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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边栈】嫁鲤//季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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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时交上作业!!
在得知衔接班消息以后万分冷漠的状态下写出来的,比较粗糙…
bgm画情.
本来全用文言效果会好一点然而我懒((
就,就这样啦(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6-24 22:53回复
    本是荒唐言,奈何公子痴。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6-24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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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胤九年朔月十三日,北风紧,渊握虎符,举兵起,惩帝无所为,一呼百应,徇王都。
      帝怒急攻心,驾崩于养心殿,不瞑目。
      段渊抚诸臣,越明年,春四月,登基为帝,改年号顺天,大赦天下。
      ——《齐史•渊帝》
      齐渊帝情深,只得一后,原是先皇姬妾,名瑜,额间有莲印,举步楚楚态,目似含秋波,红衣尤美。帝后早有约,奈何先皇贪其色,纳为嫔,瑜后自恨无守清白,日日泪洗面,愿以白绫谢罪。帝感其意,未允,以后位聘之,终破涕。
      ——《野史•无稽》
      大婚当天,齐宫百尺长红,段渊觉得此生从未有过这般春风得意,好像三生的魂牵梦萦,忽然有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结果。
      大红盖头掀开的那一刻,他先看见一顶凤冠,那冠上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雕着金枝的牡丹;然后是火红的一袭裙,纱袖薄如蝉翼,铺开来,像一朵盛开的花。
      可是,也只有那一顶凤冠,一袭嫁衣。
      那一瞬间,未央宫外狂风大起,卷落了枝头上所有不肯凋谢的芳菲,像是一场雪,桃花、杏花全部落在他的襟袍上,落在凤冠和嫁衣上,深深浅浅的浓艳,像是美人唇边一抹胭脂色。
      他瞪大了眼睛,失手打翻了凤冠,才发现,那冠下放着一只青瓷碗,碗里是清水,水中游着一尾红鲤。红鲤若有所觉,鱼目直直地瞧着他,似乎笑了。
      他也笑,笑到满脸眼泪,笑到咳出血来,舌尖渐渐沁出一股浓烈的甜味,好似谁送至唇齿间的一块桂花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红烛在风中燃得热烈,流下几滴泪来,点着了重重纱幔,他恍然不觉,只是站立不动,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忘记了什么,在剪不断的年岁里,焚成灰烬。
      齐王宫冲天火光下,史官惊诧落笔,段渊,齐史上第一个,只登基了三日的皇帝。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6-24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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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两步。一双描金画凤的靴子缓缓映入孙璎的眼帘,她抬头,死气沉沉的双眸中泛不起一点亮光,唇角艰难地往上勾了勾,依稀是个笑模样,“哥哥……来啦。”
        “我为你难过,”少年这样说着,眉头却半分也未皱,他天生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没什么表情,“他还有十年,你睡一觉的时间,如何等不得?”
        她瞧了瞧他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继而用力地摇了摇头,“哥哥,你不会懂的。莫说十年,他在人间多活一天,多活一刻,我都觉得恶心。”顿了顿,孙璎又无比苍凉地笑了,那笑容在风中零落,“你又何必难过,一个傻妹妹换一个帝座,我都替你高兴。”
        少年不说话了,他同孙璎生得有几分相似,只是他生得一副女相,看着艳丽非常,孙璎则更有仙根仙骨一些,一颦一笑,都像池中荷一样不染纤尘,这恐怕也是天帝疼爱孙璎冷落他的原因之一。
        孙璎说的事情,和这也有零星的联系。天帝所剩时日无多,却久未决出合适的继任人,索性放了儿女到人间历劫,心不坚者败。
        孙璎如今沦落到如此下场,自然他更胜一筹。
        他不愿再提及此事,挥一挥袖,连道别的话也没说,一个吐息之间便消失在云海之中了。
        她并不介意,仰头望着一团云朵,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她削去段渊十年人寿,是重罪,重罪自有重罚,是以她被玄铁做成的链锁了手脚,禁锢在这密密匝匝的莲池之中,半个身子浸没在水里,却翻不起任何一点涟漪。连风也无,只有满目的青翠艳红,日久天长,一点点蔓延。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会从自己身体里长出一枝荷来,倒也养眼。
        这以后三百年,她都要待在这里,看同样的景色,后悔同样的事情。
        孙璎被锁住的手无法自持地一分分攥紧了,那该是怎样的恨意,浓烈到掌心被刺出一道道血痕,也不肯松手。
        远方的云慢悠悠地挪过来,她望着,心不在焉又咬牙切齿地想,这故事的开端,本就是错的。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6-24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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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没有听过一卷画的故事。
          这故事里有个书生,十年寒窗苦读,一日苦尽甘来,梦中遇太白,太白赐他一卷画,嘱咐他山穷水尽之时烧之,可如愿以偿。
          梦醒时分,晨光里,陋案上真有那么一卷画。
          若他不曾展开,若他只是一把火将它烧成灰,他们是不是就能独善其身,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各自百年?
