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偶遇
“不行！三百弗罗林，一个子儿都不能多了！”
身穿黄衫的胖子紧张不安地咳嗽了一声，摘下皱巴巴的毡帽。他想让自己的语气强硬些，但还是藏不住内心的惶恐，“就只有这么多。”他补充了一句，从稀疏的眉毛上擦去汗珠。
“只有这么多？”跟他交谈的年轻人黑着脸道，“市长，那个溶洞里可是住着一只羽蜥啊，您难道忘了？附近村子里的孩子只要走进去，就没有活着出来的机会。怎么，死在里面的人还不够多吗？那头怪物的脑袋只值三百弗罗林？”
年轻人中等个头，身材精瘦但看上去很有爆发力。他穿着钉饰皮束腰外衣和漆黑长裤，前臂和露出的脖颈覆盖着锁子甲，脚下踏着马靴。胸前醒目的盾徽上，一只黑鹫正在张牙舞爪。他有一把十字形剑格的宽刃剑，但不像骑士们那样挂在腰间，
而是通过背剑带像背弓箭那样背在背上。他带挂钩的腰带上挂着一柄小巧的轻弩。
他手中缰绳牵引着一匹负重的驮马。马鞍上悬挂着一个失去生命的脑袋，怪物的头上覆满了被血浸湿的石砾。他拖着那个生物的头颅，一言不发地把它扔在市长脚边。市长跳开一步，害怕地看着那生物弯曲、布满利齿的嘴，色彩鲜艳的头冠、长满鳞片的皮肤、微微隆起的喉袋——而且是肮脏的褐红色，在行家眼中，这一切特征都在明显不过。
驮马后面走出一个穿浅褐色短外套的身影，她踏着自信、轻盈的步伐走到年轻人身边，细剑的剑柄在腰侧晃动。人群立刻让出一条路，四散退到两边。
青年的同伴是个留着利索的茶色短发的女孩，她身材矮小，肤色极为白皙，一双宝石蓝色的眼睛扫过人群，停留在市长身上，她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
“委托我们的时候，你信誓旦旦地发誓，盘踞在洞穴里的是一头翼蛇——”她笑得不怀好意，“但是等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发现吃了你们几个人的是一只大羽蜥，你是不知道它有多危险呢，还是单纯想让我们去送死？”
“市长，我们劝过您不要和这帮人做约定的。”人群中一个穿着屠夫围裙的壮汉说，“这两个骗子刚才还满口答应只要三百弗洛林币，现在就想反悔，这件事根本不必怀疑。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每个人都知道，相信谁也不能相信自由佣兵。”
“市长，省下这笔钱吧。”屠夫的同伙说，“反正这些骗子的胃口永远不会满足，倒不如干脆解决这个麻烦。您就回家好好休息，我们来料理这两个小家伙。至于他们的马和财产我们就接收了，这么好的东西没了主人真是可惜啊。”
　“真不幸。”青年皱着眉，把手伸到肩后，握住剑柄蓄势待发，“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还真是不辛啊。”
屠夫毫不示弱地掏出锋利的切肉刀。另外两名壮汉从人群中走出来，举起手中沉重的棍棒。
“所有人都别动，伙计们。”
屠夫慢慢地转身，看到一高一矮两个陌生人从聚集的人群身后走了出来。 高大的黑衣男领着戴眼罩的白裙少女站到剑拔弩张的几人中间，除掉兜帽露出一头拉风的红发。
“你们是不是穷疯了？”他嘲讽道，不怀好意地微笑着，“这是人干的事吗？别人的马、别人的包裹、别人的财产，而你却用你那双贪婪的小眼睛盯着它们不放？还想把自己的脏手伸过去？这样做道德吗？”
“你又是哪来的疯子？”屠夫仍然把屠刀紧握在手里，“竟敢来告诉我做什么道德、做什么不道德？我看你是在酒馆喝醉了，跑来装疯卖傻的白痴，而她——”屠夫恶心地笑着 ，“是你从哪个窝里买回来的吧，那个小......”
