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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尘——]《落妍还形》【星魂×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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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说明
一·现代paro
二·瞎几把乱扯系列
三·医生星魂×患者天明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12-19 16:24回复
    〖1〗
    玻璃破碎的时候,阳光同样被割裂,裹挟着不同寻常的杀意袭来,四周寂静如墓,随即天旋地转,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如果学校没有急着把玻璃窗换上,如果他们工人没有因为想抽烟而将玻璃搁置,如果荆天明没有拉高月跑过那辆运玻璃的车,如果三楼的人没有打闹撞下花盆,如果那辆车没有翻……
    但以上都是如果。所以最后送到星魂与月神面前的,依旧是因为碎玻璃飞溅到脸上身上的荆天明和虽然及时蹲下但自右腿膝盖处都被压碎的高月。
    两个人被迅速赶来的老师同学围观,拍照,传朋友圈,然后抬上在救护车,颠簸中疼痛撕心裂肺,荆天明听得到高月的哭声,简易的包扎掩不掉伤势惨烈,多家医院推辞后,最终来到了秦时医院。
    星魂与月神商讨着新麻醉剂的成瘾问题,但是一到病房门口,那没能出口的理念,一瞬之间就被里面的景象直接震碎。
    不过星魂再回忆那一天,其实他记得最清晰的是“月儿”这两个字。
    与月神匆匆别过的星魂一进门就看见来个浑身是血迹、脸上缠满绷带的少年,他一边使劲挣脱护士的手,一边在床上以各种广播操姿势要下去,沙哑的嗓子一遍遍喊着“月儿”。
    日后大司命表示,那天她是真做了噩梦,尽管当时急诊室里画风完全就是鬼片和丧尸片的导演各带演员和化妆师,结果摄影师和剪辑师一起干活,最后拍了同一部片子。
    星魂虽不明但觉厉,护士毕竟不能完全擒住个十七岁的少年,以暗号交流后,大司命与少司命同时退开,星魂眼疾手快,精准地扣住少年的手腕,感受了二人刚才经历至少五分钟的那种近乎不要命的抗拒,心有点累。
    四岁耍刀七岁横刀砍人十五岁学医十九岁从医的星魂在一片暂时的平静中,从容地把少年直接按倒:“怎么搞的?”
    大司命帮着压住少年的腿,以清晰的咬字报上星魂想要的答案类型:“……意外事故,花盆砸碎了玻璃,工人不慎让车子侧翻压着了他一起的女孩子。月神医生刚才赶去进行紧急手术了。我们等您来之前想着,替他处理一下急救人员说太深所以拿不出来的玻璃……”
    “小鬼,那月儿是你女朋友?”星魂面不改色地接过少司命递来的手套。
    结果少年直接忽略他的问题,窜得更加凶猛且不要命。星魂眯起眼,他觉得这小鬼像是一只护着幼崽却受伤难逃的母兽,在猎人的压制下只能自胸腔发出走投无路般的嘶吼:“月儿——月儿——”
    星魂单手扣住他双手按到他头顶,临时扯了平时绑血管的橡胶绳捆住:“少司命接手,我要检查……剪子给我,哪家救护车上配的人蠢成这样,绷带绑那么紧只能剪了。”
    少年力气超乎常人的想像,似乎是因为束缚而带了股不要命的意味,少司命额角冒汗,觉得这劲儿再折腾五分钟,下班了都拎不动衣服。
    星魂接了剪子就俯身去剪绷带,他控制得当,力道差不多就是拿本病历的程度,但少年现在真是疯得不轻,与疼痛保持着微妙平衡,星魂这一下立刻让他又痛一个激灵。
    罢。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6-12-19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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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魂眼神示意少司命暂时松开,大司命也不解地直起身,少年失了桎梏立刻顺利从病床上爬下,结果伤口撕裂的痛让他直接瑟缩着跌到地上。
      这得以让从未用人道精神行医的星魂有时间去打量他,伤口深而繁,血迹密密麻,但看得出五官是少见的如画似景。
      但星魂已经看到剪掉一层绷带后他的一只眼睛的情况,不出意外,应该毁到了眼角膜那里。
      这张脸最好以后能让人看着想上。
      星魂示意大少司命把他扶回去:“这小鬼叫什么?还有那个月儿——真不是他女朋友?”
      “荆天明。”大司命说道,“月儿叫高月,就是那个月神医生接手的……”
      “月儿——”荆天明发出一声悲鸣,丝毫不管自己极有可能感染的伤口,“我要见她!”
      “手术中你想干什么,你现在伤口深处细菌那么多想害死她吗?!” 星魂也愠怒了,少司命一边费劲地压住荆天明,一边眼神诫告星魂“不要拿手术刀捅。”。
      荆天明身上的绷带血肉模糊,显得肮脏不已。此时歇斯底里的模样配上,简直是够拼的龙套,他的嗓子几乎半哑,撑着身子只一声长啸:“月儿——”
      “小鬼闭嘴!”星魂手腕转动直接敲下荆天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直接打回了病床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响,“简直胡闹,要么安排转院等你好了再来这里找高月。要么现在安静让我看伤口。赶紧选。”
      好一阵寂静,荆天明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
      “喂,现在怎么不说了?”
