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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文】雪中琅琊(萧靖,听雪楼并蒂琅琊榜,已完结,《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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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往事如烟
一行车马,缓步行在白桦林中。日光悉悉索索的洒在马车的金顶上,徒增了慵懒的时光。
“来人,叫详婶!”一男子的声音清冷威严,自马车内透出。
随即,一妇人慈眉善目,自后面一架马车上下来,小心的抱走了已然熟睡的小公子。于是,一行人继续启程前行。
听雪楼主萧忆情携家眷,离了洛阳,出门已有三日了。四护法一个未带,更是将楼中大小事务悉数推给南楚三楼主——自有了子嗣,这听雪楼主人更是逍遥,说走就走。眼下夏日将近,外人都道是楼主又要去哪里避暑去了。
马车稳稳行驶在官道上,车内安静馨香。
舒靖容一身绯衣,静坐在软榻上,抬手聊起窗帘,欣赏着车外一片青绿。
“乏了么?麟儿扰了你半日,可算是睡了。”身旁白衣男子眉眼俊秀非凡,温柔的将妻子的头靠在自己肩上:“闭目养养神吧。”
“无事,并不觉得疲累。”绯衣女子摇头,却仍旧将头抵在男子的肩头,很是顺从。
再不复当年的血魔之女,如今已为人妻为人母,冷静疏阔的品行平添了几分慈爱柔顺,更是叫听雪楼主人欲罢不能。
“怎么穿了绯衣?”自嫁与他后,她很少穿绯衣。只有出门办事的时候,偶尔会穿上几次。
“麟儿喜红,便穿上了。怎么,不好看么?”笑着问他,倔强的性子真真柔软了很多。
“好看,白衣绯裙都好看。”声音极尽宠溺。
随手把玩着回天令牌,听雪楼主人端详着上面精致的灵芝仙草的的花纹。
“要这么多回天令做什么?”绯衣女子轻手夺了他手中的牌子,问道。
微微笑笑,白衣男子答道:“看病要守规矩,我也不想欠下什么人情。你一枚,麟儿一枚。”
都是血缘至亲,脾气倒也如出一辙,这般扭着。
叹了一口气,绯衣女子挑眉问他:“那这第三枚呢?”
“是留给一位故人的。。。”
故人?忽的想起为出发前,他似乎提到过一些往事,还有什么蒙古大夫之类的言语。舒靖容不由的来了兴致,便道:“说来听听。”
“夫人可是无趣了?”白衣楼主轻揽女子入怀,逗她。
微微挣脱了出来,绯衣女子也不让步:“此番一行,你只带了墨大夫和祥婶,路途遥远当真无趣。所以,只有劳烦你,解解闷了。”
无奈的叹息,听雪楼主眉眼含笑的复又将妻子拦在怀中,二人同时望向马车外的笔挺白桦,聊着。
“那便从追溯本家说起吧。。。”微微顿了顿,萧忆情问道:“阿靖,你说,我们可算是大梁人士?”
“听雪楼总设洛阳,虽不是京城金陵,也是大梁境内最繁华的都城之一。说你我算作大梁人,也不算错。”
微微颔首,白衣楼主继续说道:“既如此,江左盟也就不陌生吧。”
“江左盟,江左十四州的组织。手眼通天,盟主梅长苏,琅琊榜公子榜榜首,多年无人企及。”声音清透,绯衣女子接道:“阿靖虽对这些个排名无甚兴趣,可是这江左梅郎,得其便得皇位的传闻,还是略有耳闻的。”
似是有些疑惑,迟了一会儿,阿靖竟问道:“江左盟也算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和风雨可比肩,为何这些年楼主竟未动过分毫招揽的意思,断不是因为这江左盟从不找听雪楼的麻烦吧?”
抬眼看着身旁白衣男子微笑的表情,似是猜到了答案,绯衣女子言语惊诧:“还是,这江左盟已然在听雪楼麾下了?然这些年,从未听你提起过啊?”
见她满脸疑惑,听雪楼主也就不再买关子,就着车窗投进的丝丝缕缕的清风,缓缓道起了往事。。。


IP属地:辽宁139楼2017-03-14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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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玉蝉
    那年,萧忆情还在雪谷门下修习,那年,他还是豆蔻年华的少年。
    雪谷老人的庄园位于大梁北境梅岭的深凹之处,一年之中大半年都在飘雪,因而谷中常年银白一片,由此得名。
    园内亭台楼阁,秀女灵仆,园外一条宽阔的石板主路,蜿蜒而下,直通山脚的官道。
    要说去雪谷,并非难事,顺着管道而上,即可到达。可是要见得其中之人,却比登天还难。
    这一日,天色刚刚蒙亮,少年白衣胜雪,青色寒芒流光溢彩,惊得睡鸟飞起,周围空气为之一颤。
    完了早课,少年稳稳的收了内息,转身踱步殿中,该是给师父请安的时辰了。
    “如今倒是长进了不少。”老人的声音幽幽响起,抬手捋着白髯,微微颔首,透着几分慈爱,几分欣赏。
    “徒儿给师傅请安!”白衣少年毕恭毕敬的行了礼。“师傅谬赞,只因徒儿使的是刀,尚不能完全领会晓霜凝华剑谱的精髓,误了师傅一片苦心。”
    雪谷老人笑了,朗声道:“这有何憾?眼下,或许有一人与其有缘。”
    “谷中是要来客人了么?”少年有些惊诧,雪谷中常年封门,只有他一个徒弟,况自登门求学那年起,除了前来拜师学艺的,从未听过师父有何老友故人。
    “我正在犹豫这事。。。”老人抬脚往回走,叹着气,少年在后面轻轻跟着。
    “舒血薇那个老家伙,自己抹了脖子,了了尘世,逍遥自在去了,倒是把亲生幼女扔在世间,也真是狠心。”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老人继续说道:“那女娃才八岁,就父母双亡,还要躲避追杀,凶险难当啊。”
    “是要徒儿接故人之女上山么?”白衣少年问道。
    雪谷老人沉思良久,最后闷声说道:“不必,听闻那孩子,继承了血薇剑,杀了所有前来追杀的仇人,而今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了。活不活的下来皆由天命吧,想来纵是血魔之女,若无淬炼,也终究难成大器。”
    少年听闻,还待要说什么,然而看见师父那溢满沧桑的眼神,便不再言语,静静立在那里。心中却思量着,血魔之女,该是何等的模样,不知此生是否有缘相见。却不想,这瞬间闪过的念想,竟是一生的牵绊。
    正当师徒二人清谈之时,童子来报,说庄外一长一少,像是父子,求见。
    又是来拜师的人吧。。。雪谷老人皱了皱眉,竟打了哈气,抬手回绝:“不必理会,随他们去吧。”
    说着便往内殿走,边走边说:“今儿起的早了,再去补上一觉。萧儿,你也去梳洗梳洗,待为师睡醒了,便领你去黎崇老先生那里。”
    “是!徒儿告退!”望着师父懒懒散散踱着步子离去,少年有些无奈,自己的师父洒脱随意,不知怎么会教出他这样性子寡淡的徒弟。
    独自一人缓缓向卧房走去,白衣少年低着头,默默的想着心事。却不想,路过庄门之时,竟被人叫住了。
    “小哥,请留步。”从来没有谁这样叫过自己,少年停了脚步,诧异的望去。
    大门外,一男子锦褂长袍,玉冠束发,上嵌一颗宝石,价值连城,可见身份非富即贵。
    “可否代为传个话,大梁赤焰军林燮携犬子,前来拜见!”男子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听便知是常年征战杀伐的军旅之人。
    白衣少年面若冰霜,无一丝表情,声音更是冷冷的:“家师无暇,还望二位速速退去。”
    “嘿!你怎么说话呢?”锦衣男子身边的男孩叫嚣着说道,很是气愤。
    “殊儿,休得无礼!”
