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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鹦心】【转载】《虹影难寻》(昔今三部曲之一| |主墨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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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墨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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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6-07-31 16:46回复
    【一、】
    白凤喜欢注视着水面。
    这时他就站在池畔,有细碎的花瓣从他的紫蓝长发上滑落。身旁,一名红衣女子扭着腰肢款款走来,艳若红莲。她双臂环抱胸前,一抬嘴角: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自恋吗?顾影自怜了好半天了。”
    白凤连目光都不屑转一下,冰蓝的眸子里一片冷漠,“总好过人老珠黄才揽镜自照。”
    那名红衣女子,赤练,生生噎了一下。不过她和白凤斗嘴也不是两三天了,白凤会回嘴总比他冷冰冰地一言不发有意思。于是她眼珠一转,笑意更深:“咦,嘴这么毒?该不会你在生气?气我没有好好回报你?”
    “我救你根本没想过回报。你也最好别再提起这件事。”白凤的语气一如既往。
    “那就好。我确实没打算给。下一次你遇险了也别指望我。”赤练听出了话里警告的意味,仍然故作轻松地说道。
    “我不会指望任何人。”白凤说完抿紧了嘴唇。
    “我只会让自己更快,快到超越生命的流逝。”白凤的心里下意识作出了这个回答,但是他没有说出口。只见他眉尖微蹙,目光游离,飘到了湖水之上的一片虚空。赤练有些吃惊地捕捉到他眼里的一丝感伤,心知不便打扰,独自走开了,临走不忘回敬一句:“那我们自求多福吧。”
    对于赤练的走来又走开,白凤有些疑惑。她到底想说什么?总觉得她今天没话找话。的确,昨天他才把赤练从巨阙剑下救起。他并不喜欢赤练,更不可能忘记曾经的韩国公主做过什么,只不过队友做久了不好弃之不顾罢了。
    他的目光回到水中倒影,久久停驻。旁人以为他喜欢端详自己精致的五官,他只是通过水更清楚地看清自己,也因为水能提醒他很多事情。新郑城里鲜少见到大片水面,在这样开阔的地方,湖面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告诉他他已经逃离了牢笼,仅仅是孤身一人。
    年少的他认为自己可以为了自由舍弃一切,后来可笑地发现自己除了自由什么都不剩。
    那个杀人后会憎恶感伤的少年已经离他很远很远,第一次救了别人后,他的心却复杂起来。
    天气很好,湖天都是一样的明净,淡淡的一道虹横卧在水波上。
    倘若红的那道可以说是当下,那么橙,就是过去。他生命里唯一的亮色,雀阁里那一身橙色的软绸薄纱。
    他闭上了眼睛,听到鸟语阵阵......
    ......珍贵到只敢放在心里。
    他的目光掠过虹影,红、橙之后,依次是黄绿青蓝紫。这些色彩似乎都与他无缘,他到底属于黑与白,两种不在彩虹之中的颜色。
    更确切的说,尽管他固执地穿着不耐脏的白衣,他一直行走在墨一般的黑暗中,从过去到现在,或许是将来。
    因为他的命,就是那一抹黑托起的,注定应该与光明无缘啊。
    所以他辜负了他的心愿,没有抛开一切,飞向更美好的光明。
    白凤的嘴角收得更紧。
    加入流沙组织,是闯破牢笼、自由选择的结果,但所做的事又有多少处于真心本意?然而他已经不去想这种问题了,那个人说得不错,想太多对自己太残忍。
    ......如果非要说有所交集的话,那就是紫,从神秘的紫女到少司命,阴阳家最近动作不少......
    白凤忽然眼皮一跳,瞳孔微微放大。
    蓝!
    快要忘记了啊......
    她总是身着海水蓝的裙衫,系着淡蓝的丝带。
    会称呼自己为“小凤儿”的只有两人,她是其中一个。
    “夜幕”杀手团里,他视为朋友的也只有那两人。
    最后他还帮她把鹦鹉吊坠转交给另外那个人——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一并逝去的,还有雀阁里的一位女子、一曲琴音,和白凤的少年。
    她呢?


