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一个👍

看到楼楼这么拼我必须积极买书好好看书好好安利，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了

支持

赞赞

楼楼好积极呀

赞

我要等书

加油！晚安！

支持

顾星河本想说谢谢，一开口就变成了，“干什么？”
“有你这样对救命恩人讲话的吗？”
“多管闲事。”
“对啊，我就爱多管闲事。”她双手别在身后，歪头看着顾星河笑，一副“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鹿央长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卧蚕动人，加上俏皮的短发，神似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娜塔丽·波特曼，不过相比电影里的坏女孩，她可要“讨人喜欢”多了。
无论是家境、成绩还是颜值，鹿央在班上都是名列前茅，不仅如此，她一点大小姐架子都没有，对人还特别大方。班上的女生都喜欢黏着她，暗恋她的男生也是一大票。一些同学时不时还会找她借钱——因为从不用还，有时当你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时，她已经猜到你没钱吃早饭，然后拿出整盒珍妮小熊曲奇饼干送给你。从不麻烦别人，还总是善解人意地解决别人的麻烦，在同学面前，鹿央就是这样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好同学。
顾星河会注意到她却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第一次家长会。那次家长会上，全班只有两个同学的家长没来参加，一个是顾星河，一个就是鹿央。
顾星河给出的理由是：父母很忙。
鹿央的理由则是：找不到爸爸。
鹿央没有撒谎，也不是开玩笑，她是真的找不到她爸爸。据说鹿央还在上小学时，妈妈就过世了，那之后她与父亲相依为命，说相依为命并不准确，因为父亲很快就做生意赚了钱，并且越来越有钱，那之后他就一直忙于生意，无暇顾及女儿。
有人说鹿央的爸爸其实没有那么忙，他只是从没有爱过这个女儿；还有人说鹿央的爸爸在外面有新欢了，所以理所当然地抛弃了前妻的女儿。总之，如今的父女连面都不见了，唯一的联系就是一张银行卡，每到月底就会有一笔其他同学想都不敢想的数额汇入账上，可能连这笔钱都不是父亲打的，而是由他的助理代劳。
同学们当然也会在背地里议论这件事，不过从没人当着鹿央的面提起。顾星河很好奇，鹿央自己究竟知不知道大家私下怎么议论她，第二次家长会结束后，顾星河有了答案。
原来鹿央什么都知道。
那次的家长会上，顾星河和鹿央的家长再次缺席。第二天，两人被班主任拉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聊了很久，中途班主任因事离开，就是那一小会，女孩忽然回头，朝顾星河露出一个娇俏又狡黠的笑，跟平日里的鹿央判若两人。
“你跟你爸关系不好？”
“什么？”顾星河被这个没由来的问题给惊到了。
“其实开学那天我就记住你啦，别误会啊，我对你没意思。”她跨出一步，转了个圈，大胆地坐在了办公桌上，摇晃着着细瘦的小腿，朝顾星河努了一下嘴，“主要是你的头发太抢眼啦，我还以为哪只萨摩耶成精了呢！”
女孩似乎有意在激怒顾星河，顾星河不接招。
“我记得当时你是从后车座上出来的吧，如果关系好的话一般会坐副驾驶。我以前啊——”鹿央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想起了遥远的往事，“就老爱跟我妈争副驾驶。”
“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啦。”女孩跳下办公桌，“能真正被一个人爱着本来就是件奢侈的事情。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何必跟同学们把关系搞得那么僵呢，你看我多好。”
“嘁，你知道什么。”顾星河还是开口了。
“我吗？我什么都知道呀。”女孩上前一步，眯眼微笑，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咄咄逼人，在她的注视下，顾星河有一种里里外外被人看了个透的感觉。
“交个朋友？”女孩伸出手。
“找别人吧。”顾星河别过头。
门被推开，班主任回来了，鹿央安静乖巧站在顾星河身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之后，顾星河就有点躲着鹿央了。鹿央倒也不是经常缠着他，偶尔，刚好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她才会露出狐狸尾巴，找他搭一搭腔。
比如现在。
“喂，等一下！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通往教室的走廊上，顾星河越走越快，鹿央小跑着追上来，挡在他面前。
“还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啦，就想知道你下午去不去衡山。”
“不去。”
鹿央有点意外，“你之前不是报名了吗？怎么又不去啦，我一个花季少女的心思都没你善变呢。”
“我爸忙。”顾星河目光闪躲。
“对喔，我都忘了，你是个没有爹地疼爱的小可怜。”四下无人，她伸手揉了一下顾星河的头发，顾星河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仓皇躲开。
“干什么？”
“看你惨兮兮的，给你一点安慰呗。”女孩幸灾乐祸地笑着，“这样吧，我来帮你。”
顾星河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知道呐，我爸也挺忙的，所以我打算叫保姆陪我去。我家里还有一个司机，可以借你用一用。”
“你神经病啊！”顾星河转身就走。
“喂？你真不去啊？”
“不去！别来烦我了。”
女孩微微一愣，没有再追上去。

