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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见所雯】逆爱(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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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什么?
不能同生,那即共死。
可是你却独活了。
我已与她一起死过一次,最终却不得。
其实,我也是。
我本以为,我们是同类之人。
悲之似,视为顺。
然仇之切,实为逆。
即使为逆爱,我亦义无反顾。
只可惜,你不是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2-14 10:27回复
    呐呐!我是隔壁lol劫阿卡丽吧过来的。在这里发过外交贴,据说打外交却不贴段子都是可耻的(人˘︶˘*)♡。为了不做可耻的狗,来补个文。
    扫了一眼,很多人我似乎都见过呀,但是在哪就不记得了呢。萌新在此,多多关照(・・)σ
    《逆爱》为三部曲之三,在此之前还有两部,所以并不独立,女主伏笔在第一部《暗影中的温暖》尾部,男主伏笔在第二部《待成追忆却惘然》尾部,有兴趣的可以了解一下,没兴趣的就算了。
    不掐不骂不喷,做好孩子。
    情人节发帖,祝大家情人节快乐,也祝本吧能越来越好。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2-14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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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疾风剑馆,那是整个艾欧尼亚最有声望的剑馆。
      传闻世间独一无二的疾风剑术只有在这才能得以窥见,然而这剑术却不是谁都能学成的。
      剑馆的继承者,是一位年轻时便已声名在外的天才剑客,只是岁月如梭,如今他也早已不复当年。
      孑然一身,心如风般不止。
      许多人慕名而来,想让这位继承者亲自传授这令人神往的疾风剑术,却终是不得。
      直到有一天,一个满头白发活力无限的小女孩只身来到疾风剑馆求学,这位剑客才破例收她为徒。
      她曾听闻,这位长者不轻易收徒,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却不想如此简单便成了。她不明白这是为何。
      你叫什么名字?
      我养父母都叫我雯雯。
      她是这样回答的,却不想师尊看着她,独叹一口气,自嘲道:“当真是因果轮回么?”
      她不明了,却听得他又问:“你既已决意入我门下,可知剑馆声名高于一切?”
      “弟子清楚。”
      “如若于你最重要之人有损于你声誉故而不能两存呢?”
      她愣了半晌,没有回答,这问题太过刁钻,令她害怕,怕她答了,会惹怒师尊。
      因为娘曾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会比爱你的人更重要了。
      但是,爹好像却不这么认为。
      “也罢,只当为师从未问过,下去吧。”在她纠结之时,师尊便下了逐客令。
      她认为,师尊很是奇怪,可是怪在何处,却无从说来。
      她回头望了一眼师尊的殿门,既已入馆,一日为师,则终身为父,师尊名讳,她早当谨记于心。
      她的师尊,疾风剑馆的领导者,疾风剑术的继承者,十几年前便声名鹊起的孤独剑客——亚索。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3楼2017-02-14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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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回首当年
        那时,还是艾欧尼亚与诺克萨斯战火纷飞的年代,当年的亚索却已是同辈弟子中的翘楚。疾风剑馆最引以为傲的疾风剑术,只有他一人习成。
        当时,他被派去保护一位艾欧尼亚的长老,却因年少傲气,逞一时之勇,擅离职守,他虽剿灭了诺克萨斯一只精锐部队,可也因而害死了长老。
        那是他第一次为他的所作所为后悔,他悔他为何如此不分轻重,竟忘了自己本分为何,白白辱了艾欧尼亚护卫队交于他如此重要的任务。为了承担这个错,于是他决定回到疾风剑馆去自首。
        只是等待他的,并不只是他想象中擅离职守这一个罪过,所有人都说,是他谋杀了长老,他一度震惊可是却为自己辩不得半句。他没有人证,亦没有物证,只能由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如料想中一样,他被圈禁了,只是等待他的惩罚,是死亡。亚索可以接受对他错误所进行的审判,却无法容忍这令他声名甚至令剑馆声名蒙羞的莫须有罪名。为了真相,他下定决心逃跑,不惜打伤同门,为了躲避追杀,甚至亲手了结了亲弟弟的性命。他的流浪因血腥而罪恶,因心累而沧桑。
        他曾发誓,若让他找到真正凶手,必手刃之以示清白。
        他逃了,却有放不下的。
        “真的还是决定要去疾风剑馆学艺吗?”儿时,一个肤色有些暗,穿着艾欧尼亚传统装束的小女孩似乎有些不舍的问着。
        “我和永恩都决定了。”他的声音一贯低沉,却有令人无法忽略的魅力。
        “不会回来了,是吗?”女孩的问题犹犹豫豫,似是担忧,似是害怕。问过之后,她大失所望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在你走前,能再奏一曲给我听吗?”
        亚索点了点头,拿出那把常年别于身后的尺八,移至唇边,调整呼吸,缓缓吹奏。
        女孩紧紧攥拳,直到曲毕,才有勇气一般伸出手,将早就攥在手心中的一叶竹哨递与他。
        “珍重。”
        那日,他逃的匆忙,把十几年都一直带在身上的竹哨弄丢了,把那叶卡尔玛赠给他,于他而言极其重要的竹哨丢了。
        他不能再回去找了,他除了逃,找寻凶手,别无选择。
        亚索本疑惑,为何剑馆的人就是认准了他是凶手不放?难道真正的凶手故意留下了什么来诬陷他不成?直到他的亲弟弟永恩被委派来铲除他的那一次,他才了解所有的真相。
        疾风剑术吗?艾欧尼亚,除他一人,无人再会了。真乃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接下来的一年里,他疯狂的寻找另一个能掌握疾风剑法的人,艾欧尼亚没有,他就去别的国度再寻,直到他在祖安街头遇见一个御风的女孩。
        祖安城,肮脏且混乱,街头到处可见行乞的路人与行为粗鄙的混混,欺压,打架,殴斗,简直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
        “臭小子真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在大爷的地盘上讨钱,还带着只狗,一看就晦气!”混混们骂完不禁啐了两口,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在祖安,懦弱的人似乎对这种事避之不及,没有人敢站出来。这时,一阵飓风刮过,瞬间把混混刮飞老远,这个女子衣着有些露骨,却难掩一股气质,她随风而行,飘到挨打的小男孩身边,弯下身来抱一抱他,安慰道:“没事了。”
        恰巧目睹这一幕的亚索霎时眼神清明了起来,或许他找到他的目标了。
        亚索悄悄的跟在这个淡黄色长发女孩身后,想得到更多的信息,却不想他好像根本无法追上她的脚步,到了一处小巷,彻底不见了女孩的踪影。
        亚索好像听见了越来越近的风声,屏气,凝神,只见一道风突然朝他面上刮来,反应灵敏精神集中的他立刻拔剑运气,一道风墙便立于他面前,阻挡化解了来势汹汹的飓风。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空灵温和的声音似是透着风传来,在风的尽头,亚索看见了他所追踪的目标。
        “我只是为了求证一件事。”说罢,手中的剑已是准备就绪,他的周围似是要结起一阵风,“你是否会疾风剑术。”
        女孩先是一愣,旋即忍不住笑了。“我只是个御风的魔法师罢了,你何曾看见我能提得动剑?”她的样子确实文弱透了,若不是知她能御风,这纤细的身材恐怕来阵风就能将她刮跑。女孩将亚索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看你使得一手好风墙,想必你就是卡尔玛口中艾欧尼亚那个唯一会疾风剑术的人吧。”
        这个女孩提到了卡尔玛的名字,莫名的降低了亚索本已升到顶处的警戒心。他微微皱眉,试探问道:“你识得她?”