      依旧是寂静,荆天明躺着病床上一声不吭。
      心有余悸的大司命松开荆天明退到星魂身边轻声刀:“医生……我想他是已经被你敲晕了。”
      “他已经注射过镇静剂了。”少司命补充了一句。
      星魂震惊于荆天明在镇静剂的效用下还能如此疯癫,然后以正直的表情简单粗暴地格式化了大司命的话:“镇静剂发挥作用了,他终于从疼痛中活得暂时的安眠。”
      他的医者形象是保住了,但当事人荆天明才不管,他也不是记恨星魂敲晕自己,而是恼怒星魂不让他去看月儿。
      日后星魂吐槽他:“你看得到吗?”
      眼角膜破碎,眼球受损,再深就是视神经,荆天明哪怕进了手术室也看不见高月。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6-12-19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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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第二天手术后,确认自己陷入失明状态的荆天明把烦躁与怒火直接转嫁到了主治医生上,以至于星魂不过是打开门走到他床边,他就一脚踹了出去。
        荆天明事先估算过,觉得从床上跃起这样的高度踹过去正好可以击中身高一米九的男子的命根,到时候就把梦中杀人那段台词改改拿来当借口。
        没错在他心目中星魂医生的声音匹配的应当是高大威猛的一米九的男子。
        结果……
        一米七九的星魂扣住了袭胸之足,利落地直接把撕到韧带的病患扔回床上,然后荆天明一脸这世界和说好的不一样的表情喃喃:“怎么踹到的不对啊……”
        “你不是踹胸口,想踹哪里?”星魂眯起眼,来探视的项少羽在满屋的杀气中默默地望天。
        “医生您多高?”荆天明沉着应对。
        星魂思考了下,果断地往荆天明嘴里插入一根温度计:“你闭嘴。”
        荆天明坚持自己的判断是准确的,于是推测:“这破医生只有一米五。”
        “天明,我不建议你挑衅他,而且你刚才那种踢法,哪怕真的是一米九,照样揣在腹部,不是……”陪项少羽探病的石兰平静地削着苹果。
        不过荆天明这一脚已经一本攒够了星魂折腾他的理由,在面对那一坨午餐时,荆天明表示自己能咽下去,但是真的不知道是什么,石兰快给我苹果。
        “蛋壳炒饭。”石兰精准地评价。
        荆天明对此的抗议是查房时间直接在厕所里听歌,结果了解荆天明呆里面时间长短的星魂果断一脚踹爆,然后把病患提溜走。
        关于医生放着好好的隔间不去非得闯个有人的,刚刚把患者揪出来的星某宣称自己只不过是觉得这扇门真是许久未开,觉得是坏了,于是直接踹开,这才发现躲在那里听歌的病患。
        项少羽分析,这种理由到底有多少人会信他是不敢妄加推测,至于他自己……反正一看见星魂自认为正直实诚,而在外人眼中胁迫意味明显的表情,他就立刻弃明投暗,表示誓死不疑。
        石兰表示前方高能,非战撤离。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6-12-19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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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星魂没蠢到认为荆天明这般幼稚的行径是因为自己敲晕过他,在了解了病患的身世背景后,他立刻理顺了个中缘由。
          荆天明父母双亡,由父亲的挚友盖聂代为抚养,但他是刑警,时常出生入死,没有时间照看荆天明,且医药费不是小数目。
          高月与他自小相识,父亲燕丹又颇为照顾他,这次手术费也是他垫付的,自然会让荆天明有愧意。
          发脾气发到星魂这边来,他表示挺醉的。
          从自己办公室出来,走过急诊室时,星魂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那里拨弄着ipod的病患,顿时露出“卧槽”的表情。
          荆天明眼上绑着绷带,肩上耷拉着耳机线,光着脚踩在地上,身上穿着……护士服。
          粉嫩嫩的护士服,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曲线,香肩半露,配合着若隐若现的绷带……
          星魂深吸一口气咽下口水擦掉鼻血【划掉】,揪住荆天明的领子就把他拖到了椅子上:“小鬼你是蠢的吗?!”
          “靠靠靠!你自己多大啊还小鬼小鬼地叫我!”荆天明愤怒挣扎,被星魂掀翻在那排椅子上,粉色裙摆飘扬,念及自己接下来有两个小时的手术要做的星魂忍了忍,只打了个半爽。
          荆天明被他抽得彻底没了脾气,坐起来抱着自己的腿眼泪汪汪,星魂揉了揉他的头问:“小……明汪汪,怎么回事?你还有这癖好?”
          “少护士推我出来找月儿的时候,遇到个需要轮椅的病患就暂时借了我的,还有病号服……”荆天明嘟囔着解释。
          “然后她就把备用的护士服让你穿了?”星魂惊叹于少司命的口味,“好歹来我办公室借白大褂啊!”