红发人的笑容消失了，脸上只剩下愤怒的神色，“你刚刚说她什么？”
他一抬手，飞出的锁链在半空中发出尖锐的嘶鸣。壮硕屠夫的头颅喷着血飞到空中，然后掉进荒芜贫瘠的田地。他的身体像一个失去平衡的麻袋，僵硬、沉重地倒在粉碎的石块之间；群众同声惊呼。茶色短发的女孩拔出细剑，飞快转过身去，准备好迎接来自背后的攻击；但这完全没有必要，因为看热闹的人们早已争先恐后、连滚带爬地跑远了，刚才手拿棍棒的人跑在最前面，正没命地往镇中心的方向逃去。
　“漂亮的一击。”之前的年轻人毫不吝啬地下了评语，用戴着黑手套的手遮住眼前的阳光，“不过带走那人性命的竟然是南方国度锻造的锁链。向您高超的武艺及您女伴的美貌致敬，在下是毅·斯迈尔特，莫仑的斯迈尔特。”
　“而我呢，”穿着深褐色外衣的短发少女指指露出的虎牙，“我是西席瓦尼亚的米卡，能有幸认识您和您的朋友吗？”
“湮风，就只有这个名字。这是我的朋友和旅伴，她叫空远。至少我都这么叫她，因为她真正的名字太难念了，会让人舌头打结。不过不需要谢我，打抱不平从来不是我的爱好，但我不能看着一位女士受辱。”自称湮风的红发人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神态。
　“这么说来，我们还能保有马和财产，还得感谢您身边这位女士。谢谢，空远小姐。” 毅耸耸肩，然后转而对一直从扇子后面打量他们的空远表示感谢。
　“叫她‘空远’，敬语就免了吧。年轻的斯迈尔特，你们还有事要留在这里办吗？”
　“正好相反。我们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冬天快要来了。”
“那你马背上这个家伙，这个丑陋的脑袋还有用吗？”
“它还有什么价值？既然没有赏金，我宁愿把它扔进粪池。”
　“太好了。让怪物的脑袋见鬼去吧。我有个提议：既然你们需要一笔钱，我可以提供，不过需要你们帮我做些事。我知道在往河港的路上，离这儿不远的岔路口有间酒馆叫‘酒鬼老爷’。在这一带，没有一家店的饭菜比得上它。我正好要去那里吃饭，还要住一晚。如果你们二位肯陪我一起去，我们可以在那儿详细地谈谈。”
“好极了！”米卡兴奋地跳了起来，“毅，你还在考虑什么，我们现在就走！”
“湮风先生，还有空远小姐，”毅从马鞍旁转过身，看着他们的眼睛说，“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和米卡——如你所见，是自由佣兵，或者有些人口中的赏金猎人。”
　“有些人，”这时空远走上前去，抿嘴微笑着，“觉得和马在一起比和女孩在一起要好得多。嗯，对这些人我只能表示同情，我再次向你提出湮风刚才的邀请。”
　毅脱下手套，握了握湮风伸过来的手。
　“很高兴认识你。”
“我们上路吧，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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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hhhhhhhh湮风居然不是看戏那个hhh好意外

跟小晨世界观很像，湮风难得做正派。这短篇大概多长

这看着有股铁塔那种文的味道，而不是神秘的_(:з」∠)_

诶诶先前问两篇人物有没有关系，其实问的就是会不会出现那边的谁换个身份背景跑来这边的情况辣，这明明就是有嘛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我跟小迈两边完全会错意了么好吧怪我词不达意_(:з」∠)_不过现在明白辣

UPUP顶上去(★･'εﾟ)ﾉ期待世界观

没想到小迈笔下的湮风还能说出道德这个词来跟之前画风差别有点大装b好评 以及提前承包本文的远妹

后来，坊间传言是这么说的：四个着装各异的旅客在黄昏时分到达酒馆门口，那时候世道可不太平，密登兰的选侯对他们年轻的领主举起叛旗，通往努恩城的道路旁挤满了运输装备补给的车队和闲散的士兵。各家商户早早地关门歇业，只有酒馆一如既往地人声鼎沸。
店主人用一块破布擦了擦粗糙的桌面，鞠了个躬，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微笑。
　“嗯……”湮风看了看被烟熏黑的桌椅，还有大吵大闹的酒客们，说，“劳驾……先来点啤酒。就拿一桶来吧，省得多跑两趟。至于下酒菜……你推荐什么？”
　“来点烤面包吧。”店主人大胆地问道。
　“不，”红发人皱眉说，“我要的是下酒菜，明白吗？”
　“任您吩咐。”店主人的脸笑得更开了，“我们有用橄榄油腌过的鲱鱼……”
　“好，正是这时候应该吃的，还有什么值得品尝？”
　“我能否斗胆推荐一点新鲜的肉食？”
　“对。我们要羊肉烤洋葱，里面多放点莳萝，然后上甜菜，够清楚吗？”