        不料女孩用有些怪异的语气回答道:“我本以为,她视你为最重要的人,你也如此,却不想她为你做过什么,你一概不知。”
        亚索沉默了,的确,他总是在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味的去走自己要走的路,他并未将她太过放在心上,细细想来,自己出了这种事情,实则身处艾欧尼亚高层的她需要面对的压力并不比自己少。
        女孩见亚索似是在想着什么,撩了撩浅黄色的长发,继续道:“我叫迦娜,是祖安城里的一个风魔法师,算是卡尔玛名义上的半个师父吧。她曾来找我,也是为了向我请教御风魔法,自然,是为了你。只是人各有定数,许多东西也不是想学就能学得来的,在这件事上,很抱歉,我帮不了她。”
        迦娜所言,均为真相,然而这些真相,却是他从来不知,甚至没有想过去了解的。这一刻,亚索才明了,一直有一个人,在他的身后,为他默默的做着许多。其实,这次派去保护长老的任务也是卡尔玛交给他的,如今长老被杀,他身败名裂不说,卡尔玛在艾欧尼亚高层所要承担的闲言碎语并不会比他少。
        从前,真的是他太过自我了吗?
        莫名的,他从心中燃起一股绝无仅有的愧疚。如今还是战时,卡尔玛身为艾欧尼亚的精神领袖,所要考虑的,所要承担的,远比他多得多。一时之间,他想为她做点什么,哪怕是回到那个会让他送命的艾欧尼亚,他也心甘情愿。
        最终,他还是决定暂时回到艾欧尼亚,悄悄留在她的周围,只是艾欧尼亚与疾风剑馆对他的通缉未除,他依旧是个逆犯,无处容身,无奈只能险中求生。他思忖好一会,才决定躲藏于神殿,凭他往日的了解,祭司索拉卡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亚索感到他的心似乎久久无法平静,尺八所奏原本应当婉转空灵的乐声也显得浮躁不稳,他想,是他的心早随她飞走了。索拉卡开导他,做他想做,不要留遗憾的才好。
        只是这一去,他们却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4楼2017-02-14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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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共死
          那一战,很是惨烈。
          诺克萨斯的生化武器队,带头的是一个疯狂的炼金师,他是臭名昭著的“索魂者”,艾欧尼亚所有人的噩梦。
          坚硬的灰色毛发,一口尖锐的獠牙,再加上可以撕碎一切的利爪,浑身上下充斥着嗜血之感,毫无人类形象可言,可是,他曾经却是个人。
          沃里克,生于祖安最负盛名的炼金师,却毫无底线的与他的徒弟辛吉德一起醉心于生化毒剂的研究,并在私下里为诺克萨斯效力。他是诺克萨斯生化战场的背后黑手,也是绝对王牌,可是虽然在诺克萨斯的重重保护之下,却依旧逃脱不了被愤怒的索拉卡所诅咒化为狼人的命运。他憎恨索拉卡,极度的憎恨,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自他化为狼人清醒之后,便立志要助诺克萨斯征服艾欧尼亚,有朝一日复仇,将索拉卡踩于脚下。
          听说,他们这次狙击的这个部队是刚从祭司神殿来的,并且领导者还是艾欧尼亚那个所谓的精神领袖,早就腻味了一味调制药剂的沃里克,仿佛能预知到血的芬芳,也该出来透一透气了。
          “坊间传言,卡尔玛的战斗力并不如艾瑞莉娅,如今看来,确实如此。”一只全副武装的诺克萨斯军队偷袭了卡尔玛所带准备从祭司神殿回到总指挥所的护卫队,伤亡惨重,拼死一搏下,诺克萨斯军队虽没占到什么大便宜,却也有了不小的伤亡。
          卡尔玛还没被逼到如此绝境过,这里地处山崖,是个绝处,可她却觉得丝毫无生路可逢。周围一片荒芜,仅有的树木也只是破败的枯枝,没有任何生命迹象,这里就是一年多前,那个被作为诺克萨斯生化武器战场的地方,凡是毒气弹所炸过的地方即使过了这一年,也依旧充斥着死亡的腐败。
          “今天,是要死在这儿了吗?”卡尔玛自嘲一笑,此处即使是放了信号出去,周围也没有护卫队可以再接应,不过也无所谓了,自她参加护卫队,立誓带领艾欧尼亚人摆脱被诺克萨斯人支配的生活时,她就没想着她会如何死。
          “大人,今天就算我们是要死在这,也誓要与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幸存的护卫队员激动的说道。
          “我都明白。”卡尔玛平静的点了点头,双手结印,念出最后的梵咒。诺克萨斯军队已派出先遣部队与他们一战,接下来更会是一波接一波的小分队来耗磨他们的生命。梵咒催动下的心灵烈焰不再是原先的一颗灵能法球,呈圆形爆炸的一片区域降低了他们攻进的速度,片刻之后,区域内产生爆炸,猝不及防的冲锋队并没能躲过这一下,就消失在浅绿色的爆炸中。而卡尔玛也因为动用了梵咒,短时间内无法再造成如此大的伤害了。如果说她能这样抵御一波两波,也无法挡住似乎永不停着的进攻。
          一番恶战大家都已经累了,可是却没有时间让他们休整。卡尔玛的警觉提到了最高,莫名的,她好似听到了什么风声。渐渐的,好像诺克萨斯人没有再逼过来了。
          那种风声,不是纯粹的呼啸之声,而似带着刀剑般的刚毅,一瞬间,卡尔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他来了吗?
          渐渐的,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于她而言熟悉的轮廓,明了的气息。那是一个执剑的男子,有些如火炬般的发辫,他由远及近走到她的身边。
          “没事的,我来了。”
          “亚...亚索。”略有见识的一个护卫队员颤抖着说出了他的名字,那是忌惮。曾经,他也是随卡尔玛赶到疾风剑馆询问事情经过的人员之一,他是听过疾风剑馆的人怎么诉说亚索叛杀长老的经过,也是亲眼见过亚索为了出逃又怎么打伤同门的,这样的人现在出现在这,岂不就是敌人。
          “我不是让你留在神殿吗!”卡尔玛是有感动与欣喜,可是一瞬间,也被这忧虑与生气所掩盖,“你知不知道...”