    “摆什么架子啊!雪谷老人的本事想来也没有名气硬吧,还不是。。。”未等说完,只见一道青色光芒闪过,男孩的束发锦带便断了,发丝散落肩上,惊得说不出话来。
    门未开,白衣少年未动,然发带却赫然被其握在手中。
    林家父子二人都惊诧于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惊为天人的武功。若是他刚才动了一丝杀念,恐怕断的就不仅是发带了吧。
    “好功夫,雪谷门下,果真名不虚传!方才犬子多有得罪,还望莫要介怀!”
    少年似没听见,转身便走,不带起一丝风尘。
    于是,一日,两日,三日,那男孩就跪在门外,不吃不喝,一动不动。
    今天,已经是第七日了,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不知他挺不挺得过今天。
    终于,小小的身影在暮色中倒下,落在一片白雪之中。。。
    悠悠转醒,男孩从榻上坐起,嘴角已然皲裂,脸色苍白。
    雪谷老人静静坐在旁边,抬手饮着药茶,和他父亲谈着话。
    “林将军,不是老儿无情,只奈缘浅,终究成不了师徒。”
    男子无奈叹息,说道:“既如此,强求不得。是犬子不懂事,劳先生费心了。”
    “令郎性子坚韧,善念执意,这是好事。然若太过飞扬耀眼,不懂得掩藏,恐将来终会惹出事端。”老人捋着白须,说的语重心长。
    “还请先生赐教。”
    “令郎的武功,无需多教,战场厮杀,久了自有经验。却是兵家计谋,为人处世之道,学的通透了,将来才可成一代名将。将军要明白,朝廷和江湖,终究不是一回事儿,然秉性却是陪伴一生的。”
    说着,雪谷老人自袖中拿出一枚玉蝉,黄玉雕刻而成,栩栩逼真。
    “拿着这个信物,去琅琊山上的琅琊阁中找黎崇先生,他自会教给令郎所该学的东西。”
    “多谢!”接过玉蝉,林家父子二人深深一拜,头可及地。


    IP属地:辽宁144楼2017-03-15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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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更文速度是不是太业界良心了?最近催更的绝迹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47楼2017-03-15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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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人不轻狂枉少年
        “所以,你和这林殊便师出同门,青梅竹马了?”舒靖容轻笑问道。
        “也不算是。”白衣楼主轻轻将车窗上的纱帘放下,遮住了些微有些炙热的阳光。
        “当年,雪谷师父只教我武艺,除此以外的一切,皆听黎崇老先生教诲。”顿了顿,萧忆情接着说道:“黎老先生乃琅琊阁主,设教坛与阁中,从不拒平民,弟子广布天下。然他的得意门生,却廖无几人,想来林殊便是唯一了吧。”
        “那你呢?”绯衣女子笑着道:“你没有好好修习么?”
        见妻子打趣他,听雪楼主笑的温柔,也跟着说道:“我学艺不精,有累恩师盛名,且受教不足一年,便终止了学业。”——那时萧老楼主突然离世,弱冠之年的萧忆情不得不托着病弱之躯,接过那偌大的家业。
        往事终有不快,然白衣之人全然洒脱自然,继续说道:“黎老先生不改衷肠,直言不讳,不久,琅琊阁便被朝廷封了。他被流放离去,满腔愤懑,誓不回头,从此再无音讯。”
        “世事万物,无处不道,隐于山林为道,彰于庙堂亦为道,只要其心至纯,不作违心之论,不发忘悖之言,又何必执念,立身于何处?”女子幽幽的接了话语,如此通透言论,惹得白衣楼主赞叹欣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其身上。
        他的阿靖,果真世间唯一啊!
        被他看得面上有些热,舒靖容没得问道:“若当年琅琊阁被封了,如今怎还做的风生水起?”
        “我荐了楼中的蔺老主事去接了琅琊阁的摊子,却没想他的儿子将其做成了无事不能的情报之所。”白衣楼主说的轻松,悠悠然一句带过,略过了这其中十几年的沧桑。
        “如此说来,你和这个林殊无甚交集,为何眼下却要帮他?”
        “何止眼下,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在帮他。”
        “哦?怎么说?”绯衣女子满心的疑问,很是好奇。
        “十三年前,梅岭赤焰军一案,你可知?”
        “不知,不过前些日子,倒是听到了此案重申,冤情昭雪的新闻。”
        萧忆情轻轻摩挲着妻子的手,眼神中透着犀利的光,透着丝丝寒意,缓缓说道:“当年有人检举赤焰军主帅林燮谋反,大梁皇帝便将七万冤魂埋在梅岭,杀了妻儿亲妹,不许翻案。”
        “哼!皇权富贵面前,人情便如蝼蚁命!”阿靖听言,嗤之以鼻,冷笑道。
        “林殊便是那赤焰军少帅,若我没记错的话,那年,他才十五岁。”
        “也算是少年英才,可是赤焰军不是全军覆没,无一生还么?怎么这林殊。。。?”
        白衣楼主微微一笑,接道:“只怪他出兵前一纸书信与我,求我护得霓凰郡主周全,没想到这也救得了他一命。”
        “霓凰郡主?”绯衣女子诧异道:“可是那个云南穆王府的藩王郡主,十八岁就带兵上阵杀敌的穆霓凰?”如此光风霁月,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纵使听雪楼的女主人也是略知一二的。
        白衣楼主笑的不置可否,微微颔首:“她也是指婚给林殊的未婚妻。”
        明了了其中缘由,阿靖默默思量着,未再言语。
        凭萧忆情的性子,即使少年时和这个林殊有过些许瓜葛,也不至于费这十几年的功夫,完人托付。他做事向来理性,绝不会出力无好。况且,一路听来,这林殊和楼主交情似乎并不深厚。
        “所以,你是怎么帮他的?”想不明白,女子又问出了口。
        没成想,萧忆情竟然笑了,有些诡异,却满不在乎:“只是送去了一个老人,一个孩子,而已。”
        “嗯?”疑问更加深了——一个老人,一个孩子,这是什么救人的逻辑?
        “蔺老阁主的医术高深莫测,与墨大夫不相上下。至于那个孩子,心智不全,心地纯净,然却武功极高,正是林殊所需要的。”白衣楼主没想解释太清楚。
        沉思良久,舒靖容眼神中光华闪现:“所以,这十三年,林殊便改名梅长苏,建立了江左盟,只是为了谋划复仇,让当年梅岭冤案昭雪?可这与听雪楼有什么好处?”她仍旧不懂。
        轻轻将妻子拦在怀里,白衣楼主声音极尽宠溺:“林殊他为人性情飞扬,当年是金陵城中最明媚的少年。借用你的一句话,阿靖——我虽没有这样的性情,然我却极其赏识有这样性情的人。所以,人不轻狂枉少年啊。。。”
        听她如此说,绯衣女子仍旧微眯了凤眼,笑着看他:“仅仅只有这些?”