          可是,不过一念之间的决定,那画上的人像就这样轻轻巧巧地跃入他的眼睛。不必说她点朱一般的唇,不必说她羊脂一样洁白的肌肤,芙蓉像她的脸庞,柳叶儿像她的眉,连笑也不必,就这样轻易地让他几乎忘记了呼吸。
          他怎么可能不爱她呢?那些为他叹惋的人,一定没有真正遇见过这样的景色。
          那笑靥多么好看,一幅画才能生得的好看,好看到惹得一个虔诚书生,不再虔诚。
          他不再读孔孟老庄,不再想着锦绣前程,只一心一意地为她吟诗,为她抚琴,茶饭不思,日夜憔悴,并无他求,只是希冀她能走下来,握一握他的手,说一说她的姓字,这样,他便是化成了一块石头,心上也有一丛蒲苇可以依靠。
          卿是画中仙,相隔阴阳天。
          他这样地爱着她,可那画上的佳人无知无觉,只是那样天真烂漫地笑着,身披霞光,如一场久违的春日。她对谁都可以这样笑,对他是,对老者是,对小孩是,空无一人的时候,仍是这样笑着,这样温柔,这样绝情。
          书生不忍放弃,不愿放弃,远走终南山,求取活死物之术。
          那路途多么遥远,豺狼虎豹不曾吞掉他的手脚,酷暑严寒不曾消磨他的意志,可是那云雾缭绕的终南山顶,人人都说没有见过这个书生。
          原来山底下,书生暂且歇脚的时候,圣驾从此浩浩荡荡地路过,预备去清凉山避暑。
          随侍的妃嫔中,有一人雪肤玉颜,缓步下轿,撑着竹骨伞,恍若撑开了三十六陂春色。
          她目不斜视地走远了,连半分衣香都没有分给书生,可是,已然让他为她痴狂。
          书生打道回府,那卷他曾经用怀抱温暖过的美人图,在火光中,一点点地失去了颜色。
          可是,那火苗却在纸张熔成灰烬的时候,猛地蹿高。烈火里一个秀丽的人影,不觉得烫似的,一步步地,朝他走来。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6-24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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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没有听过一卷画的故事,这故事里有个书生,这故事里,还有个画中人。
            画中人一日日地牵着嘴角,百花开时这么笑,百花谢时也这么笑。书生为她抚琴的时候,梨窝却会深一些;书生为她吟诗的时候,梨窝就更深一些。
            你道他如何爱她,爱到不曾发觉,这许多日子来,她脸上笑意如枝上花,一分一毫地浓了艳了,好似期待着,被谁采摘。
            书生肯为她远行终南山,那画上的仙子便终于能动摇了心意,她在暗沉的室内积了灰,心里却想着,等他归来之日,她便步入凡尘,将姓字告诉他,将余生也交给他。
            吱呀一声木门响,她等来了书生。
            连同一场焚烧。
            她终于从画卷中走了下来,她的长发一寸寸化灰,浓烟熏坏了她的喉咙,即使神仙也无法忍受灼痛之苦,她却固执地把眼睛睁着,并非为来生再遇,而是为了看清楚,看清这凡人怎样一张喜新厌旧的脸。
            这样……可憎。
            山穷水尽之时烧之,可如愿以偿。
            山穷水尽之时。
            原来,她于他而言,已经山穷水尽。
            她一如既往地微笑,直到失去所有力气。
            她将成全他的心愿。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6-24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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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没有听过一卷画的故事,那故事里有个书生,有个画中人,还有个甚是如意的结局。
              未央宫外,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她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分明她自己的一颗心,为了这一天,烧成了如今这副麻木模样。
              她伏在树上,想到自己日后将受的三百年苦刑,想到莲池一成不变的云雾,想到九天玄铁的蚀骨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可是大错已经铸成,谁都无法逃脱,唯有冤冤相报。
              风作,火起,梁塌。
              她等着他的死去,从画死的那一日开始等候,已经等了太久,再等不得十年。
              那书生叫段渊,那画中人,他不曾知道她的名字,她也未曾好好地告诉过他,她叫孙璎。
              她一觉十年,三百年,不过三十场大梦,转眼也就醒了。
              孙璎睁着未有倦意的眼睛,无比怀念她曾是一幅画的时候。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6-24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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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池外,有一处小院,院中一口大缸,缸中本来养着九尾鱼,如今成了八尾,照旧惬意。
                天边远远地走来一个少年,这少年生得艳丽非常,撑着伞,像是撑开了三十六陂春色。
                走近了,那鱼儿似乎不大喜欢他,一甩尾巴,泼了他一脸的水。
                他把伞放下,清水洗出他额间被铅华遮掩的一点殷红,除却这个,他同孙璎,其实有七八分相像。
                足以让人一瞬间看花眼。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6-24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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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n.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6-24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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