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来迎,说了战况:“前时燕顺出马,被张清打败;项充又中丁得孙飞叉,因此无能为力。”
宋江道:“贤弟勿忧,有众家兄弟在此,何愁近不得那张清?当日那恶吕布史文恭,何等武艺?却也败在贤弟手上。区区一个张清,有甚可惧?”
吴用道:“城中全仗张清一个,小生看张清年轻气盛,又连胜二阵,必轻我军;轻则易出,出则易擒。若擒张清,此处可得。”
宋江道:如此,明日或当用良将取胜?
吴用轻摇羽扇:且看众兄弟胜负如何。
比及次日,三通鼓毕,双方各自将强弓硬弩射住阵脚,由首将出马。官军阵中,没羽箭张清挺枪先出,宋江看那张清时,果是俊秀!那张清怎生打扮?
穿一副耀日出白连镔铠;戴一顶映月水磨凤翅冠;坐下骑的,是一匹能征惯战青鬃马;手上横的,是一条绿沉梨花点钢枪。
宋江在门旗下喝彩不止,张清喝道:“水洼草寇,也敢犯边。宋江,汝手下那帮庸才,岂堪一击?河南没羽箭张将军在此,汝可敢与我一战!”
却早恼犯了井木犴郝思文,拍马直取张清,郝思文把槊一打,张清把枪一架;郝思文将槊一刺,张清长枪一拨;战有两个照面,交锋七个回合,张清心中暗想:此人急切胜他不得,便再打几十合胜了他,也不显我强处;倒不如一石子打翻了他,也教宋江知我厉害!
郝思文方赶去,正待喝住张清,只觉额角上着一记,翻下马去。单廷圭急忙拍马来救,官军阵中,龚旺、丁得孙也要来抢,却得单廷圭斗住张清,这边吕方、郭盛两骑马两支戟先抢得郝思文归阵。
单廷圭和张清才斗得五合,张清看单廷圭战得性起,不由得心中暗笑。抽个冷子,抬手一石,正中单廷圭鼻凹,单廷圭翻筋斗跌下马去。张清正待下手,座下马却直立起来,张清急忙跳下马来。
众人看时,却是燕青见单廷圭危急,放箭救人。
梁山阵上,豹子头林冲把马一拍,引着杨雄、石秀便来救人;龚旺、丁得孙也待来抢,林冲当住,张清也挺枪与他二人齐刺。林冲见杨雄、石秀已然抢得单廷圭上马,也不恋战。双方各抢一人归阵。
张清回阵忖道:那使矛的,端的好武艺!这且不说,方才那放冷箭的也着实了得,莫不是那什么小李广花荣?此后交手,却需离他阵势远些,教他不好下手,我这边也好拿人。
张清讨口水吃了,换了一骑马,复又出阵:“对阵还有敢厮杀的?出来与我一战!”
梁山阵上,神火将魏定国拍马来迎,张清顺手一枪,魏定国未及招架,急忙躲避。张清忖道:这等武艺也来厮杀,莫不是以为我张清枪法弱了?此番须叫尔等知小爷手段。
魏定国与张清一来一往,一上一下,重复并了七十余合,只觉张清一枪快似一枪,拖刀便走。张清一看魏定国跑了,心说既然来了总得带点儿什么回去,抬手一石,魏定国后颈上正着,跌下马来。
张清挺枪赶来,只听一声弦响,张清猛的把身子一侧,闪开一箭。这射箭的,莫不是花荣?张清抬头一看,却见一丑汉子弃弓绰刀而来。
张清笑道:“我闪得过你箭,你可闪得过我石?”
宣赞亦笑:“你打得别人,怎近得我?”言犹在耳,宣赞嘴上中一石子,倒撞下马。关胜见了,倒提青龙宝刀来救宣赞。张清见他仪表凛凛,不怒自威,倒也一惊。
朱仝谓雷横道:“一个不济事,我两个一起上!”双马并出。
张清见他两个来,倒也不以为意,往锦袋里摸两个石子在手,窥定雷横,只一石子,叫声着,雷横应声落马。朱仝回救,张清看了看朱仝,本待用石,又自觉不好打坏了那张关公脸;却喜朱仝回马,张清顺手一石,朱仝项上正着,争些儿落马,咬咬牙,扶着雷横归阵。
杨志见了,与徐宁议道:“常言道,先发则制人,后发则为人所制。箭远石近,不如我等先射他一箭,趁他闪避,欺近厮杀?”