          荆天明撇嘴:“不要,看着像厨子。”
          “你看得见吗?”星魂嗤笑一声,“女装还蛮好看的,以后你要么考虑一下结婚穿婚纱?”
          “我拒绝=L=”荆天明调整了下眼罩,“那个……我真的瞎了?”
          “等眼角膜的捐献有着落了,我会为你做手术。”星魂直起身子,捕捉到荆天明面部表情有些黯然,犹豫着帮他拉好衣领,“放心。”
          荆天明直起身子,满脸仿佛要一秒堵枪口般的英勇表情:“那个——少护士说在这里能等到你送我回去。”
          “什么鬼!”星魂一秒炸了,“让她自己弄你回去!你没穿鞋子也没穿正常的衣服想让我怎么送!”
          “她说医生你不送就把你的BJD全部用芭比娃娃的价钱贱卖掉还把你几年前一米四九的照片贴满急诊室。”荆天明一口气说道,每个字都戳在星魂的怒点上,顿时感受到强大浓郁的杀气爆裂开来。
          而下一秒,星魂又完美地收敛了气场,恢复了悬壶济世的形象。
          荆天明挺诧异的,他本以为星魂会拍桌【并没有】、弹起【并不会】、怒斥:“这日子没法过了!”
          结果星魂无比淡然地伸手握住荆天明手腕,转过身,将他拉上背:“我背你。”
          啊,他对下属还是很纵容的。荆天明如此想着,顺从地趴到星魂的背上。
          日后当荆天明知道全医院的男性医生护工除了已婚人士和名草有主的,都开始给少司命送调经药,都开始计算她的安全期的时候,深深地为星魂的阴险折服了。
          “不要放弃治疗,也不要找治疗单挑。”荆天明诚恳地建议少司命。
          少司命什么也不想说。
          “不过星魂怎么知道你经期的?”荆天明好奇地问道。
          正好来查房的星魂冷哼一声:“问女护士这种问题,你是等着她选择第三种方法测你体温吗?”
          荆天明整个脸都绿了。
          就在星魂刚抽他屁股之后的那次查房,少司命递出并没有记录体温数据的病历表,指了指在床上哼哼唧唧不肯配合的荆天明。
          没等做医生的表态,病患就一脸凄凄惨惨声泪俱下地控诉着……他屁股有多疼。
          “我是切人肉的,不是剁排骨的。”星魂气定神闲地说完后,从毕恭毕敬的少司命手中接过温度计,用荆天明看不到但项少羽快窒息的笑容面对着他,“你知道测温度有哪些方法吗?”
          荆天明表示着副本好像开出隐藏任务了:“啊?”
          “第一种,口含。”
          “第二种,腋夹。”
          “第三种——”
          星魂直接扯下荆天明的裤子就把消过毒带着酒精润滑调情效果好的【划掉】温度计捅了进去,稳准狠,不带半分拖泥带水:“直肠。”
          那一声山路十八弯的惨叫让项少羽默默地牵过石兰告辞,前方高能,真的不能看。
          少司命贴心送上眼罩。
          第三种,第三种,第三种!
          荆天明秒秒钟以一个标准的失意体前屈认错:“我错了真的!”
          星魂以“不用谢了”的眼神看着少司命,而少司命则默默移开目光,在星魂走后开口道:“荆天明,你要知道星魂医生怎么知道我经期的?”
          那是一个开头充满真实悲剧以及狗血元素,中间经历了崩溃惨淡无奈,最后温暖平淡的故事,无关爱情。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6-12-19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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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把星魂弄得略带颓态的自然不是东皇院长,他如此费劲地将星魂带成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怎么舍得再折腾他,何况星魂的心也是麻麻黑的。
            听大司命的叙述前,高月的沉默是他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冷静如石兰在内心分析了近日的事情。
            石兰因为性格使然,并不是常能有挚友,她约摸可以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逐步深入,都必须要靠触及到对方的底线,或心平气和地交流,或火药味十足地争吵,如此加深对彼此的印象,若是矛盾化解,或可产生羁绊。
            至于星魂和荆天明……他们明显不小心跳过某些步骤,直接撕破了脸。
            也不能说撕破脸,星魂对病患的态度比老师对学生的态度更公平,荆天明倒是碎碎念个没完。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每次他话多的时候,要么是开心,要么是委屈。
            念着星魂犯委屈……
            石兰觉得有些魔幻。
            高月的伤他们都有了解,不好治,得看运气,没有人敢担保,因此她活在焦虑中。
            项少羽和石兰从出事开始保持探视的习惯,项少羽会把高月吃病床上抱下,再推到荆天明的病房,毕竟星魂反对荆天明一个失明的到处跑,高月的医生则认为你要是能到处跑我也不拦你。
            四个少年会聊很多,聊学校里的乐事,聊曾经一起的旅游,聊石兰最近下载的有声小说推荐给少司命,结果两个人一边说好笑一边完全没有笑意。
            偶尔讲到冷场,项少羽会把杂志拿出来,做上面的题目,当杂志也不幸念完的时候,就会跑到医生里要报纸。
            星魂倒是订了份上面都是益智游戏的周报,于是石兰和项少羽带了草稿本,大家都能做。
            里面有不少填字游戏,一般是有范围规定,不过只要星魂进来,往往毫不留情地全对,荆天明非常质疑他是不是早就做过。而如果是大司命或者少司命进来,那只能和荆天明一起垫底,而荆天明好歹在学科范围和美食范围尚有一战之力,但两个护士的专业没有被出过题。
