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的话把出处标在二楼?这样的话应该会好一些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6-05-17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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