    2楼2016-07-31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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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半个月紧张的训练过去了,白凤算是明白了鹦歌说“他平时没有这么严肃”是什么意思。墨鸦看准了他不服气的心性,专在训练中提一些刁钻古怪的要求来和他打赌,而白凤每次都掉进了他的陷阱。不知第几次打赌输掉后,白凤冷着脸等待墨鸦的发落。
      “小凤儿......”墨鸦愉快地勾起了嘴角。白凤头皮一麻,只听下半句话是:“我以后就这么叫了。”
      “你怎么这么恶心?”白凤抱紧双臂,愤然道。
      “愿赌服输。小凤儿,小凤儿......”墨鸦一脸促狭,眼角紫黑的纹路弯得更加邪魅。
      好巧不巧,鹦歌闻声而来。她结束了任务总会来帮助墨鸦对白凤实施训练。“嗯——好名字。”她眉眼弯弯,有意要逗逗这个皱着眉头的孩子,“果然很适合小孩子啊。”
      “我可不是小孩子了!”白凤大声抗议。
      “那你证明给我看啊。能追得上我再说。”墨鸦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白凤的表情。
      白凤争不过两人,一股气无法发作;正好路过的仆人没忍住窃笑,挨了白凤两记狠狠的眼刀。
      “小凤儿——”墨鸦有意又重复了一遍,鹦歌掩着嘴只是笑。白凤负气翻身而去。
      鹦歌望着那抹白色背影,放下了手,笑着说,“还是这脾气。”墨鸦摇了摇头,竟不知是喜是忧。
      此后半年里白凤加倍刻苦训练,墨鸦总是很满意地看见他额角鬓边细碎的汗珠。墨鸦打赌他做不到的事,他偏要做给他看。
      “你输了。”夕阳漫开血色时,白凤手中掂着一根雪白羽毛,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今天的轻功训练是用鸟羽作踏板在空中驰骋。至轻至柔的鸟羽,平庸之人在空中说不定连碰都碰不到,即使稍会轻功,踏上也只会如踩空而重重摔下。墨鸦特意把训练地点挑在了四周空旷无物的草地。他疾速扔出三根羽毛,在羽毛落下之前他的脚步已经赶上,把鸟羽当作阶梯般层层登上,然后在空中漂亮地旋身落地。阳光下,他的瞳孔竟会像淡墨晶一般闪着光点,眼尾紫黑色的辉彩衬着他自信的目光,魅而无媚。
      白凤暗暗咽了口唾沫,那一瞬间他从墨鸦的身姿中看到了真正的鸟儿,翱翔在天。
      “怎么样?一天之内掌握不了吧。”墨鸦抱着手臂,微微歪头,端详着白凤观察得入神的眼睛。
      “来打赌啊。”他收回目光,眼神笃定。
      “好。我晚上来验收。”墨鸦说着转身走开了,“我今天与鹦歌还有任务。”
      夕阳沉落到山头,墨鸦出现了。他慢慢地走过来,目光却不在白凤身上,眼角带着掩不住的疲倦。
      “今天的赌注还没下呢。你不决定的话,我可想好了。”白凤有意要把墨鸦从苦苦思索中拉出来。他平日极爱洁净,今天衣服上却因练习沾了不少尘土。而他对此毫不在意,一心都在那个赌局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墨鸦很快露出平日潇洒不羁的笑容,“等你输了我再说。”
      未等决定赌注,墨鸦猝不及防地出手了,白凤敏捷地高高跃起,转瞬脚尖已够着了羽根。脚下不真实的触感还是让他心里一虚,身子沉了半尺,他抬头,望见缕缕天光,拼命将身一挣,又飞向更高的天空。
      第二根、第三根......墨鸦不断改变着出手的方位,白凤加紧了脚步。他张开了手臂,身体自然而然地模仿起鸟儿的动作,甚至不能说是模仿,在天空中白凤就是鸟儿。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墨鸦并没有刁难的意思,他借助着羽毛上的力道,在空中恣意驰骋。在白凤仰望天空时,地上的墨鸦欣慰一笑。
      “看不出来嘛,悟性这么高,看一遍就会了。”白凤落地后,墨鸦微微眯起了眼睛,很满意的样子;他转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你在轻功方面这么有天赋,看来我只好认输了。”
      白凤的嘴角还未完全勾起,墨鸦悠悠说道:“不过,想叫我不叫你‘小凤儿’暂时还不可能。”
      “为什么?!”被看穿心意的白凤一下脸颊微红,随即不甘地喊了出来。
      “欸?——”墨鸦故意拖长了音调,“我当时说的是,让你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子啊。至少也得跑得比我快啊。这样就算数了,小凤儿?”