          “我都知道。”她话还未完,亚索就将其打断了,“可是我没法面对只能躲藏在神殿什么事都做不了却看你犯险的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是戴罪之身,如若出现就是死,你又知不知道世人对你的误解到了何种地步。
          我都知道,可我还是一个剑客,也不应该为了这些事情就畏首畏尾。我已经犯下了无法弥补的过错,却也还想为艾欧尼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若是真到了绝处,一起死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他如是说。
          良久,她终于克制不住眼眶中的泪,点了点头。
          诺克萨斯的攻击都出乎意料的被化解了,死者的身上有些他们料想不到的剑伤,沃里克也不想与他们再多费时间了,他最终的目标还是索拉卡,这点未曾改变,可是显然,这个带领护卫队的女人拖延了他太多的时间,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玩下去了。
          故技重施,这是他与徒弟辛吉德使用的老招数,勾引双方爆发战争,再利用生化毒气弹一并解决,包括自己人,绝不手软。
          待卡尔玛注意到不对的时候已然有些来不及了,虽已避开中心圈,但她再次念出梵咒使用荧绿色的护盾,却不想晚了一步,毒气弹已然炸开,毒素侵入身体,她所能挡的,只有些许后续的爆炸伤害了。然而亚索不同,他本就习得疾风剑术,体内的疾风之力会给他形成一层护盾,再加上卡尔玛的护盾,他倒是没有中毒。如此一来,原本就体力不支的士兵们承受不住毒气的荼毒,挣扎了几下,在痛苦的喊叫声中发狂,最终失去了生命迹象。卡尔玛也是猛的揪住了心口,这生化毒气真的是过于凶猛,她虽已抵挡许多,却还是觉得胸口像是被绞住一般难受不已,现下,她只能强撑着,和亚索一起先避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除了悬崖之上,他们已是避无可避。
          “我好像闻到了血的味道。”兴奋的沃里克扭了扭脖子,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叹息,浑身皮毛竖起,标志着他的兴奋,他的猎物已经被逼上绝望的死角,是时候该彻底要了他们的命了。
          “你先在这休息一会。”亚索察觉到了卡尔玛的不适,扶着她先行坐下。“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追上来。”他刚起身要走,却被轻轻拉住了手,良久才放开。“自己,小心。”
          “我知道,你在这不要动。”亚索不得不警惕起来,说罢,他拿着那把从不离身的剑起身离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亚索还是没有回来,这让卡尔玛越发的担忧了,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想去寻他,可是以她如今的身体状态实在不好乱动,再者亚索也让她安心就在这就是,她不想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在她慢慢打消去寻他的念头时,前方传开了令人惊悚的笑声。
          “我的小乖乖,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吗?”沃里克似是明知故问,实则他就是在嘲讽,他又是扭了扭脖子,发出了“咔吱”响声,“我真是讨厌你们这些艾欧尼亚护卫队的,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惹人烦。”
          卡尔玛勉强起身,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同时也是怒目而视。“彼此彼此。”
          “小乖乖,怎么就你一个人了?”他残忍的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獠牙,“收拾完你,我再去收拾索拉卡这个蠢女人。你说,你想怎么死?”
          “做你的梦!”卡尔玛双手结印,已做好反击的准备,“你这辈子都休想踏入神殿一步!”一道荧绿的法球冲沃里克而去,却被他侧身躲开,卡尔玛一怔,叫他颇有扑过来撕碎她的架势,只得又念出梵咒,增加法球的力道与施法范围来阻隔沃里克的追击。
          “天真,以为这样就能跑掉么?”沃里克还准备嘲笑一下艾欧尼亚人的愚蠢却不想被身后一道锐利的疾风刮起,身上多出都是剑伤。
          “你看什么呢,你的对手在这。”亚索那沧桑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把利剑直指沃里克。沃里克满是怒意的回身,一双已经充了血的眼睛更是死盯着亚索不放。他本就是方才被亚索中伤,极度渴求用鲜血治愈自己,他才会独自找上卡尔玛的麻烦。“你手下那些杂碎已被我全部解决,到你了。”亚索犀利的扫过狼狈的沃里克,显得尤为不屑。
          沃里克冷笑一声,没有回应亚索的冷嘲热讽,而且仰天长啸,发出一声狼的嘶吼,突然间变来到已退后三尺的卡尔玛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拎起来,慢慢退到了悬崖边上。“我相信,你会求我的。”
          “放开她!”亚索在盛怒之下,仿佛全身都要凝起一阵风,他将手中的剑对准崖边的沃里克,却也不敢妄动,“拿个女人做要挟,算什么本事。”
          被沃里克掐住脖子的卡尔玛感觉呼吸更加困难了,她双脚凌空,身下就是不见底的悬崖,她挣扎着,两脚踢着想摆脱沃里克的束缚,却于事无补。沃里克见亚索不动,更是幸灾乐祸,他看向手中痛苦的卡尔玛道:“真可怜,你看,他是放弃你了。”
          话音刚落,他才转头,就见一道风直面刮来,下一刻整个人便被卷离地面,沃里克感到一刀从头劈下,接着又是一刀从后心插入,那个男人就如抓不住的狂风般瞬间来到了他的身后。“什么时候...”他发出了短促的疑问,接着就感到有什么一下抽离自己的心脏。
          “现在我就让你,连同你的罪恶一起。”亚索将剑拔出后又是一下挥舞,像是做出生命最后的终结。“下地狱去吧!”
          挥下的最后一瞬间,亚索将剑掷了出去,剑狠狠地扎入了地面,他自己却抱住卡尔玛,一个翻身使自己在下,同她如雨点般一起砸向这坚硬的大地。
          坠落中,狂风在他们的耳边肆意的呼啸,卡尔玛俯在亚索耳边道:“你逃走的那天,我听见了,屋外也刮着这么大的风。”
          他一顿,旋即低声答:“啊,我知道。”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5楼2017-02-14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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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独活
            “亚索,好好活着。”这才是后来,卡尔玛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不!”他在心中呐喊着,却无论如何发不出声音来。
            这个场面,在他的脑海中如同放映机一般,总是重复无数遍,可是他无法控制,也无法拒绝,只能被动的感受着回忆所带来的悲伤与绝望。
            他记得,最后的最后,卡尔玛用尽全身的气力,给他结了一个护盾,再接着,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这不是他要的结果,可是却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他只能一味的回想,却待着什么都不能做?他要去找卡尔玛,他不能丢下她一个。
            好像有什么在制约他的行动,他想动,却不得动,好像这种感觉已经支配了他许久。终有一日,在他心中极度的渴求之下,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他看什么都是这么陌生?
            一根根木梁搭建的屋顶,点着凝神味道的小香炉正升腾着袅袅烟雾,浑身僵硬不已,似乎动弹都变得无法习惯。亚索试着蠕动他的手指,渐渐找回了最初的知觉,慢慢的,他重新适应了双臂有力的感觉,强撑着坐起身来。
            这是一室卧房,简单清雅干净的摆设像极了女子的手笔,但却缺了女孩子家的小巧之感,颇为大方简朴,教人舒心。他想下床行走,却觉得似是许久不动一时间竟无法自如的使上力气。他再度打量着周围,就在这时,卧室屋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在透过纸窗的黄昏夕阳的照射下,亚索隐约看见了,那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一头束起的白发。亚索虽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听得微微诧异的发问道:“你...醒了?!”
            她的声音,成熟里却透着一丝他熟悉的感觉,那是孤独沧桑的感觉。
            “你是...这里又是...”亚索摸了摸有些沉重的脑袋,就连说句话都变得如此无法适应,他不知道他坠下悬崖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卡尔玛在哪?“和我一起的那个...”
