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LU‖170211原创‖旅行的意义 「主灿鹿副繁星 HE」

楔子
你离开我，就是旅行的意义。
——引子
“他走后的第二天，北京就下起了大雪。他其实应该晚走一天的，那样就不会错过这场雪了。真遗憾，明明期待了那么久的。”
朴灿烈在写下这段话时，距离鹿晗离开已经过了一个月。但那场大雪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一直断断续续不温不火的飘着，像哽在喉咙的某个字眼，上不去也下不来，噎的人难受。
在这一个月里，正如朴灿烈所希望的那样，身边熟悉的人极少在他面前提起鹿晗。可朴灿烈自己却时不时的想起那个人干净漂亮的眉眼，想起那个人身上永远淡淡的柠檬味，和那人走的那天和今天一样是个星期五。他想起鹿晗走的那天他们俩都很沉默，属于他们俩共同的东西，鹿晗一样都没带走。比如他俩共同的那个剃须刀，他俩都很喜欢的那件Prada的毛线衣，客厅里抽了一半的万宝路和Givenchy的打火机，诸如此类的鹿晗一样都没拿。
朴灿烈倚靠着墙，看着鹿晗最后将箱子的锁扣上，把公寓的钥匙从钥匙串上卸下来。他眼睛红红的看向朴灿烈，半晌，终于说了一句：“我走了，再见。”而朴灿烈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听见门锁吧嗒一声关上。
他望着感觉一下子空落落的客厅，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
朴灿烈记得第一次见鹿晗的时候就正值冬季，像这样的雪一飘就是好几天。后来在一起才发现两人都是怕冷的体质，到了冬天他们就会一起窝在沙发里盖厚厚的棉被看漫威电影。鹿晗体质更寒些，所以朴灿烈总喜欢把他圈在怀里，然后将他的手一遍一遍捂热。他还记得鹿晗头顶清晰的发旋，记得鹿晗总爱用的那一款沐浴露的果香味，记得鹿晗左手腕处的数字‘7’，记得鹿晗笑起来眉眼弯弯找不见下巴，却怎么都记不起来鹿晗唤他时候清凉的声线。
“阿灿。”
只有鹿晗那么叫他。
朴灿烈看看窗外纷扬的雪花，合上笔轻声说：“我想你鹿晗，我想你。”
你到底去哪里了呢？
鹿晗离开的第一个月，我开始想他了。鹿晗，你还怪我吗？
入了冬的意大利的景色还是美得惊心动魄。佛罗伦萨灰蓝色的天空偶尔露出几丝明亮却不温暖的阳光，成群的鸽子倏而飞起，落下些白色的羽毛。时常有几个穿白色裙子的吉普赛姑娘穿过广场问游客索要小费。马车在雪上留下一串马蹄印，和着铃铛声飘出去好远。
鹿晗站在广场的巨型大卫像前，手中拿着一个酸奶味的冰激凌，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偶尔会有有着漂亮的棕色眼睛和头发的外国人望望这个眉目俊朗的亚洲男孩，吃惊于他冬天吃冰激凌的举动。鹿晗也不恼这些毫不遮掩的视线，有时歪头笑笑。一个穿着红色披风的小姑娘踩着雪踉踉跄跄的走到鹿晗身边，轻轻的拉拉他的袖子，用小孩子独有的奶音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黑头发黑眼睛的东方人，并祝他圣诞节快乐。
“MarryChristmas.”