徐宁点头道:“制使所言不差,不过依在下看来,张清手段了得,趁他诈输回马之际射他也尝不可。”
两个议定,杨志先出,开弓一箭,张清把头一偏,却已知杨志意了;杨志欺近一刀,张清镫里藏身,杨志砍空,情知中计,箭远石近,已然近了!张清手起,杨志急闪,石子从肋下飞过,火急回马;张清第二石早到,杨志盔上正着,打的杨志伏鞍而走。
徐宁见输了杨志,舞枪直取张清。宋江见徐宁出马:方才杨志托大,一箭换两石,吃了暗亏;徐宁与张清正是对手,想来不易着了他张清的道。
两枪相交,徐宁一搠一缴一拨,才斗得三合,张清看他枪法与他人大不相同,不欲纠缠,拖枪便走。徐宁勒住马,取弓箭在手,望张清后心上尽力一箭射来。张清听的弦响,只觉身后一寒,将身一转,石子早出了手,却好打在箭头之上,那箭就张清身侧飞过。
张清虚提了枪,回马过来,徐宁也待挺枪来迎,张清左手早飞出石子,徐宁不及防备,眉心上着一记,若非两腿夹住马腹,几乎落马!索超见了,急提大斧奔张清而来,张清手起处,真个鬼神惊怕,索超面上正着,直打的鲜血迸流,急拖大斧归阵。
宋江看到此际,只得回身对诸多良将说道:“马上头领,枪箭都近他不得;步军灵便,何人敢去拿他?”
刘唐闻言,提刀赶来,张清摸了块石子在手,本想打去,又想到:我若打翻了他,必定又吃他夺了,不如我想个法子,把他骗得离他本阵远了,再将石子打翻他,也好拿人!
张清遂开言道:“四条腿的姑且输了,便胜了你这两条腿的,也不显我本领。罢了,我不与你这步卒交战,权让你一阵。”言讫归阵。
刘唐听得大怒,直赶过去,看看赶上,张清一回身,刘唐早着一石,被打翻在地。龚旺、丁得孙趁机赶来捉人,张清却倒杀过去。
梁山阵上,众人看刘唐危急,火急来救:步军队里跑来鲁智深、武松;马军队里飞出林冲。
张清窥定林冲咽喉,石子飞去,林冲蛇矛遮定,石子弹开;张清复把枪提,武松急叫小心,那颗石子却越过林冲,正打在武松肩头;武松大惊,兵器险些坠地。这边龚旺、丁得孙已捉了刘唐,来助张清;关胜皱眉,与呼延灼一起出阵。林冲却撇张清,去抢刘唐,正遇龚旺;丁得孙却径奔鲁智深;武松斗住张清。
张清一面招架武松,左手却扬起,武松急叫师兄小心,鲁智深把禅杖一抽,将石子击飞。丁得孙飞叉刺来,鲁达跳出圈外;武松不敢再战,回助鲁达。张清得空,一连三石从鲁达头顶飞过;关胜把刀一拦,石子弹开;呼延灼急去隔时,石子却正打在手腕上,使不动钢鞭;关胜把刀一横,第三石堪堪打在刀口上,火花迸散。关胜无心恋战,与呼延灼一同退回;鲁智深也保着武松走了。张清、丁得孙哪里肯放?一同追赶。
董平看了,心中寻思:此时不显我本领,更待何时?拍马出阵,花荣、吕方、郭盛,也跟在董平身后一同赶去。
张清看董平,不由得一惊:这董平虽不比他人,但真个厮杀,倒也不惧。但董平有多人助力,我手下这几人却是不济事。
张清喝道:“董平,你这厮是国家军将,不思报效国家,反而助贼攻我,岂不自羞?”