他本能地挡住眼睛，闪光倏地消失了。与此同时，胸口的胎记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顾星河本能感觉到不对劲，飞快地退回到路边。
马路尽头，一辆凯迪拉克正高速开过来！它完全失控，越来越快，最后以至少一百二十码的自杀式速度撞向正在等红灯的本田，撞上之后没有停下，强大的惯性推着本田继续往前冲。
“嘭——嘭——嘭——嘭！”
四台汽车连环追尾，最后被撞到的是一辆严重超载的小型货车，后车厢上装满建材，堆在顶层的是一捆不锈钢水管，在强大的撞击之下，捆扎带断裂，十几根钢管“嗖”一声飞了出去，有如巨大的箭雨，“叮铃哐当”的砸落在前方的人行道上，在地面刮出无数条醒目的凹痕。
“呜呜呜呜……”刺耳的鸣笛声此起彼伏。
被追尾的司机吓得够呛，幸好系着安全带才有惊无险。他们骂骂咧咧地冲下车，往身后一看，都傻眼了。
那辆肇事的凯迪拉克就没那么幸运了，两米的车头被活生生压缩成一米，玻璃全部震碎，车主就像一颗脆弱的鸡蛋，打碎在了一片废铁中，血肉模糊、触目惊心，走近一看，还有微弱的呼吸，应该是安全气囊帮他捡回了一条命。
人命关天，司机们顾不上骂人，打电话的打电话，撬车门的撬车门，路人也纷纷赶上来帮忙，立刻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没人关注顾星河。事实上，若不是那道强光的“提醒”，顾星河的风头恐怕早已胜过凯迪拉克的车主——被十几根不锈钢水管桶成蚂蜂窝的尸体，一般人这辈子都见不到。
顾星河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他杵在原地，恍惚了好一会，恐惧才后知后觉地蔓延至全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右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确认胎记不再疼痛，终于放心下来。紧接着他想起了鹿央，现在可不是傻站着的时候，他赶紧绕开车祸现场，钻进了马路对面的出租车里，“司机，五一路阳光广场。”
“啊？去哪……”司机正盯着不远处的车祸现场，半天没回过神来。
“阳光广场！快！”