鹿晗忽然就觉得其实这场旅行并不糟糕。他半蹲下身，将大衣兜里的水果糖塞进小姑娘的手心里，看着小姑娘冲他道谢后匆忙地跑回自己父母那里。那对夫妻友好的笑笑，牵着小姑娘的手离开了广场。鹿晗鼻子一酸，手中的酸奶冰激凌竟然变得苦涩起来。
对了，喜欢酸奶口味的才不是他呢。
自己喜欢的明明是香草。
这样一晃神儿，明明已经花了一个月屏蔽掉的东西又重新涌入脑海。朴灿烈栗子色的头发，朴灿烈认真看人时微微上挑的凤眼，朴灿烈总喜欢抿着的薄唇，朴灿烈低沉的嗓音，朴灿烈身上永远的薄荷味，还有朴灿烈永远改不掉的一天两杯酸奶的习惯。
鹿晗蹲下身来，将脸埋进手肘间。
佛罗伦萨为什么不下雪呢？
自己期待了很久的大雪终于还是没看着儿，自己盼望了很久的爱情终于还是惨淡收场。鹿晗抬头自嘲式的勾了勾嘴角。
怎么办朴灿烈，离开你的第一个月我就开始想你了。你在做什么呢？
“阿灿。”
佛罗伦萨再美，还是抵不过你冲我笑时的暖意。手心冰冷，寒风过境。
- [ ]

C1
你踏过下雪的北京。 ——引子
朴灿烈和鹿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北京正好在下雪。 那时候鹿晗还未体会到什么人情冷暖，正在安心当他的企业小开。也就鹿晗够乖，他老爸说什么是什么。名牌大学金融系毕业，毕业后去沃顿进修两年，回国后接受老爸安排的一场又一场的相亲宴会。按照这样的发展趋势，鹿晗的人生轨迹应该已经定好了，接手自己老爸的公司，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结婚，有一个格式化的家庭。其实鹿晗自己也没想着自己能有什么不一样的人生之路，毕竟鹿家三代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爸妈期待的那样进行着。当然他自己也愿意安身立命，他是个不怎么喜欢惊喜的人。
直到他遇见朴灿烈。
也就遇见了他整场人生中最美好的意外。
见到朴灿烈那天是在吴亦凡的画展上，本来那天鹿晗是不想去的，结果被吴亦凡调侃了一句禁欲主义，鹿小爷立马不乐意了，电话里冲吴亦凡吼道：“你他妈那只眼睛看到老子是禁欲主义了？”
吴亦凡轻笑一声，也不怎么恼，回答说：“不是就赶紧来，介绍妹子给你认识。”鹿晗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用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激将法，但话已经出口，他只好不情不愿的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他才不是禁欲主义呢，他只是，怕冷罢了。
从衣柜里拉出来前段时间才买的Versace的白色修身西装，他看看窗外北京飘扬着的雪花，还是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灰色的厚大衣套在外面。他给坐在客厅练瑜伽的老妈喊了一句不回来吃晚饭了自己要去吴亦凡的画展，便匆匆下到地下车库开出自己那辆骚包的红色宾利。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老妈那一丝诡异的笑。
说是画展，鹿晗看这莫名的气氛，就知道又成了相亲宴。他厌恶的皱皱眉，低声对身边笑的脸都僵了的吴亦凡说：“你就忍心让自己的画展被这么糟蹋了？”吴亦凡略微无奈：“是老爷子的意思，我可没办法。” “那你自己待着就行了呗，干嘛非要把我也拉上？！” 吴亦凡偏过头说：“当然不能只让我一个人笑到脸僵。况且这可是鹿伯母亲口嘱咐我的。”鹿晗刚想爆粗口妈蛋你就这么愉快的卖了小爷，忽然就听到他俩身后传来一个让他今后人生中再也忘不了的声线，仿佛陈年的红酒，低低的，又好像带着阳光的味道。
“Kris，sorry I'm late.”
鹿晗终于看见吴亦凡露出今晚上第一个真正的笑容。来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鹿晗迅速在自己的记忆库里搜索了一下，确定自己二十几年的人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Park。”
那人微微挑起自己狭长的眉毛，笑着问：“何以见得？”
他穿着一身裁剪十分得体看不出任何logo的黑色西装，手腕处Rolex经典款金色的亮泽一闪而过。鹿晗歪头打量，心下一阵疑惑，从未听吴亦凡提起过这个人，这很不正常。
“因为你从不迟到。”吴亦凡微微偏头冲鹿晗笑笑：“鹿，这是朴灿烈，我朋友。”鹿晗心里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脸上却不含糊露出一副得体的表情：“朴先生你好，我叫鹿晗。”