            因为从未提及病情,所以高月心中郁结的伤痛他们也无力化解,最终,少司命将她推回病房。
            大司命望着荆天明的病床叹了口气:“他一直这样么?拿自责去搪塞一切逆境?”。
            项少羽心想,自己与其他人都在尽力帮他,但无法否认,除了荆天明与高月,自己与石兰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人,并不是每次都有能力去帮。
            而荆天明的想法,星魂多少有感觉到了,但在这件事上,他没有自身经历可以用来教育自己的病患,毕竟从前那段岁月要写出来,还不如他的工作履历长。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6-12-19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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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星魂弄得如此憔悴的是他昔日的邻居,人送外号“哑怪”,因为生得极其丑陋,早些年被人掐坏了喉咙,所以很长时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他们生活的街区历来以三不管和混乱闻名,女孩子如果出生于此嫌少有安然长大结婚生子的,而男孩子若是身子骨稍瘦弱些,可能早上出门后,晚上就回不去了。
              星魂的父亲是医生,开着个小诊所,因为救过不少道上一时落魄后又卷土重来的大人物,向来安稳而倍受尊敬,他从小白天跟着学医术,晚上摸黑练身手。
              哑怪过了近十年被人欺侮的日子,而就在星魂接任已故父亲的诊所后,他也开始反击。
              打架是星魂教的,他听力敏锐程度远胜常人,而他四肢细长,指尖有薄薄一层粗糙的脱皮现象。
              他天生是个盲人。
              没有人知道,那些出生就是盲人的孩子究竟是被什么夺走光明的,星魂曾经专门研究过,但也只能得出视神经受损这一无力的结论。
              而哑怪的样子无论何时,都能轻易地让人感受到他的不如意。
              当他垂著黯淡的眼眸,在不明觉厉的大司命指引下进门时,那条导盲犬很欢乐地朝星魂叫了起来。
              “医生,有访客。”大司命刚说完,星魂就一边向她点头,一边熟练地将来人扶到椅子上坐下。
              星魂必须承认,看着哑怪犹豫地踏出第一步但是光看脸只有淡然、似乎遍体鳞伤已经是日常无需在意的态度,心里面第一时间想到的,正是荆天明。
              他想着,哪怕是从小习惯用手触碰世界的这个家伙,依旧这般不自然,那荆天明这个小鬼该怎么办?
              “妈的。”哑怪用他的烟嗓干脆地骂道,尾音却是欣喜的,“就知道地方对了,明汪汪只对你叫那么别致。”
              “……自从我偶尔把一个病患叫成明汪汪后我就不能直视它了。”星魂摸了摸拉布拉多的头直起身问道,“你今天来做什么?”
              “老是这么没有人情味,当心再跑一只明汪汪。”哑怪啐了口笑骂,继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之前你不说再等等吗?我换医院查过,没救了。”
              星魂简简单单地问道:“你要捐?”
              “嗯。”
              回答的没那么大义凛然,也没有那么万念俱灰,星魂看进他的眼睛想道。还在那个街区的时候他治好过哑怪的嗓子,也曾许诺过,哪怕不能让他重见光明,也会让他知道为什么。
              他检查过,视神经坏得无法修复,但面对多年的朋友,他始终给着模棱两可的诊断。
              “要是视网膜还在,说不定——”星魂话音未落,哑怪就摆了摆手:“算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星魂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黑暗作为牢笼锁住了他的一生,锁芯已经锈死,哪怕钥匙在手也再打不开,还不如索性交出。
              “好。” 星魂决定等一下再去巡房,打开电脑把荆天明那份申请移植的表格调了出来。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6-12-19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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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很小的时候,星魂问过自己父亲,为何偏安一隅,那个答案他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人活在世上没必要为人言所累,岁月可畏。这红尘万里,不复能同行者一旦被所有人忘却,万物之始的洪流,便际天而来。
                滔天洪水,吞没那些年少轻狂那些悲欢离合,谁也不曾幸免。
                每个人身上的棱角都被洪流冲刷过,有的人被磨得圆滑内敛,有的人却依旧尖刺满身不曾变过。
                星魂是后者。
                他不知道荆天明会是前者还是后者,他只希望荆天明能有更好的验证的机会,命运洪流将他送向黑暗,手既然拉住了,他就不想放开。
                荆天明一路上开始挣扎得激烈,星魂刚做完手术不太摁得住他,差点就摔了下来,亏得星魂反应快,直接把他以扛的姿势换成了背的。
                大概是这个姿势还行,或者是荆天明刚才被吓怕了,他环着星魂的脖颈沉默地靠在他背上。