顾星河不再客气，大口吃起来。可能是因为一整天都没怎么进食，顾星河觉得味道特别棒。面条很有嚼劲，青菜应该只过了一下水，清淡而新鲜，煎蛋的蛋白香脆，蛋黄却是流质的七分熟，汤底应该放了排骨粉吧，味道鲜美，喝到胃里沉甸甸、暖融融的。
顾星河越吃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小时候刘奶奶好像也给他煮过这种面，是什么时候吃的来着？
突然间他猛地停下，抬起头。
鹿央正双手托腮，笑盈盈地盯着他，“怎么样？是不是想给我的厨艺打满分？”
“这是长寿面吗？”
“Bingo。”
“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是顾星河十七岁生日，尽管从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努力忽略这件事，可偏偏就是忘不掉。其实不忘掉又能怎样呢？生日不就应该是被别人记住的日子吗？当所有人都忘了这一天时，自己记不记得又还有什么区别。可现在，有一个人记得。
“秘密。”鹿央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顾星河不说话，也不吃面。
鹿央愣了一下，“怎么？生气啦？我没有调查你的户口啦，就上次学校体检时我偷瞄了一眼你的资料表——”
鹿央蓦地停下，不确信地眯起眼，“你……在哭？”
“没有！”顾星河慌乱地抹了一把眼睛。
“哈哈哈哈惨了惨了，我居然把萨摩耶给弄哭了，这算不算大家说的虐狗呀！”鹿央笑得花枝乱颤，一副没心肝的样子。
“吃饱了！”顾星河瞪她一眼，端起面往厨房走。
“喂！别走嘛，我很通情达理的，要不要借你个肩——”
“砰！”顾星河摔上了门。
他打开洗漱池的龙头，把碗筷认认真真地刷了一遍，摆进消毒柜。接着又弯腰冲了一把冷水脸，盯着墙镜中的自己打量，反复确认眼睛还红不红。
毫无征兆的，胸前的胎记痛了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剧烈！
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来了！电石花火间，顾星河脑中闪过白天的种种画面：医院的电梯事故，街头的连环追尾。
这些真的只是巧合吗？
不对！哪有那么多巧合！
这些“意外”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有什么东西要来了！有什么危险在逼近！顾星河能强烈地感觉到。
初秋的天黑的不算早，按理说这个点才刚到傍晚，可窗外却已经漆黑一片，冷风席卷进来，雨越来越大，急促地敲击在不绣钢的雨棚上，噼里啪啦仿佛是在敲打他的大脑皮层。忽然间，一抹奇怪的魅影从镜面闪过，镜子中的顾星河，消失不见了。
“啊——”他脚跟一滑，跌坐在地上。
鹿央！
这是顾星河的第一个念头。他连滚带爬地冲出厨房，客厅果然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红色雾气，正对面的落地窗玻璃上，已经染上了一层浓稠的“血浆”。
“血浆”剧烈地蒸腾着，似乎在孕育着邪恶的生命。散发出来的红色气体一点点蜿蜒，变形，逐渐形成了无数条红色触手，就像是杜美莎的蛇形头发，顾星河只觉得头皮发麻，阴冷的恐惧一下子钻进了全身的骨头里。
这一切，鹿央毫不知情。
她背对着“杜美莎”，正专心地拧着顾星河的魔方。她抬头见到顾星河，朝她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魔方，“快看，我拼出一面来啦！”
“危险！”
顾星河大喊一声，朝她奔过去。
鹿央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但来不及了。顾星河睁大的瞳孔里，倒映出女孩身后的怪物，无数条红色小蛇极速缠绕，瞬间化成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巨蟒。鹿央微张着嘴，苍白的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无辜与茫然。
“顾——”
红蛇咬住了女孩瘦弱的肩膀，伴随肌肉被利齿撕开的声音，无数细小的血注像喷泉一般胡乱喷射，溅满了顾星河惊恐的脸。女孩痛苦地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的瞳孔极速放大，并迅速染红，最后一头倒向顾星河。
顾星河接住女孩和魔方，最先有的不是恐惧、愤怒、悲痛，而是深沉、巨大的荒谬感！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咬伤鹿央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咬她？
她是不是要死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
顾星河崩溃了，他觉得自己正在瓦解、粉碎，他不再是顾星河，他变成了客厅里的一部分，冷漠、麻木、无动于衷的那部分。
“快逃。”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如同濒死的溺水者挣出水面，顾星河的意识猛烈地回到身体里。救生的本能驱使他抱起鹿央冲向玄关，背后的东西穷追不舍，他用力踢上防盗门，屋内立刻传来疯狂的尖啸声。
顾星河冲向电梯，猛按下楼的电梯键，温热的鲜血顺着女孩的后脖颈流到顾星河的领口，白色T恤一点点染红。
“叮铃。”