朴灿烈快步走近，握住鹿晗伸出的右手，“你好，你可以叫我Park或者灿烈。”走近了，鹿晗才看清那人的面容，大且微微上扬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深刻的唇线，皮肤白皙，被染成闷青色的头发服帖的垂在头顶。身形高大偏瘦，却不觉得纤细，反而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鹿晗只觉得手心一阵暖意，便对上那人带着同样温度的视线。
如果说鹿晗的眼睛里有揉碎的星星，那么朴灿烈的眼睛里，就有一整个太阳。即使是帝都寒冷的冬季，也能让人有身处夏日的温暖。
他和朴灿烈一个是夜晚的星星，一个是白日的暖阳。
听起来多么相配，实际上却永远不能见面。爱上了太阳的星星，注定只能孤独终老，带着满身的寒气，感受着绵里藏针的细密痛处，义无反顾，视死如归。
就在鹿晗正发愣的空档，吴亦凡和朴灿烈却莫名的相视一笑，鹿晗回过神来正好瞥见最后在吴亦凡脸上停留的那抹狭促的笑容。
“干嘛那样笑？”鹿晗挑起一边眉毛，脸虽对着吴亦凡，话却是说给两个人听的。
“我只是意外你竟然不认识他，鹿，”吴亦凡说着我，轻轻晃了晃手中的Brandy，“这可不像你。”鹿晗再一次皱皱眉头，看着朴灿烈的脸重新在自己的记忆库里搜索了一遍，却是没见过啊？“我应该认识吗？”他侧头问到。
吴亦凡一脸神情莫辨，对朴灿烈说：“还不打算说？”朴灿烈微微勾起嘴角，望着迷惑的鹿晗，轻声说了那段鹿晗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你喜欢抹茶味的戚风蛋糕，喜欢香芋味的奶茶，喜欢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咖啡；你喜欢Tchaikovsky的第一弦乐四重奏，但喜欢大提琴胜过钢琴，最爱的歌星是张国荣，最喜欢的电影是《猜火车》；你喜欢走路靠左边，写字喜欢咬指甲，喜欢往牛奶里加三勺糖一勺可可，吃披萨不吃青椒，喝汽水只喝北冰洋。我说的，对吗？”
一时间，鹿晗的脑海里忽然吹过春天四月的风裹挟着樱花的香味，夏天六月后海的荷叶上每颗露珠都晶莹剔透，秋天香山的红叶烧便天际，冬天故宫的琉璃瓦上皑皑的白雪。究竟是怎样美好的人，才会让他从心底不可抑制泛出喜悦？四季的精致忽然涌上脑海，还有那家坐落在后海边上的咖啡店。
“你是Eaves tiles的老板？”鹿晗歪头，略带不确定的看着朴灿烈，眼神里却有稀碎的惊喜。朴灿烈没有漏过他细微的变化，嘴角扬起一个邪邪的弧度，“没错是我,你吃的每一块抹茶味的戚风蛋糕都是出自我手。”
鹿晗愣住的片刻，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去Eaves tiles的时候，其实是个阳光明媚的时节，空气里游移的全是晴朗的味道，后海水面波光粼粼。
Eaves tiles用中文翻译过来的意思是瓦当，鹿晗看着这家半边是玻璃的店面，被它门口厚重的木板刻上'瓦当' 和Eaves tiles的店牌牵住了脚步。店门口放着两棵不显山水的金钱橘，圆溜溜的果子挂着显得分外可爱，鹿晗勾起嘴角，踏了进去。店里没有多少顾客，大概是个新开的店面，生意当然比不过最头头的那家星巴克。店里播放着Dvořák的第九交响曲，一架漆黑的KAWAI SK6摆在有玻璃的那一边，阳光斜斜的洒进来。被牛奶混合可可的香味裹住的那刻，鹿晗突然很想认识这家店的老板。不错，鹿晗无声笑笑，和他一样有品味。
We were so much at once *
* 出自叶芝诗集《当你老了》

C2
你熟悉地图上每一道短暂的风景。
——引子
“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啊，”鹿晗眯了眯眼睛，“你怎么会了解这么清楚呢？”画展厅柔黄的灯光笼在鹿晗身上，朴灿烈能清晰的看到他脸颊上细小的汗毛和长长的睫毛，他不由得呼吸一滞。
朴灿烈勾起唇角，“我每次都在，只是你没有看见而已。”说到这他眨眨眼睛，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盛满笑意，“你喜欢面朝着有玻璃的那面坐却从来没有坐到那边去，你说你喜欢抹茶味的戚风是在你第一次吃我做的芝士蛋糕的时候，你说喜欢香芋味的奶茶和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是在都暻秀买了一杯原味奶茶的时候，你说喜欢Tchaikovsky的第一弦乐四重奏是在第一次店里不再放Dvořák的时候…”
“那你在哪里呢？”鹿晗笑得无奈地阻止他接下来的话，仿佛在嘲笑自己的神经大条。
“就在你身后隔了一个桌子，鹿晗，因为你从来不会回头，所以每次给你做完抹茶戚风之后，我都会从另一侧出来坐到你身后那张桌子上，听你和都暻秀说话。”