      默然片刻,白凤突然脚下发劲,眨眼已冲出了几丈远。墨鸦自然不会落后,总是在他前后目光能及之处,追也追不上,甩也甩不掉。
      “小心了。”墨鸦突然出手,一片鸦羽擦着白凤的头发掠过,白凤侧头,才知他的目标是自己身后的标靶。他又怎会示弱,一个翻身赶到他前头,顺势向后甩出两枚银镖,逼他减速躲过。
      训练场旁一排的靶子,两人在跑动中还能争相用鸟羽射中红心,直到两人都疲惫不堪才停手。白凤自知还是功夫不如墨鸦,看着墨鸦在自己面前晃动的笑脸,他重重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而后靠到墨鸦耳边,挤出一句话:
      “别忘了那个赌是我赢了,那就去帮我洗衣服,必须洗到一尘不染。”
      墨鸦看看白凤身上东一处西一处的脏污,笑脸明显僵住了。白凤心情大好,不忘补上一句:“不准叫鹦歌帮忙!”他志得意满地走开了。
      这件事情之所以会记得这么清晰,也因为两天后,鹦歌就离开了将军府,派往六国收集情报。


      5楼2016-07-31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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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情急之下,墨鸦足底发力直冲,如疾风般提拳击向他的面门,那人只好提剑交叉封住面前,拳上所带的力道和剑气相撞,两人都后退一步勉强站稳,这才化解了白凤的危局。
        直起身来的白凤也暂退一步,和墨鸦并肩而立。
        “你说怎么办?”墨鸦有意要问白凤。
        “当然是打乱他的两手。”白凤紧盯着前方的敌人,一刻不敢松懈。
        “和我想得一样......现在没脾气了?”墨鸦在这当口还有空戏谑。
        “打完再算账。”白凤白了他一眼。
        那人举剑再战,还是右手专攻墨鸦,左手对付白凤。他挥剑越来越迅疾,似乎急于结束这场战斗,墨鸦和白凤的出手也被迫紧跟他的节奏,一黑一白,令人眼花缭乱。
        金属铿锵间夹杂着轻轻的喘息声。与此同时,白凤的每一次举起右手都更加沉重,力气接近耗尽。他咬紧牙关,竟品尝到了一丝绝望的滋味。
        要怎样才能改变他一手对抗一人的局面呢?
        墨鸦和白凤终于撑到这一波狂风骤雨过去。正当他一套剑招使完要变式时,墨鸦看了白凤一眼,突然以一去不复返之势提身向他一侧冲来,身若惊鸿,眸如寒星,指缝所夹的羽刃直指那人左手,手上显然已经凝聚了极深的内力。
        没有虚招掩饰,没有后着防备,甚至没有在意自己左方身侧露出的大漏洞。就这么直截了当。
        他赌了一把。凭的是自己的速度。
        白凤心里一惊,随即会意,纵身向相反方向冲去,从墨鸦身前与他擦肩而过,眼里的决绝不言而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墨鸦和那人之间,相当于掩住了墨鸦的破绽,却把自己暴露给敌人。他再一个旋身,虽比墨鸦慢了半刻,也已到了那人右手边。他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同样的羽刃,对这最后一击用上了十成功力。
        一击,必中!