                星魂直接把荆天明领进太平间,过低的温度让衣服没穿多少的荆天明一阵哆嗦,星魂随手扯过盖尸布,犹豫了下还是到隔壁拎了件,想到荆天明嫌弃像厨师服,果断换了护士的。
                “这是哪里?”荆天明坐在床上茫然无用地左右张望着,只能隐隐问到些微的福尔马林味道和……血腥味。
                星魂帮他披上衣服,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拖到相邻担架车上的老人身边,荆天明吓得汗毛倒竖,更是在触碰到的刹那浑身颤抖了下。
                ——那是一只明显已经开始干瘪的死人手。
                “怕什么,你的命也是我抢回来的。”星魂冷哼一声,“当时你们被三家医院拒接了,如果不是我抢救,你今天跟他也没有差别。”
                “星魂!!!”荆天明崩溃地往后退,不服输地仰着头要说些什么,而星魂踏出一步托住他的腋部,荆天明头撞上他的胸膛,听诊器叮当作响。
                星魂揉了揉荆天明的手指让他放松,然后拨开露出掌心,将一束小烟花放到了他手中。
                “啊?”荆天明半靠在星魂怀中诧异地捏住烟花,那不是什么高档货,干瘪的木条,上面的有些残破的纸,普普通通。
                “这是个车祸死的老奶奶。今天帮你确认捐献资料后我接手的,她在帮孙儿买烟花的摊子边被辆车撞飞,司机因为路上积雪打滑撞上电线杆直接就死了。”
                “我接手的时候,她攥着我的袖子问我,能不能帮她把烟花带给他孙儿。”
                “大司告诉她,会联系家属,到时候自己给也行。”
                “而她断断续续地说,她孙儿已经死了,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因意外失明,过年的时候外面放烟花,他什么都看不见,最后凌晨在自己四周摆了一圈,炸死了自己。”
                “或许你现在是坚强的,但你见过光明,怎会甘心永远黑暗?你怎么知道,自己的勇气和自责能撑过这辈子?如果以后你后悔了,是不是会怨天尤人,迁怒高月?”
                星魂抬头,白被单下露出的那只僵直的手,依旧是微微勾着,仿佛握着那束烟花。
                荆天明没有哭,他也不敢哭,以他的眼睛哭起来不被星魂打死已经不错了。他怔怔地站着,原本心中那些理由溃不成军。
                “这里冷,我们先出去吧。”星魂拍了拍荆天明的侧脸,却见他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荆天明?喂,荆……”星魂伸手搂了他刚转过身,就看到院长大人推开了门。
                未成年病患。
                穿护士服。
                衣衫凌乱。
                神情恍惚。
                手腕有痕迹。
                结论:太平间play。
                “哦东皇。”星魂神色非常平静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将荆天明抱起,“有事?”
                东皇院长觉得需要去心脏科挂号:“你……他……那样?”
                “我还没那么禽兽。”星魂一句话堵回去,将荆天明再往上提了提,“告辞。”
                “等等——”东皇太一赶紧地拉他,不料正好扯开荆天明的领子,星魂的眼神一瞬间就凶恶了起来,而东皇院长的下一句话就让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脖颈上那个,是什么?”
                星魂低头,正好看到荆天明脖颈上,那个诡异的印记,隐隐约约,不由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明汪汪?”
                “那个特殊药品的幸存者?”东皇太一凑过来验看了会儿,“……比那些的程度轻多了,你救过?”
                “小时候的事情了,女大十八变,谁用谁知道。”星魂抬了抬右肩把东皇太一的目光挡去“我先送他回去。”
                东皇太一心情很复杂地回味着某十个字。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6-12-19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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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对方身体没有动,倒是慢慢地扭回了头,眼神阴冷,他缓缓地抹掉了嘴角溢出的血液,看着被围住的天明,眼神就像是死神的镰刀,杀气弥漫。
                  “怎么?”他怒极反笑,“你是爱上他了?”
                  天明没有说话,他仍然带着淤青与伤口的脸庞上仿佛凝起了一层冰,额头隐隐似有青筋暴起。
                  被层层包围,腹背受敌,想来也是逃不掉了。
                  是以,他和周围人厮打成了一团,然而仔细看去,他不是为了摆脱纠缠,而是为了朝被保护最周全者的方向移动。
                  那股和面容严重不符的狠劲与歇斯底里甚至让一些其实没混几年道上的开始发憷。
                  “天明,我特别不喜欢你的眼神,我想其他人也是。”对方的声音难得认真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眼眸里那层薄冰下利刃森森的天明,“很危险,真不知道魂怎么看上你的……或者只是对那个瞎子一样的同情而已?”
