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冬天的田野山峦,显得特别空旷。西北风钻进了晋西北的群山,在山峰和沟谷间尖利的呼啸着,似乎能把裸
露的岩石都给冻裂了。
周笔畅伏在岩石后面一动不动,身上几天前还是崭新的衣服被她每日的摸爬滚打折磨的千疮百孔,与岩石混
成一样的颜色。冷风从身后的破洞中灌入,痛感像刀割般游走全身。周笔畅仍像是她身前那块岩石般纹丝不
动。
她也不记得这样趴了有多久,只知道自己前方一百米的战壕坑里有只獐子在那儿做了窝,并且过不了多久它
不得不暴露在自己眼皮底下解决储存了一晚上的尿。
北风凛冽,饥寒交迫,现在这个时刻都与周笔畅没了半毛钱关系。那獐子是个傻大个,也不知这种环境吃什
么把自己养的又肥又壮,却一整夜不知道起窝去撒泼尿。
獐子出来了。
周笔畅像头猎豹一样扑出去,猫腰在它身后疾追。没跑出几百里憋了一大泼尿的畜生自己把自己给跑废了,
跌在矮草丛中蹬了蹬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