“真是的，”鹿晗微微嘟嘴，将手里的brandy一饮而尽，“都暻秀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Eaves tiles的老板就坐在我后面。”
“是我不让他告诉你来着，”朴灿烈倚着一旁的自助酒台，好笑地看着那人不满的脸。鹿晗瞪圆眼睛，又冲另一边的吴亦凡嚷到：“那你为什么也不告诉我啊？！”吴亦凡笑着摆手表示不关自己事儿都是朴灿烈一人的意思。
鹿晗表示不解。
“我想知道等一个人回头需要多长时间，但是我发现，我好像选错了对象。”朴灿烈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理了理自己闷青色的头发，笑得像个说错了话的孩子，一口白牙明晃晃的，让一向淡定的鹿晗莫名的乱了一下心跳。
遇见你，是抹茶戚风甜蜜的苦涩，是香芋奶茶腻腻的清香，是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浓黑的深邃，是德沃夏克与柴可夫斯基小调大提琴的悠扬。
朴灿烈从回忆中抽身，从Eaves tiles没有玻璃的半面走到交界处，四九城冬日的阳光不带温度的倾在他身上。朴灿烈深深吸气，却是鹿晗身上挥之不去的味道。
像是柠檬，又像是Ferragamo香水中的柑橘。
可是，咖啡店里又怎么会有果香味儿呢？朴灿烈无奈的瘪瘪嘴，知道是自己鼻子犯贱。鹿晗身上的味道像鸦片吸引瘾君子一样吸引着自己，即使一个月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自己也会像本能一样从记忆里把它抽上来，像邓布利多那个老疯子从眉毛处抽取记忆一样熟稔。
“我大概是疯了。”朴灿烈用手心挡住自己的眼睛，阻止眼睛出汗。
离开佛罗伦萨去往布拉格的航程并不久，鹿晗刚刚意识准备放空，就被一帅气的空少拍了拍肩膀询问他是否需要飞机餐。鹿晗看一眼那位东欧面孔空少湖蓝色的眼睛，摇摇头，用流利的捷克语要了一杯白开水。
因为不是旅游旺季，飞机上的人稀稀疏疏，连头等舱也罕见的没有坐满，所以鹿晗奇怪为何那位空少竟然让他等了片刻。他再次闭眼假寐，努力将坐飞机的不适感压下去。
鹿晗恐高，所以不怎么喜欢坐飞机。每次航程超过两个小时他的胃就会像被搅了一样的疼痛。过了一两分钟，那位空少回来递给鹿晗一杯温热的白开水，顺便把腋下夹的毯子搁到鹿晗手边。
“鹿先生你脸色不好，”那位空少略俯下身，“用毛毯把肚子捂着免得胃太难受了。”鹿晗并不意外那位空少知道自己的名字，毕竟头等舱的顾客还是要收到特殊待遇的。只是对于一个东斯拉夫人而言‘鹿’是个极其别扭音节，被他发出来带着莫名的喜感，鹿晗咧嘴笑了笑，望着他湖蓝的眼眸。
“谢谢你…Vojtech先生。”鹿晗半眯眼睛看清他胸前的名牌，再次展开笑容。Vojtech却因为眼前这个亚洲男生的笑容突然心跳加速，他理了理额头的碎发，不甚在意的坐到鹿晗旁边的空座位上。
“我叫Vojtech·Kafka*。”语毕，他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伸出右手。鹿晗看着面前这个笑的像朴灿烈一样有些没心没肺的男生，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上去，“你可以叫我Han，如果觉得中文太拗口的话。”
“卡夫卡啊，”鹿晗摇摇头，“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姓名。”
“我操你大爷的朴灿烈，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张艺兴一把推开Eaves tiles的玻璃门，拽起正在发呆的朴灿烈的衣领往墙上撞过去。吴亦凡跟着踏进来神色也是不太好的样子，紧蹙着眉。朴灿烈懵了一瞬间，随机反应过来是张艺兴，他勉强撤出一个没有一丝笑意的笑容说：“才从斐济回来脾气就这么大了？”
张艺兴看着这人依旧不温不火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他妈到底为什么要跟鹿晗分手？当初说要在一起的难道不是你吗？！”他越说手指攥的越紧，眼眶发红。吴亦凡心疼的把怒气冲冲的人拉到自己身边，展开他使劲攥住的拳头揉着，旋即抬头，视线冰凉。
“朴灿烈，我现在不懂你了，”吴亦凡从兜里抽出一包红万点上深吸一口，揉揉怀里张艺兴的发丝，“你知道鹿晗人不见了么？”
朴灿烈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不像在说谎的两个人，站直想要走出Eaves tiles大门，却听见身后张艺兴略带无奈的声线，“没用的，连我都不知道鹿晗去哪儿了，你以为金珉硕会知道？况且，”张艺兴顿了顿，带了些许嘲讽，“你觉得如果金珉硕了会告诉你？”
“你最好别骗我，Kris还有，Lay。”朴灿烈转过身，打破僵持的气氛。