        如此玲珑心思,听雪楼主只能坦白:“林殊建立了江左盟后,作为答谢,便已将其归于听雪楼麾下了。”
        “所以琅琊阁和江左盟,其实都是在替听雪楼办事?”舒靖容笑的了然,继续问道。
        “需要他们的时候,自然如此。其余的时候,自行发展也没有什么不好。”
        “隐藏的如此深。不知听雪楼还有多少阿靖不知道的?”绯衣女子佯装嗔怒。
        轻轻抬起身旁之人的下颚,眼神凝视其双眸,白衣楼主声音魅惑:“阿靖,朝中之事,少知为妙,我只要你安然与我身边,其余什么都不要管。”
        她早已不再是他手中的利剑,替他上阵杀敌的;也不再是与他并肩谋划,金戈铁马,不计生死的。他只要她,是他的妻,他孩儿的娘亲,仅此而已。
        不待怀中之人的反应,炙热的吻已然落了下来,掩盖了她所有的介怀,他只要她忘记曾经不堪回首的过往,在他身边得到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幸福。
        许久,怕她窒息,只能不舍的离了朱唇,柔声问道:“阿靖,玉蝉比喻何意?说与为夫听听?”
        盈盈紫眸,幽幽望去,气若游丝:“识淡泊而寡欲兮,独怡乐而长吟;声皦皦而弥厉兮,似贞士之介心。”
        嘴角微抬,果真最懂他的心的终究是他的阿靖,复又捉住那诱人的唇瓣,深情的吻去,全然不理车边悄然流过的时光。。。


        IP属地:辽宁150楼2017-03-16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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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没有人看,那暂且停更一段时间吧。


          IP属地:辽宁157楼2017-03-20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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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楼主最近在看安谭,心情一直回不来,所以更文暂缓吧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63楼2017-03-24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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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托余愿
              大梁滇南
              热带气候,空气潮湿,植物繁茂,到处一片欣欣向荣的绿色,和战场死气沉沉,尸横遍野的鲜红,成了鲜明而刺眼的对比。
              与南楚的战事已近尾声,大梁的战旗已然临风飘逸。
              主帅营内,女子湖水蓝衣衫,银甲护谓,乌丝细细辫成股,没有多于的配饰,仅在额前用丝绦系着一块碧玉。
              穆霓凰,镇守大梁南境的女帅。当年穆王爷战死沙场,她重孝上阵,替父出征时才十八岁。这么多年的刀剑无情,马革裹尸,血色残阳,在她心中,早就没有了女儿的柔肠。
              可唯独,在那个人面前,是不同的。
              此时,夕阳已落尽,霓凰郡主独望窗外一轮冷月,虽身处终年闷热潮湿的云南,然攥着薄纸的手中,竟冒出丝丝缕缕的冷汗,浸透了纸张。
              本是心中最重之人的书信,是她这三个月来日日期盼的书信,却不想带来的终究是绝望,将她这几十日欺骗自己的谎言撕得粉碎。
              吾妹亲启
              霓凰,见信之时,我已不知身在何处了。尘愿已了,唯系卿三念,万望代现。一念长安康,二念常喜乐,三念勿痴守。
              苍山洱海之约,来世必践!
              兄林殊
              两横清泪,早已划过脸庞。湿了衣襟,全然不觉。
              林殊哥哥,为什么如此绝情,又要消失多久?
              我已经等了你十三年,不再乎等完余生。
              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失而复得的东西,我穆霓凰绝不会放弃!
              霓裳羽衣舞千阳,凤凰栖桐歌四方。这大梁郡主,到真和那人中凤凰有几分相像啊。
              不然听雪楼的主人,断不会暗处相助十几年,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牵绊,真是微妙。
              同时收到书信的,还有大梁当今的太子。
              独自站在帝都金陵的皇城墙之上,望着万家灯火,忽明忽灭,萧景琰脸色暗如阴云,眉头紧锁,眸中蒙着一层雾气,狠忍着心中即将爆发的痛苦——林殊,青梅竹马的挚友,临死之时,还不忘为其谏言纳策,扫清一切障碍。他,堂堂大梁太子,却只能看着好友为其征战沙场,赴上死途而无能为力。
              景琰
              朝中虽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滑族百年大族,死而不僵,我已无力为你铲清余孽,接下来蔺晨会帮你。今后,望你亲贤臣远小人,君明臣直,方为国家之幸。切记心中长留直善,不可步梁王的后尘。
              另,霓凰执迷之时,劝其一二,感激不尽。
              林殊
              两封薄信,一封在滇南,一封在金陵,却同时,被撕得粉碎,随风飘逝。。。
              同样的黑夜,同样的冷月。
              林殊,或是梅长苏,此时正坐在疾驰的马车内,飞奔在茫茫雪原之上。
              车外已然黑透,寒星如钻,明耀在头顶。
              将披着的灰色长褂取下,盖在膝边已然睡熟的男孩身上,望着眼前空洞的黑暗,静默不语,想着心事。
              霓凰和景琰应该收到书信了,不知作何姿态。想到那个恣意张扬不知愁为何物,笑起来眉眼弯弯,美得最为惊艳的他的小女孩;想到那直筒子脾气,肩并肩和他一起出征,答应给他带回鸽子蛋大珍珠的好兄弟,梅长苏胸中一阵剧痛,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急忙抬手遮口,仍旧掩不住缕缕黑色的血液,随着嘴角流出。
              “咳咳。。。。”漆黑的夜,不断的咳声分外刺耳。
              忽的,马车停了下来。蔺晨从后面一架马车上跳了下来,急急查看梅长苏的情况。
              “梅宗主可是身体不适?”石玉一身黑衣,不知何时早已立在车边,出声问道:“可还能继续赶路?”
              蔺晨边把着脉,边说道:“无妨,石公子继续赶路吧。他挺不住也得挺,要不真得死在道上了。快走快走,马车能多快就多快!”
              蔺晨说的不耐烦,又急急催促:“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石玉没有来过药王谷,但是按照地图上的标示,前面就是冷杉密林了。”黑衣男子稳稳说道,不时查看着前面的动静。
              “好好,那就赶路吧。我跟长苏一个车子,方便照顾。”
              “驾。。。。”阵阵号子喊出,宝马粗壮的四蹄便绝尘而去。
              车内,蔺晨自袖内拿出药丸,替梅长苏服下,斜眼看他:“我说你这个时候,就不能清心寡欲?要是再想你的郡主娘娘,就等下辈子再见吧。”
              男子不语,听着他的数落,也不反驳。独自调整呼吸,慢慢难捱的痛楚平息了下来。
              “你都留了书信给她了,来世必践,她也不是不懂。竟然都断了此生的念想,她堂堂郡主,花容月貌的,你还怕她嫁不出去么?”蔺晨劝他,话糙理不糙。
              “霓凰性子刚强,我怕她。。。”
              “再刚强也是女人!你把性命保住了,才是最对得起她,总是把她托付给别人,算怎么回事儿?”蔺晨白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萧景琰那里,你该说的也说了,该嘱咐的也嘱咐了,滑族的事儿我还在替你查着。所以,就拜托您梅宗主,净心医病,脱了杂念,成吗?。”
              见这个一直没正行的人眼下说得如此恳切,梅长苏重重的点了点头。
              “况且,这次可是听雪楼主出手帮你,你不给我们面子,也要给他面子吧?好歹,他可是琅琊榜和江左盟的后台,你我的上司。”
              听言如此,梅长苏嘴角竟悄无声息的上翘,静静的说了一句:“不知在药王谷,会不会相遇。”
              “什么?你说什么?听雪楼主会去药王谷?”尽管声音轻轻似无,却也没逃过蔺晨奸猾的耳朵。
              “我也不知道,只是直觉,会在那里见到他。”
              蔺晨自顾自的点点头,说道:“多年前,听雪楼主大婚之后,楼中的事情他就不再过多插手,每逢寒冬盛夏,就携了夫人逍遥自在去了。没准儿,也许还真会碰巧遇见。”
              “没有碰巧,只有他安排,才能相见。”梅长苏说的语重心长。
              蔺晨撇撇嘴,白了他一眼:“好像你多了解他似的。琅琊阁替听雪楼查了那么多年消息,我也从没见过听雪楼主的真身。哎?不对,你说过你和听雪楼主十几年前就认识的?到底怎么回事?”