　“任您吩咐。每个人都一样，来四份，是吗？”
　绿色头发的女孩空远反对地摇着头，意有所指地掐了掐湮风的腰。
　“我忘了。”湮风嘶了一声，向店主眨了眨眼，“女孩们很注重身材。店主人，烤羊肉和啤酒只要两份。给两位女士来点···白蜂蜜，其他东西待会再上。”
“白蜂蜜。”米卡咯咯笑了，“毅有一次爬到树上去割蜂巢，说可以靠卖蜜蜡挣钱，结果被蜜蜂追了两个钟头。”
她的诙谐语气把空远和湮风也逗笑了，毅装作专心拍打肩膀上的灰尘，心想当初就不该答应跟米卡一起来吃饭。
　　湮风笑了好一会才停下，从怀里掏出鼓鼓囊囊的钱袋，转身对店主道：“干你这行，洞察力非常重要。现在把手伸出来吧。”
　　金币落入掌心发出叮叮铛铛的声音，酒店主人的嘴张得不能再大。
　　“这只是订金，”湮风告诉他，“如果我们对食物满意，还有额外的小费。现在赶快到厨房去吧。” “我明白了。”店主人再次鞠躬，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钱退下。
“北方的领主打仗的时候，”湮风舒服地靠在墙上，“南方诸国的货币总是格外受欢迎，因为禁运和封锁会让密登兰本地的弗洛林币一钱不值。我觉得这个道理不止在经济方面有价值。”
　“如我所见，”毅说，“你似乎不必为缺钱而烦恼，你是靠领地的产出或宫廷的俸禄过活的吗？”
　　“一部分是。”湮风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但没有说明细节。
他们很快就喝掉将近四分之一的啤酒。连米卡也大口畅饮，没多久就显得兴致高昂。她和空远很快熟悉起来，两人常常低声交头接耳，不时发出悦耳的轻笑声。
“好了，我们不是来这里大吃大喝的，而是要像有教养的人一样边吃边聊。” 湮风单手撑着桌子，“我们回头谈一下我之前说的事吧。根据我的理解，身为自由佣兵，你们从世界的一个尽头流浪到另一个尽头，如果在路上碰到出价合适的雇主，你们就暂时为他们卖命，做些别人不愿动手的‘脏活’，靠并不算丰厚的赏金过活。这就是你们的工作内容？”
　“差不多吧。”
“为什么选择做这种工作呢？”
毅吐了口气，“的确，真正的穷人没法当佣兵——他们甚至置办不了一套过得去的装备，一般情况下，像我这样继承顺位靠后，成年后没法分到父母领国的贵族子弟，和那些不被父母种族承认的混血儿——”他看到空远明显地顿了一下，“我们会选择这一行，想赌上身家性命来碰碰运气。”
　“有没有过这种事——人们要求你们去做一些非常艰难而又充满危险的工作？比如说，去刺杀某个权贵，搞或是协助推翻个残暴的男爵。那时怎么办，你们会去完成它吗？”
　　“这要看提出要求的是什么人，还有具体要做什么。”
　　“我猜还要看是否值钱吧？”
　　“是的。”毅摊手说，“这是个糟糕的时代，每一样东西都在涨价，而人总得活下去，就拿刚才那帮可恶的边民，我们为一点小钱替他们冒生命危险，结果赚回的报酬常常要打折扣，有时连成本都收不回来——你知道，为了猎杀羽蜥，我们需要擦上针对爬行类的剑油，需要限制它行动的神经毒素，这一切都是要花钱的，而正飞速贬值的三百弗洛林连这点消耗都填补不了。”
　　“真是艰难的生活方式，确实很辛苦，可以想象你们为了挣够钱是多么拼命——但我想你们总该有些基本原则。就像某个我认识的家伙常说的，秩序之力和混乱之力的冲突正在加剧。你们认为自己在完成一项保护人类不受邪恶侵害的任务吗，当面对抉择时，你们两位的立足点是栅栏的哪一边。”
　　米卡插嘴道：“秩序、混乱。湮风，这些都是空洞的字眼，何必一定要把人放在其中某一边？你所说的冲突——人们口中永恒的冲突，在我们出生前就存在了，而我们死了很久以后也会持续下去。选择站在某一边有什么意义呢？在你看来，混沌和秩序之间的界限又是什么？”
　　“这很简单。”湮风眯起眼睛，“众所周知的是，我们的世界，以及它之上的生命，都在不停的绕着一个中心公转，那轨迹划出了一道椭圆。在椭圆的焦点上，有两个成对的魔力之所，它们每年经历一个轮回。这片土地的原住民——精灵们用魔力之所的距离而非人类的阴历来作为历法，其实有他们的道理。因为在我们的世界靠近某个魔力之所的那段日子里，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自然中魔力的浓度都显著地增加了。这两个魔力之所分别给秩序和混乱提供了生长的温床。”
“混乱的代表就是居住在世界尽头遥远疆域的恶魔，它是具有攻击性的一方。而秩序则是受威胁的一方，是需要保护的。啊，我们该开动羊肉了。”
　“说得对。”
等到酒足饭饱之后，湮风重新开始他的话题，“照我的理解，你们不想要被归类在这两种力量的任何一方，只是希望完成自己的工作。如果赏金优渥，你们会跳下马，去杀死雇主叫你杀死的东西。比方说，一条可怕的龙在某处肆虐……”
