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严密地来说,我是没能成为吸血鬼的家伙。
普通模式下,也没有像周防小姐那样的不死身...说不上是人类也说不上是怪异的,半吊子。
如果向周防小姐说了这样的话的话,大概会被回以:“我也是半吊子的半鱼人哦。”这样十分自虐性的回答,所以还是不说了吧。
两个半吊子就算是两个人就这么看着河川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因为季节已经过去了,河沟这一片只有我和周防小姐两个人。乘着没有人的时候快点把搜查行动结束吧。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周防小姐无法进入水中的话,实地调查就只能我来做了。
我在树阴下换上了泳衣。
没想到作为警察的第一份工作居然变成了游泳。话又说回来吸血鬼其实也不能适应流动的水啊。但是那还算是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
工作就是忍耐。
“哇,有在好好锻炼呢。阿良良木君,那样的话确实是会率先脱衣服的呢。”(斧乃木么...)
“没有在锻炼啊,只是体质罢了。”
也没有率先脱衣服。
“允许拍照么?”
“没可能允许的吧。”
这么说着,我向河川的流水中踏入了一步。季节过去虽然有不会让人看到的好处,但与之相对,有着水冷的让人想死这样的坏处。
基本上是在水里走。
凭借着吸血鬼的体质来研修的警部补因为心脏病发作死掉什么的,背离期待也该有个程度。虽然这样就可以给卧烟小姐抹黑了。但是,我也还不想只因为那种原因死掉。
毕竟以前有好好学过游泳,我一边拍打着水面将自己的身体泡在浮着的水中,向更深处迈进。
哦,真的很深呢。
这对于称不上是巨汉的我来说(身高在大学也没有长高),是一个十分严峻的任务。
因此,在早期我就很快放弃了。没有做无谓的抵抗而是直接带上了泳镜,将自己的身体弯了下去。总有种,小时候没能和大家一起游泳的我,现在取回了那种感觉的感觉。
一个人。
而且,非常遗憾的是,大概就周防小姐看来,我大概已经溺水了。
我竖起了大拇指(虽然像是在努力上浮)(注1),想表现出我完全没事的样子。
实际上,先不提看上去像旱鸭子的惨样,到了河川的流心之后,就算一下子潜入水底,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水的温度在习惯之后也感觉十分舒服,在透明度这么高的水中也没有什么让人不安的东西。虽然是绝对说不上安稳的水流,原来如此,是有隐藏着成为运动项目的娱乐性。
就自然现象而言十分有随机性的刺激性也很有趣。
就像是流动的池子呢。不,是反过来么?该说是流动的池子像河川么?
当然,就一不留神就会被这股水流冲走,而且川底的石头上也有不少青苔,导致脚下很滑容易摔倒的意义上说,比流动的池子危险太多了。
......
不过就算以新手的角度来判断,这条河川在一个夏天发生了五起事故也是有些太多了。要说有别的因素存在的话,也确实很难否定。不过,现在和高中时期不一样,这里不允许新手的判断。
并非是新手。
和忍野那家伙还有小斧乃木的立场不同,作为一个专业的警察,我不得不做出判断。虽说是只有四个月的研修,但我也是传闻课的一员。
小斧乃木么...
想起了令人怀念的童女呢。
想到这里,倒也出现了想要确认的事情。
“周防小姐。虽然说是小孩子,不过具体是几岁的小孩呢?小学生的话,大概即使是浅滩也没办法走进去的吧。”
“最大的是十六岁,最小的是七岁。这边倒是不偏不倚,有好好结构均匀的维持着平衡呢。顺便,最大的那个十五岁的孩子,比阿良良木君还要高哦。就算是最深处应该也能走进去的。”
“这样啊。”
这样的话什么都说不出了呢。
成不了参考啊。
我移动到了我脚能着地的地方,“反过来说,就是没有十六岁以上的受害者对吧。”
像这样,把很明显的事实,故意化作了语言。
是应该单纯的理解成,能够分辨深浅的大人在玩水的时候不会溺水呢,还是应该说年少的人更容易遭遇怪异现象呢。很难下判断。
像我这样的,在高中三年级还遇到怪异的似乎是个例。周防小姐也是,在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就吃下人鱼的肉的。
虽然现场调查的结果只能说是:“哪边都说不准。”但是会认可这种中立主义的发言的,也只有忍野爻了。
这个场合,中立这样的结论,对于暗地里解决传闻一事根本起不到任何帮助。
因为在传闻变成怪异谭之前将其击溃就是工作,要是说了“哪边都说不准。”这样的话的话,就和没有在好好工作一样。
会成为薪水小偷。明明是警察。
“没办法呢,我叫忍出来吧。”
“诶?现在就?判断不会太快了么?”