                  “处理了他。顺便帮他看看,在魂心里他的分量多重。”
                  看上。
                  天明的心颤了颤,昨夜的记忆混乱不堪,仓皇出逃暴露了其他人准备的线路,那种恶心的感觉却未曾消散。
                  不,星魂触碰他的时候,同样带着薄茧的手指不带有侵略性,点到为止,而他本人,或许自己都没有料到,在他身后的人,可以全心信任他。
                  他早在不知何时,就把心交了出去。
                  天明有些懊恼,因为他似乎于这样的未来,没有一丝不满。只是他唯独不想死在星魂前面,因为那样他会再也不知道对方过得好不好。
                  厮杀仍在继续,他记得他从来没有这么疯狂的时候,平时为了不被弃不受伤过多,总是冷静而有些懦弱。
                  如今的他像是放下了一切,疯了般想着怎样将对手打到不能动弹,甚至不在乎下了杀手,只是为了冲向那个羞辱星魂的人,将他捏碎。
                  身体受到不同方向的重击,视线也开始模糊,天明知道自己已经是在靠着本能攻击,即使被按在地上猛踹肚子,也如感觉不到疼痛般挣扎着站起来。
                  不能死。
                  起码在他和星魂说清心意前,不能死。
                  旧伤尚未痊愈,新伤不断增加,天明的胸膛剧烈起伏,意识开始模糊,好几双手按住了他的身体,撕扯着他的衣服,粗鲁的叫骂和笑声不绝于耳。
                  “真是头野马,艹你会很有成就感。”大汉摸着天明的脸,他被打得最多最狠,脸几乎肿成了一个猪头,因而那种淫荡的笑容配着的模样更加丑陋,“欠人骑,就好好还!”
                  鲜血染红了视线,天明瞪着不远处的人眼睛发直,尽管如此狼狈,但他的眼神依旧灼热的让人害怕。
                  四肢,好像已不存在。
                  天明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在实验室被紧锁时挣扎的无力,在对战室被击倒的痛苦,在昏不见光的禁闭室辗转反侧的无奈。
                  要是能更强就好了。
                  “既然知道是野马,那怎么妄想着要骑?”
                  就当天明以为自己就要不保的时候,突然飘入一句陌生又熟悉的质问,那带着些微笑意的声音,就像是一束利箭划破天际,嘀鸣驱散阴霾,让他的思维再次清晰了起来。
                  星魂。
                  那是绝望中的拯救他灵魂的歌者。
                  他站在人群之外,笑意森然:“野马它只能因为被束缚,赏你一蹄子。”
                  几乎是在同时,天明感到身上陡然一轻,接着就是大汉的凄厉惨叫和重物剧烈撞击的声响。
                  天明挣扎的抬起头,星魂蹲下身朝他伸出手,而大汉在他脚边捂着嘴巴痛苦地来回滚动,指缝中鲜血四溢。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6-12-19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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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天明在星魂怀中疲倦地埋下头,随即被他抱起,放眼望去,不知何时,这里涌入了其他早有叛逃之心的实验者,气势汹汹地以星魂为中心围了一整圈,似乎还有人不断前来。
                    场地逐渐被占领。
                    “哈哈哈真狼狈。”天明甫抬头,就看见一个高大的实验者友善地喊道,朝着昔日的噩梦非常嚣张地比了个中指,反手架着一根铁棍,灵活地窜上房梁又跃下,扫倒附近企图靠近星明二人的敌人。
                    星魂用衣服擦干净天明脸上的血,将他轻放在墙边,挂着淡淡的笑容,从地板上直接抽出折叠梯向上延伸。
                    他双脚踩在铁质的梯上,长衣玉立横扫四周,诊所逐渐安静下来,星魂拾级而上,清晰的声响中,刚才还侮辱戏弄星明二人的那方都僵在了原地,仿佛对方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的心脏上,让他们只能屏着呼吸,看着那分明不过十多岁的少年走上去。
                    “魂。”对方觉得嘴角有些僵硬,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因为天明的叛逃,他们已经发现了逃跑道路,方向分三处,定有提前打探过,星魂这里可以说是最值得信任的,本来是今日提审封路的,结果星魂上门找事,弄得他们只能调动人手先把人弄回来再议,结果那批实验体居然都跑了出来。
                    是不是与星魂一伙的,还需试探。
                    对方打定主意,张开双臂笑着说,“你怎么跟我见外了?我……”
                    “啪!”