        两把剑落地,震起了一层落叶。
        倘若那人改以左攻墨鸦,右攻白凤,两人完全没有后路可走。惯性导致了他两手自交相攻,他惊愕的表情还未完全,至薄至利的羽刃已经深深刺入他的手腕。他似乎再也没有拿剑的机会了。
        死到临头,那人反而笑了,脸颊上一道伤疤诡异地抽动着。“没想到我竟败在两名小辈手下。”
        “违抗大将军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墨鸦说这句话的时候从来不看着别人的眼睛,别人以为是他的冷漠,白凤却很想知道他说时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违抗?”那人笑得更大声了,“我奉大将军之命在张开地身边待了一年,从来没有违抗过他。姬无夜从来不会真正信任谁,你们俩,”他扫了两人一眼,“也一样。”
        “他要杀我,只不过因为我知道得太多了。”
        刺耳的笑声愈发苍凉,墨鸦眼中一抹冷然。那人笑着笑着,突然拼尽全力将剑拾起,白凤急着要阻止他反击,墨鸦却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果然只见他用长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你还要找我算账吗?你也听到了,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墨鸦背对着白凤,乌鸦衔了眼珠,飞上他的指尖。见了那么多死人,他的眼里早已没了怜悯之意,黑色背影在血红夕阳下却生出一股萧索,或许那就是乌鸦的死亡气息。
        白凤握紧的手指到底慢慢松开。他拖着步子走了几步,转身朝着将军府的方向飞去,受了伤后身形难免没了潇洒,手臂也酸软得举不起来。墨鸦也不追他,只是静静地目送着他远去。
        厮杀后,白凤的确没了刚才的气愤。只有亲历过那一时刻的人才会明白,什么是生死相托。怎么说墨鸦今天也算救了他,是他一开始差点毁了这个任务,他以为墨鸦又要教训他太不小心,可是没有。他不好再和墨鸦赌气,又不愿服软,只好一走了之。可是他依然感到排解不掉的悲伤,为刚死的那个剑客、为鹦歌、为墨鸦、为自己。
        回到将军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去找鹦歌,鹦歌看他脸色不对不愿多言,转身要去拿金创药和纱布给他。每个杀手身边总是常备着这些伤药。
        “鹦歌!”
        白凤以为鹦歌应该明白,他会来找她,就没有在意过自己的伤口。他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两个自己最信任的人要一起隐瞒自己,从此各行一路。
        鹦歌停下了脚步,居然没有勇气回头和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对视。
        “你和墨鸦为什么......”
        话一出口,白凤止住了。他有些后悔。是自己过于激动了。他不应该以这种语调和鹦歌讲话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难过的鹦歌。印象中的鹦歌,总是笑着的,没有什么比微笑更适合那对明亮的眼睛。而现在,尽管只是侧脸,尽管尚未掌灯光线微弱,尽管低垂的眼睫遮掩着,白凤还是看见了鹦歌看见了她眼底的水光涟涟,可是那双眸子的主人还在强撑,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情至深处,唯有默然。


        9楼2016-07-31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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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九、】
          最终,白凤也没有看到那滴清泪落下来。因为鹦歌别过脸去,成功地藏起了自己的所有表情。白凤注意到,她的背影比起她离开前瘦削了几分。
          “刚才,墨鸦,跟你讲了多少?”尾音有轻微的颤抖,但总体还算平稳。
          沉默持续了很久。不知所措的白凤终于等来了一句话。他气急道:“他什么都不肯讲!”
          白凤第二次后悔了。后来他常常想,如果他不是那么冲动,如果他骗了鹦歌,她是不是会把一切和盘托出。
          鹦歌慢慢地回过头来,神色安定了不少。看得出,她舒了一口气。她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提起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再看向白凤时,那对眸子里已有了些许流转的光影。
          “我还是先把药拿来吧。”她说着加快了脚步,语气虽柔,却不容抗拒。
          一个药瓶和一卷白纱放到了桌上,“这是我这次从外面带回来的,效果不错。”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平静了许多,努力把自己收拾得一如往常。她立了片刻,问道:“要我帮忙吗?”
