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山雕瞪着像猴子一样的一对圆溜溜小眼睛,撅着山羊胡子,直盯着杨子荣。
八大金刚凶恶的眼睛和座山雕一样紧逼着杨子荣,每人手里握着一把闪亮的匕首,寒光逼人。
座山雕三分钟一句话也没问,他是在施下马威,这是他在考察所有的人惯用的手法,对杨子荣的来历,当然他是不会潦草放过的。
老匪的这一着也着实厉害。
这三分钟里,杨子荣像受刑一样难忍,可是他心理老是这样鼓励着自己,“不要怕,别慌,镇静,这是匪徒的手法,忍不住就要露馅,革命斗争没有太容易的事,大胆,大胆......相信自己没有一点破绽。不能先说话,那样......”
“天王盖地虎。”
座山雕突然发出一声粗沉的黑话,两只眼睛向杨子荣逼得更紧,八大金刚也是一样,连已经用黑话考察过他的大麻子,也瞪起凶恶的眼睛。
这是匪徒中最机密的黑话,在匪徒的供词中不知多少次的核对过它。
杨子荣一听这个老匪开口了,心里顿时轻松了一大半,可是马上又转为紧张,因为还不敢百分百地保证匪徒俘虏的供词完全可靠,这一句要是答错了,马上自己就会被毁灭,甚至连解释的余地也没有。
杨子荣在座山雕和八大金刚凶恶的虎视下,努力控制着内心的紧张,他从容地按匪徒们回答这句黑话的规矩,把右衣襟一翻答道:“宝塔镇河妖。”
杨子荣的黑话刚出口,内心一阵激烈的跳动,是对?还是错?
“脸红什么?”座山雕紧逼一句,这既是一句黑话,但在这个节骨眼问这样一句,却有着很大的神经战的作用。
“精神焕发。”杨子荣因为这个老匪问的这一句,虽然在匪徒黑话谱以内,可是此刻问他,使杨子荣觉得也不知是黑话,还是明话?因而内心愈加紧张,可是他的外表却硬是装作满不在乎的神气。
“怎么又黄啦?”座山雕的眼威比前更凶。
“防冷涂的蜡。”杨子荣微笑而从容地摸一下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