董平正待回话,石子已到,董平急把身一俯,石子在两杆小旗间打空。董平不由得大怒,拍马赶来,张清第二石飞来,却是情急下失了准头,又被董平挑开。董平怒道:“掷石小儿,何足为道?”董平挺枪便刺,张清一枝长枪,倒也抵挡得住。
这边林冲、花荣把龚旺撇在一边,吕方、郭盛也把丁得孙拦在一边。张清料龚旺非林冲对手,急要脱身,董平却早已防备,一对枪便押在张清身后,左右不离,直追过来。
张清无从分身兼顾两面,只得先打董平。张清一急之下,石子被董平拨开;咬咬牙,定了定神,再复一石。饶你张清石子去的神惊鬼哭,董平眼明,仍旧闪过,顺势挺枪直取张清后心。
张清一闪,董平搠个空,张清就势里拨开董平枪,弃了手中枪,挟住董平双枪,一夺,却拖不动,两人扭作一团,两马早打了几个转。且不说张清受困,后边龚旺一标打空,被林冲敲下马背,花荣就地一抓,将龚旺活捉过去。林冲回救,张清情知不妙,撇了董平。
董平得利,却忘防备石子,张清一石飞来,董平急闪,却喜张清要提备林冲,那石子减了成色,就抹耳根子边擦过,董平虽不曾受伤,却也不敢再赶。
林冲正对张清,不料张清回过头,石子早到,林冲闪个不迭,那石子正打在左肩兽鼻上,爆转脑后去了,林冲急忙错开张清。李应见林冲放走张清,拍马出阵。丁得孙着慌,又被燕青射中马蹄,为吕方、郭盛所擒。
张清回阵喘息未定,李应杀来,张清不甘示弱,只得换一枝枪,截住李应。
双枪并举,战有十余合,不分胜负。张清偷个空,摸块石子,还未及出手,李应把手一扬,张清急躲,一口飞刀正射在盔顶上,又险些被李应一枪戳着,跑马归阵。李应又取飞刀,直取张清后心,张清却好掷石,刀石撞在一起,一同跌落尘埃。
张清再去摸石子时,左边锦袋已空。李应挺枪来搠,张清急闪,把李应那枝枪在肋窝下放个过;张清还一枪,李应却把张清那枝枪拨个倒横,一把挟住。两个在马上你争我夺,相持不下,没遮拦穆弘看的眼热,拍马舞枪,来助李应。
张清见他两个并一个,撇了两枪便走,李应也撇了张清枪赶来。张清往右边锦袋摸颗石子,扭过身躯,李应急把枪来拨时,那颗石子却飞向穆弘,穆弘闪个不迭,被石子打在脸上,鲜血迸出,落荒而走。李应看的大怒,把飞刀往张清脸上使去,张清躲过,顺手还他一石,李应也闪过了。两个各又起了了争胜之心,石去刀来,仍不济事。张清再往右边袋中摸时,只剩一石在手,心中一凛,遂藏石袖中。李应却取飞刀在手,心中寻思:射人先射马,若这厮落马,我便一枪结果了他。
两个各自计较已定,李应飞刀先到,张清战马着伤;张清落马,石子却脱手而出。李应大喜,挺枪来刺,却不料因张清落马之故,那本应击李应面门的石子,却打在马头上,那马把李应掀下。张清反赶来结果李应,梁山诸将齐出,张清匆忙中止夺得李应枪,李应抽腰刀抵挡。张清见他人多,恐为所算,拖枪逃往本阵。李应见张清背对,知是良机,去取飞刀,却摸个空,只得苦笑,任由张清逃回本阵。
宋江见张清无一时,连战十八员猛将,谓吴用道:“我闻五代之时,大梁王彦章,日不移影,仗一枝铁枪连打唐将三十六员,世人皆号他为王铁枪,反没了他名字;今日这没羽箭张清虽只打得半数,却也算是一员难得的猛将。军师可有良策收服他。”
吴用道:“先前只知他武艺不弱,副将了得,却不知他石子厉害,因此今日吃亏;今日即已见了,我军良将甚多,倘若他再出战,定有能擒他之人。只不过,还需哥哥设法激之。”
宋江闻言,割袍为誓。究竟宋江说出什么话来,请看下回分解。
—————— “勒玉骢,响铜铃。朱缨摇金环,石子飞流星。东昌彪体虎骑将,恣意北疆任驰行。<江南春,张清>”第十九回 没羽箭石打十八好汉
宋江道:“贤弟勿忧,有众家兄弟在此,何愁近不得那张清?当日那恶吕布史文恭,何等武艺?却也败在贤弟手上。区区一个张清,有甚可惧?”