              微微一笑,梅长苏眼神深邃悠长,说道:“我和他当年,都在黎崇老先生门下修习,也算是同门。梅岭一案,若不是他出手援救,我、霓凰、甚至景琰,都不可能活到今天。”
              听到这些,一向潇洒不羁的蔺公子惊住了,咂舌道:“也是了,普天下,除了萧楼主,谁能做到这些呢?”
              一丝念头如流星划过脑中,蔺晨忽的说道:“听雪楼主姓萧,大梁皇室也姓萧,莫不是这其中有原由?”
              “别胡说!”梅长苏一个冷眼瞪了过来,厉声说道:“只有他查别人份儿,哪有我们查他的份儿?你不想活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蔺晨急忙住了口,随即又若有所思的说道:“爹当年将琅琊阁交给我时,再三叮嘱,听雪楼吩咐的事儿乃第一要务,而且决不能将楼中任何人、任何事物和琅琊阁联系起来。对听雪楼主要绝对遵从,不可逾越半分。”顿了顿,蔺晨继续说道:“我当时也只是答应的痛快,心中存了几分不屑,然后来,经过几次和听雪楼的接触,便也真佩服了这个江湖霸主,恩威并施,惊艳才绝,武功更是没的说。”
              蔺晨向来自大,入得了他眼的人寥廖无几,如今,能心服口服归顺于一人,真是不易,梅长苏笑的颔首同意。
              是啊,听雪楼主,人中之龙,他的知遇之恩,救命之恩,不知何时才能还清啊。
              从袖中拿出那枚黄玉蝉,于掌中静静的摩挲着,君子之交淡如水,在药王谷,只愿可见,哪怕,是最后一面。。。


              IP属地:辽宁177楼2017-03-30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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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顶就发一点,楼楼还真是牙膏


                IP属地:辽宁178楼2017-03-30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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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懂的自行补看前两部,谢谢


                  IP属地:辽宁187楼2017-03-31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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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相见欢?
                    墨白扶裙蹲在药圃边上,细细的查看草苁蓉的长势,近些日子日照不强,有些萎黄,看来是采收不了了。
                    淡紫的布料衣裙,腰间系了围布,发间一支紫玉钗,全然一副农妇的打扮,手拄着腮,一筹莫展。
                    “小姐小姐!”淡黄色纱裙的莺儿,一路小跑的过来,微微轻喘道:“有人来医病了,已经到了谷外了!赶紧去看看吧!”
                    “着什么急?”墨白头也不抬,仍旧拨弄着一簇簇草药,声音懒散的:“先看看有没有回天令,诊金备齐了才收下治病,不然就请他们打道回府!”
                    “可是小姐,这都三年了,才来了一个就医的,怎么也得重视点啊?”黄衫少女圆圆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撅着嘴辩道。
                    拍拍手上的尘土,墨白起了身,瞪着眼前的贴身侍女,逗她道:“你要不提,我倒忘了,让你发了三年的回天令,结果都跟石沉大海似的音讯全无,如今药王谷缺吃少穿的,该怪谁啊?”
                    “这也不能怪我啊!”莺儿绞着衣袖,强词道:“也许是回天令千金难求,那些个江湖人你争我夺的,结果不小心伤了性命,因此才没人来就医的呢?”
                    墨白继续逗她:“叫你这么说,难不成都死光了?那我发回天令不是救人的,倒是让人死的更快了?”
                    黄衫少女听言,也不敢接话,吐吐舌头,低了头。
                    这丫头向来伶牙俐齿,不灭灭她的气焰,可要把药王谷闹出天了。
                    边说边往外走,莺儿在后面小心的跟着,墨白吩咐道:“把我的外罩衫子取来,谷口的风太硬。”
                    “可是小姐,您就穿这个去接诊?”看着自家小姐裙边沾满的泥浆,莺儿没来由的劝道:“换件衣裳应该还来得及。”
                    “不必了,都是自家人,见外什么。”墨白不置可否,满不在乎的说道。
                    “小姐知道来人是谁?”莺儿瞪大了眼睛问道。
                    “让鸳鸯她们几个丫头把夏之园的屋子收拾妥当了,换上灵白锦缎被褥,记得把檀香气放净了,点上瑞香,阿靖喜欢。”不回答莺儿的问话,墨白自顾自的吩咐道,向外走去。
                    莺儿愣了几秒,才缓过神,几步跟上,喜道:“靖姑娘来了?那萧楼主必然也是到了?”
                    墨白不答,抬手微微捋了碎发,继续前行。
                    “要是听雪楼的人看病,那还要什么回天令啊?”莺儿小声嘀咕着,结果还是被墨白听见了,硬声说道:“当然要!怎么不要?三十枚回天令都被他们收了,还差这几个?何况几十万两黄金,对听雪楼还不是九牛一毛?”
                    “三十枚?这么说,这三年的回天令都是让萧楼主收了去?”黄衫少女忽的缓过神来,也是了,除了听雪楼,谁还能这样手眼通天。
                    “可是为什么呢?”