　“我们不猎龙。”米卡冷冷地说，“当然，我们杀大蜥蜴，因为它所屠杀的生灵比龙多出百倍，但是我们从不猎杀真正的龙，因为它们的数量已经稀少得难以寻觅了，无止境的猎杀会导致龙走向灭亡。而我们的世界必须存在于平衡之中。灭绝任何一种存在于这世上的生物，都会使世界失去平衡，而没有平衡就代表毁灭，也代表我们所熟悉的世界的末日。每个物种都有自己的天敌，而每一个物种也是另一些物种的天敌，这当然也包括人类在内。我们已经观察到你致力于其中的事就是将人类的天敌赶尽杀绝，而那会造成种族的灭亡。”
“我听说，要和你们佣兵达成协议不是容易的事。看来的确如此，当有人要求你们去杀死怪物的时候，你们不问问报酬是多少，不提起剑去干活，反而开始沉思这样做会不会违反你们奇怪的规定。这倒真是出乎我的预料，我印象中你们身上除了铜臭味就没有其他味道。你们不会说一大堆废话，叫你们去杀什么就去杀什么，不管是狼人、龙还是某个贪婪的领主。你们只在乎价格是否公道。”
　“湮风，你有要我们完成的工作吗？”毅尖锐地说，“请你把话讲清楚，我们可以好好讨论一下。如果没有，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不是吗？”
　“工作？”湮风叹了一口气，“当然，我有工作要交给你们。长话短说，前段时间，努恩南方的牧场上飞来了一头龙。”
“我看这不可能吧。这一带好多年没人看见龙了，该不会是普通的羽蜥吧？要知道有些羽蜥也可以长到龙那么大……”
“听我说完，消息一传开，市长就开始动员城市里的民兵部队和工会，但是在他们开始有所行动之前，那头龙飞入了灰黯山的峡谷，抵达罗兹河的源头，躲进了那里的洞穴。现在一切都很清楚了。那头龙八成受了重伤，在洞穴里沉睡疗养，而现在有人想要动手去猎杀它，这个人就是赞格韦巴的赛义德，那个遥远蛮荒国度的王子。”
“这是为什么？这对他有何好处呢？”
“他想要的是龙的首级，赞格韦巴人的祖先有某个老旧、野蛮的传统，说统治那片土地的资格属于杀死过龙的人。所以那一带几百年前就没人看见过龙了，后来他们便改用传统的东方继承法，由更高一级的领主来指定封臣的继承人。赛义德不幸没有被选中，但是当这地方有头龙的消息传开后，他了解到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如果他带着一头龙的首级回到家乡，领民会像迎接众神派来的统治者一样欢迎他，而他的兄弟们将哑口无言。尤其是要抓一头行动困难、或许已经奄奄一息的龙？这对他来说可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是命运的微笑！”
“所以他把路封起来了，以免有竞争对手。”
“另外，他派使者带着通行证、骑着快马在整个地区找那些可以杀死龙的人。因为这位东方沙漠来的王子对提着剑走入洞穴屠龙这件事并不是很热衷。他只花一眨眼的功夫就找来了最专业的家伙，大多数人都拒绝不了赞格韦巴产的宝石的诱惑。”
“这也许是真的，但是现在雇佣我们的是你，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你们对付那个王子、还有他的队伍。”
“哈，”毅笑了起来，“这么说你也是觊觎那头龙的人之一？”
“随你怎么说吧，我和空远，我们要得到那条龙，你们不需要杀死它，只要排除其他人，把它交给我们料理就行了。”湮风把他们之前就注意到的，装的满满的钱袋吊在手上把玩，“我给你们一千迪拉姆金币，不，一人一千，可爱的，货真价实的迪拉姆，即使你们挥霍浪费，想花光这笔钱也得费一番工夫才行。”
这个委托，无论其本质如何，比起干之前那些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要值得的多。两个年轻的佣兵对视一眼，确认了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我就知道，这得好好喝一杯庆祝。再来一桶啤酒！”
“别发神经了，最多一瓶。” 空远狠狠踩了湮风一脚。
“来两瓶酒！”湮风大叫，“我帮你们把住宿的房间也打理好了，整晚出去乱晃毕竟没什么意义，我们玩个痛快。女孩们，敬你们一杯！”
“等等！”空远马上打断他，“你订好了房间？”
“还没有，喂！到这儿来！”
店主人很快地跑过来，用围裙擦着手。
“要三个房间，离马厩越远越好。”
“只要三间？”店主人张张嘴，湮风暧昧地笑着，“我这两位伙伴每人一间，至于这位绿头发姑娘和我......”
后来，湮风滚下楼梯时候发出的凄惨的叫声穿过原野，让广阔沼泽地附近的老隐士吓了一跳，要不是因为精灵历记载着雷穆利亚节还有几个月才到，他准会把那声音当作报丧女妖凄厉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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