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怎么补脑最好吗？”
“哈？”
这是一家位于转角处的咖啡店，如果是白天，黎喆所处的邻街角的窗边，可以透过面前的玻璃窗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辆，很是繁华吵闹。但现在墙上的印着卡通图案的圆形钟的时针正指向了数字“2”，不是中午两点，而是凌晨两点，故而，以上的景象都不会出现。所以，黎喆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友人——关鸣——突然想享受这宁静才会在这家咖啡店快关门的时候拉上自己在这赖到两点，后有因为无聊才在自己百无聊赖玩着手机时突然提出这个奇怪的问题。

几秒的呆滞后，黎喆笑着回道：“是不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智商欠费了，要不哥等会给你买些核桃？”说完后又要重新投入那手机屏幕中。
“我没有开玩笑。”关鸣的语气十分严肃凝重。
关鸣反常的表现引起了黎喆的注意，他关掉手机，抬头正视关鸣的眼睛。关鸣毫无避讳地与他对视。过了一会，黎喆移开了视线，以他们多年的交情和默契，黎喆可以判定，关鸣没有说谎，他现在很认真。
黎喆终于端正了态度，“你想要说什么，我听着。”
但接下来关鸣的话却让他的世界观都完全颠覆了。

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而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我们眼里看到的一切都是由那些不断变化，生生不息的数据流构成的，而我们这些生物，或者说自以为的生物，只是数据流的载体，所有的一切都由屏幕外，键盘上的那只手决定，从不由我们自己控制。

黎喆对着关鸣的方向，眼神却没有焦点，关鸣知道黎喆是在消化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所以没有打扰他。
几分钟后，黎喆终于回神了。
“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的，即使我知道你不会无聊到编这种话来骗我。”黎喆表情平静，一字一句地说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的不相信其实是不敢接受，不敢接受我这二十几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虚构的，这样我会疯的。”

“所以，”黎喆看向关鸣，“如果这是真的，你告诉我，我要如何摆脱这一切？”
关鸣松了一口气，自己刚才说的话正常人一听，就会觉得很荒唐，原本他以为自己的友人会不相信，但关鸣还是低估了自己友人的承受能力和粗神经，这可是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晚上还会照样睡得很香，没有一点阴霾的黎喆啊。
想到这里，关鸣不禁有些失笑，但他很快整理情绪，开始缓缓地对黎喆说：“这就是我问你这个问题的原因……”

“因为某些缘故，我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你还记得初中时我被一颗篮球狠狠砸到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了。”而且记得很清楚，因为那颗球就是自己砸的。黎喆摸了摸鼻子，现在想想还有点愧疚，因为那时关鸣足足躺了三天，但也因为这颗球，他们俩才认识了，并成为了好朋友。

“那时候我脑袋一直是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像是身处在一片迷雾中，并且不断地无目的地前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走出了这片雾，然后到达了一个奇异的地方。”
“那个地方有很多机器，看上去很像电脑，但键盘上却是一些奇怪的符号。每台机器都由一条手指粗细的金属管分别与一个个发光的物体连接，它们都呈人形，但体积与颜色以及亮度都各不相同。”
“这些机器和人形发光体数量众多，我仔细地观察着一个离我最近的发光体，发现每隔几秒那个物体的光芒都会闪烁一下，像是在呼吸。那些物体都是活的。周围很安静，我突兀的闯入没有破坏这片静谧，我想转身就逃，但当我挪动脚步时那些发光体全都扭过头来，我没看到他们的眼睛，但我觉得他们都是在看着我，那种眼神很可怕，明明没有实体，却能感觉到自己被一种重量极大的物体压在身上，让人无法呼吸，但最可怕的是，我居然对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产生了臣服及无法掌控自身的感觉，就好像我天生就应该被它们操纵，被他们安排好自己的一切，却无从反抗。”

关鸣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额头也冒出了冷汗，显然正处于极度恐惧中。黎喆抓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关鸣的手有点冷，黎喆微微握紧，给他无声的慰藉。
关鸣感受到手上的温度，心中不禁一暖，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继续开口叙述。
看到关鸣恢复正常，黎喆松了一口气，放开了他的手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天花板。后来问别人，我才知道我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之前经历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那种压迫的感觉太真实了，过了好久我才挣脱出来，但后来遇到了一个人我才知道这并不是梦。”

“是谁？”黎喆直觉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关鸣正要开口，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小明遇到的人就是我啊～”
这个声音十分好听，但由于这句话句尾语调的上扬，却显得很轻佻，这让黎喆对这个尚未谋面的人产生了一丝恶感，关键是，黎喆回头，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他是什么时候到他身后的？

——TBC .

突然出现的男人穿着一身修身的休闲西装，西装外套里面的里面的白色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没有扣，可以看到男人精致的锁骨。再加上男人俊美的外表和带有邪气的气质，典型一个都市雅痞的模样——如果他的脸上没有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的话。
黎喆暗暗观察了这个男人一会，然后看向关鸣，“他是？”
“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是那个让我明白了世界本质的人，他叫……”关鸣顿了顿，“杨开泰。”

“噗！”黎喆没忍住，笑了出来，杨开泰的脸瞬间黑了，黎喆觉得他这个表情倒是不讨厌了。
杨开泰从隔壁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关鸣的身边，黎喆的对面。
“你笑够了吗？”很温和的语气，却让周边的空气温度下降了几度。
黎喆止住了笑。
“咳……那个，杨先生，你和关鸣怎么认识的？还有关鸣做的那个梦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