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幼兽的逐渐长大,野性也渐渐显露出来,虽然在人类身边生活了很长时间,但那是血液里流淌的,无法改变的,经常把村里同龄甚至比他大的狗崽咬得喊娘,惹得村子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老头子一看,这可不行,光是赔偿,自己就亏了不少,可又不能放弃养了这么长时间的狼崽子,便用铁链把幼兽拴在粗壮的木桩边。
那会儿幼兽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常常昂首狼嗥让村里的人晚上不得入眠。
那是一次他今生都无法忘怀的血的教训。
总有村里人来找老头子理论,再加上自己最得意的猎犬死于非命,渐渐地,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在这一刻爆发了。
清脆的皮鞭声不绝于耳,幼兽被铁链限制了行动,只能在四周打转低声呜咽让主人原谅自己,可是鞭打并没有就此停止。
迷迷糊糊地,他也不知道主人打了多长时间,是一种失去感觉的痛,濒临死亡的经历,在母狗的精心照顾下,一个月后幼兽才完全恢复。
他不敢再像以前那般放肆,野性刚露出头也被活生生地压制下去。老头子看他的眼神依旧发光,只不过冷漠代替了原先的热忱。
母狗也被老头子拴了起来,这下没有任何人再庇护他,以前备受欺负的狗崽们带着母亲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他不同于狗的特征也暴露出来,村里的猎狗逮着空就要撕咬他一顿,大概把他当成撒气练手的狗了吧。
孩子们嘴里喊着‘大尾巴狼’也经常去欺负他。
就算他原先真的有罪,可也该偿还完了吧,屈辱并未结束,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或许他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他活着是错,动一下是错,死了也是错。
他愈发沉默,挨打的时候也一声不吭,这反而成了他被打的理由,‘呦呵,小家伙还挺能抗的。’
打吧,反正他已经不在乎了,打死呢,更好,就不用在这世上受折磨了。
铁链被鲜血浸透,生了锈,白蚁蚀空木桩,他也不去挣脱,他已经丧失了生的希望。
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老头子掐指算着日子,幼兽如今也已经一岁左右了,可以准备准备卖给当地的猎人了,自己则能收获一大把钞票。
不过动猎人收货之前肯定是要验货的,思忖着,老头子望向他,瞧瞧,一副骨架支撑着身体,瘦骨嶙峋的,毛发凌乱粘着草浆和树叶之类的,谁敢要他啊。
他面前突然出现一盆满当当的肉食,错觉吧,一定是自己太久没沾荤腥的缘故,可偏偏气味又那么真实浓烈,嗅觉不会欺骗他的。
或许这是死之前的最后一餐了吧,罢了,做个饱死鬼也别当个被打死的窝囊废。
丰盛的食物持续了几天,他的身子壮实起来,肌肉隆起,就是身上的伤疤有点儿......不过人们不也常说伤疤是永恒的勋章吗,就说这是和猛兽搏斗造成的,更稀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