            “很抱歉,只有你活了下来。”白发女子听似无情的打断了亚索的问话,实则能感到,她话语中的犹豫。已是满心创伤的人,她也不忍再伤人了,只不是事实就是事实。“你能醒,或许也是奇迹了。”
            听了女子的话,亚索沉痛的抚了抚额,他闭上了双眼,脑中回响着女子方才的话,只有他活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亚索努力的回想,他还记得,那天,他用手中的剑斩了沃里克的命,同时也令他手中的卡尔玛掉下深渊,他弃了那把跟随他流浪的剑,抱着她,一起坠了下去。
            那一刻,他并没有想太多。不过是死,他不在乎。
            谁料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卡尔玛选择将最后的护盾交于亚索,加上他本身体力因学习疾风剑术而有的疾风之力所结成的护盾,落在悬崖的树木之上,缓冲了下坠力量,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虽是重伤,却还有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救我?”亚索的话更像是责问,责问女子为何要让他一个人苟活了下来。
            “你若想死,我不拦着,事后我再做个好人,将你们葬在一起也就是了。”女子是懂了他话中的意思,走到亚索身边,白了他一眼道,“见死不救,岂不是要我做恶人。”
            亚索这才看清女子的样子,姣好的面容,一双有神的大眼睛,梳理成斜刘海的白色短发也显得干净利落。她话中语气似乎也没什么不满,倒是显得洒脱。
            “你,将她葬了?”亚索抓住了女子话中的信息,有些发愣的问道。
            “就离你们坠落的地方不远,虽然没有征询你的意见,不过当时我也没什么更好的方法。”女子似乎并不在意亚索是否会怪怨她,反而显得有些无所谓了。
            “那你能带我去见见吗?”亚索一贯缺少表情,此刻的他更是看上去平静的可怕。但有时,湖面太过平静,你永远不知道水面下会掀起什么样的波澜。
            “当然。”女子爽快的便答应了,“只是你昏迷了三个多月,这么久没动,一下子不太好走过远的路程吧。”
            “这些都没什么。”亚索掀开身上的被子,双腿发力想要离开这床铺,果然如这女子所言,昏睡太久,他身体一切的技能都需要时间来适应,可是这点小困难也不会轻易的将他阻拦。他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险些摔了下去,好在女子倒是很有眼力见的搭了他一把。
            “算了算了。”女子好似有些不耐烦,若真让他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或许半路上就又晕过去了也说不定。“我扶你去吧。”
            亚索虽能感到她的好意,却无法坦然的接受,他一向不喜欢太过依赖别人什么,听来这个女子已经在他昏迷的日子里无条件的照顾他许久,想必也是心善,他不想再乞求过多。他勉强立定,试着走动一步,找回了久违的感觉。慢慢的,他也走了起来,虽然慢了些,但已是好多了。
            出了屋子,亚索才发现,这是一座单独的小木屋,周围没有其他的炊烟,他看了眼面前带路的女子,不禁皱了皱眉,为何她一个女孩子会住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走了没多远,亚索便看到了眼前有些新的一座坟墓。新翻的泥土堆成了一个小坡,却没有竖碑。“我发现你们的时候,你还有气息,但她已经没了,而且她体内残留着诺克萨斯的生化毒气,那时她的皮肤已经有些...所以,我私自做主,将她烧了。”女子承认的直接,“骨灰就埋在了那下面。”
            亚索在这一刻终于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微雨后略带潮湿的泥土,捻了捻,不再动了。
            女子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跪在那里许久一动不动的样子,她不知道他一个男人是否会哭,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可是同时坠崖是抱着共死的决心吧,如今却独自苟活了下来,她知道这有多痛苦。
            因为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天渐渐昏暗了,女子才忍不住出声打扰亚索。“诶,天黑了,外面冷,你才醒不能久待,身体受不住的。”
            女子话毕,亚索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半晌后,他才缓慢的起身,背着女子道:“走吧。”
            跪了许久,亚索的脑子“嗡嗡”作响,他不知道为何,她死了,他却活着,这一切远比死亡痛苦。也许他背负的太多,上天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他甩开这些包袱,他今日所有承受的都是他的命数。
            应该随她去吗?也许伟大,也许懦弱。
            “我这里没有什么好吃的,你刚醒也不能吃的过于油腻。”女子左手端起一个小碗,右手拿着一把小勺,给他盛了一碗白粥,放到他面前。接着她才给自己盛了一碗,与他相对坐下,刚煮的白粥热死腾腾,有一股米香味,女子吹了吹,惬意的喝了一口,忙碌了一天她也饿了。她夹了一筷自己新腌制的小菜送到嘴边,却看亚索一动未动,她也不禁停下了动作。“你怎么不吃?是没胃口吗?”
            “冒昧的问,你叫什么名字?”亚索向来不是犹豫的人,可是面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他却有好多问题想问但无从问起。她说自己昏迷三月有余,亚索真的对于女子能照拂一个全然不识的陌生人如此之久而感到莫名的不安,况且这附近没有别的人家,她看上去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子,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要知道,这里临近曾经是艾欧尼亚与诺克萨斯最惨烈的生化毒气战场。
            “我?”女子下意识的咬了口送入口中的木筷,言语间有些闪烁。“雯雯吧,叫我这个就好了。”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这样说,只是因为一时间找不到别的说辞罢了。
            “不用勉强。”她倒是直来直去惯了,脱口而出什么都不会让亚索觉得惊讶,“你其实不愿独活吧,可是我却因为无法见死不救而救了你,你何必谢我。”
            “话虽如此。”亚索倒是对她直接的话语没什么抵触,“但毕竟是恩,知而不谢也不是我的做法。”
            “你要是不想现在死最好好好吃东西。”雯雯恶狠狠的指着亚索面前的碗,“你身上的伤其实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醒不过来,不过现在你恢复意识了,再休息几天,想做什么随你。”
            “对了,我别于身上的酒壶和剑鞘在哪?”他起身时发现一身轻松,这些陪伴多年的老朋友都消失了。
            “就在那间屋里的柜上,我都替你收好了。”雯雯放下碗筷,抽起桌上纸巾盒里的一张纸,擦了擦手。“看样子,你是个剑客,可是却连剑都丢了吗?”
            话音刚落,她明显注意到,亚索原本已开始吃东西,听到她这话却又停下了动作,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有些尴尬,连忙起身,收拾自己用过的餐具走向厨房。越过亚索时,她才停下脚步道:“吃完了把碗放进厨房就好,我会收拾的,你才醒,好好休息吧。”
            说罢,她没有再看亚索,放好碗筷之后,她踱步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她没有打开屋顶的吊灯,黑暗中,她熟悉的走到床边的柜子里,轻轻打开。在那些衣服的后面,有一把破碎的剑。她蹲下身来,指尖划过那冰冷的剑身,心中不是滋味。
            你叫什么?
            锐...雯雯,我叫雯雯。
            看你条件不错,很适合做酒馆招待,留下吧。
            真的吗?谢谢您。
            你叫什么名字?
            我?雯雯吧,叫我这个就好了。
            她循着剑身缓缓向上,狠狠握住剑柄,一滴眼泪在她俯首间滴落在地。
            你到底要逃避自我到什么时候!锐雯?