“你先告诉我们你俩他妈到底咋了。”吴亦凡不耐烦的吐出个烟圈，又看到朴灿烈压抑的神情，叹了口气。
“我是自由的，那就是我迷失的原因*。”鹿晗偏头看着Vojtech，“知道这句么？”
“是Kafka的《变形计》。”Vojtech像是意外鹿晗看过卡夫卡，又像是好笑于一样的姓氏，笑得有些傻气。
目的虽有，却无路可循；我们称之为路的，无非是踌躇。*而最可悲的，是我明明知道出去的路线，却依旧死皮赖脸的留在原地，装作迷路的样子，被拆穿时，只能笑着不知所措，向死而生。
*与捷克著名作家弗兰兹·卡夫卡（Franz Kafka）同姓。
*出自卡夫卡《误入世界》。

C3
却说不出你爱我的原因。
——引子
布拉格的冬天美的让人心惊。
鹿晗站在颇有些空旷的机场大厅里，呆呆的望着落地玻璃窗外的景致。白雪覆盖了整个布拉格，偶尔露出一两个红色的房顶和尖尖的塔顶却不觉突兀，只觉得可爱异常。
在北京错过的大雪，终于相遇在布拉格。
鹿晗正独自感叹，突然就被一个不明生物撞了一下，因撞懵而不自觉抬头的同时，跌进一双湖蓝色的眼眸。
是Vojtech。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Vojtech穿着标准的空乘装，却像个孩子般坐在自己超大的金属质感的行李箱上，长腿点地向前滑行。撞到鹿晗时他带着三分慌乱七分狡黠的笑，定定的看着有些无措的鹿晗。
没等鹿晗开口，Vojtech就向回头笑的意味不明的领班喊到：“不用等我了我不做班车，自己走。”
领班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笑着点点头，又望了望Vojtech旁边的鹿晗，说到：“他是个好男孩。”便转身走了。听到这话Vojtech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冲还在发愣的鹿晗说：“抱歉啊，刚撞到你了。看你呆站在那里就想跟你打招呼来着，结果没刹住箱子撞到你了，你没事吧？”
靠的近了，鹿晗闻到他身上和某人同款的Prada香水，前调是中国橘子中调是香柏木。唯一不同的是，朴灿烈身上总混着绿万淡淡的薄荷烟草味，而他身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这样一晃神，鹿晗又想起朴灿烈来。面前的大男孩笑起来和那人一样有着几分坏坏的邪气，却让人莫名讨厌不起来，反而忍不住想要更接近。
“不如，你请我喝杯咖啡？”鹿晗舔舔干燥的下唇，做出邀请的手势。
“乐意至极，Han。”
那场最终变了味儿的画展结束之后，吴亦凡提议去吃点东西慰问自己因‘好好的画展变成相亲宴而悲痛’的心。鹿晗翻个白眼表示无语，却也没说拒绝。吴亦凡收起吊儿郎当的笑侧头问怕朴灿烈：“一起去吗？”
朴灿烈没看吴亦凡，却看着鹿晗，点点头说：“好啊。”鹿晗在他的目光下微微红了脸，偏头避开他的视线。朴灿烈笑笑，这才看向吴亦凡。吴亦凡内心一阵哔狗，腹诽朴灿烈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吴亦凡纠结两秒，拨了张艺兴的电话。“艺兴！出来吃夜宵！”
最后他们没去别的地方，开着鹿晗那辆骚包的红色宾利到了后海。Eaves tiles 的顾客不多，鹿晗看表，已经近十一点了。他推开玻璃门冲正在擦台子的少年喊：“嘟嘟给我们做饭吃吧！”那位少年转过身来，一双圆圆的眼睛因为鹿晗这一吼瞪得更圆了，像收到惊吓的小动物，呆了半晌才慌忙答应。回过神来这才看到鹿晗身边站着的朴灿烈，“老…老板，你…你怎么也…”
朴灿烈一步上前扯住都暻秀，阻止他接下来会让大家犯尴尬症的话，把他往后厨方向推，“啊啊啊暻秀啊你快去做点东西吃吧。”鹿晗瞟一眼脸颊微红的朴灿烈，忍不住嘴角上扬。
那天都暻秀没做什么特别的，四喜丸子，蒜泥白肉，炒三香菜，京酱肉丝。鹿晗却吃的特别欢实，像是长久以来丢失的东西突然找到了一样，他终于知道世界上原来有一个人可以与他如此契合。这次，虽是夜晚，他们最后却坐到了有玻璃的那边。喝啤酒喝到微醉时，鹿晗眼里盛着后海的万家灯火，望着最后为他们做甜点的朴灿烈背影。
不过这次不再是抹茶戚风，而是一块纯黑的Sachertorte。鹿晗颇有些意外的看着朴灿烈，眼里的光芒流转，像极了外面后海的湖水。朴灿烈微怔，随机解释到：“Sachertorte，奥地利的萨赫蛋糕，做的最出彩的却在布拉格。鹿晗，它的里面巧克力馅，比抹茶甜，但同时存在的杏桃却淡淡的苦涩。鹿晗，它比抹茶戚风更像爱情。”
身边吴亦凡和张艺兴合伙欺负老实巴交的都暻秀，半开的门将后海的喧嚣一丝不落的透进来，但朴灿烈的话却清清楚楚的被鹿晗听见，似在耳边呢喃。他用手撑着下巴，安静的望着局促不安的朴灿烈。
“所以呢，朴灿烈，你想说什么？”
朴灿烈似是没料到鹿晗会这么说，瞪了瞪眼睛，在看到鹿晗眼里柔和的神色之后，他邪邪的笑了笑：“所以，愿意和我一起去布拉格么？”