女孩抬起头，强大的气场立刻碾压过来。
“你有五分钟时间。”
“鹿央……”顾星河脑子里有着太多的问题，可眼下他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鹿央她，还能好起来吗？”
“不能。”
“为什么？！”顾星河的心狠狠一沉。
“大部分死徒都有毒，一旦被咬伤，无解。”
顾星河激动地上前一步，“你不是可以对付它们吗？为什么没办法解毒？！”
女孩一脸冷漠，答案写在脸上。
顾星河颓然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书架，他抱住头，脸深深地埋在手臂里，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鹿央醒不过来了，鹿央真的会死，他在这里跟女孩讲话时，鹿央很可能已经停止了呼吸……面对这一切，他什么都做不了。
“你还有四分钟。”
“那东西……”顾星河极力克制失控的情绪，不能就这么放弃，“死徒，是什么？”
“一种危险的生物。”
“我当然知道！”顾星河不想听这种敷衍的话，“告诉我，它到底是什么？！”
蜥蜴女孩飞快地思考了一下，似乎在权衡什么。
几秒后，她慢条斯理地合上了小说，“它们叫猩红蜉蝣，D级死徒，微生物形态，喜欢光，常常寄居在能反光的物体上，比如镜子，玻璃，手机屏幕，电脑显示屏，水面。它们本身没有攻击性，但能影响到光线的构成，给人制造一定程度的幻觉，你们通常所说的在‘镜子里见鬼’，都是猩红蜉蝣的把戏。”
死徒，猩红蜉蝣……这些东西完全超出顾星河过去十七年的认知极限。他一头雾水，但还是飞快地抓住了重点，“你刚说，这个叫猩红蜉蝣的东西没有攻击性，那为什么鹿央会受伤！”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前段时间，星城的猩红蜉蝣数量忽然集聚增多，个体也变大了，它们全部飘散到空中——”
“红雨！”顾星河抢断道，他还有印象，那晚星城下了一场红色的大雨，大家都说是妖雨。第二天本地电视台还专门请专家出来辟谣，解释为轻度的化工污染，不值得恐慌。现在看来，那些专家恐怕也跟这个女孩是一伙的。
“对。更糟的是，它们像是突然有了智慧，从零散、无意识的寄居状态，汇聚到一起，侵入警察局的安全系统，从资料库里精准地找到了目标资料。”
“想必你已经清楚。”女孩看了一眼顾星河，“目标就是你。”
顾星河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魔方：不对！
这几天，顾星河没有光顾着悲伤和悔恨，为了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攻击，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当天的事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冷静下来想一想，事情存在不少疑点：首先，在鹿央家的时候，那些叫猩红蜉蝣的死徒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顾星河，而是攻击了跟此事毫无关系的鹿央。之后顾星河被困在地下车库，猩红蜉蝣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他，却不惜大费周章，还变化成大伯的模样，似乎想诱导他交出某样东西。
最后顾星河猛然意识到：死徒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刘奶奶送他的礼物，那个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三阶魔方！
眼下，顾星河无法信任任何人，当然不会告诉女孩这个秘密。他顺着她的话聊下去，“它们为什么要杀我？”
“不清楚。事实上猩红蜉蝣只负责找出你，”女孩微微眯眼，“真正想杀你的，是我所不了解的危险死徒，等级至少是A。”并且拥有高级智慧。最后一句话女孩没说。
“所以还是有机会对吗？等你们弄明白了它是什么死徒，就能救——”
“还没懂吗？”女孩冷冷打断，“我之前就说过，被有毒的死徒咬伤是无解的，这和死徒的种类没关系。整件事因它而起，现在已经结束。”
“结束？”顾星河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哽咽，“这算什么结束……”
女孩细长的手指尖忽然变出一个果冻大小的透明玻璃盒，盒里放着一枚尖利的乌青色大头针，圆鼓鼓的头部，针尖在光照下泛着森冷的寒芒。
“将它刺入人体。”女孩轻轻一抛，顾星河接过了它，“头部的神经毒液会自动注射，目标可当场毙命。”
“你什么意思？！”顾星河一阵恶寒。
“你清楚。”
顾星河沉沉垂下了头，他果然太天真了，对方根本不是来帮他救鹿央的，她只是来收拾残局的。心在一瞬间死去。
不知过去多久，他冷冷地打破沉默，“你早就知道我是目标了吧？不然你不会派你的蜥蜴跟踪我。”
女孩不承认，也不否认。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这些？”如果你早点告诉我，鹿央根本不会死，她现在已经安全地飞往挪威留学了，她会去新学校，交新朋友，拥有美好的新生活，而不是被什么莫名其妙的死徒咬伤，躺在医院里苟延残喘，等着一根毒针去了结生命。
“那违反任务。”
“任务？”顾星河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的任务是平息星城的猩红蜉蝣，并做到全程保密。”她顿了一下，“这关系到我的期末考试评分。”
期末考试？！就为了那种无聊的东西？一阵热血直冲脑门，顾星河捏紧拳头，极力压抑着愤怒，“对你来说，别人的命还没有一个考试重要吗？”
“对。”
“对？！”
“之前的印尼海啸死了几百人，看到这则新闻时你会为灾民悲痛吗？”女孩冷冷地平视他，“对我而言，你的同学跟那几百灾民一样，只是数字。”
“混账！”顾星河用力将玻璃盒砸向女孩，对方眼睛都没眨，一扬手就稳稳接住。

有一楼被度娘删了 所以重新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