          白凤连忙摆手说不用。
          鹦歌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她顿了一下,见白凤还想问,她嘴角柔软道:“不急,我去拿瓶酒来。”
          白凤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酒?鹦歌会喝酒?
          他没有喝过。据说能让人忘记一切,可是为什么每个喝的人看起来都不是真正的快乐呢?
          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他为自己上了药,又裹好纱布。伤口还很疼,只是不流血了。
          刚整理好衣服,门上就响起了轻轻的两下叩门。鹦歌推门,手里拎着一个细颈陶瓶。鹦歌斟了两杯,把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
          看他犹豫的样子,鹦歌问道:“怎么?该不会你还没有喝过酒吧。”
          白凤点头。
          鹦歌摇了摇头,“他还真是护着你......”
          “我没有见过墨鸦喝酒。”白凤笃定道。
          “是吗?”鹦歌想着什么,半晌点了点头,“也好......不过这是味淡的青梅酒。而且现在已经入秋了,你又受伤,我特意温了酒,不必担心。”
          放下酒瓶的时候,鹦歌忽然被窗外树叶的响动的所惊,手指下意识地捏住了一支冰羽。
          “鹦歌,怎么了?”
          “没有。一只鸟而已。”鹦歌悄悄缩回了手指。窗户外暮色四合,她看着树枝交错,眼神黯然。在白凤看不到的地方,她动了动嘴唇:“一只黑色的笨鸟。”
          白凤耐着性子饮了一口酒,青涩微甜在舌尖绽开,淡淡的辛辣回荡在喉间,一股清香弥漫开,烦躁似被洗去了不少。还是有个女人方便,比大晚上跟墨鸦对着半盅冷茶强多了。鹦歌也拿起了杯子,慢慢品着。
          “你跟墨鸦怎么了?”白凤抬起眼睛,坚持又问了一遍。
          “小凤儿,讲话还是这么口无遮拦呢。”说话时,她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只是有几分说不出的苦涩。
          谁让你们两个都瞒了我那么久?直到现在还不肯讲。白凤心里作着无声的抗议,其实已经写到了脸上被鹦歌识破。
          “我和他,没有怎么。”话音如同春雨轻轻叩击着青石板。
          “不是这么回事。”白凤不甘地反驳。
          鹦歌慢慢吸了一口气,正视着白凤的眼睛,“是我自己选择离开的。”
          白凤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这背后有很多原因......将军向我暗示过了这种需要,我不过是顺着他的意思。我和墨鸦都有自己的选择,这并不代表我们闹矛盾了.......”
          “或许,有时候,远远地观望,会比靠近来得更安心。”鹦歌轻轻把一缕发丝撩到鬓边。才过半年她出落得更美了,秀丽的容颜如同枝头初绽的桃花,可是花朵在开放前就抱着凋零的决心,因而带了一种决然的悲伤。那种心境,是年幼的白凤很难体味到的。
          “我,还是不明白......”白凤握着酒杯,眉间纠结,把弄再三,最后又把竹节雕成的小杯放回了桌上。
          “没关系。”鹦歌再一次把他面前的酒杯斟满,“这是最后一杯。”
          白凤把酒杯放到唇边,慢慢品尝这最后的青涩芳香。他轻轻咂了一下,好让甜味在舌尖停留得更久。鹦歌用手托着脸颊,头稍稍歪向一边,专注地看着白凤饮酒的样子。“以前我也这样温酒给墨鸦喝的,”半晌她说道,带着无可挽留的笑容,“不过不能贪杯,杀手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仅仅是一杯酒,为什么现在不能呢?”白凤把杯子重重一放,起身走出了房外。此时一钩新月正在天边,夜风微冷,白凤临风立了片刻,转身离开了。房内的鹦歌独自举杯,一仰头,一杯酒落肚,化作苦涩穿肠。


          10楼2016-07-31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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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已经过了这么久吗?”白凤在心中暗暗道。回过神来时,湖面的虹影已经消散无踪。
            那最后的日子里,墨鸦接过那只木头鹦鹉时说了:“真意外,你还会送我礼物?看来你很舍不得跟我分开。”他希望墨鸦能亲口对鹦歌说。
            而最后,木头鹦鹉也没能保他平安.......