            “独自活着,承受所有的痛苦,这有多残忍,锐雯,你自己从来都知道,不是吗?”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6楼2017-02-14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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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过往
              锐雯,那个曾经受过诺克萨斯无数嘉奖令的士兵,也许她的声名还没有让艾欧尼亚人尽皆知,但至少在诺克萨斯的很多部队里她成为了标榜的对象。
              可是在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战里,她一心报效的国家却做了让她最失望的事情。他们作为士兵为诺克萨斯效命,可这在诺克萨斯看来,一文不值。因为他们高层为了取胜,不择手段,哪怕以自己国家的士兵生命为诱饵,然后投下毒气弹,使得大家两败俱伤。
              锐雯永远记得那天,就在她如今所住的地方不远,那个曾经的生化毒气战场。她跟着部队与艾欧尼亚的一支护卫队僵持不下,原以为诺克萨斯会来增援,却不曾想他们千等万等等来的却是最为恐怖的毒气弹。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吗?
              她是怎么挣扎着逃出来的,她一直不敢想,她只记得,有一个人,叫她快点逃。
              “锐雯,不要管我,快跑!”
              “啊。”
              房间外传来流水的声音,将锐雯瞬间从痛苦的回忆中拉扯出来,她猛然睁眼,抬手离开那把破碎的剑刃,合上了柜门,抹干净了湿润的眼眶,走出房间。
              水声是从厨房里传来的,锐雯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就看见亚索一个人在水池边将碗筷归了进去。她连忙走过去,将他一把拉扯出去,自己占据了狭小的空间。她撩起衣袖,将亚索轻轻推了出去:“你才醒怎么能让你干活呢,你还是好好休息去吧。”
              “可是你于我有恩,帮你做些事不过分吧。”亚索继续坚持,可是不知是自己身体还太弱还是这个女孩力气过大,还真把他推了出来。
              “你早点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你万一又倒下了我还是不能不管你,所以你去躺着吧。”锐雯拉上了厨房的门,将亚索阻隔在门外,自己利索的清理了起来。
              其实,她还是需要找些事来做,这样,她便不会胡思乱想,想起一些让她伤心的往事了。
              待她归洗完毕,打开门,却发现亚索站在窗前,透过打开的窗户,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天空,默默的发呆。锐雯本不想上去打扰,却在这时听到了一曲婉转悠扬的音律,这声调,这感觉,她都是熟悉无比。
              她就在亚索身后静静的聆听,他的音乐真的太富有感染力,好似她所有悲伤的回忆都被他的演奏而唤醒,压抑不已。
              “这是什么?”锐雯指着男子唇边的一样小东西好奇的问道。
              “竹哨啊。”他笑的颇为宠溺,看着她蹦跳到自己身边坐下。
              “给我看看。”她像个小女孩一样,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一把夺了过来,拿在手里把玩,“这么小的东西真的可以吹出一首好听的曲子吗?”
              “当然。”他应着,接着抬起一只手将锐雯拢了过来,“来,我教你。”
              一曲终了,锐雯才主动开口:“你也会吹竹哨吗?”
              亚索听闻,转身看着身后的锐雯,她的神情有些复杂,他看不懂,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吧。“你也会?”锐雯如此问,亚索当她是也会这些小玩意。
              “会一点。”锐雯的声音有些支吾,“曾经有一个人,教过我,他会。”
              “这样啊。”亚索明白道,接着用他那双带了茧的手将那叶竹哨摩挲着,最后握进了手心里。“这也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锐雯看着侧身站在床边望着握着竹哨的手沉思的亚索,拧了拧眉,半晌,她走了过去,关上了那扇不断透进夜风的窗户。“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样荒凉的地方?”看着在自己面前销上窗户扣的锐雯,亚索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藏在心中许久的疑问,莫名的,他觉得这个女孩并不简单。“如果我没记错,这附近可是被诺克萨斯毒气弹袭击过的,你一个女孩子,不会害怕吗?”
              “你亲眼见过那场战争吗?”锐雯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倒是顺着问了下去,“你知道毒气蔓延的惨状吗?你又知道中了毒的人有多么痛苦吗?”
              那是何番毁天灭地的景象,亚索不是没见过,在这之前面对沃里克时,他不就已经见识过一次了?只是如今见到锐雯的反应,他已有些后悔问了这样的问题,勾起了她那些藏在心底深处的过往。一时间,他的愧疚竟令他忽略了,只有参与战争的军人,才会经历这场战争。
              “这里曾经是地狱,而我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锐雯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似是有点冷,“所以这里也是我开始新人生的地方。怎么样,剑客,这个回答可以吗?”
              自从逃出升天,锐雯总是在刻意逃避自己,她受到的打击太过巨大,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能够将这些忘得一干二净。她对她的国家失望,她想为她曾经的作为找到救赎,选择救亚索,或许也是她为求心安的一种途径。她隐姓埋名留在艾欧尼亚,找了份酒馆招待的工作,做着一个普通人,她怕她真正的身份被人察觉,时时刻刻都在刻意隐藏自己,就像一只警觉的刺猬。
              “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剑客?”锐雯倚在窗边,双手环抱于胸前,看着亚索问道。
              “亚索。”他将竹哨收进怀中,简短也直接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不是说想报答我么?”锐雯捋了捋额前碎发,莞尔一笑,“明日我还要去镇上工作,你伤刚愈,不宜多走动,帮我看家可好?”
              亚索一愣,旋即明白了锐雯的话中之意。太过明显了,她其实是还是不希望自己去做什么傻事或者太过伤心劳累,且偏她这样说了,亚索也不好拒绝,只能点点头。“好。”
              “那洗漱一下就早些休息吧。”锐雯不再搭理他,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亚索望了一眼她的背影,也不再呆站着,回到了那个锐雯留给他的房间。关上了门。
              黑夜中,睡得并不太熟的锐雯不自觉的翻了个身,窗外隐约的月光打在她的脸上,映出了她有些痛苦的表情。眉头紧皱,右手也是紧抓着枕头不放,嘴里像是对什么念念有词,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又是这个噩梦,不,这不是梦,这是最令她伤心的过去。
              “可让我找到你了,锐雯下士。”辛吉德那副令她讨厌的嘴脸无时无刻不是在挑战着她的底线。“诺克萨斯的军人啊,和我回去吧。”
              “我拒绝。”锐雯毫不掩饰她的厌恶,决绝道,“我绝不会跟你这卑劣的小人再回到那样的地方去了。”
              “锐雯,让我来教教你,但凡做人,话都不要说得太死。”辛吉德因为毒气实验常年带着口罩,他笑起来的样子虽看不见,可他弯弯的眼角早已暴露了一切,“你就不想再见他吗?我已经找到他了。”
              锐雯猛然一惊,却立刻强行稳住了情绪,冷冷的掩饰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我说的是谁?曾经血色精锐的同僚,与你一起参与了那场战斗,最后让你快点逃开的人!”辛吉德很是满意的欣赏着锐雯的表情变化,本是步步抬高的声调,此刻却又故意放缓了语速。“你很清楚不是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怒极的锐雯冲向前一步,用尽了力气一把揪住辛吉德的领子,咬牙切齿的恨道。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可怜你们许久未见,想帮你而已。”辛吉德毫不在意被锐雯这样拽着,直到他感觉她手上慢慢松下了劲,才若无其事的弹开她的手,掸了掸被拽得褶皱的衣领。“你跟我回去,若做的好了,自然放你们离开。”
              锐雯极度挣扎,她不想再回到地狱去了,可是为了他,她却愿意相信辛吉德的话,也不得不去。
              可是,她又被骗了。辛吉德故技重施,只不过想利用她来铲除泰隆与艾瑞莉娅罢了,又是用这种焦灼战斗中投放毒气炮弹的方式,只是他们都躲开了。
              “你真以为你只要杀了艾瑞莉娅,我们就会放你和他离开诺克萨斯吗!诺克萨斯的逃兵,你知道下场是什么的,锐雯!”辛吉德毫不留情的讥讽着锐雯,眼里尽是笑意。“怪只能怪你自己刚才要逃跑,如果你死在我的炮弹下,就能跟他团聚了。”辛吉德一个得意的挑眉,却让人那么嫌恶,“以同样的死法。”
              果然是骗局吗?她早该知道,早该不抱奢望,他已经死了!在那场战争中将她推出最恐怖的毒气圈让她赶快逃跑时就快要死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傻乎乎的去相信辛吉德的话?不,或许是为什么她还要骗自己,他还活着?
