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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26【以夕中篇小说——《群山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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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7-01-26 15:55回复


    2楼2017-01-26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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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微微,安
      南宫夕颜:“就是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唉,其实,孰对,孰错?”
      我叫南宫夕颜。
      我是个魔宴同盟血族。
      我深深伤害了所有热爱着我的人,到现在,我甚至不敢回忆他们的笑靥——不不!我怎么配被他们善待呢?不,不。别想,别去看。等等,等等。
      真吃力。
      我要感谢以赛——那个推我入魔窟的人——赐我纷至沓来的痛苦,让我的心里好受不少。我把这些当做赎罪:不为人知的赎罪,一方面给予我应有的惩罚,一方面还能留住我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
      可怜,可悲。
      那天,我去给他送早餐——其实就是把我自己送去。当他的仆从打开大门,我听着自己高跟鞋踏进门内的声音,准备在无边的黑暗与寂静中迎接剧烈的皮肉之苦时,他破天荒的没有出现在门内。
      但我不敢懈怠。趁机开溜只会惹大祸上身。
      颔首,深呼吸。我走了进去。
      宽敞的待客厅里,明朗极了。这个红毛家伙平素不爱开灯,也只有真正接待贵客时,才会极不情愿地按下隐藏在角落的开关。是呢,难道是有大人物来?我要进去吗?
      这时,待客厅里传出一个成熟的中音,我听出那是个女人。在魔党,除了女仆,放眼望去,清一色的八尺男儿,忽然出现一个见所未见的女人,倒是让我倍感亲切。就是因为这样的感觉,我选择了镇静地走进去。
      “秋语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她甚至连去处都没有告诉我。”说话的是一个窈窕妇人,暗紫长裙绘金叶婀娜,鬈曲的棕红色长发披散在雪白的貂绒披肩上,仿佛是一树落枫飘零冬雪。白净的面庞上,最突出的就是那两片不点而朱的唇,就像寒冬里的烈阳,把她整个人都衬出一份热情与生机。
      以赛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地把弄着古老的留声机,放出的是悠扬的蒙古族长调——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志趣高雅了?
      正疑惑间,那女人的目光投向了我。我吓了一大跳,立刻欠身行礼:“主人。”
      以赛把头转过来,见是我——仿佛仅仅是为了知道说话的是我——又把头转了回去,继续研究那架留声机。而我感到自己真的被遗落在人群之外了。以前犯的错、受的甜、遭的痛此刻一起涌上心头,泪水竟就盈满了眼眶。我慌张地低下头,赶在那不争气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之前。
      然而,还是被那个女人看到了。
      她很惊讶地走过来,暗紫裙摆停在了我脚边。我紧张,紧张。呼吸都屏住了,抿紧嘴唇,想让那眼泪流回心里。这时那女人展开春笋样的纤纤玉指,想要托起我的下巴。我一惊,眼睛一眨,两颗泪珠就落在了她的手上。幸运的是,她毫不介意。既如此,那我也愿意配合她。我小心地抬眼瞧这女人时,恍然,她母亲一样温柔的眼底波光,似股暖流包裹了我。此时我感到有什么柔软的、易流淌的东西流进我的手心里,我低头一瞧,是一条米黄色的手帕。我没有见过母亲,但在魔党,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像是母亲给予我的,轻轻的,微微的,安心。
      “薇薇安,你听得出祈歌者的歌声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以赛漫不经心地抱怨道,话应该是对薇薇安说的,但他的目光完全不在薇薇安这里。
      薇薇安转头瞧了他一眼,又握住我的双手,在我耳边轻轻道:“回去吧。”
      我看着她温柔的面容,想说些什么感激她的话,可那时的我已是感激得难以言语。
      一路走回自己的住处,阳光正好,垂杨紫陌。我在胸前攥紧了那条米黄色手帕,让它蓄满阳光,温暖,心。
      薇薇安。微微,安。


      3楼2017-01-26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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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祈歌者
        以赛:“从地狱到天堂,所有的力量,都要为我所用。”
        我回到自己的小天地,这房间不大,不华丽,但整洁、精致,我很喜欢。
        薇薇安,你是谁?唉,好半天,都忘了问她的身份了。要是随时都有机会去和她聊天该多好!
        是啊,要是有人陪我聊天该多好,多好。我感觉自己的眼泪又要下来了。
        有人关心就撒娇?南宫夕颜你太懦弱啦!
