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啁啾，啁啾——”细细的鸟鸣声破开凌晨的雾气，淡紫色的天边渐渐发白，这个静谧的小山村迎来她新的一天。
“嗯——唔”熟睡中的黑发少年敏感地捕捉到了这细小的啼叫声，蹙着清秀的眉从梦中醒转过来。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白发和睡颜。
少年看了一会儿，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他伸手将挡在白发少年眼前的几缕头发拨开，然后轻轻翻身下床，把被角重新掖好，尽量不打扰到他。
“啪——哗啦——”正值隆冬，一个晚上过去，井水里总会结一层硬硬的浮冰，少年的手掌磨过粗砺的绳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满满一桶浮着冰碴的水打上来。
他简单朝手心里呵口气，跺了跺脚，就提着水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烧柴，淘米，从一堆冻烂掉了的小白菜中捡几片可怜巴巴的、看起来似乎能吃的菜叶出来。少年不停忙碌着，炉火映着他因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苍白面孔，稚嫩的小脸庞上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坚毅表情。
一切收拾停当，少年熄掉炉火，草草喝掉两碗没什么米粒的粥，然后把烧好的饭菜扣进锅里保温。
“当，当，当——”少年敲敲父母的卧室房门。
里面“碰”的一声响，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然后是一阵骂骂咧咧的嘟囔。
“应该是醒了。”少年这样想着，脚底一滑直接开溜，窜回到自己的卧室去。
白毛小家伙还没起床，小小的一只蜷缩在缀满补丁的被窝里睡得正香。黑发少年悄悄走到他身边去，掀开被子将一个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塞到他手心里，宠溺地在他眼皮上轻轻啄了一下，“小白，生日快乐～”
“唔——”白发少年轻轻皱一下眉，还是沉浸在睡梦中没有醒过来。
直到走出家门的时候，黑发少年的脸上还是溢着藏不住的笑意。
他哼着愉快的调子赤脚走在沐浴着晨光的乡间小土路上，今天扛在肩上的锄头似乎格外轻，漏风的袖子似乎也没那么让人抓狂了。
阳光真好。
黑羽离开家没多久，月白就醒过来了。
过去，他晚上睡觉时总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噩梦，经常在大半夜大汗淋漓地醒来，即使是睡着的时候，外界稍微有点响动也会惊醒他。
自从黑羽主动要求搬过来陪他睡开始，他的睡眠质量就越来越好了，连黑羽每天从他身边起来出去干活的动静都不会惊扰到他。
哥哥的怀抱是最温暖最踏实的了。
月白看到静静躺卧在手心里的鸡蛋时，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
圆润小巧的鸡蛋壳上，被人用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生日快乐，白。”
难怪黑羽这家伙昨天被邻居家老太太拿扫把追得满院子跑的时候死活不肯告诉自己为什么挨打，敢情是去偷了人家的鸡蛋。看来过几天要多带点冰封河水里捕的鱼去给老奶奶道歉才行。
月白穿好衣服，把还热乎着的煮鸡蛋藏在枕头后面，起床到厨房去和父母一起吃早饭。
今天的气氛依然压抑，父亲刚从宿醉中醒来，半眯着通红的眼睛很大声地啜着粥，不时嘟嘟囔囔骂几句。母亲看起来永远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沉默着端着碗，没有动筷，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白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尽量不发出声响，打算像往常一样迅速又安静地解决早饭。
然而在他踏进厨房门的时候，母亲突然转头看向他的方向，失神的双眼一下子聚焦。
“月白？”
“嗯，是我。”月白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今天上午你去跟你师傅请个假，下午我带你……去个地方。”
“天麻，石菖蒲，牛膝……啧，这批牛膝根采晚了，小白啊，记住，这种草药比较适合初冬采摘，现在这种鬼天气不仅容易冻伤它们的块根，还很难从冻土里挖……”
狭小的药铺里散发着浓烈的清苦药香，梅干菜色的实木小桌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摞一摞刚晒好的药材。白发少年乖巧地站在一个脸皱得堪比人参根的白发老爷子身边，听他唠唠叨叨地讲解。
“总的来说，做得还不错，小家伙。”在月白几乎要听睡着的时候，老爷子终于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满意地点点头，动手将药材一件一件收进药柜里去。
老人是这村子里唯一的一位医生，姓林，按理说来门前不会这么冷清，但是由于他性格孤僻，脾气又臭，所以村里人除非万不得已绝不会顶着他的黑脸来抓药。
林老中年丧妻，膝下无儿无女，打了大半辈子的光棍，平日里过着简单又枯燥的生活，闲来无事就爱倚在磨得油亮油亮的柜台上看村里孩童们玩耍打闹。
直到有一天采药归来时，他碰见了一群小混蛋在合伙欺负独自出门打酒的月白。
从小崽子们手下救出了月白以后，看着小家伙说“谢谢”的时候眸子里闪着的光，他的心底不知怎的就生出了几许怜悯。
毕竟自己年事已高，也到该找个人来继承自己的手艺的时候了，而且小东西虽然身体孱弱，但是人生得伶俐，很多东西一点就透，着实惹人喜爱。
月白的父母对此没什么意见，既然人家不收学费，那就随便折腾去，正好不在家还少点恼人的视线。于是月白就这样正式拜了师，跟随林老学习草药和医学知识。
如此已经有两个年头之久了。