我爱抹茶戚风，是爱上了它后味剧烈的苦涩。我爱它的理由，是觉得它像爱情，前味是属于戚风蛋糕的甜腻，后味是抹茶的苦涩，正如爱情。但你说爱情更像是漆黑的Sachertorte，在吃到巧克力的同时，也会有尝到杏桃的微苦，可最后铺底的，一定是最甜蜜的奶酪。
可是离开了你，就像Sachertorte离开了最后的奶酪底，甜苦参半，可最后无疾而终。
鹿晗苦笑的看着面前方正的一块正宗布拉格Sachertorte，咖啡店外伏尔塔瓦河静静流淌，时间八点，华灯初上。鹿晗摸摸鼻子，向服务生点了一杯Espresso。Vojtech看着鹿晗浓黑的Espresso下去了大半，可那块Sachertorte几乎一口未动。
“你不喜欢Sachertort吗？”Vojtech吮着自己的冰凉的黑加仑汁，颇有些意味地问道。
“第一次见有人来咖啡店点黑加仑喝的。”鹿晗没有正面回答Vojtech的问题，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岔开了话题。Vojtech聪明的没有追问。毕竟故事这种东西，总得要合适的情景才会说出来的。
他并不笨，眼前这个眉眼精致的亚洲男孩应该是受了情伤，才一个人跑来布拉格。毕竟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属于正常工作期间，况且，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每个笑容都不达眼底。
“来布拉格旅游么，为什么一个人？而且，你捷克语说的很好啊。”
“啊，因为本来该一起来的人没法再一起来了，所以，趁我死之前，起码要把这个完成了啊。”
阿灿，伏尔塔瓦河很美，瓦茨拉夫广场上所有的巴洛克建筑都很美，可在我身边的人，却不是你。
鹿晗嘲笑自己的矫情，收回视线落在Vojtech身上，“你接下来有时间么？”
Vojtech笑的有些傻气，“乐意做你的导游，鹿晗先生。”

C4
却说不出你欣赏我哪一种表情。
——引子
一见钟情确实是很老套剧情了，朴灿烈说不上来这种自己对鹿晗到底是不是这样天雷勾动地火的一见钟情，可是他知道，他爱上鹿晗的时候，是很久以前了。
爱这个字说出来几微秒都不到，真正实践却要一辈子。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好了准备。
换句话说，他不知道鹿晗是不是真的决定爱他。
他苦笑一下，觉得自己为自己找的这个借口真是牵强到极致。可是，先爱上的那个人，总会觉得自己在这场爱情里付出的比对方多，于是患得患失。
没想到，自己竟成了之前最为不屑的人。
“说到底就是你没那个胆儿，他丫敢爱不敢当，没做好准备都是借口，知道吗，在鹿晗面前那些都是个屁。”张艺兴口干舌燥的灌了杯水，“你见过鹿晗在乎他小开的身份，在乎他爸给他的钱，还是在乎他同性恋的身份被别人知道？”
朴灿没有接话，想到那人微显凉薄却依旧如画的眉眼，心像被重击一般。鹿晗和他不一样，他知道，毕竟他很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和女生在一起。而对于鹿晗来说，自己就像一场意外，刚开始是因为新奇，可最初的激情散去之后，留下的会是平淡的相伴，还是满心的后悔，朴灿烈不敢断言。
他第一次见到鹿晗，并不是在店里，而是在吴亦凡的画室，鹿晗走出来时颇为匆忙，没怎么注意周围，而他却被鹿晗身上的甜橘和柠檬味吸引，着了迷的想知道那个男生的一切。从吴亦凡嘴里一点一点撬出来关于鹿晗的点滴，也同样如鹿晗一般为他俩的相似震惊，然后发了疯的想认识他。
算是魔怔，他想。
张艺兴见朴灿烈陷入了沉思，瘪瘪嘴拉着吴亦凡准备离开，撂狠话一样说：“这事儿还没完。”可一出Eaves tiles的门，张艺兴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怎么，累了？”吴亦凡刻意压低声线，挑眉说到。
“诶，没想到发脾气这么累啊，”张艺兴揉揉眼睛，“希望鹿哥快点回来。”
“你不是不知道他在哪么？”吴亦凡眯眯眼睛，帮张艺兴拉开车门。“是呀，我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反正佛罗伦萨，布拉格，巴黎，伦敦其中一个呗。”张艺兴偷笑一下。随即又皱皱眉，“希望这么样子不是瞎忙活，这两人真不让人省心。”
到布拉格的第三天，鹿晗终于开机给吴亦凡打了电话。
布拉格和北京的时差是七个小时，鹿晗下午三点打给晚上十点的北京。“我在旧城广场，捷克语是Staromestske Namesti，布拉格的心脏。”鹿晗吸吸鼻子，将围巾向上拉，企图挡住些寒风。“亦凡啊，这里好漂亮，布拉格下雪了，广场上有我一直幻想的蒂恩双塔教堂，还有卖提线木偶的商贩，可是亦凡，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