吴用道:“城中全仗张清一个,小生看张清年轻气盛,又连胜二阵,必轻我军;轻则易出,出则易擒。若擒张清,此处可得。”
宋江道:如此,明日或当用良将取胜?
吴用轻摇羽扇:且看众兄弟胜负如何。
比及次日,三通鼓毕,双方各自将强弓硬弩射住阵脚,由首将出马。官军阵中,没羽箭张清挺枪先出,宋江看那张清时,果是俊秀!那张清怎生打扮?
穿一副耀日出白连镔铠;戴一顶映月水磨凤翅冠;坐下骑的,是一匹能征惯战青鬃马;手上横的,是一条绿沉梨花点钢枪。
宋江在门旗下喝彩不止,张清喝道:“水洼草寇,也敢犯边。宋江,汝手下那帮庸才,岂堪一击?河南没羽箭张将军在此,汝可敢与我一战!”
却早恼犯了井木犴郝思文,拍马直取张清,郝思文把槊一打,张清把枪一架;郝思文将槊一刺,张清长枪一拨;战有两个照面,交锋七个回合,张清心中暗想:此人急切胜他不得,便再打几十合胜了他,也不显我强处;倒不如一石子打翻了他,也教宋江知我厉害!
郝思文方赶去,正待喝住张清,只觉额角上着一记,翻下马去。单廷圭急忙拍马来救,官军阵中,龚旺、丁得孙也要来抢,却得单廷圭斗住张清,这边吕方、郭盛两骑马两支戟先抢得郝思文归阵。
单廷圭和张清才斗得五合,张清看单廷圭战得性起,不由得心中暗笑。抽个冷子,抬手一石,正中单廷圭鼻凹,单廷圭翻筋斗跌下马去。张清正待下手,座下马却直立起来,张清急忙跳下马来。
众人看时,却是燕青见单廷圭危急,放箭救人。
梁山阵上,豹子头林冲把马一拍,引着杨雄、石秀便来救人;龚旺、丁得孙也待来抢,林冲当住,张清也挺枪与他二人齐刺。林冲见杨雄、石秀已然抢得单廷圭上马,也不恋战。双方各抢一人归阵。
张清回阵忖道:那使矛的,端的好武艺!这且不说,方才那放冷箭的也着实了得,莫不是那什么小李广花荣?此后交手,却需离他阵势远些,教他不好下手,我这边也好拿人。
张清讨口水吃了,换了一骑马,复又出阵:“对阵还有敢厮杀的?出来与我一战!”
梁山阵上,神火将魏定国拍马来迎,张清顺手一枪,魏定国未及招架,急忙躲避。张清忖道:这等武艺也来厮杀,莫不是以为我张清枪法弱了?此番须叫尔等知小爷手段。
魏定国与张清一来一往,一上一下,重复并了七十余合,只觉张清一枪快似一枪,拖刀便走。张清一看魏定国跑了,心说既然来了总得带点儿什么回去,抬手一石,魏定国后颈上正着,跌下马来。
张清挺枪赶来,只听一声弦响,张清猛的把身子一侧,闪开一箭。这射箭的,莫不是花荣?张清抬头一看,却见一丑汉子弃弓绰刀而来。
张清笑道:“我闪得过你箭,你可闪得过我石?”
宣赞亦笑:“你打得别人,怎近得我?”言犹在耳,宣赞嘴上中一石子,倒撞下马。关胜见了,倒提青龙宝刀来救宣赞。张清见他仪表凛凛,不怒自威,倒也一惊。
朱仝谓雷横道:“一个不济事,我两个一起上!”双马并出。
张清见他两个来,倒也不以为意,往锦袋里摸两个石子在手,窥定雷横,只一石子,叫声着,雷横应声落马。朱仝回救,张清看了看朱仝,本待用石,又自觉不好打坏了那张关公脸;却喜朱仝回马,张清顺手一石,朱仝项上正着,争些儿落马,咬咬牙,扶着雷横归阵。
杨志见了,与徐宁议道:“常言道,先发则制人,后发则为人所制。箭远石近,不如我等先射他一箭,趁他闪避,欺近厮杀?”
