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
短 霍星中心向。
你看那个
你看那个他。
3000A?!
他本该死的——但是他没有!是谁给他苟活下去的动力?
是我,我自己。
他从梦中醒来,周围漆黑一片,耳边传来冰冷刻板的“滴滴——”声。调出所有数据,显示一切正常。他沉默。
不该做这个梦的,但还是做了。
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能改变的,都已经改变。
不能改变的,永远不变。
所以自己救不了他,这事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可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啊,他们为什么不知道?
他们说“你永远无法改过自新,你活在梦境里。”*
是毫无生机的机械,只不过空有人的外表。
然而他这外表,也是别人的。
“我代替他活下去,可我始终不是他。”霍星自言自语,他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眼里如深潭。
他怎么说的?
他?
齐乐天。
鼓励的话语多了,就像在枯树下面一波一波地灌上水。
但是,但是还是接受了。
要“好好活下去”这种观念。
是,没错。
确实是好好活着了,可是,那个让他好好活下去的人,自己却不在了。
齐乐天确实聪明,但是他运气实在是太差了,死于非命,死于车祸,死于别人的阴谋。
死于自己的疏忽。
这不是他造成的,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可问题在于,他明明察觉出了危险包围在他身边,却没有阻止,所以把这些错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霍星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固执的机器人,但他明白。
不知不觉又又到了窗台,天还没有彻底亮,墨黑色蜕变成深蓝,等时间将其消耗成浅白。
他有点像笑,嘴角生硬地扯出一个弧度,印在玻璃上,略显狰狞。
他是无神论者,但此刻他甚至想“齐乐天变成鬼也无所谓”。因为这样,他就有一根救命的稻草,支持自己苟活下去。
但现实就是无比残酷的,这里除了他什么也没有。以前说说笑笑的语气不见了,红色的头发不见了,洋溢着坚定的黑瞳不见了……这些都不见了。然而令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齐乐天满脸血污、气息奄奄的时候。他的表情因痛苦扭曲着,眉头拧在一起,脸色惨白,渗出细密的汗,口中却安慰他“没事…没事”
然而最终他还是死了,救护车呼啸而去,伴随着他的生命。
甜的东西一旦吃下去,过了持续的时刻就可以忘的一干二净;可刀子不一样,进去的时候痛苦,出来的时候痛苦,到最后,还是留下一条疤痕,顽强地攀附在身,是如何都摆脱不了的。
是这样的记忆深刻。
霍星呼出一口气。
他在庆幸。
智能机器人的唯一好处,可能就是能够“掌控”自己的生死。
他望着渐渐破晓的天空,冰冷地开口
“执行自毁程序。”
“是。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开始。”
三。
二。
一。
他看着新生的太阳,眼里的黑暗驱散成灰白。
“我可以决定自己的生,也可以决定自己的死。”
他因此获得了情感,不再是单纯的机器人。
可是,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太沉重了呢?
end
ps.*摘自歌曲《Gaso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