        我的心绪乱成一团麻。
        此时,身后的小门嘎吱一声开了。
        擅闯闺阁,谁这样无礼?这人的行为无意识火上浇油,我一时愤懑难平,风风火火地转身走向门边,准备着把那人呵斥一遍。
        “谁……”不料我还没到门边,已经看到一个高大的、西装革履的身影站在了那儿。我定神去瞧:赤红如火的短发,玩世不恭的笑容,抱臂,慵懒地倚靠着门框,竟是……
        我无话可说,垂下眼睑,躬身道:“主人。”
        他冷笑,慢慢地走过来:“我还以为你忘了……”
        我等着他说完下半句时,他竟用力地捏住我的下巴,顺势一抬,柔声道:“要叫我主人。”这便是他那下半句。
        他的手劲太强了,压迫得我无法开口。我的嘴唇颤抖着,双眼死死盯住他那暗蕴杀机的眸子,一副死不瞑目的神情。他似是觉察到我要说点什么,待我略挣扎了一会儿,他一把甩开我的头颅。要不是我双手及时扶住墙,一定会把头撞破的。我瘫倒在地,还没有来得及缓缓神,甚至没有来得及对他刚才的行为感到气愤,他便一步跨过来,揪住我的辫子,像捡起一张废纸一样把我提起来。我本能地抓住他的前臂:“疼!”
        “呵,现在知道疼了?咎由自取。”他毫不在意地说,无关痛痒。
        我就如一粒微尘样不值得关心吗?
        我强忍住泪水,咬住下唇,慢慢地跪下,匍匐在地:“主人,恕下奴愚钝,没……没明白您的意思。”
        以赛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蹲下身来,一字一顿地说:“我来问你,几时认了薇薇安做主人?在没有我命令的情况下放肆地离开!”
        “从来没有!下奴再不才,对主人的……忠心……永不泯灭!”我周身都颤抖起来,说着小情人们都说不出的肉麻话。
        “哈哈。”以赛乐了,“很会说话嘛。只是光靠说是没有用的。”
        我的脑袋轰然一响。
        见我不说话,以赛拉住我的手腕,让我站起来:“走吧,给你安排个新任务。”
        凶多吉少。
        还是他的房间,还是那个会客厅,以及,那台留声机。
        以赛放出之前那曲蒙古族长调,字少腔长,还带着一点特别的回音,开阔,苍茫。他转而笑盈盈地问我:“这是什么?”
        当我是白痴?我咽咽口水,小声道:“留声机。”
        “这是硬件,我问的是软件。”
        我紧张地捏了捏自己的手,回答:“长调,蒙古族。”
        以赛装出很惊奇的样子,调侃道:“学委终究是学委。”
        我依旧无话可说,默默地等着他宣布任务。静默了许久,以赛昂起头,无限惆怅道:“可是,你以为它只是长调那么简单吗?”
        他的语气中似是含了点壮志难酬的况味,我感到奇怪,抬头看他,四目相对。我以为他会赶紧把眼光调开,可他就那样盯着我。唉,这又不是封建社会,看你一眼又怎样!我赌气,也很坚持地看着他,想看看到底谁能熬过谁。
        正在僵持中时,他先开口了:“这是神歌啊。”
        “神歌?”我努力地在脑中搜索这个词汇,忽然想起了“神歌”的定义,“哦哦,是萨满在送灵、祈神时唱的歌吧?”
        “你说得不错。但这组歌曲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唱歌的人。”以赛边说边从留声机底下翻出一张纸,“唱歌的人,是一名祈歌者。”
        “祈歌者?”这次我确信无法在脑中搜索到这个词汇了,就直接问道:“那是什么?”
        “祈歌者,是血族极稀有的一部分。悠悠万古,出现过的祈歌者大概只有两三个。”以赛把压在留声机下的那张纸递给我,在房间里边踱步,边叙述,“心连六界,意通九天。以神歌通灵,对话天神,抚慰地鬼,无所不能。但如何由一个普通血族变为祈歌者,从来没人知道。所以,也只有真正有缘之人,才有机会成为祈歌者……”
        祈歌者,祈歌者……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遥远神圣的词汇,一边去看那张纸,上面写了一首小诗:
        月亮已至中天
        春寒即将退尽
        美好的日子就要到来
        ——可你还是走了
        我的朋友
        如果你累了
        灵魂已经凋零
        就好好休息吧
        世间再没有喧嚣扰
        如果你还心存不舍
        不愿离开
        哦,请吧
        请你让我的歌声送你入梦
        当你再次醒来时
        太阳已经升起!