            他强迫自己终止了回忆。结局那部分太沉重,他甚至久久不敢提起那两个黑色的字眼。而鹦歌现在生死未卜,至少给他一点希望。
            希望。多么奢侈的字眼。
            白凤的面部线条如冰山一般冷酷。
            卫庄不久后杀了姬无夜,“夜幕”杀手团群龙无首,隐的隐,散的散,倒是有相当一部分成为了卫庄手下“流沙”的一股力量。尽管卫庄不说,白凤还是感觉得到。鹦歌说过,她去的是咸阳城,秦国的首都。白凤去找过一次,毫无结果。也是,鹦歌本来擅长的就是隐于市井间打探情报,要找出她的行踪绝非易事。时间一长,他也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遇上了很多很多人,这份愿望就一直在心里,被他搁置了很久很久,却未淡去。
            事隔多年,人逢乱世,是生是死,谁又说得好呢?
            再去寻找,是否有意义?那抹色彩,是否也像虹影一般虚无缥缈,只能被看见而丝毫无法触及?
            在这多事之秋,他决定独身回韩国一趟。不,不能这么讲,韩国已经不复存在,不过新郑城依然叫做新郑。卫庄仍不知下落,也正好省了一层解释的工夫。当初墨鸦都不能阻止他依照自己的心意为弄玉盗琴,赤练当然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何况,除了墨鸦,没有人能赶上他的速度。
            新郑失去了都城的地位依然是个繁华都市。老百姓无需在乎王朝更迭,他们在乎的不过自己的一条命、一口饭。当年的将军府,现在已改造为富商府邸。白凤挑了个隐蔽处,足尖轻点,轻巧地翻上屋脊,弯着一条腿,一如当初坐看熙熙攘攘、云聚云散,一种感觉熟悉陌生。
            白凤觉得今天自己很奇怪,明明不知道要进去干什么,还是悄无声息地潜入高墙内。事实上,从做下回新郑的决定后,白凤就很奇怪。在这里,他似乎不是现世冰冷高傲,翱翔在天的白凤凰。
            现在的府邸和将军府不可同日而语,白凤冷眼便窥知,那些看似戒备的守卫都是废物,便如入无人之地,穿堂入院。他对自己的速度相当自信,凡夫俗子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
            他还是飞上了雀阁。巡逻后的下午,明知无事,他也是在心里给自己打各种借口,来到这窗口只为见她轻拢慢捻。白凤上来得过于轻巧,只觉如今的雀阁不如当年高大宏伟。岁月在雀阁上也悄然留下了诸多痕迹,白凤轻轻一推,黯淡的窗格就向两边分开。屋内,人去物也非。
            高高的檐角,是俯视整个将军府最好的位置。他踮起脚尖,身形轻盈。这里还可以看见姬无夜当年的寝宫,夕阳一如既往地笼罩着那年的决战之地。屋顶曾被一箭射穿的地方,已经被补得严严实实,好像重新封死了通往光明的希望。
            谁就站在那边的屋瓦上?背影飒爽,高高束起的发,蓝色丝带在风中飘扬.......
            果然是自己过于期待而眼花了吗?白凤抿紧了嘴角,极力掩饰着心跳的变化。
            再看,那个人影并没有如幻觉般消失。那抹蓝色似乎在说着:虹影虽然难寻,未必寻不得。
            是的,她也没有忘记这个日子。对凤凰来说,以忌日换取的重生之日。
            -----END-----


            12楼2016-07-31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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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我来顶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6-08-04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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