“啁啾，啁啾——”细细的鸟鸣声破开凌晨的雾气，淡紫色的天边渐渐发白，这个静谧的小山村迎来她新的一天。
“嗯——唔”熟睡中的黑发少年敏感地捕捉到了这细小的啼叫声，蹙着清秀的眉从梦中醒转过来。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白发和睡颜。
少年看了一会儿，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他伸手将挡在白发少年眼前的几缕头发拨开，然后轻轻翻身下床，把被角重新掖好，尽量不打扰到他。
“啪——哗啦——”正值隆冬，一个晚上过去，井水里总会结一层硬硬的浮冰，少年的手掌磨过粗砺的绳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满满一桶浮着冰碴的水打上来。
他简单朝手心里呵口气，跺了跺脚，就提着水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烧柴，淘米，从一堆冻烂掉了的小白菜中捡几片可怜巴巴的、看起来似乎能吃的菜叶出来。少年不停忙碌着，炉火映着他因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苍白面孔，稚嫩的小脸庞上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坚毅表情。
一切收拾停当，少年熄掉炉火，草草喝掉两碗没什么米粒的粥，然后把烧好的饭菜扣进锅里保温。
“当，当，当——”少年敲敲父母的卧室房门。
里面“碰”的一声响，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然后是一阵骂骂咧咧的嘟囔。
“应该是醒了。”少年这样想着，脚底一滑直接开溜，窜回到自己的卧室去。
白毛小家伙还没起床，小小的一只蜷缩在缀满补丁的被窝里睡得正香。黑发少年悄悄走到他身边去，掀开被子将一个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塞到他手心里，宠溺地在他眼皮上轻轻啄了一下，“小白，生日快乐～”
“唔——”白发少年轻轻皱一下眉，还是沉浸在睡梦中没有醒过来。
直到走出家门的时候，黑发少年的脸上还是溢着藏不住的笑意。
他哼着愉快的调子赤脚走在沐浴着晨光的乡间小土路上，今天扛在肩上的锄头似乎格外轻，漏风的袖子似乎也没那么让人抓狂了。
阳光真好。
黑羽离开家没多久，月白就醒过来了。
过去，他晚上睡觉时总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噩梦，经常在大半夜大汗淋漓地醒来，即使是睡着的时候，外界稍微有点响动也会惊醒他。
自从黑羽主动要求搬过来陪他睡开始，他的睡眠质量就越来越好了，连黑羽每天从他身边起来出去干活的动静都不会惊扰到他。
哥哥的怀抱是最温暖最踏实的了。
月白看到静静躺卧在手心里的鸡蛋时，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
圆润小巧的鸡蛋壳上，被人用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生日快乐，白。”
难怪黑羽这家伙昨天被邻居家老太太拿扫把追得满院子跑的时候死活不肯告诉自己为什么挨打，敢情是去偷了人家的鸡蛋。看来过几天要多带点冰封河水里捕的鱼去给老奶奶道歉才行。
月白穿好衣服，把还热乎着的煮鸡蛋藏在枕头后面，起床到厨房去和父母一起吃早饭。
今天的气氛依然压抑，父亲刚从宿醉中醒来，半眯着通红的眼睛很大声地啜着粥，不时嘟嘟囔囔骂几句。母亲看起来永远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沉默着端着碗，没有动筷，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白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尽量不发出声响，打算像往常一样迅速又安静地解决早饭。
然而在他踏进厨房门的时候，母亲突然转头看向他的方向，失神的双眼一下子聚焦。
“月白？”
“嗯，是我。”月白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今天上午你去跟你师傅请个假，下午我带你……去个地方。”
“天麻，石菖蒲，牛膝……啧，这批牛膝根采晚了，小白啊，记住，这种草药比较适合初冬采摘，现在这种鬼天气不仅容易冻伤它们的块根，还很难从冻土里挖……”
狭小的药铺里散发着浓烈的清苦药香，梅干菜色的实木小桌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摞一摞刚晒好的药材。白发少年乖巧地站在一个脸皱得堪比人参根的白发老爷子身边，听他唠唠叨叨地讲解。
“总的来说，做得还不错，小家伙。”在月白几乎要听睡着的时候，老爷子终于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满意地点点头，动手将药材一件一件收进药柜里去。
老人是这村子里唯一的一位医生，姓林，按理说来门前不会这么冷清，但是由于他性格孤僻，脾气又臭，所以村里人除非万不得已绝不会顶着他的黑脸来抓药。
林老中年丧妻，膝下无儿无女，打了大半辈子的光棍，平日里过着简单又枯燥的生活，闲来无事就爱倚在磨得油亮油亮的柜台上看村里孩童们玩耍打闹。
直到有一天采药归来时，他碰见了一群小混蛋在合伙欺负独自出门打酒的月白。
从小崽子们手下救出了月白以后，看着小家伙说“谢谢”的时候眸子里闪着的光，他的心底不知怎的就生出了几许怜悯。
毕竟自己年事已高，也到该找个人来继承自己的手艺的时候了，而且小东西虽然身体孱弱，但是人生得伶俐，很多东西一点就透，着实惹人喜爱。
月白的父母对此没什么意见，既然人家不收学费，那就随便折腾去，正好不在家还少点恼人的视线。于是月白就这样正式拜了师，跟随林老学习草药和医学知识。
如此已经有两个年头之久了。
吓得躲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