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等烟雾散开,云雀发觉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四周似乎都是白茫茫一片。再定睛一看,雪白的墙壁,雪白的窗帘,雪白的被褥。与此同时,云雀还闻到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原来如此,这里是医院,怪不得会有让人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的一片白。
如果再详细一点的话,云雀此时坐在椅子上,前面是一个用被单覆盖的病床,从轮廓上看,里面有一个云雀不知道是谁但十年后的自己一定在看护的人。云雀的右边,是一盘被削成小兔子的苹果,从刀工上看,是出自自己的手笔。
云雀决定不去理会这些小细节,而是探上前去看看未来的自己照顾的是谁。
那里躺着个男人,准确来说,是右眼缠着绷带,留着一头靛蓝色长发的男人。男人虽睡着,但眉头皱得老紧,让云雀想用手抚平他的眉头,看看是什么样的痛苦让男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然后他真的那么做了。
男人因为云雀的触碰而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笑着:“恭弥,你来了。”
“……”云雀收回手,却尴尬得不知放哪里为好。
“恭弥?”男人终于发现了异样,“你怎么变小了?”
“我还想问你呢。”云雀掏出拐子顶在男人的额头上,“你是谁?”
“我?”男人眯起了眼睛,“这校服,好熟悉……原来是十年前的恭弥啊。”
“快点!”拐子又前进了1CM,“别唧唧歪歪的。”
“恭弥,十年前的你好凶暴啊~哇!好啦好啦,我会说的,不要拿那东西顶着我我会很不舒服的,我是……
“六道骸。”
“果然。”云雀收起拐子,“那么说只要再等十分钟就可以回去了吧。”
“怎么,你不‘咬杀’我么?”
“我对病患没有兴趣。”
“呵呵~”床上的男人轻笑出声,“还真是异样的温柔啊,从这点来说,很像恭弥呢。”
“什么?”
“我说的是恭弥,又不是你。”男人如小孩赌气般鼓起了双颊,“干你什么事?”
一阵思索过后,云雀终于发现“恭弥”指的是十年后的自己,虽然这样,云雀还是感到奇怪,十年后的自己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可以让他称自己为恭弥,这关系,不简单。
云雀不去多问,他不想就这样决定了自己的未来,便踱向窗户,拉开窗帘,俯视医院内的风景,来渡过这无所事事的十分钟。
床上的人似乎知晓了云雀的心理活动,便说:“既然这么无聊的话,不如我们来做些有趣的事情吧!”
“不要。”
“别拒绝得那么干脆嘛,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
“过来,喂我吃苹果。”
“你!”云雀回头,刚想说一句不要得寸进尺,视线却定格在男人右眼醒目的绷带上,只得生生把后半句话吞下肚里。
“很感兴趣?”男人笑得残忍,“不打算问问怎么回事吗?”
“为什么要问?”
“为什么……算了,你的决定也许是正确的哪。你的确没有问的权力,特别是十年前的你。”
“想要知道未来是最愚蠢的事。”云雀再次看向窗外,不过他的视线所及,已变成晴朗的蓝空,“我的未来,才不要被这种愚蠢的东西所控制。”
“呵呵~”男人残忍的笑已经换下,这次是真心的笑容,“还真像是恭弥的风格呢,不过,这只眼睛的事就算告诉你也没关系。因为我也不想丢掉这一只眼睛,所以,你可以帮我保护这只眼睛吗?”
“……某种方面上来说,我也不希望你丢掉哪一只眼睛。”
“好吧,实际上……”
嘭——
“咳咳!”男人被烟雾呛出了眼泪,“哎呀,怎么走得那么早——不过,我也不打算告诉你事实哪……”
我可不希望你那么早就被这个包袱所拖累。这是男人未说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