              陡然间,锐雯从梦中惊醒,她感到侧颊所靠的软枕冰冷无比,她知道,那是她的眼泪。
              天已经快亮了,她坐起了身子,双眼空洞无神,良久,才伸手用力的揉着额头。
              “锐雯,不要再做梦了,真的,只有你一个人了。”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7-02-14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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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2-14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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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叶酱,怎么把逆爱搬过来了?你不是弃坑了吗?@Emowi落叶飄零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2-14 20:46
                  收起回复
                    我我我在小说吧看到过你!!!!(///▽///)
                    欢迎啊XDD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7-02-15 13:00
                    收起回复
                      我头像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2-16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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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身份
                        多年来的生活习惯使得亚索总是一早就醒了,他睁眼时,就听到外面细小的水声,他下床将房门拉开一道门缝,发现洗漱完毕的锐雯从衣架上取下昨天回来时穿的那件长风衣,利索的套在了身上,再从角落的箱子里翻出了一个面包,撕了包装袋,叼在嘴里就急急忙忙出了门。直到确定她走了,亚索才彻底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他只问过她的名字,却没问过她是做什么的。她只说过她叫雯雯,是在最近的镇上工作。看她方才穿风衣前里面的装扮,似乎是酒馆的招待吧。亚索可是看见了,衬衫领款的小短领带,黑色紧身衣和黑丝,倒是完美的能衬出她的好身材。不过一个女孩子做着这样的工作且独自一个人来回这么些许路程,还是让亚索觉得她并不简单。
                        锐雯走后,亚索也已经彻底清醒了,就在他打了一盆水,双手舀了些泼上脸时,冰冷的寒意使他打了个机灵,想到了什么。
                        他昨天怎么忽略了,雯雯说她是从那场毒气战里爬出来的人,这意味着她是参加那场战斗的人,她是个士兵,也许她是艾欧尼亚护卫队的存活者,也可能是诺克萨斯...
                        想到此,亚索连手上动作都停下了,他不敢再想下去,但如果这样确实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她能一个人选择生活在这里,她的确不普通。
                        他一贯是嫉恶如仇的,可不知为何,这次他却宁愿告诫自己是自己想多了,或许无论她真实身份为何,至少在亚索心中,她都是她的恩人,一个心地善良救了他照顾他也毫无怨言不图回报的女子。
                        今天的日头很好,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亚索感觉自己身上又有劲了许多,想着不出几日,他便能离开这里了。战争还未结束,凶手也未找到,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需要他去做。当日坠崖,他本抱着必死之心,觉得剑已无用,才将它掷于山崖之巅,未曾想他还能重见天日,等他恢复的差不多了,一定要去将剑拿回来。
                        毕竟那是师父亲自传给他的,也是他的老朋友。长路漫漫,唯此作伴。
                        “这里没有酒,就以水代替吧,你别嫌弃就好。”亚索一早出门必是来到葬了卡尔玛的地方,他掏出常年带在身上的那个酒壶,只是这次里面装的却是清水,他打开壶塞,稍稍倾斜,细细的流水循着壶口而下,流淌在了他脚下的泥土之中。因为常年盛酒,即使是清水,却也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味。“我记得从前,你来疾风剑馆看我,总是会打我最爱的酒带给我。”壶里的水也倒尽了,亚索重新盖好了酒壶塞子。“是我太不在意你了,可是你却从未怪过我,如今我懂了,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原来曾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嗜好,了解他的脾性,默默关注甚至纵容着他的一切,可是他却认为理所当然,如今他幡然醒悟,却再也没有这个人。
                        亚索蹲下身来,将那墓前的泥土扒开,把一块小小的玉佩埋了进去。“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护身符,上面刻了我们家乡的文字,我从未为你做过什么,这个就当我希望你安好的最后祝福吧。”
                        他拍打掉了手上的泥土,起身站于墓前,拿出那枚竹哨。?十几年前的那枚竹哨他还好好收着,他曾丢过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丢了。“以后我会一直带着它的,再也不会弄丢了。”
                        “欢迎下次光临。”锐雯习惯性的笑着对着出门的客人鞠了一躬,目送着他们离开,说实在的,她喜欢这样没有战争平静的艾欧尼亚,和诺克萨斯那充满压力与阶级的生活相比,这里要安宁的多。她抬头望了眼墙上的挂钟,快要到下班的时间了。
                        “雯雯,你过来下。”正在回收空瓶的锐雯听到声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是老板娘在叫她,她不敢怠慢,立刻走去了吧台。
                        “已经是月底了,明日你休息,今天就给你把这个月的工钱结了吧。”老板娘一手翻着账单,一手拨着算盘道。闻言锐雯松了口气,还以为是有什么事,原来是发工钱了,她还记得起初她干不惯这工作,常常闯祸,老板娘却也没有过多责骂她,虽然会扣工钱但也不黑她的,已是最大限度的宽容。按着账单,老板娘给了锐雯一袋货币,锐雯清点之后拿出了两枚递还给了她。
                        “怎么了?是我算的不对?”老板娘见她此举,颇为不解。
                        “不不不。”锐雯连忙慌乱的摇着双手否认,“您很照顾我我知道,只是我今天想打些店里最好的酒回去,所以这是酒钱。”
                        “原来是这样啊。”老板娘笑道,也不客气的收下那两枚货币,“也难得你有这要求,多打些,没事。”
                        今天结了工钱,锐雯特别的开心,她也曾想好好的工作努力的赚钱,好让自己的生活安稳些。虽然这段时间家里多了个来路不明的男人,但是她救回来的,如今便不会把他赶出去,她这样一个人住也有很长时间了,现在多了个人,对她来说也不会感到过于的孤独。
                        明天是她的休息,锐雯想好好的放松一下,她打了酒,买了些好吃的带了回去。如今她真的很怀念从前在血色精锐有那个人陪她喝酒,陪她谈天说地的日子,她虽不太能喝,却喜欢放纵自己这种感觉,或许是那样的日子太过提心吊胆了。
                        “我回来了。”锐雯用挂着酒壶的手推开了门,发现亚索坐在厅中的椅子上擦拭着什么东西,见她回来,他才抬头望她,点了点头,用低沉的声音无起伏道:“回来了啊。”
                        “你在做什么?”锐雯走到他身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看着亚索不停手上的动作,仔细又缓慢的擦着她不熟悉的东西。她知道这是乐器,却不知道叫什么,因为她对艾欧尼亚的文化并不是太过了解。这些都是亚索的随身之物,她替他整理时都放在了一起了,没有再碰过。
                        “你知道附近镇上有什么乐器铺吗?”亚索终于擦拭完手中的尺八,用手小心摩挲着。“我今日去拿酒壶,发现它坏了,也罢,那么高摔下来,岂有不坏之理,只是这是父母赠给我的第一样也是唯一一样礼物。”
                        “自然有,我知道在哪,只是明日我休息,若要将这萧送去修理恐怕得到我上班的时候。”锐雯提起水壶正想去烧,却发现壶中有水,再一摸还是烫的,“这水,是你烧的吗?”