                    星魂从上方跃下,一记干脆利落的巴掌打过去,直接将比他高处太多的对方扇翻在地,加上天明那一下,左右脸颊都是红得肿起的掌痕,又在他肚子上借力,几下起落,又上了梯。
                    “艹妈的小***!”顿时爆棚的对方双眼赤红的,还没等他动弹,本就在折叠梯不远的众实验便守住折叠梯,将天明也送了上去。
                    那边的人终于反应了过来,跟着扑了过来,双方厮打在了一起,一时间场面格外混乱。
                    “天明,你没事吧?”趁乱弄到医药箱的几个实验者拿出酒精棉花开始帮他消毒,“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天明这么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望向顶端的星魂。
                    星魂侧对着他,一手扶栏杆,一手插兜,脊梁挺拔,像是怎样也折不断。
                    天明曾经见过星魂,那时候星魂还是蹩脚的医者,倒是打架不俗,两把手术刀就能救一个瞎子于乱架中。
                    他留意过这个明明是医者却不着白衫的少年,他并没有满口道德仁义,但你站到他身后就无须担忧自身,保护身后之人几乎是他的本能。
                    而这里的人虽然鱼龙混杂谋生之道令人不耻,但因为赖他捡回一条命,自是肝脑涂地。
                    你要杀人我便磨刀,你要放火我便浇油。
                    反正我们从未以正义之名活过,为你活便是。
                    所以忍无可忍欲逃跑时,天明首选了诊所,将一条残命寄于星魂。
                    “砰!”巨大的枪声让人们停下了动作,星魂伸出插兜的手,单指扣在扳机上,对方举着枪朝上空鸣枪,瞪着他满脸是阴险凶恶。
                    星魂悠闲自在地看着他,似笑非笑:“还有什么后招吗?在你放纵人欲的时候,你的大本营已经被我废了。”
                    对方目光闪烁了一下,扫了一眼离星魂不过五级台阶的天明,不耻地笑道“就为他?魂,你也真是堕落了。”
                    他知道没机会全身而退了,但如果星魂为一少年不惜覆灭一个势力破坏平衡的传闻放出去,名声也会影响
                    星魂本可以告诉他,实验室发生了事故,因而除了不合格被弃的实验体外都直接死亡,他这才把人领到这里。
                    但这样,还不够刺激。
                    “你难道忘了,这是我的事情吗?”星魂手指比在嘴边,一个简单的动作,一张因焰形刺青而自有危险气息的脸,让他一瞬间危险又诱惑,“而且——”
                    星魂直起身,站在最顶端,嘴角弯着一个轻蔑的弧度。
                    他下方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气势汹汹,对手却横七竖八阵容不整,他就像是站在至高点的王者,让人不由想成为他的剑,以此成他的愿。
                    “我的人,谁也别想动。”
                    “谁要不服……”星魂握枪瞄准,笑意冷得异常,而眸中也仿佛搅动着破碎的寒冰,弥天而散,“来战!”
                    枪响,穿心而过。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6-12-19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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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从休息室醒来后,星魂校对时间表,起身准备晚上第一台手术。
                      “星魂医生。”大司命叩了叩门,“荆天明家属已经签字,他本人也同意了,顺便,今晚有个会议,手术已经修改。”
                      星魂手一顿:“会议?”
                      “关于援藏的事情。”大司命解释完后,推着小车走了。
                      援藏。
                      星魂蓦然想起来,之前东皇太一明着暗着提过几回,在上一回他因无可替代性而连续二十台手术而低血糖晕倒后。
                      急诊科医生历来就是一个医院极其稀缺的资源,几乎连节假日也没有,而且这岗位一般人也是干不了的,要求技术全面又心理素质过硬。
                      星魂本来就是横刀砍人握枪爆头不眨眼的主,加上诊所医生的锻炼,塞到这个部门也算理所应当。
                      当时东皇太一说过,只要有个机会,在履历表上添一笔,就能让他升职。
                      此时星魂已经是主任医师,再往上升就是副院长,跟普通医生的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自己办公室换衣服时,星魂从换上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条小项链,上面串着一颗小狗牙。
                      想也知道是谁。
                      星魂平时备着七套医师袍,在衣柜里摆成一排,每天轮换穿,荆天明那个小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心里的话,永远也不好好说。如果自己没有仔细摸口袋,这也会永远在这里呆下去吧。
                      如果没有发现,那就一辈子也不要发现吧。这种心理就像小孩子玩的捉迷藏,你希望永远也不要被找到,却又渴望着被发现那一刻的惊奇。
                      星魂完成了最后一张报告,随手拜托另一医生去大厅里一并交了,又脱下医师袍,把项链塞到外衣口袋。
                      “哎,星魂。”云中君追过来,“你应该知道西藏那里受灾了吧?今天就是要讨论这个事。”
                      星魂整理了衣服上的褶皱目光平静:“知道啊。”
                      “你还没听出来?”云中君带上了自己的办公室门跟过来,“现在只有一个副院长,要升你值总得业绩上过得去,否则一下子抽掉你做副院长急诊科多麻烦,你去援藏他们得了缓冲,而且顺理成章!”