吴亦凡手机开着免提，他把车停在路边，和同样一脸担忧的张艺兴听着鹿晗近乎呢喃的声音。“我遇到了一个男孩子，他笑起来的时候好像刚认识的阿灿…”鹿晗回头看着站在古钟下面穿着一件GUESS墨绿大衣却依旧冷的跺脚的Vojtech，眼睛闪了闪。
“小晗，他不是灿烈，你不能把任何人当成是灿烈的替代品，那样对他不公平，对灿烈也不公平，”吴亦凡沉默一会，接着说，“小晗，你告诉我，你真的准备就这样结束么？”
鹿晗没有回答，只听着广场的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像低低的呜咽，让鹿晗分不清楚他自己到底有没有哭。“可是亦凡，我好累啊，和阿灿一起我们两个人都太累了。”
这时一旁的张艺兴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抢过手机喊到：“鹿哥，你丫快点回来！”
“是艺兴啊，”鹿晗揉揉眼睛，扯出个笑容，“你想我啦？”
“鹿哥，灿烈他现在简直能把人折腾死，他现在要么是在Eaves tiles 一坐一整天不吃不喝，要么就是跟人说三句就会出神好久…”张艺兴顿了顿，吴亦凡冲他使了个眼色，张艺兴继续说到：“…你们…真的回不去了么？”
电话那边又是良久的沉默，只听见旧城广场上的喧嚣。
“艺兴，我后天要去伦敦了…你问问他，从牛津街到查令十字，需要多少步？”随即，电话那边传来忙音。
“成功了？”张艺兴不确定的看向吴亦凡。他点点头：“大概吧…恻隐之心这种东西，在爱情里，永远都是神奇的东西。拥有了觉得软弱，没有了不甘示弱，一直拧巴。所以，说不上来好还是不好。”
“你是说鹿哥心软了？”
“他从小就这样，”吴亦凡重新发动车子，“脾气来的快，心软的也快，大概是这次吵的过火了他才会走的吧，不然，他怎么可能舍得朴灿烈那傻子难过。”说着，他摇摇头，“真是不枉我们撒这么一圈的谎话。”
“那你说他这次旅行的意义是什么啊？！”
“大概是为了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被爱着吧，小晗那个家伙，还说朴灿烈患得患失，其实他自己就充满了不确定。总得要闹这么一场才好。”
鹿晗挂断电话，冲远处礼貌的没有来打搅他的Vojtech喊到：“喂，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Vojtech倒被这话弄了个大红脸，说话结巴起来，“你你你…你知道？”鹿晗嗤嗤笑笑，眼里却全是悲伤，低声自言自语道：“我大概是没法还你这人情了，你得和我去一趟伦敦。”
我以为能与你到老。
I thought I would be the last shadow in your eyes.
我希望我没错。
I hope I didn't make a wrong decision .

C5
却说不出在什么场合我曾让你动心。
——引子
和鹿晗通完电话之后，吴亦凡便调转车头开去了朴灿烈家，紫辰院出了西四环，到了晚上车辆却依旧不减，一来二去，吴亦凡不禁有些烦躁。路过一个十字口再次堵住的时候，吴亦凡略有些不耐烦的说：“给他打电话说吧，这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了。”
张艺兴扭头，冲吴亦凡无声笑笑，语气平静的说：“灿烈应该希望咱们亲口告诉他吧。”听了这话吴亦凡心里无名的烦躁下去了不少，他无奈的摇摇头，跟上前面开始缓慢移动的车，“还好有你。”
张艺兴再未回答，眼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赶到紫辰院的时候临近十一点半，朴灿烈的独栋复式却依旧亮堂，像是开了全部的灯。吴亦凡叹了口气，输入密码和张艺兴走进去，一楼没人，但客厅厨房和走廊的灯全部都亮着，明晃晃的水晶折射出各种光泽。
“败家玩意儿。”张艺兴笑笑，转身用声控开关关掉了走廊和厨房的灯。朴灿烈似是听到了俩人的声音，连拖鞋都来不及套急忙从阳台跑下来，“为了鹿晗？”朴灿烈比前几天在Eaves tiles更凌乱了许，下巴长出了些浅浅的青色胡茬，原本软贴的头发变得毛躁，声音嘶哑，可眼睛却想被重新注入了神采，亮亮的。
“鹿晗问，从牛津街直到查令十字，一共需要多少步？”吴亦凡歪头看向朴灿烈，皱皱眉表示自己不懂这两个人在打什么暗号。
听了这话朴灿烈愣住了半晌，随即又匆忙冲上阳台，吴亦凡拉着张艺兴跟在他后面上楼，迈进了这个复式的阳台。木质的墙壁和地板散发着好闻的味道，房间的正中央摆了一盏正在慢慢旋转的星空灯，天花板上和墙壁上到处投射这大小不一的星星，张艺兴笑笑说：“来你家这么多次，到从来没进过你家的阳台。没想到这么漂亮。”
朴灿烈摸索着开天花板上的大灯的动作一顿，过了一会说：“是鹿晗布置的。”过分明亮的白炽灯打碎了房间里的星星，照亮了左侧墙壁上一副大大的世界地图，旁边附了一张放大的伦敦地图。世界地图上从巴黎出发到佛罗伦萨，转弯到东欧的布拉格。最后汇到伦敦。