        正当我在研究这首小诗时,以赛的手忽然覆在了纸上,迫使我放弃思考,去听他说话。“刚才放的长调,是我的手下好不容易在克鲁伦河的沼泽地里采集到的,纸上是歌词。”
        “唱歌的人,就是您说的祈歌者吧。”我说。
        “基本可以确定。”以赛撇了撇嘴,“当地蒙古人都说,唱歌的人是个疯子,整天在荒野河流间唱这首歌,还不是用蒙古的语言。”
        “疯子?”我感到难以置信,“疯子怎么可能是祈歌者!”
        以赛抽回那张纸,冷笑两声道:“真正有神通的人,通灵时还会让你这种凡夫俗子知道!”
        又莫名其妙地被训斥了!我心有不悦,但也不好声张。就在我努力压制怒火时,会客厅里陷入冗长的沉默。以赛背向我,出神地凝视着墙上的世界地图,那是用油彩画的,色彩原始,海洋处大胆夸张地泼上渐变色彩,整个地球斑斓得像天外的世界。
        “南宫夕颜,你说,如果魔党能够得到祈歌者的帮助,掌握天堂、人间、地狱的所有力量,不就能一统天下了么?”以赛说着,依旧盯着那幅地图,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装入胸怀。他的语气里有着许多我不能够明白的东西,此刻我对他竟生出几分敬佩,我甚至想要帮助这个志向远大的少年了。
        良久,他转过身来:“还记得我刚才说的任务吗?”
        我看着他血红的眼睛,点点头。
        “好。”以赛轻轻一笑,“明天你立即出发,带上我们氏族里曾经在蒙古生活过的一个女孩,前往克鲁伦河,务必把那个祈歌者给我带回来。”
        “是,主人。”我愣了一会儿,躬身行礼。
        我感觉,我被以赛,巧妙地,坑了。


        4楼2017-01-26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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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QQ群或是其他贴吧辗转而来的旁友们举个爪,让楼楼看到你们可爱的身影


          5楼2017-01-26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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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1-26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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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1-26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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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屯了4000个字,集满14楼更新(帖子略冷)


                8楼2017-01-26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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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1-26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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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1-26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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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1-26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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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心软了让大家干等着也不合适我还是发吧


                        13楼2017-01-26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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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出发之前
                          南宫夕颜:“明天,明天,又将有什么等着我呢?”
                          即将与我同行的蒙古女孩——达吉亚娜是一个文静内敛的姑娘。人们总说,蒙古姑娘热情、好客、奔放,但在达吉亚娜身上,这些脾性毫无体现之处。我把一整个中午都花在了与达吉亚娜的互相了解上。在几个小时的谈话里,我知道了达吉亚娜很小就被带到了Tzimisce,对蒙古的记忆有如云烟,缥缈、虚幻。真是想不通,既然达吉亚娜这个“在蒙古生活过”的女孩与没有在蒙古生活过的人相差无几,以赛又何必指定她与我一同上路呢。
                          眼看着阳光渐渐地黯了,没有了中午那耀人眼的样儿,达吉亚娜突然中断了谈话,起来理理衣裙,微微笑着,对我说:“对不起,夕颜。耽搁了好一会了,我必须去跟姆妈道别。不然,明天可来不及呢。”
                          姆妈?达吉亚娜有母亲?
                          一个同伴这么快就与我道别了,我有些失望。不大自然地和她一起站起来,小心地问:“姆……妈妈?”当我自己真真实实地念出这个词时,心底竟顿生一种熟悉——微微,安。
                          对了!我能去找薇薇安聊聊!下午不愁无聊了!
                          达吉亚娜听了我的话,根本没听出来我在问她问题,不知如何应答。腼腆的她略有焦急起来,脸颊微微泛红,急切地盯着我,等着我自己把话再说一遍。
                          我想她在魔党这么多年,应该熟门熟路,干脆换个问题说:“诶,你知不知道薇薇安夫人的住处在哪?我要找她。”
                          达吉亚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却温和地报我一抹笑容,柔柔地说:“跟我来吧。”
                          在日光下,我和达吉亚娜穿过一片繁茂的海棠花,来到那仙境一样隐藏在花海中的红楼。魔党的城堡多是灰色,现在看到这座红白相间的城楼,确是耳目一新。
                          走进大门,我和达吉亚娜穿过舞池,进入后面的会客厅。一个棕色头发的女仆和达吉亚娜打了招呼,便一级一级踏上了旁边的大理石楼梯。
                          “她去通报了,姆妈马上就到。”达吉亚娜忽然间开放了一些,脸上漾起幸福的神色。
                          我茅塞顿开,一下子明白了达吉亚娜的“姆妈”,就是薇薇安夫人!我不可思议地指着她说:“你你……是薇薇安夫人的女儿?”