                    墨白忽的减慢了脚步,说的有些心虚:“他能这么做,也算是最大的隐忍了。。。”
                    莺儿听得摸不着头脑,可也不敢再问,跟着墨白身后,急急的向谷口走去。
                    自四年前,墨白私下用药医好了阿靖的病,彼此之间便再没相见。
                    这些年间,萧靖二人经历种种,终于诞下麟儿,圆满了心愿。墨白和雅弥更是在药王谷中逍遥自在,如今他们的一对幼女也快三岁了,生的粉雕玉琢,甚是伶俐,遗传了父亲的冰蓝发色,颇像西域的女孩子。
                    见了面,寒暄问好,萧忆情也没有提及前些年的不悦,毕竟这次有求于人,这个姐姐的脾气他还是了解的,惹怒了恐不好收场。幸而三个孩子彼此分外亲切,小男孩更是稳稳重重,颇有兄长的风范,因而场面也算是温馨愉悦,舒舒服服。
                    许是路途奔波劳累,也或是玩的太过欢畅,华灯初上之时,奶妈便抱走了已然睡熟的三个孩子。
                    时光清净了下来,萧靖二人并墨白,便坐在春之亭的湖中,借着潺潺水音,话着家常。
                    “已尽夏日,雅弥一月前便去了依耐采紫丹珠去了。”墨白将珍藏多年的佳酿拿出,和血亲之人分享。
                    “锦时和绣渊还小,经不起路途遥远,这几年,只能他一人前往了。”
                    阵阵枇杷果的香气飘起,衬得如此良辰更加温馨。
                    饮尽了杯中的美酒,阿靖笑着说道:“这两个孩子像谷主多一些,将来必是美人胚子。”
                    “麟儿才是好样的。”替阿靖斟满了酒,墨白掩不住的喜爱之色,透着欣赏:“人中龙凤之子,绝非凡人,小小年起就如此稳重,将来必成大器的。”
                    “谬赞了。”阿靖一身白色衣衫,在月光下温婉冷清,微微摇了摇头。
                    见其身旁的听雪楼主人一直未出言,墨白浅浅一笑,随即说道:“你二人千里迢迢来此,绝非只是避暑的。有何事就说吧。”
                    萧忆情起身离了桌,踱步到亭子边,看着廊下湖中刚刚露头的嫩荷,仍旧不言语。
                    阿靖也不理他,笑着回道:“麟儿虽小,然性子倔强,凡事都有自己的见解。他不喜江湖,舞刀弄剑的更是不提,倒是医家药典之类的学的通透。在楼里的时候,天天缠着墨大夫问东问西,我二人见他有此救人心肠,也颇感欣慰。姑娘医术圣天,若肯收他为徒,自是感激,只是,不知可否妥当?”
                    墨白听了,笑着出声:“我当是什么大事,这有何难?孩子有善念,我自当是倾囊相授的。”
                    “既如此,明日便叫他来给姑娘磕头。”阿靖颔首致谢,随即望了一眼那站在亭边的白衣之人,似乎欲言又止。
                    墨白见状,心思细密,早已明了还有他事,因向来性子直,便脱口而出:“这三枚回天令是为谁的?”
                    一直站在那里静默不语的听雪楼主,默默回了身,踱步到桌边,看着对面之人,声音沉稳:“阿靖近些来身子多有不适,畏寒之势,怕是止不住,墨大夫也没什么好法子,你给费心瞧瞧,还有什么方子可解。二来,麟儿到此认个师父,顺便也给他把个平安脉。”
                    白衣之人说的清楚,倒也中肯。
                    墨白听言,嘴角微抬,打趣道:“听雪楼好大的架势,请个平安脉就十万两黄金,果真出手阔绰。”
                    “这些银钱,恐还未入药王谷的眼。三十枚回天令,对我听雪楼来说也不算什么。”白衣公子分毫不让,出言也是犀利的。
                    要知当年,墨白私下用药,虽是治好了阿靖的身子,助他二人有了子嗣,然终究是冒着风险,此举触碰了萧忆情的底线,他能容忍至今,也只是顾及着阿靖的心情。
                    空气瞬间有些尴尬,舒靖容却不缓,只是微笑的看着萧家姐弟二人,独自在一旁品着美酒,大有你们剑拔弩张,我看好戏的架势。
                    见对面的两人,一个面上冷冷的,看不出端倪,一个自顾自的斟满酒杯,不以为然,墨白轻轻叹了口气,道:“那这第三枚回天令呢?”
                    “一位故人。”白衣楼主一改方才的言辞犀利,声音透着思忆。
                    故人?墨白没有作声,在心里划了弧。萧忆情向来冷漠寡言,气势威严,能和他成为朋友的,除了阿靖,放眼天下,恐还无第二人。就是四护法之首的碧落,甚至坐在第三把交椅的南楚,其实也都只是他的下属而已。能让他如此看重,不惜亲身药王谷一行的故人,到底何方神圣?
                    这倒真是勾起了墨白浓浓的好奇。
                    “人在何处?”墨白轻身问道:“难道需要我上门问诊么?”
                    “不必,三日内,必到。”白衣之人声音清冷,透着威严。
                    墨白微微颔首,也没再多问:“事先说好,回天令一枚,诊金十万两黄金分文不能少,但是医不医得好,就看天命了。”——这人定是听雪楼主颇为重视的,若真是救不回来,她也得先给自己留个后路。
                    萧忆情白衣胜雪,稳稳的坐在那里,静默无声。倒是身旁女子,回首看他,眼神深深,如寒星划过夜海。欲抬手握他的手,却停在半空,正不知如何之时,白衣楼主的手掌已然罩住了她的,透着温暖,眼睛亦看着她,笑的温柔。
                    墨白坐在对面,见他二人结缡十载,仍旧情意绵绵,顿觉自己甚是碍眼,无奈轻咳一声,说道:“既如此,你二人便在谷中多些日子,仍旧下榻夏之园,可好?”
                    “客随主便。”
                    于是,这夜,虽月明风清,却夹杂着不知未来如何的忐忑,让人徒增惆怅。


                    IP属地:辽宁188楼2017-03-31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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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命抵一命
                      石玉护送蔺晨一行人到了药王谷时,林殊已经昏迷不醒了。只是尚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吊着,不知何时便会没了生机。
                      药王谷会客正厅
                      一群人彼此相识,敬佩也好,惊讶也罢,并没有过多的言语,毕竟病患已经大限边缘,不省人事,哪还有时间谈天叙旧,救命是要紧。
                      听雪楼主星眉剑目,紧紧的颦着,脸色暗沉,只是丢下一句:“劳烦三位倾力救治,有了结果报会一声,萧某先行告退。”说着便携了舒靖容的手,踱步走了。
                      留下墨大夫、萧墨白及蔺晨,这三位世间顶级的国手,你看我我看你,倒有些不知所以。
                      匆匆查看了林殊的状况,墨白便命莺儿叫来了谷中的几个小厮,将其抬去秋之苑安置。——身中火寒之毒,阴阳过半分都会要命,眼下安置在不冷不热、气候平和的秋之苑,最为合适不过的。
                      蔺晨抬眼看了看这位淡紫衣裙的谷主夫人,不由得钦佩——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长苏的病根,对症施法,果真神医啊。
                      却没想同时,墨白心中也是由衷赞叹:火寒之毒,奇毒之首,中毒十几年,仍旧可活命,这位琅琊阁的少阁主,手段绝非平凡,想必甚是精妙。
                      “你二人不要相互恭维了。”忽的,墨大夫捋着白髯,眼中透着晶亮,无奈的说出这样一句。
                      惹得二人都有些惊诧。
                      “你们虽没说出口,可是要说的话可都写在脸上了。虽然知己难求,又都是志同道合之人,然眼下没有闲暇供二位相见恨晚了。不然误了时辰,林公子救不回来,老朽跟楼主没法交代。”及古老人,什么场面没见过,看的通透,打趣的说道。
                      “墨大夫严重了,蔺晨也是为萧楼主办事的,自当竭尽全力。”一向没正形的男子,难得说的义正言辞。
                      墨白有些不好意思,起身替二人斟了茶,说道:“我虽不是听雪楼的下属,可是收了诊金和回天令,也自当尽力。”
                      墨大夫听闻如此,轻轻抿了一口清茶,微笑着说道:“既如此,你我三人皆自当替楼主完成心愿。这位林公子身份特殊,又是一代骄楚,若是真的英年早逝,也颇为可惜。”
                      “我不管他是听雪楼主的什么人,也不管他有何等尊贵的身份,到我这里病人都是同等的对待,我都会拼尽全力救治。”墨白替自己斟了一杯茶,说的有些不近情面。
                      蔺晨心里计较着,这位药王谷的女医者,看起来温润谦和,说起话来倒是不卑不亢,就是听雪楼主都不买账,不知是个什么来头。于是心中的好奇又多了几分,可也不便出言相问。
                      自打见了听雪楼主后,这个潇洒不羁,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的琅琊阁少阁主,确是收敛了不少。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只要萧楼主在的地方,其他人便都成为了陪衬,那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足以威震一切。而他身边的人,亦或是为他所用之人,均都是人上之人,且各个精英,蔺晨莫名觉得自己弄得那个琅琊榜排名,颇有点小巫见大巫的意味。
                      “眼下该如何着手?”墨大夫的声音稳稳的传来,打断了蔺晨的胡思乱想。
                      整理了思绪,蔺晨接道:“长苏三月前服了冰续丹,如今便是耗尽了气血。不然有我在,他纵使中了火寒毒,活到四五十岁也是有把握的。”
                      说的有些所言非答,然在座的那两位也并未多问,都知道其中必有隐情,难以言明。
                      “火寒毒,虽凶险,然也不是不可医治,十命换一命就是了。”墨白说的有些不以为然:“何必要熬到眼下如此油尽灯枯的地步?”