                        亚索点了点头,只是此刻他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锐雯,将手中的尺八轻轻放在桌上,怀疑道:“这乐器叫尺八,并不是萧。”
                        听到此话,锐雯喝水的动作打了一个嗝顿,她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艾欧尼亚最传统的乐器,很少有人不识。”亚索皱了皱眉,再联想起早晨所意识到的事情,面前的女子果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吧。“我觉得,你并不太像一个艾欧尼亚人。”
                        虽然也曾有很多人问过她的来历,可是像亚索这般赤裸裸说出来的,还是第一次。锐雯仿佛已经能听到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她有些慌了,却勉强让自己镇定的与他相对而坐,强笑道:“是我太孤陋寡闻了。”
                        锐雯这样一说,反教亚索不好意思再质问下去,面对自己的恩人摆出如此怀疑的态度,是他太过咄咄逼人了,可尽管如此,却依旧无法将他心中的怀疑打消半分。他思索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道:“我鲜少与人交心,但我也希望互相之间能坦然相对,只是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你是从那场战役里侥幸存活的人,那是荒原,附近没有人烟,因此只有士兵才会卷入那场斗争,你...”亚索话还未完,就听到锐雯攥拳的声音,都发出了细小的骨头碰撞声,看她咬唇的小动作,他也心中明了了七七八八。
                        “其实我的身份也不光明正大,你不用担心。”亚索陡转的语气让锐雯紧绷的神经立刻松懈下了许多,“至少目前,我还是个通缉犯。”
                        “什么?”锐雯明显愣住了,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她救了一个被艾欧尼亚通缉的人,但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十恶不赦,“那当日,你们坠崖也是被抓你的人追杀吗?”
                        “不,那日是诺克萨斯人要杀她,我们只是选择了同归于尽而已。”亚索似乎在用打量的眼神望着锐雯,“其实我早该想到了,我想艾欧尼亚应该也不会有人不认得她吧。”
                        “你在说谁?”锐雯越发的紧张,她还不想,不想这么快就让人知道她是一个诺克萨斯人,甚至是一个逃兵。
                        “我在说谁其实你都知道不是吗?”相比之下亚索就坦然多了,其实她能有什么身份他已经很清楚了,反而心中掀不起什么波澜。“我只是希望既然相识一场,我们就不要弄些子虚乌有的身份来互相蒙蔽了,你说是吗?”
                        “我叫锐雯。”锐雯好像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打击了,选择坦白,只是说出来的一瞬间并没有想象中如此的可怕,反而是轻松了许多,“如你所料,我的确是诺克萨斯人,而且是个逃兵。”话一出口,锐雯就不断打量着亚索的神情,没有她害怕的那种憎恶,倒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我叫亚索,是个通缉犯。”相应的,他也是支会了自己的来处。
                        “你杀人了?”锐雯有些狐疑的望着他,不知为何,这个男子虽然让人感觉不修边幅,却难掩一身正气,若他真的杀人,锐雯只能说人不可貌相。她一边这样问着,一边打开了带回来的酒壶,准备倒上一杯。
                        开盖的一瞬间,酒香肆意,显然亚索是抵挡不住这个诱惑的。锐雯俨然能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刻意将拿了酒壶的手往后缩,叮嘱道:“你身体刚好,不能喝,你不要想!”
                        亚索当然不能忍,这是他少有的嗜好了,既然在他面前开了盖,这么香的酒不让他尝上一口他会觉得遗憾的。可是看锐雯煞有介事的样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锐雯早就知道面前的男人想必是爱酒的,可是为他身体考虑,实在不能多喝,可是这样憋着似乎也不太好。思考再三,她还是给他倒了一小杯。“只能这么点,不能再多了,喝完就没有了。”
                        亚索一愣,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谢了。”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14楼2017-02-17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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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酒醉
                          “我还以为,看你样子是个食古不化的大叔,没想到,倒还挺谈得来。”锐雯没喝几杯就开始有些说胡话了,她一手拿着小酒杯,一手天马行空般的比划着什么,她只是有些昏沉,精神上情绪上太过高涨,却还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你不像是个坏人,他们为什么通缉你?”
                          亚索本就是嗜酒之人,况且锐雯也不让他多喝,他倒是清醒着的,只是看着锐雯有些迷糊的样子,他只好把酒壶放到了她暂时够不到的地方。“他们误会我,杀了一名艾欧尼亚很有声望的长老,我本来应该保护他的。”
                          “嗯?为什么?”锐雯突然坐直,一脸疑惑,又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指着亚索笑道:“哦,我知道了,你打不过凶手对不对?”
