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这么晚了,楼主还是来了,简直把自己都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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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还记得儿时师父们教他们认字的场景。师父教每个人的第一组字是他们各自的名字。
那时倾城不去学自己的名字,偏凑在朱慈煊身后偷学他的。可是,他的名字偏偏那么难写,可她还是用稚嫩的小手一遍遍写,偷偷地浅笑。再长大一些,她不需再在他背后偷偷写他的名字,因为那三个字已深深烙在她心。常常,对方一抹笑意或一声叹息,便让她心底那烙印生动或黯淡。可易欢和大师兄才是大家眼中天成的一对。她偷偷爱着他,心底小心包裹一个秘密,像手腕有疤痕的人一年四季穿长袖一样,怕人看到。
从记事起,她便喜欢大师兄,这已成她生命中最深重的一个习惯。可她也深知,易欢才是她心上人的心头肉。如今有人来抢,要破坏大师兄的幸福,她断然不允。
慈宁宫。太皇太后拉着康熙的手叹了又叹:“老太婆说的话皇上是越来越听不进去了。”康熙但觉委屈,不知所以然地问:“恕孙儿愚钝,实在不知皇祖母所指何事?”
太皇太后缓缓道:“哀家是爱新觉罗家的媳妇,但也仅此而已。政事,哀家管不着也不想管。可绵延子孙一事,若是有何延误,便是哀家未尽职责愧对祖先哪。”
康熙明白皇祖母所指,上次才嘱他雨露均沾,利于皇家开枝散叶。可他虽表面听从了皇祖母,夜夜至后妃寝宫,可终究名大于实。
太皇太后叹一口气道:“不过,除了这一点,皇上也实在无可挑剔,所以哀家也不该揪着皇上这一点不放。所以啊,老太婆妥协一下,不逼皇上宠幸众妃,给皇上换换口味,再纳新人吧。”
一听此言,康熙心情低落,他心知此生已负太多女子,不愿再耽溺谁一生,但又不好驳了皇祖母兴致,只得装作喜悦道:“不知这次是哪家姑娘有幸入皇祖母法眼?”
太皇太后笑言:“这老眼昏花了,哪还敢帮人挑。我看也不必舍近求远,何不就纳了离皇上最近的人?”
康熙起初真不明白,冥思许久才想到易欢,想到是她,便更要装不明白了,只是问:“朕身边除了各院嫔妃,倒还有适嫁姑娘?”
太皇太后爽声一笑,道:“皇上这是羞涩还是跟我装糊涂呢?!据说此人不但是皇上身边人,还是心上人呢。”
这样一来,玄烨已明确是谁,但在皇祖母说出她的名字前,自己又不敢冒险,因不知是福是祸,怕给易欢带来麻烦。
太皇太后见皇上不肯主动提,于是说:“这李易欢给皇上当侍女也半年有余了吧?”
皇上谨慎道:“若皇祖母所提是易欢,朕认为不急。她这笔墨侍书一职,做得很好。嫔妃,却未必做得来。”
太皇太后笑言:“皇上先别忙着拒绝。哀家岁数大了,就愿闲操心,想一手经办纳李易欢入后宫一事,算送皇上一个惊喜。可谁知,这第一环,身份采集便出了问题。”
玄烨内心被挑起一块,好奇又紧张,面上却波澜不惊笑问:“倒是怎么了?皇祖母。”
太皇太后顿了一顿,语气玄虚道:“这也不过例行普查罢了,竟然‘查无此人’,这大姑娘也亭亭长到十七八了,竟连户口也没有,哪省哪县也没有这样的人家啊。”
康熙心内也泛起一阵惊疑,但在皇祖母面前不便发作,只得替易欢打圆场,道:“这易欢是来自山间猎户人家,她同孙儿讲过。想来不少山林处于多县交界,无人管辖也并非不可能。”
太皇太后斜了一眼康熙解释的表情,继续悠然道:“便是如此吧,可她那哥哥也没户口便说不过去了吧。姑娘家横竖一条出路,便是嫁人,没有户口倒讲得过去。可李太医一个男儿家,没有户口,别说考取功名,即便在民间混口饭吃,雇主也要看看来历的,这父母为儿子前途考虑,也绝不会不上户口的。”
听到这里,康熙心中也已悬疑重重,层层拨不开的迷雾。但他仍不想助推易欢至任何危险的漩涡,于是故作轻松道:“这都是朕的错,许多政令尚且不能上通下达,单是这人口普查督导多少遍,偏偏总有遗漏。依孙儿看,这例行普查是查不出什么的,朕还是嘱大内密探去探一探。”
按祖宗规矩,只有皇上可有大内密探,便是尊贵如太皇太后,也不可支配大内密探。可康熙又怎会不知,除了他,宫中及朝中也有旁人在偷偷笼络大内密探。太皇太后怕康熙在大内密探一事上深谈细问,只得作罢转移话题。
当晚,趁易欢不在,玄烨直接书密令与户部尚书,嘱户部为李易欢和李剑卿伪造哪个边陲小县的户口。
他这样做,并非他完全相信李氏兄妹清白,而是他不想易欢栽在别人手中,便是查也该他亲自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