                      “哎。。。长苏那个性子,谁能劝得了?”蔺晨自袖中抽中一把折扇,有些烦躁的扇着,将这十几年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明了。
                      静心的听完,墨白的心中便不能再平静,这个梅长苏,或是林殊,其秉性,果真琅琊公子榜首不让啊,便多增了几分定要治好的决心。
                      墨大夫亦颔首沉思,难掩敬佩之情。
                      蔺晨忽的站起,踱步在方厅中:“如此这般,我虽有治他命的法子,奈何他不听我的,不配合,再好的大夫也是无用啊?”
                      “他不要活人之命,死人之命也不好用,给他半死不活的,不就完了?”墨白淡紫色的衣裙在夕阳的余晖中,镀上一层金边,悠悠然的吹散手中琉璃盏飘起的热气,说的不以为然。
                      “此话怎讲?还请姑娘赐教?”蔺晨惊得停住了脚步,定定的看着这位沉稳干练,却透着丝丝邪气的女子。
                      微微一笑,墨白啄了一口茶,说道:“愿意为林公子舍弃性命的,不是他的挚友,就是他的爱将,他自然不会接受。就算是素不相识的壮年男子,想必以林公子的脾气秉性,宁愿自己不治身死,也绝不会吸食其鲜血而苟活。”
                      “姑娘说的这个大家都明白,重点是后半句,什么是半死不活的?”蔺晨从不是有耐性的人,此刻得了救梅长苏的法子,便如得了救命稻草,更是耐不住急躁。
                      墨白却不急,悠悠然的起身,踱步到窗边,复又转身,若有所思的说道:“活死人是什么,蔺公子不必知道,只要知道这些是东西,不能算做人,无意识,但却有人的躯体和我们所需要的充盈的血脉,这就足够了。”
                      “可是。。。”蔺晨有些为难,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位药王谷主夫人,的确神秘莫测,说的如此轻松,应该是十拿九稳。
                      “二位”没等墨白答话,墨大夫就有些坐不住了,打断了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默契。“恕老朽才疏学浅,这十命抵一命的医方,从未曾听过,可否说的详尽些?”
                      “墨大夫过谦了,您乃皇室御医传承,学的都是名门正道的医术,墨白师从从拜月教女史,因而懂得些许法术。”淡紫衣裙的女子,亲手递上一杯热茶给墨大夫,认真说道:“这治疗火寒之毒,需要十位功力深厚,气血充沛之人,与之换血。过程当中,双方都必须保持绝对的专注和清醒,任何一方都不可有所疑虑。甚至可以说,是病者主动吸走这十个人的气血,因而授血之人十分痛苦,而且最后会血枯而亡,这便叫做十命抵一命。”
                      “原来如此。。。”墨大夫接过琉璃盏,把在手中,默默点头。
                      “有些上不得台面的邪术,墨大夫自是不懂的。”蔺晨在旁帮衬的说道,忽的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转身,若有所思的看向紫衣女子,惊诧道:“莫不是当年那个身中火寒之毒的人,是姑娘救回的?不然姑娘怎会对此方法这么了解?”
                      墨白笑而不答,斜眼看他:“我只负责提供十个供血的活死人,至于授血过程就劳烦蔺公子了。”说着,抬脚便要往外走。
                      “姑娘且留步”蔺晨急急喊停。
                      “蔺公子还有何事?”墨白停了脚步,回身问道。
                      “姑娘说的这个活死人,虽只是东西,可终究是人身,我怕长苏那个倔牛的脾气,恐会不答应啊。”他的知己,最了解他的秉性,即使非人,也是有性命的,怎可轻易夺得。
                      墨白无奈的摇摇头,认真的盯着蔺晨的眼睛,解释道:“这些非人的东西,生时都是命运多舛,死后又不得超生轮回,若这位林公子能助他们脱了肉身躯壳,释放灵魂自由,不也是一件双赢的善事么?”
                      一席话,吓到了这位一向自以为是,放荡不羁的琅琊阁主人了。山外青山楼外楼,比自己高明的人大有人在,何况还是一介女子。
                      不等他有所反应,墨白独自开口,声音沉稳,大有号令者的风范:“墨大夫,劳烦您照顾林公子日常,调理其根本;我负责十命抵一命的供血者,至于其他的,就由蔺公子全权负责。若二位无他意,我便即可命人回禀萧楼主去了。”
                      医病的方案已经敲定,即刻回禀才是。
                      “姑娘留步啊!”蔺晨回过神,又急急的叫着。
                      这次墨白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看着他,眼神凌厉,似在问,又怎么了?
                      “冰续草!没有冰续草,十命抵一命也不行啊!”蔺晨急着叫道:“这草长在不见人烟的毒泽绝域,有时终其一生也找不到。唯一得了的一株,我都制成冰续丹给长苏服用了,没有了!”
                      墨白无奈的叹口气,掉头就走:“巧的很,冬之园的寒潭边上,就有一丈地的冰续草,不劳蔺公子舍近求远的去寻了。”
                      又一次被重重的打击了,待这位潇洒不羁的蔺公子回过神来,淡紫色的衣裙早已消失的无影踪迹了。
                      “这都什么人啊。。。?!”音色清亮,响彻在药王谷的上空。


                      IP属地:辽宁193楼2017-04-01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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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升米恩斗米仇
                        “下去吧。”
                        听完了禀报,听雪楼主遣走了来人。
                        他三人的医术,正邪黑白都占齐了,若是少了其中任何一个,都不可能将小殊救回——虽是一步险棋,却终究是走对了。
                        即使还没有开始施法医治,可是以墨白的性子,即使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贸然生事,眼下竟如此回禀,看来有十二分把握也是少说的。用人不疑。
                        况自己的顽疾还是她治好的,这个姐姐,绝不会负他所托。
                        夏之园的热泉边,岸芷汀兰,郁郁青青。沙罗树垂下的绿丝绦,随风轻抚,明月下,如梦似幻。
                        眼前仿佛年少时,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无邪的笑颜,朗声唤他:”萧师兄!”