                          亚索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喝了酒之后大条的锐雯却不在意这些,反倒是凑近了亚索,像是不怕死的继续道:“你看,我说中了吧。”
                          一股淡淡的酒味混合着女孩子身上独有的香味冲鼻而来,无不刺激着他的神经。亚索不自觉的向后仰了仰,想和锐雯保持距离,毕竟他不能堂而皇之的推开她。“不,是我擅离职守了,没有将人保护好。”
                          “所以人死了他们就说是你杀的?”锐雯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这并不公平啊。算了算了,反正这些国家啊军队的上层才不会在意我们这种小人物,想要弄死我们就如同踩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说罢,锐雯起身,趴在桌子上只为了够到方才被亚索拿远了的酒壶。
                          亚索看出了她的意图,眼疾手快的将壶拿走,捂在怀中,严肃道:“你也不能再喝了。”
                          “还给我。”锐雯像个小女孩一样耍起了脾气,她猛的扑上前去,想与亚索争抢。一时间抱满怀的感觉偏偏让亚索不敢妄动,只得看着锐雯把他按到在地,夺走了酒壶,有些摇晃的坐直了身子。“我就是不开心!就是想喝酒,你都要管!都怪你,自从你醒了,总能唤起我很多不好的回忆!”说罢,锐雯重重的将酒壶掷在桌上,身体匍匐前倾,一把揪住亚索,才被锐雯野蛮扑倒坐起身来的亚索又被一把拽了过去,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你知不知道,我讨厌别人来问我关于那场战争的事,你又知不知道,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锐雯右手揪着亚索,左手举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大脑在酒精的刺激下似乎不受控制的开始了她的高谈阔论。
                          “我为了我的国家来参与战争,可是迟迟不来救援也就罢了,还投下生化毒气让我们同归于尽。如果当时不是他拼了命将我从毒气圈里推出去,我早该死了!”锐雯说着说着,不自觉的眼角就溢出了眼泪,她在刺激下怒吼,发泄她长久以来压抑的痛苦,从前她认为一直没有人可以听她诉说她的过去,因为没有这样失去过的人他们根本不懂,可是知道了亚索所发生的,锐雯知道,他们是一样的人。“我知道,你懂我的,对不对?”此刻的她像个彷徨无助的小女孩,与亚索面对面,似是寻求安慰一般,看着他的眼睛。
                          亚索也不知怎么了,平常的他也总将想法情绪埋在心里,不与人说,因为他是孤独的可是此刻,有一个同样的天涯沦落人向他诉说痛苦,他才觉得,原来他的心脏,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有一道口子,撕开了,就再也愈合不了了。
                          他没有阻止锐雯的动作,反倒是任由她如此胡作非为,想必她与自己一样,平常忍得很痛苦吧。
                          “他总是这样,把求生的机会让给我,曾经我难过的想死的时候,一想到我的命是他给的,就算再痛苦,咬牙我也要活下去。”锐雯说着说着,趴在了亚索的腿上,止不住的啜泣。亚索很是尴尬,他感到全身都僵住一般,无法动弹,也不敢动弹,只能默默的感受着锐雯温热的眼泪在他的腿上慢慢化开。
                          “是的,我知道。”有那么一刻,亚索鬼使神差般的想伸手去摸一摸她柔顺的白发,他还没遇到过女孩子会在他面前毫无形象可言的大哭不止。他想,每个人都有崩溃的时候吧,卡尔玛一定也有,只是从前,她都不会让他知道罢了。“我们的命都是别人给的,生死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锐雯突然又直起了身子,狼狈的抹干了眼泪,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这次亚索没有再阻止她。
                          “嗝,你知道,诺克萨斯的血色精锐吗?”已经醉了的锐雯完全口无遮拦,拉着亚索就叨叨个不停,“那真是一个残酷的地方,想要活下来,就得让自己变得更强,踩着同伴的尸体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有一次,他差点就成为我的同伴了,他却跟我说,让我不要手下留情,他希望我能活下去。”
                          亚索是一直痛恨诺克萨斯的,因为这个崇尚武力军权的国度丝毫不顾及与世无争喜好自由的艾欧尼亚人民的感受,侵犯着别人的家园。亚索觉得,当他知道了锐雯的身份他本该痛恨她的,可是听到她哭诉着她鲜为人知的过去时,所有的恨意都烟消云散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吧。
                          不论他们身份是否敌对,至少他们都是承受痛苦,延续着别人的生命,苟延残喘活下来的可怜人。
                          “后来事出有因,他不再是我的同伴,亦不会成为我的对手,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害怕,也许真的会有一天,我还是会要了他的命。”
                          “那一天,来了。他为了救我,推开了我,自己却身中剧毒,他让我跑,可我想带着他一起逃,但他却连一步都走不动了。我想去拉住他的手,他却把我推开了。他说,我若再不走,我们就都要死。”
                          锐雯说着说着吸了吸鼻子,直勾勾的看着亚索,实则她因为醉酒的缘故,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失了焦距,因此为了看清他,锐雯只能下意识的靠近再靠近。亚索看着她蒙上水雾的眼眸,从深处感受到了她内心无限的自责和悔恨。“我从小自诩强过许多人,可是我这辈子都没有像那一刻觉得自己那么没用!在命运面前,我渺小的什么都不是!”
                          他们曾经都因自傲而显得自负,或许是天赋异禀生来胜过许多人,又或许是从来在追求实力之上太过一帆风顺,看不到太多的挫折,可是只要一发致命的打击就可以让他们瞬间从天堂落入地狱。
                          陡然之间,亚索感到自己冰凉的侧颊覆上了一只温热却也有些粗糙带茧的小手,他霎时瞪大了双眼,只见锐雯贴在自己面前,带着酒味的粗重呼吸扑面而来,她实在是越来越过分,没有分寸了。亚索伸手正欲拨开锐雯的手,好自己起身坐到对面去与她保持距离,却不想在触碰到她手的一刻听到她说:“你别离开我,临走前,那首最简单的竹哨曲,你还没有来得及教会我,你忘了吗?”
                          鼻尖的柔软触碰无疑刺激着亚索的神经,他的脑子开始发涨,换了平时,他一定早就冷冰冰的将眼前的女子推开,诡异的静谧之下,他听到了细微的滴答声。手背上滚烫的眼泪一滴接一滴的化开,仿佛要将他灼伤,一时间他竟忘了动作。
                          “再吹奏一次好吗,我一定,能学会。”锐雯的声音呜咽中带着乞求,像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孩子。
                          良久,屋内飘出了悠扬婉转的乐曲声,虽然音色有些尖锐,却抹不去其中最柔美简单的韵味。
                          亚索吹奏的,是艾欧尼亚一首极为简单舒缓的民谣,它的乐谱很短,旋律悠长,他便来来回回循环的吹奏,也不嫌累。
                          就着这平和的乐声,本已是大醉的锐雯在酒后的疯狂中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因昏睡而倒在了亚索的肩上。
                          乐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轻微却显得极有规律的呼吸声。亚索看着毫无形象靠在自己身上就睡的女子,皱了皱眉。他不敢妄动,生怕将她吵醒,但这总不是办法,他只能保持这姿势什么都不能做。最终,他还是决定将那枚竹哨暂时放在桌上,轻轻将左手搭在她的后背,右手伸到她的膝弯处,一把将她抱起。
                          说实在的,站起来的一瞬间亚索觉得眼前突然一黑,是坐久了陡然站起的缘故,可是浑身好像也使不上力,看来他的确是未恢复完全,好在锐雯并不重。
                          对,比他想象的还要轻,如此高挑有致的身材,体重却意外的轻。
                          亚索将锐雯抱到她自己房间床上后,就虚掩上门,回到了方才两人还在大肆高谈阔论的正屋中。
                          他并没有急着收好那枚竹哨,而是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捻动,脑中却在思索着什么。
                          为什么刚才的一瞬间,他竟有种错觉,他无法推开她。
                          自他醒来后,他所识得的锐雯就是个直爽的女子,无论是说话做事还是为人方面,丝毫不会让亚索有面对女子时该有的尴尬,而且她的身上,似乎隐约还有种刚毅与血性,这点甚至是许多男子都没有的。
                          他本就不了解她,理所当然以为她就是这样的女子,无论她曾经是否因为挫折而变得内心强大,至少亚索还从未料到她还有如此一面。
                          她清醒时所装的洒脱,她醉酒时不受控制的豪爽,以及,她糊涂认错人时才有的那种委屈。
                          如若不是锐雯将亚索错认成他人,想必压根不会摆出那副样子,她的脆弱,不轻易呈现与人,却叫他无意中看见了,一时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亚索拿起方才被他没收的酒壶,想要酌上一口,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在锐雯毫无节制的暴饮下全部喝光了,也罢,他想起了他们对饮前锐雯的关照,不喝也就不喝了。
                          亚索也已经累了,习惯了流浪,就这样将就坐着他也不会觉得冷了。渐渐的,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只是手中还紧紧抓着那竹哨,怎么都不会放开。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7-02-17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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