                          “不是你想的那样嘛……”达吉亚娜又忍不住咧开了嘴,“亲王大人是夫人唯一的嫡子。夫人也是看我从小孤寡,待我很好,我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姆妈。”
                          我注视着达吉亚娜激动的脸,什么都没有回应,但心里已是对薇薇安肃然起敬。
                          此时,身后一位女性的声音暂停了我的思考:“下午好!达吉莉。还有……啊,南宫,霖颜?你也在,太好了。”我回过头,看见美丽的薇薇安一袭纯白长裙,赤足,素颜,棕红色的头发闪着青春的光。
                          达吉亚娜一下站起来,亲热地叫声“姆妈”,快步走去拥抱了薇薇安,薇薇安满足地闭上双眼。
                          她刚才叫我什么?我应该去纠正她一下才是。我这样想着,慢步踱至薇薇安身边。等到她结束了和达吉亚娜的拥抱,转而看向我时,我马上开口道:“夫人……”
                          意料之外的,薇薇安竟没有等我说下去,而是对我敞开怀抱,走上来要拥抱我。我心中掠过一丝震惊,住了嘴,接着不自然地抬起手,近前去回应她的热情。薇薇安将我拥入怀中,轻轻拍拍我的脊背,在我耳边说:“以赛对你——还好吧?”
                          她已经为我做了许多了,我又怎么忍心揭开她或许不愿看到的真相呢?我也把嘴唇凑到她红丝摇络下的耳朵旁,轻声说:“好的,一切都好。他只是给我安排了一个比较困难的任务。”
                          “任务?”薇薇安离开我的右肩,有些惊奇地看着我,问。
                          我回答说:“亲王命我们去蒙古。”
                          我并没有说出我们为何去蒙古,薇薇安却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叹了口气,在旁边的太妃椅上坐下,喃喃道:“以赛怎么就这样不通理呢,让两个小女孩平白无故去吃苦。”
                          我见了薇薇安的反应,还以为她觉得以赛要流放我们呢。赶紧补充道:“我们是去找祈歌者的。”
                          “南宫霖颜,你也相信?”薇薇安惊讶极了。
                          “我……我”我一时理解不了薇薇安的话语,想了想干脆改口道,“夫人,我……我叫南宫夕颜。”
                          “夕颜?”
                          “夕颜花的夕颜。”
                          “我仿佛记得有个lin。”
                          “没有啦,完全没有。”
                          “哦……”薇薇安忧郁地转过头去,语气中有些担心,有些失望。她凝视着绘了红枫纹样的紫檀几案,好一会儿,失了神道,“大概是我过分想念秋语了。”
                          刚才一直沉默在一边的达吉亚娜走过来了,她坐在薇薇安身边,小心安慰道:“姆妈,我们路上遇到公主,就,就带她回来。”
                          “不,让她去看看世界吧。”提起“秋语”,薇薇安又流露出欣慰的神色,“告诉她,我惦念着她,就好。”
                          会客厅里沉默了一会儿,薇薇安转头看向我,一边招手让我坐下,一边说:“夕颜,你和达吉莉好好地去吧,就当旅行。别相信以赛那个家伙!根本不存在祈歌者!”
                          “什么?”我此刻的心情仿佛一个刚入教的圣徒听到了别人否定自己的真主一般。但达吉亚娜好像根本不惊讶,她似乎一直笃信祈歌者只是个神话。对此,我又有疑问了,指着达吉亚娜说:“那,达吉亚娜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薇薇安笑了,拉过我抬起的手,说:“她这个小公主的性子,哪敢质疑亲王啊!是不是,达吉莉?”
                          达吉亚娜紧张地搓捏着双手,双颊憋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唉,这个女孩子的脸皮真是薄于蝉翼,太容易害羞了!
                          薇薇安见达吉亚娜陷入窘迫,但问题不大,便伸手揽过她瘦弱的肩胛,一遍又继续对我说:“祈歌者只是血族一个较为著名的神话故事,就好像人类——你是中国人?那我就举个你熟悉的例子——你们神话中,有掌管森罗地狱的阎罗王,但又有谁真的会掘地三尺,去跟阎罗王交个朋友呢?”
                          听薇薇安说到这里,我感觉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呵呵”二字:以赛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纯粹是被权力冲昏了头脑!