                        他从不应答,也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同门,可是少年时的林殊仍旧每日每夜的跟在他的身后,亲切的唤他。
                        小殊,我会还你海晏河清的未来,你也大可不必在做什么梅长苏。
                        心中多日的阴霾豁然开朗,白衣楼主眉眼间舒缓之色尽显,便忽觉身边似少了什么。于是踱步外走,寻那一抹眷恋的身影去了。
                        却不想,没走几步,便见一绯红色的影子在片片碧绿中突显出来,越来越清晰。
                        还有几步远的距离,二人都停了脚。
                        阿靖笑着看他,只见眉目含情间难掩笑意,便知道有了好结果,心中不免也替他高兴。
                        轻轻几步近前,抬眼笑着说道:“这下你大可安心了,有墨白姑娘他们的首肯,林公子的病定是能好了的。”
                        白衣楼主笑而不语,微微点头。
                        “不过,你提过的那位蒙古大夫,倒真是让我。。。”绯衣女子顿了片刻,终于找到合适的措辞:“大开眼界。”
                        萧忆情听言,微微颦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神深邃。
                        “这蔺少阁主,行为举止潇洒不羁,滑脱随性,倒和碧落有几分相像。只是这般也就罢了,若医术也不拘小节,不知将林公子交予他,可否妥当。”绯衣女子笑的深意:“还真是个江湖中的蒙古大夫。”
                        “都交给他十几年了,也不差这几天。”白衣楼主终于出言,听着妻子的打趣,笑容更甚。
                        “他可有很多新奇古怪的医人法子,若墨白不行,阿靖,让他给你看看也未尝不可。”故人之托如愿得偿,听雪楼的主人又开起了玩笑的心思。
                        绯衣女子知他是玩笑,也不点破,就着接道:“阿靖倒也想看看这个蒙古大夫的高明,待林公子的病治好了,随他去琅琊山上走一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见眼前人丝毫不否认,全不买账的态度,听雪楼主瞬间变了脸色,长臂一拦,将其拥在怀中,说着便要以吻封缄。
                        抬手拦住,绯衣女子面颊红霞轻染,努力向后躲了躲,却仍旧无济于事。
                        抓住掩口的玉手,轻轻一吻,一缕甜香,若有似无,萦绕在鼻尖,甚是好闻。
                        “莓果?”
                        “春之庭的莓果熟透了,麟儿他们几个孩子摘了好几篮子,我也尝了几个,甚是酸甜可口。”阿靖说时,眉眼间尽是宠溺,做了母亲后的温软柔肠,搅得听雪楼主心生荡漾。
                        复又闻了闻指尖上的香甜,丝丝凉凉的气息,让人欲罢不能。
                        “那个叫飞流的孩子,便是你送去林公子身边的吧?”没来由的问出这么一句,绯衣女子轻推来人无果,只能没话找话说。
                        白衣楼主听闻,知道她被抱得不好意思了,无奈的笑笑,也不答,只是微微的点了点,算是默认。
                        “你也真是用心了。”那个孩子心智不全,因而经历了那么多仍旧能天真无邪,武功又奇高,留在林殊身边,最合适不过。
                        “不说这些了。”拥着怀中之人,慢慢向热泉走去。“你双手冰冷,去热泉沐浴,可好?”
                        “也不觉得很冷,毕竟夏日了。而且,多有不便。”绯衣女子虽回绝,却温和,再不是先前的冰冷。
                        “已尽深夜,这园子里也只有你我二人。还有什么不便的?”不等身旁人反应,白衣公子已然将其抱起,大步踱到泉边,助其褪去外罩的长衫衣裙,只留贴身纱衣,便小心翼翼的送入水中。
                        没有再推辞,温热的泉水浸透有些僵硬的躯体,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畅。耳边幽幽传来萧声,清雅至极,一曲《金缕衣》荡漾开来,绕梁回转,曼妙无方。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阿靖将如云青丝,用龙血碧玉簪松松的挽了,合了双眼,将身子埋在热泉之中,静静的听着吹箫之人的情深意重,嘴角微微轻抬。。。
                        一曲终了,白衣之人临风飘逸,低首看向水中的女子,如沾满露水的蔷薇花,肤凝脂,腮染赤。湿透的薄纱衣黏在肩头,精巧的锁骨在水中若隐若现。
                        热泉温晕的气息中,夜光蝶飞舞在其身侧,五彩斑斓,灵光荡在她珍珠色的身子上——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有美好。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欲望,也无需再忍,白衣楼主轻身一闪。
                        待水中的人儿睁开迷蒙的双眸,眼前便是男子丰神俊秀的面旁,他眼中的柔情浓得无法化开,欲望已经无处躲藏。
                        女子脸色红的要滴出血来,虽是孩子的母亲了,这些事上,却仍旧放不开,阿靖永远会不好意思,有些时候听雪楼主觉得颇为头大,只能费尽心思,循循善诱。
                        紧紧拥着眼前人,湿湿的发贴在肩头,湿湿的纱衣裹住玲珑曼妙的身段,他咬住她的唇,诱惑她:“阿靖,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不知该如何回答,气息已经被他含在口中。热泉的温度,全然抵不过他炙热的欲望,像要把她烧尽,一点不留。
                        牙齿的啃噬、舌尖的舔逗,让她混身颤栗不已,呻吟声丝丝缕缕的透出,藏不住了。。。
                        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听雪楼主便温柔的进入。一下下的冲撞,霸道却无限爱怜,唇边仍旧不停的诱惑道:“再给我生个女儿,好不好。。。”
                        “嗯。。。”熬不过的他的纠缠,她在他的占有下只能溃不成军的叹道:“好。。。”
                        湿滑的泉水,锦缎般的肌肤,樱唇,紫眸,十年了,他始终甘之如饴。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的依恋,此生得其相伴,何求其他?
                        “阿靖,我要你,只要你。。。”
                        渐渐平息,二人窝在温泉中,阿靖累的不行,柔弱的伏在身边人的怀中,仍旧努力平缓着气息。
                        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听雪楼主缓缓道:“我这个人,乏善足陈,着重在乏字上,但是只要是真的喜欢什么,却是什么都不管。也幸而我的兴趣范围不广。”说完,抬起她的下颚,又是温柔缠绵的一吻。
                        他从不是放纵的人,甚至是严厉自制到极限的人,却唯独在那一抹绯色的身影上,眷恋十几年,仍旧无丝毫厌倦。在她面前,所有的防备都可歇下,如天的宠爱可以悉数给予,仿佛是要把那几年无法靠近的蚀骨的煎熬,通通偿还。
                        只是,苦了阿靖。。。
                        被他吻的窒息,轻轻推开,听得如此言语,气的不知该如何接话。
                        知道他口中的“喜欢”指的是什么,可是他怎可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倒也不劳萧楼主如此累心。”女子白了他一眼,哼道。
                        “怎是累心?甘之如饴。”说着便将女子捞起,随手拾起海棠纱银龙纹长褂裹住,足尖一点,轻轻放到屋内榻上,不给其任何喘息的机会,复又低身下去。。。


                        IP属地:辽宁202楼2017-04-06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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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春天的,吃点肉,补补


                          IP属地:辽宁203楼2017-04-06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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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谷中日常
                            双手齐并,恭恭敬敬的一拜,头可及地,即使如此大礼,却也远远还不起十几年的恩情。知遇之恩、赏识之恩、救命之恩甚至精神依托的之撑——霓凰曾说过自己是她的支柱,然自己的支柱又何尝不是他呢?