算是绕了很大一圈路，可当时就由着那人任性的用粗马克笔将这些地方连起来。
“干嘛要这么一场旅行呢？”朴灿烈侧身，微微搂住身旁倚着他的鹿晗。“没有特殊的意义啊，就想跟你一起去好多地方，去那些一个人去了会很寂寞的地方。”
不过就是想有人陪着就好了，旅游都是幌子。想去哪里，陪你去就好了，管他天涯海角，管他绕不绕路。在爱情里，只要目标是确定的，那无论中途路上绕得离彼此的心有多远，最后终点一样，我还是会来到你身边。
那顿夜宵之后，朴灿烈和鹿晗去看了一次漫威的电影，去滑过一次雪，去过一次游戏厅，去过两次健身。在Eaves tiles鹿晗再也没有坐到木质的那边，他坐在玻璃折射出斑斓色泽的那面，看着为他调一杯花式的朴灿烈。
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这种顺理成章的事情就好像找到了那个可以让你脑子里闪过：叮！就是他了！的那种场景真正发生的时候总有点不太真是，像爱在幻觉里一样。
所以，便有了拼命想要确定自己是被爱着的想法，如此，才有了旅行的意义。
“他在伦敦。”是个肯定句。
“鹿哥身边有个东欧空少，”张艺兴挑眉，“你不担心么？”朴灿烈视线从地图上收回来说：“笑起来像我？”
“你知道？”
不知道，猜的罢了。
因为我们都一样，在你之后的每个人，都是你曾经的模样。
「阿灿，如果我将来离开你再找别人，他笑起来一定会像你，」鹿晗这么说。笑容却带着苦涩，脸埋在朴灿烈的肩膀声音闷闷的，「我怕是走不出来你的样子了。」
自己当时怎么回答的却忘了，但朴灿烈心里清楚，走不出来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
“我明天早上走，”朴灿烈重新扬起笑容，“总得找到答案不是么？”
“你说，他会来么？”
布拉格去伦敦的飞机起飞之前，鹿晗闭眼假寐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身边坐着的Vojtech。“你知道要是他不来，鹿晗，”Vojtech没有回头，声线颤抖，“你要答应给我个机会。”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鹿晗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可对一Vojtech来说，却震得他脑子一抖。
鹿晗说：“好。”
真不想看一个人在爱情里如此卑微的模样呢，鹿晗心想，一只手抵着额角，另一只手拂过眼睛，搞得我都要哭了。希望伦敦一定要下雪啊，这样如果阿灿找到我，还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们终于还是赶上了一场迟到的雪。
从这里到伦敦不过两个小时而已，一点都不像跨越了英吉利海峡的样子。鹿晗却按按松口气，谁让他恐高呢。而伦敦这天是难得的好天气，虽说天空并不是湛蓝的色泽而是略显暗淡的灰蓝，但冬季的伦敦能有这样的日子也实属不容易了。
可这样的的话，伦敦是不是就不会下雪了？鹿晗皱皱眉踏出希思罗机场大厅，脸色不太好的样子。Vojtech在他身边识趣的没有多说，跟着他去往位于西敏市河街的Savoy酒店。
听到要去Savoy Hotel的时候，Vojtech还是不禁咂舌，毕竟515英镑一晚的价格也不是常人所能消受的。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么？
“定好酒店了么？”吴亦凡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此时他窝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怀里张艺兴的头发。“定好了，在Savoy。”朴灿烈声音有些疲惫，毕竟刚做近九个小时飞机落地，谁都免不了劳累。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你不打算告诉他鹿晗也在Savoy？哈，果然是败家绝配。”张艺兴挥开身后那人的爪子，略愠怒的问。
“不说，”吴亦凡把炸毛了的人反手掰过来，低头吻上去，“说了就不好玩了。”
恋人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的好。

TBC

很好看呐！

文笔好棒，顶顶

期待后文

dd，好喜欢，文采好好

其实还有两张完结单但是现在不发

再不发就开学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文好棒！！！！喜欢楼楼的文笔~期待灿鹿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