徐宁点头道:“制使所言不差,不过依在下看来,张清手段了得,趁他诈输回马之际射他也尝不可。”
两个议定,杨志先出,开弓一箭,张清把头一偏,却已知杨志意了;杨志欺近一刀,张清镫里藏身,杨志砍空,情知中计,箭远石近,已然近了!张清手起,杨志急闪,石子从肋下飞过,火急回马;张清第二石早到,杨志盔上正着,打的杨志伏鞍而走。
徐宁见输了杨志,舞枪直取张清。宋江见徐宁出马:方才杨志托大,一箭换两石,吃了暗亏;徐宁与张清正是对手,想来不易着了他张清的道。
两枪相交,徐宁一搠一缴一拨,才斗得三合,张清看他枪法与他人大不相同,不欲纠缠,拖枪便走。徐宁勒住马,取弓箭在手,望张清后心上尽力一箭射来。张清听的弦响,只觉身后一寒,将身一转,石子早出了手,却好打在箭头之上,那箭就张清身侧飞过。
张清虚提了枪,回马过来,徐宁也待挺枪来迎,张清左手早飞出石子,徐宁不及防备,眉心上着一记,若非两腿夹住马腹,几乎落马!索超见了,急提大斧奔张清而来,张清手起处,真个鬼神惊怕,索超面上正着,直打的鲜血迸流,急拖大斧归阵。
宋江看到此际,只得回身对诸多良将说道:“马上头领,枪箭都近他不得;步军灵便,何人敢去拿他?”
刘唐闻言,提刀赶来,张清摸了块石子在手,本想打去,又想到:我若打翻了他,必定又吃他夺了,不如我想个法子,把他骗得离他本阵远了,再将石子打翻他,也好拿人!
张清遂开言道:“四条腿的姑且输了,便胜了你这两条腿的,也不显我本领。罢了,我不与你这步卒交战,权让你一阵。”言讫归阵。
刘唐听得大怒,直赶过去,看看赶上,张清一回身,刘唐早着一石,被打翻在地。龚旺、丁得孙趁机赶来捉人,张清却倒杀过去。
梁山阵上,众人看刘唐危急,火急来救:步军队里跑来鲁智深、武松;马军队里飞出林冲。
张清窥定林冲咽喉,石子飞去,林冲蛇矛遮定,石子弹开;张清复把枪提,武松急叫小心,那颗石子却越过林冲,正打在武松肩头;武松大惊,兵器险些坠地。这边龚旺、丁得孙已捉了刘唐,来助张清;关胜皱眉,与呼延灼一起出阵。林冲却撇张清,去抢刘唐,正遇龚旺;丁得孙却径奔鲁智深;武松斗住张清。
张清一面招架武松,左手却扬起,武松急叫师兄小心,鲁智深把禅杖一抽,将石子击飞。丁得孙飞叉刺来,鲁达跳出圈外;武松不敢再战,回助鲁达。张清得空,一连三石从鲁达头顶飞过;关胜把刀一拦,石子弹开;呼延灼急去隔时,石子却正打在手腕上,使不动钢鞭;关胜把刀一横,第三石堪堪打在刀口上,火花迸散。关胜无心恋战,与呼延灼一同退回;鲁智深也保着武松走了。张清、丁得孙哪里肯放?一同追赶。
董平看了,心中寻思:此时不显我本领,更待何时?拍马出阵,花荣、吕方、郭盛,也跟在董平身后一同赶去。
张清看董平,不由得一惊:这董平虽不比他人,但真个厮杀,倒也不惧。但董平有多人助力,我手下这几人却是不济事。
张清喝道:“董平,你这厮是国家军将,不思报效国家,反而助贼攻我,岂不自羞?”