                      “然后?”星魂不为所动。
                      云中君突然沉默,他望了眼病房内的荆天明,忽然明白了什么。
                      星魂想亲自给他做手术。
                      云中君一直记得星魂刚来的时候,当年他本人是研究生刚刚毕业有重点大学的临床医学学士的学位,混得也是不错。
                      而星魂一个没有背景混过黑道,性子又极其倔强的人,在医院自然也讨不到什么好脸色。
                      实习期后,星魂直接报了急诊科,不眠不休地努力,几乎拼命地工作,然后地位越来越高,甚至超过了他。
                      云中君也一度以为急诊只是一个草草收拾伤患的粗糙步骤,当不得什么,却未曾想过区别于他们这些一般临床的急诊,需要直面怎样的残酷。
                      无数多人经由他们手死去,无数多人也由他们而生还。
                      阴阳医院的急诊科惯例是新人值班必遇到下马威,谁被新人经受必定没命,只有星魂顶住这一切,值班第一天全部救回命来,从此立名。
                      他是个阴阳的传奇,但昔日是太妹的大司命与少司命知道,他会这样拼命,却只是想忘掉一个人。
                      一个莫名逃走的人。
                      年少的相遇相守,未能相濡以沫,却不得不相忘于江湖。
                      成长,让他们变得面目全非,荆天明留有的后遗症时刻影响着记忆,辨不出因长期工作声音有些沙哑的星魂,星魂也没能认出即将成年褪去稚气的荆天明。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6-12-19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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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会议时,云中君再怎么打岔耍赖,几个老头子还是把目光聚集在星魂身上,要他援藏的意图已经非常明确,只是他不依。
                        他不肯走。
                        藏区高原反应影响不大的人几乎都填报了,顶班的也安排好了,只有一个月时间,好处也是无可挑剔的。高层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副院长制约月神,星魂正合适。
                        但他不肯。
                        会议后,东皇太一将星魂唤进办公室,落座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后天给他做手术,明天敲定一切细节,你准备行李,大少司命会协助你,火车安排在手术后四个小时。”
                        星魂消化完信息量,微微瞪大眼:“你——”
                        “你当着急诊科主任以后怎么有空跟他缠绵。”非常懂的东皇太一果断地会心一击,然后挥手把他赶走,“抓紧时间。”
                        查房时,荆天明态度有些别扭,他知道自己不对,但要他跟星魂好好地聊些什么,他又觉得不自然。
                        星魂拎着链子碰了碰荆天明的脸:“小鬼,你上次赤脚还跑进我办公室?”
                        意识到是什么的荆天明炸毛:“才不是我!”
                        “……”星魂扔他一分钟稳操胜券的沉默。
                        荆天明别别扭扭地说:“那是狼牙,能辟邪啦……”
                        星魂默默戴上了狗牙,医生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他就意思意思心疼一下荆天明的智商算了。
                        “手术定在后天,明汪汪。”星魂在他床沿坐下,平静地说道。
                        荆天明沉默了下,往后退了些许靠上墙:“……你叫我什么?”
                        “我也是今天回去收拾东西才遇上那次的幸存者,他拜托我检查身体。”星魂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拉到面前,“我意外发现了他在使用吗啡。”
                        “别这种表情,当年是我的疏忽,根本没有发觉你们被注射了PCP。”
                        荆天明瑟缩了下。
                        PCP,即普斯普剂。这是一种有麻醉作用的致幻类药物,早年星魂用作治疗动物的麻醉剂。但这也是一种反社会性麻醉剂,它会让使用者似乎有意与环境脱勾:他们知道身在何处,但并没有属于其中的感觉。
                        而这种药的效果也因人而异。有时是刺激物,有时是抑制物,有时是麻醉剂,有时会出现幻觉,完全看用药的剂量与方式而定。
                        更可怕的是,PCP所产生的效果与服用迷幻药LSD所产生的幻觉不同,没有视觉幻觉,它会对体内图像感造成改变。除了扭曲现实外,还会造成惧怕的副作用,例如恐惧与混淆的感觉。这直接让并不了解荆天明的星魂误以为是实验的后遗症。
                        尽管当初朝夕相伴,但荆天明错开足够时间注射吗啡抑制而星魂没有检测,直到线人失踪,他不得已离开诊所,但记忆闪烁不止,他再也没能找回去。
                        连星魂这个名字,他也只留下的模糊的记忆。
                        “现在你体内没有多少残留,是因为那个优秀的养父?”
                        荆天明含糊地应了声,突然被星魂松开,整个人差点摔下去。
                        星魂缓缓问道:“当时为什么不说?”
                        “我、我……”荆天明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我……你没有,非要帮我的理由。”
                        治疗这类疾病的代价相当高,他知道。
                        而且,他怕星魂不要他了。
                        星魂突然粗鲁地揪住他的后颈,两人额头相撞,荆天明额头硬没觉得疼,只是茫然地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怎么没有。”星魂在他耳边低低地说道,“我喜欢你。”
                        热气扑在耳廓,软毛轻颤,这句话伴着星魂意外成熟沙哑的声音将荆天明的感官骤然扩大,那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撞在心房。
                        “我、我也……”荆天明下意识地圈住星魂的脖颈,笨拙地想表达什么,随即被略有些干燥的唇吻住鼻尖。
                        “呜哇!”被袭击的荆天明吓得尾巴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地松开星魂往后倒。
                        达到目的的星魂心情愉悦地欺身压制,顺势就吻了下去。
                        唇齿相接,星魂借着姿势长驱直入,荆天明不甘示弱地顶回去,两个人幼稚地彼此较劲,最终还是星魂占了上风。
                        只是第一次难免不熟练,牙齿没能藏在唇后,直接咬开了荆天明的嘴唇。
                        “都怪你!”荆天明怒钻入被子。
                        星魂瞅着圆滚滚一坨好笑道:“行行行我的锅。”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6-12-19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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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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