踏上陆地之后,听到我这么说,周防小姐像是很惊讶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会更加执着于自己解决问题呢。”像是这样说了。
是让她失望了吗?但是没有要面子的打算就是了。
“要是什么都想着自己解决的话反而让事态更加严重,就是我十几岁时候的做法啦。稍微有些长进了。”
“原来如此。但是要叫出吸血鬼,请等一下啊。我在的时候不能叫出那孩子。我还不想被吃掉。”
啊,这样啊。
课长也有让我特别注意这一点。
周防小姐现在是人鱼,即是说现在,她自身就成为了人鱼的肉。在能让垂危的病人回复这样灵验的效果之前,她的肉,是非常美味的。
忍和我一样,现在已经说不上是吸血鬼了。但是虽说不再吸食人类的血,作为怪异食客(这里借用终物语副音轨的翻译)的特性还是有保留下来,本来就是让她来通过能不能吃来判断这条河川有没有怪异,如果周围有不能再好吃的美味的食物的话,我不认为她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虽然我不认为,和我相处了五年以上的忍会不看环境,把作为人鱼的肉的我的前辈直接吃掉。但是课长和周防小姐会带有警戒心理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边是不可以随意带过的。
和基本上给人以无害的印象的人鱼不同,我和忍是光是像这样活着就不可思议的存在。
“那我就先回局里啦,知道什么了的话发份邮件给我。”
“邮件就可以了吗?守密义务该怎么办啊?”
“让机密消失不就是我们的工作嘛,可以的话还想直接在电视上直播呢。阿良良木君有那么诱人的肌肉呢,不炫耀一下的话。”
肌肉什么的怎么样都好就是了,总之周防小姐就这样从河沟离开了。不过我还是等了五分钟作用,再蹲了下来,敲了敲自己的影子。
毕竟是当了六个世纪的吸血鬼(现在小忍603岁)的她的生活周期,光靠数年的程度是没办法简单改变的。虽然是现在基本上还是夜行性的忍,但是只要不是心情不好的情况下,还是能在白天叫出来的。
看来今天不是心情不好而是心情不错的样子。第一次敲下,便“哟”的一声,从我的影子中出现了金发的幼女。也许是因为作为宿主的我现在还穿着泳裤。(但是因为是在河川中游泳所以不是海水泳裤而是川水泳裤么(注2))。忍也以泳装的姿态登场了。
她的才是,像是来游玩川流的一片式泳衣。
“咔咔。”
忍露出了尖牙,笑了起来。
“人鱼的肉么?确实就算是吾,也还没有品尝过呢。到底是怎么样的味道呢?”
“放过我吧。别吃了我的同僚啊。”
“不吃的不吃的,吾没有捣乱吾之主人的职场的打算。毕竟还和吾的生活有着直接的关系。尽全力为了养吾而工作吧。”
“我可不是为了养你而工作的。
也不是那样吧。
倒不如说完全没错。
我活着所以忍也活着。正因为忍还想活下去所以我才能继续活下去。
“你在明天死去的话,我的生命也会在明天结束。”
在高中时立下的青涩的誓言,即使在现在依然有效。
是阿良良木历的最优先条项。
“话虽如此,你也要稍微帮我点忙的嘛。怎么样?忍。这条河川中有怪异吗?河童也好人鱼也好,要不然就算是令人怀念的重蟹也行啦。”
“令人怀念,么。这么说的话,这个小镇本身也很久没来了。这么说的话,成为神的那个迷路小姑娘有好好平定这里呢。对于吾来说有些火大的是,在灵方面现在十分安定呢。就饿着肚子这个意义上来说呢。(注3)
“这样啊,那在这条河川中发生的五件溺水事故,就只是事故是吗?”
“不,不是哦。”这么说着,忍摇了摇头。
毫无意义的戏剧化的动作。
还是说是意义不明的动作呢。
“就吾来看,在五件中有四件不是事故而是事件。就这样放置下去的话,被害者会一直增加下去的吧。
注1:Samuzu up和up up的文字游戏。
注2:海パン是海水泳裤的缩写。也就是泳裤。这边是用海パン换成川パン的文字游戏。
注3:日语中火气大是腹がたつ,饿着肚子是腹の空くこと,是同字的文字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