董平正待回话,石子已到,董平急把身一俯,石子在两杆小旗间打空。董平不由得大怒,拍马赶来,张清第二石飞来,却是情急下失了准头,又被董平挑开。董平怒道:“掷石小儿,何足为道?”董平挺枪便刺,张清一枝长枪,倒也抵挡得住。
这边林冲、花荣把龚旺撇在一边,吕方、郭盛也把丁得孙拦在一边。张清料龚旺非林冲对手,急要脱身,董平却早已防备,一对枪便押在张清身后,左右不离,直追过来。
张清无从分身兼顾两面,只得先打董平。张清一急之下,石子被董平拨开;咬咬牙,定了定神,再复一石。饶你张清石子去的神惊鬼哭,董平眼明,仍旧闪过,顺势挺枪直取张清后心。
张清一闪,董平搠个空,张清就势里拨开董平枪,弃了手中枪,挟住董平双枪,一夺,却拖不动,两人扭作一团,两马早打了几个转。且不说张清受困,后边龚旺一标打空,被林冲敲下马背,花荣就地一抓,将龚旺活捉过去。林冲回救,张清情知不妙,撇了董平。
董平得利,却忘防备石子,张清一石飞来,董平急闪,却喜张清要提备林冲,那石子减了成色,就抹耳根子边擦过,董平虽不曾受伤,却也不敢再赶。
林冲正对张清,不料张清回过头,石子早到,林冲闪个不迭,那石子正打在左肩兽鼻上,爆转脑后去了,林冲急忙错开张清。李应见林冲放走张清,拍马出阵。丁得孙着慌,又被燕青射中马蹄,为吕方、郭盛所擒。
张清回阵喘息未定,李应杀来,张清不甘示弱,只得换一枝枪,截住李应。
双枪并举,战有十余合,不分胜负。张清偷个空,摸块石子,还未及出手,李应把手一扬,张清急躲,一口飞刀正射在盔顶上,又险些被李应一枪戳着,跑马归阵。李应又取飞刀,直取张清后心,张清却好掷石,刀石撞在一起,一同跌落尘埃。
张清再去摸石子时,左边锦袋已空。李应挺枪来搠,张清急闪,把李应那枝枪在肋窝下放个过;张清还一枪,李应却把张清那枝枪拨个倒横,一把挟住。两个在马上你争我夺,相持不下,没遮拦穆弘看的眼热,拍马舞枪,来助李应。
张清见他两个并一个,撇了两枪便走,李应也撇了张清枪赶来。张清往右边锦袋摸颗石子,扭过身躯,李应急把枪来拨时,那颗石子却飞向穆弘,穆弘闪个不迭,被石子打在脸上,鲜血迸出,落荒而走。李应看的大怒,把飞刀往张清脸上使去,张清躲过,顺手还他一石,李应也闪过了。两个各又起了了争胜之心,石去刀来,仍不济事。张清再往右边袋中摸时,只剩一石在手,心中一凛,遂藏石袖中。李应却取飞刀在手,心中寻思:射人先射马,若这厮落马,我便一枪结果了他。
两个各自计较已定,李应飞刀先到,张清战马着伤;张清落马,石子却脱手而出。李应大喜,挺枪来刺,却不料因张清落马之故,那本应击李应面门的石子,却打在马头上,那马把李应掀下。张清反赶来结果李应,梁山诸将齐出,张清匆忙中止夺得李应枪,李应抽腰刀抵挡。张清见他人多,恐为所算,拖枪逃往本阵。李应见张清背对,知是良机,去取飞刀,却摸个空,只得苦笑,任由张清逃回本阵。
宋江见张清无一时,连战十八员猛将,谓吴用道:“我闻五代之时,大梁王彦章,日不移影,仗一枝铁枪连打唐将三十六员,世人皆号他为王铁枪,反没了他名字;今日这没羽箭张清虽只打得半数,却也算是一员难得的猛将。军师可有良策收服他。”
吴用道:“先前只知他武艺不弱,副将了得,却不知他石子厉害,因此今日吃亏;今日即已见了,我军良将甚多,倘若他再出战,定有能擒他之人。只不过,还需哥哥设法激之。”
宋江闻言,割袍为誓。究竟宋江说出什么话来,请看下回分解。
—————— “勒玉骢,响铜铃。朱缨摇金环,石子飞流星。东昌彪体虎骑将,恣意北疆任驰行。<江南春,张清>”第十九回 没羽箭石打十八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