                            当年琅琊阁一别,这十几年,再未谋面。白衣之人仍旧一袭圣雪衣衫,斗转星移未改变其容颜,只增添了睿智和手段。江湖,终究如他所想的那样,被他握在手中,翻云覆雨了。
                            当年的托付,他丝毫未负,然令林殊疑虑的是,多年后,他为何仍旧肯出手相扶?
                            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人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若救不活你,霓凰郡主此生也算不上周全了,我不过是信守自己的诺言而已。”
                            一席话,令向来嘴上伶俐的江左梅郎哑然,莫名愣在那里。
                            然白衣之人继续说道,砸地有声:“霓凰,也算是女中英豪。有时候,她和阿靖很像。小殊。。。”
                            他从未这样唤过他!
                            “许那女孩子海晏河清的未来吧,此后,你大可不必再做什么梅长苏。。。”
                            一行清泪已经要夺眶而出,这个白衣人,在林殊的心里,似友似师,更多的时候,他是他血缘相惜的长辈。
                            良久,维持着敬拜的姿势,待缓缓起身之时,听雪楼主已然不见踪影了。
                            嘴角微翘,男子披着银灰色的布卦,望着白衣之人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曾言语。
                            “萧楼主走了?”蔺晨摇摇晃晃的进了屋,顺着灰袍男子看着的方向望了望。
                            林殊没答话,仍旧愣愣的在那里,不动。
                            “嘿。。。”蔺晨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仍旧拉不回他的思绪,自顾自的嘟囔:“这都说了什么啊,把人都弄傻了。”
                            边说边拉着林殊,强行摁倒榻上,说道:“好不容易醒了,别辜负了墨大夫的辛苦,好好躺着,养好了身子骨,好十命抵一命啊。”
                            林殊听言,抬眼望他,看不出阴晴。
                            “谷主夫人也和你沟通了,你也答应了,冰续草也准备就绪,就等你的身子强健些,便可以开始医病了。这紧要关头,你可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倒了我琅琊阁的招牌也倒罢了,若是辜负了萧楼主的一片心意,或是让你的郡主娘娘此生独守空房终老,啧啧。。。那可真是悲哀啊。”一向没有正经,本是中肯的劝说,到了蔺晨嘴里,就变成了无味的调侃。
                            “你放心,我定会挺过去的。”林殊配合的将外罩的长褂向前拢了拢,说道。
                            “这还差不多。”蔺晨摇头晃脑的撇嘴道,摇着手中的折扇。
                            还是忍不住好奇,探头问他:“刚才萧楼主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让你愣在那里,连我说什么都听不见,只知道傻笑?”
                            白了他一眼,随即面上浮上温馨的笑容,林殊轻轻说道:“兄长,终于得了他想要的,我不过是替他高兴而已。”
                            “听雪楼势力,遍布各地,有人烟的地方就有听雪楼分舵,他想要什么,难道还有得不到的?”蔺晨很是惊讶。
                            “天下,只是兄长随手而得而已。”林殊摇摇头,继续说道:“兄长为人,极尽冷静,做事前理性思考,做事时感性包装。旁人看似是在谈情理,实则是在论利益。给人的感觉冰冷决绝,因此从未有人真正了解他的温情似火。兄长是天生的统摄众人的王者,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称得上是处理复杂关系的天才。”
                            轻轻喘匀气息,调整了一下,林殊继续说道:“因而他手底下的人皆对他誓死跟随,像神一样的崇拜着。只可惜,高处不胜寒,兄长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能和他对等的人,幸而,他找到了。”
                            蔺晨听得愣愣的,尽管这位听雪楼主人的气势他领教了颇多,然从林殊嘴里分析出来的,的确更为真实贴切。
                            不由得插嘴道:“对等之人,你说的可是萧夫人?”
                            笑着颔首,算是默认。
                            “的确啊,血薇剑的主人,血魔之女。尽管我才有幸在刚到药王谷的那天见过一面,当时她经纱遮面,然只露出的那双眼睛,灵翼天成,却又凛然生风,让人观之忘俗,再也挥之不去。人中的凤凰。。。”突然想到了什么,蔺晨打趣道:“你的郡主娘娘,与其相比,也只能算是稚嫩的小凤凰罢了。”
                            “不知如此神仙人物,若排上琅琊榜,是该放在美人榜呢,还是高手榜呢?”
                            见他没几句就扯上些不着调的事情上,林殊急忙出言制止:“得了,别总摆出你那排名。当年听雪楼的紫陌护法,险些被你纠缠,现在,你倒越发张狂了,小心萧楼主听见,灭了你的琅琊阁!”
                            蔺晨不以为然,自己到桌边坐了,拾起一杯香茶,边喝边说道:“紫陌姑娘,你不提我还真不想谈。谁叫你非要揭开我多年的伤疤,你个。。。”
                            哗啦啦。。。。一盆温泉水,毫无防备的从蔺晨头顶倾盆而下,方才还玉树临风的琅琊阁少阁主,顷刻间变成了落汤鸡。
                            “飞流。。。”蔺晨无奈的甩甩滴着水的衣袖,扒拉开额前的湿发,咬牙切齿的叫道。
                            林殊也是一脸的茫然,惊奇的盯着二人,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输了,输了!”被唤作飞流的男孩,手里端着铜盆,喊道。
                            “尽管昨天晚上,我们一直再玩泼水的游戏,可是游戏已经结束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不算数了!”蔺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不管,你就是输了,输了!”男孩跳着脚辨道,还不忘把铜盆中没有泼净的残水,使劲往蔺晨身上甩了甩。然后趾高气扬的掉头就走,眉眼欢笑着念道:“告诉,麟儿,飞流哥哥,赢了。”
                            只留蔺晨全身水渍,湿沓沓的呆在那里,活脱脱一个从水里刚捞出来的猫,虽然已经炸毛,却也是湿漉漉,贴在身上,立不起来了。
                            “哈哈。。。。”榻上的灰衣公子,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啐他:“谁叫你平日里总是欺负飞流,这下遭报应了吧,哈哈。。。。”
                            擦了擦脸上不断躺下的水,蔺晨狠狠的道:“飞流背后一定有高手指点。”
                            “麟儿?”林殊极力忍住笑,问道:“才不到四岁的孩子?”
                            “你可不要小看那位听雪楼的小楼主,心思缜密,办事稳妥,哪里像个孩子?人中龙凤的后裔,是普通的孩子么?你告诉我,那是孩子么?整个一个祖宗啊!”
                            见蔺晨已经被点着,马上要爆起来了,林殊自榻上下来,自顾自的往外走,怕引火烧身。
                            嘴里还不忘调侃道:“你惹不起听雪楼,现在你连飞流都惹不起了。”
                            “嘿。。。你个没良心的”蔺晨托着湿透的衣衫,追着喊道:“都是你教唆的,飞流都不跟我玩了,整天和那几个孩子在一起,我这个命苦啊。。。”
                            嬉笑怒骂,人间烟火,若永远这样,多好。。。


                            IP属地:辽宁208楼2017-04-07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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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们放暑假的时候再更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292楼2017-04-21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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