                          薇薇安继续向我解释道:“早几年,以赛多次想要发动大批劳力去寻找祈歌者,但由于氏族里的长老、学者全盘否决,他也不好妄动。唉——这个孩子跟着梵洛伽,一心想要讨捷径壮大魔党,用一点点付出,换回丰硕的成果……”
                          “所以——以赛才派我们两个不起眼的人去完成这样‘重要’的任务?”我听了薇薇安的话,忽然间明白了以赛的用心:第一他不可能动用专业的队伍,第二他自己也对祈歌者半信半疑,派遣两个普通女孩,就算毫无收获,甚至伤及人命,他也无需承担什么责任。
                          “是呀。”薇薇安为我的机灵笑了,语气中有些对以赛的无奈,“所以嘛,你们就当去旅行,多玩几天,玩够了再回来吧!”
                          “哈哈。”我跟着薇薇安一起笑了。
                          薇薇安又去关心达吉亚娜了。她敛起笑容,颇有意味地说:“达吉莉也该回家看看了。”
                          一直低头沉默的达吉亚娜此时才抬起脸,与薇薇安四目相对,认真地说:“这里才是家。”
                          薇薇安愣了愣,十分欣慰,在达吉亚娜的额角上轻轻一吻。
                          “好啦,我来跟你们说说出行的注意事项。”薇薇安站起来,带领我们走向与大门相依的那面长墙。走进来时我一直都没注意那面墙,这时才发现那面长长的墙上整整齐齐地挂了一幅又一幅的地图,连在一起,从墙的一头一直延伸到那一头。
                          我惊呆了,情不自禁地感叹:“哇,我刚才怎么没发现有这么多地图!”
                          薇薇安看着我惊讶的可爱样子,温柔地一笑,说:“Tzimisce的发源地并不在中国,经过这么多年,我族几经辗转,每驻一地,自然就收集一地之图。呐,中国地图在这。”薇薇安边说边指给我们看,我和达吉亚娜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瞧去。
                          薇薇安指着我们的所在地,手随口动,解说道:“一路都是水路。我们正好在汉江之滨,而汉江又是长江最大的支流,那你们就乘船由汉江下长江,再入东海,一路沿华东地区海岸线至鸭绿江口,然后就沿黑龙江省边境走,鸭绿江-乌苏里江-黑龙江-额尔古纳河。从额尔古纳河开始,河水变浅,河道变窄,那里应该有皮艇可以漂流。至于克鲁伦河,那是不能通船的,就开始徒步吧,一路走,一路看,说不定真能找到祈歌者呢!”
                          薇薇安最后一句话,听不出是真心的还是玩笑话。不过我觉得,既然没有祈歌者,何必去非要蒙古呢!我们完全可以环游世界啊!
                          我犹豫一下,准备把这个想法告诉薇薇安,但薇薇安突然又开口了:“哦,对了!一定要备足压缩血块!千万别忘了!”
                          达吉亚娜听了这句话,很认真地看着薇薇安,重重点头。我不太明白,她们对待这个问题为何如此严肃?但见她俩不再说下去,且这仅是个极细微的举动,我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后来,薇薇安又从许许多多方面嘱咐我们,这些建议就像一道道山泉,流在一起,汇成巨川——隐蔽自己的血族身份。直至红日西沉,我们才依依告别。
                          有个想法,隐藏在我心中许久,不知当说与否。就是当我第一次见到薇薇安起,我就觉得她身上有异样的气息,她的色彩明亮的城堡,她的温柔、和蔼、有礼,完全不像是个魔党的血族。魔党与密党相对,不承认避世教条,嚣张跋扈,现在薇薇安一再要求我俩“避世”,无疑更要助长我这样的心理。这……达吉亚娜注意到了吗?薇薇安真的像我想的那样,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吗?如果我与达吉亚娜讨论这个问题,就会出现这种情况:达吉亚娜很有可能会认为我对薇薇安的怀疑是对她母亲的操行的侮辱,然后引起一连串的后果。如果我不与达吉亚娜讨论这个问题,也许,也许,也许整个魔党都会……但薇薇安是以赛的生母啊!但话再说回来,她确实有些异样啊!但是……
                          复杂的贵族。剪不断,理还乱,不想了。还是准备好迎接一次长途旅行吧。也许这次又像“图坦惊魂”,是以赛煞费苦心设下的圈套——我想我要开始习惯疼痛才是。
                          当我渐渐入睡,已是晨光微熹了。


                          14楼2017-01-26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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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1-26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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