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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中心】《羁旅者》新人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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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中心】《羁旅者》
新人报道。
*姜维中心
*史向史向史向
*个人理解
*正剧无cp向,非要算的话是维亮维,谢绝ky
配图来源贴吧,侵删。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7-02 02:05回复
    景耀五年。
    姜维率众出汉、侯和,为邓艾所破,退守沓中。
    前军抵达驿亭时,山河星川一片茫茫,入目俱是檐雪砌白貌。就连亭角也盖在了雪沫之下,只露出四端翘起的飞甍。
    姜维翻身下马,刺骨的寒风以刁钻的角度袭进他的衣袍,掠过那顶翮冠也藏不住的灰白鬓角。
    他就这样笔直地立在石阶上,像是一柄时刻紧绷的节杖。
    一大清早就来宣旨顺便迎接前军的小黄门在这饮足了一个时辰的呛风,一直止不住发颤,却还得硬着头皮将早被冻得又痒又痛的十指继续浸在外,恭恭敬敬地捧着那卷诏书。
    此刻见了姜维,黄门只敷衍地细着嗓子,将陛下的旨意读上一遍,就急切地把诏书递去,巴不得赶紧宣完回宫。
    姜维安静地听完,极缓地伏身,举臂接诏,而后将黄帛裹仔细,揣在怀里。
    黄门静静地待着,往常这样的宣旨结束后,他们都能获得一笔可观的“答谢”,作为辛劳传令的表示。
    但姜维连一丁点这样的表示意思也没有。
    刘禅一句责惩都没提,语气平淡,仿佛对他这次兵败陇西毫不知情,亦或者,这位皇帝根本也没对北伐寄予什么期望。
    黄门终于得了空,一面哆哆嗦嗦将手蜷在叠袖内取暖,一面以一种窥探异类的神情,冷冷注视着离亭而去的姜维。
    半晌,待落雪覆去脚印,天地同归一色,他才收回目光,瑟缩着肩膀啐了一口,在阴冽的风中凝出古怪的笑。
    他不止一次听过宫里宦奴们的悄然议论,也比这个远近闻名的倔木头远要清楚,皇帝这回是真动了易将的心思。
    “你且傲,待一朝替了主将,瞧你可还傲得起来。”
    末尾那声叹息落在了风里,须臾便散开,既像是嘲蔑,又像是同情。
    回朝本是常态。
    年年北伐事毕,无论成败,姜维都得动身赶回成都复命。一为受赏担罚,无论削职引咎,抑或领恩谢赐,必亲自回朝,乞得朝内支持,更为表忠心赤忱,教皇帝放心;二则为暂缓战事,备辎讨粮,募集丁壮,调拨粮秣,悉晓军情。
    可这一回却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不寻常,刘禅始终避请不见。
    姜维奉折几次,呈递上去请求觐谒的贴子却不知被压搁到了何处,一直无有回音,便也唯有拘家枯等。
    其间,赵广来了,说的皆是朝中私议,传陛下有意褫职另任,更有甚者,尚书台称已有人进谏,请陛下暂罢北伐。
    ......暂罢北伐。
    姜维的心底翻涌起些微苦涩。
    他在回府路中,途径一家已收桌拾碗的摊,听见两个食客正在说话。
    他们说的内容是北伐,所抱持的观点概括起来也就四个字:碌民伤财。
    “今年欠收,雪又落得提前,仓廪难实,听说旁的地又闹灾,这不,前街来来回回好几趟的那些黑着脸的,听说都是来请粮赈济的。”
    “他们一会儿便该黑着脸回去了。”
    “为啥子哦?”
    “请粮便意味着放款拨库,可而今的库里还有些什么?”
    “......库难道空了?”
    “大将军连年北伐,储下的那点点粮食都收上去打仗喽,本来少丁多贫,死人不说,还贴进许多钱财,你说,库能不空吗?前些年闹蝗灾、雹灾难道不需银钱?”
    “丞相在时一样北伐,建兴五年还闹天灾呢,咱们丞相一样把魏国打得屁滚尿流,丢甲弃婆娘。我怎么从没见大家饿着肚子,空了国库?”
    姜维忽而加快了步子,从旁掠过,可他身手到底不如从前,走得再快,也还是教那喝着汤汁的二人瞧见了。
    “瞧见没,那就是大将军。现在和丞相在时,到底是不一样了。”
    ......
    姜维截断了沉思,恰见得赵广蹙着眉,正凑在火前,一点一点抚着僵硬到难以弯曲的手臂。
    注意到姜维关切的目光,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垂坠下去的手臂像是凝着层看不见的冰,而这层包裹着旧伤的冰正随着炉火升温而渐次消融,“无碍,陈年箭伤了,只天一冷就刺着疼。”
    烛焰边缘的暖光散开来,赵广扬起的笑意在刹那间穿透云雾,与记忆中的某些东西重叠。
    那是一个何其熟悉的,故人的笑容。
    飞掠的云,沉实的剑,炽热的晖茫。
    他是见过老将身姿的。
    鬓斑雪驹,当道截敌,岁月没有削去那人的丝毫神威,剑刃一挥,竟能令军中征战已久的老兵热泪盈眶,一面哽咽,一面喃喃:看呐,赵将军回来了。
    姜维那时只看到策马出阵的老将披着的坚甲上嵌满了刀戟划痕,或深或浅,在刺目的阳光下,像一张织罗纵横的网。
    昔从先帝,功绩雄赫,然而所有的烈烈风云,戛然止于建兴七年。
    无声的呼喊在唇舌间荡了几回,带着所有的憧憬与伤怀。
    顺平侯。
    姜维突然惊觉,在这条前仆后继的兴汉路上,能和故字沾边的一切,都已永远止步于过去。
    赵云,诸葛亮,王平,马忠,费祎,蒋琬,董允,张嶷,邓芝......
    到头来,故乡他再也回不得,故人他再也寻不得,故景他再也顾不得,故情他再也存不得。
    赵广见他神情恍惚,携着霜尘倦累的面容上浮起难以言喻的悲戚,心不可自抑地颤了一下。
    这个人总是时刻绷着自己。
    从表情到举止,从战场至朝堂,他对自己求全责备,近乎苛责,对处境和不理解,更多时候则是沉默。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7-02 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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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荡寇将军张嶷在世时,曾与赵广闲谈,说起卫将军,感慨不已。他对赵广说,卫将军是一个负伤在榻也仍旧把一切置诸生命前的人。医官前一刻才叮嘱了不可彻夜无休,以免影响伤势,夜寂之时便见得帐内偷亮起一点橘晕。张嶷自帷间望去,窥得帐内一隅,却是姜维伏榻展帛,忍了满额豆汗,以缚着药棉的伤臂拢握毫笔,圈点沉思。解了翮冠的灰发跌在颊侧,姜维形容憔悴,支于榻侧的左臂因过于用力而时有微颤,甚至每落下一字,便得倒在榻上稍歇一会儿。
      姜维的虚弱,只有旁人不在时才会展现。
      沙场饮血惯了的张嶷在这段陈述中说红了眼睛。
      他由衷地喟叹:咱们卫将军就是这样的人。
      赵广却透过他的描述,在姜维身上瞧见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也是这般夙夜劳政,事必亲为。白日处理过军务,夜里还不眠不休地处置相府转送来的文书卷轶。
      赵广深切地明白,此刻的姜维,与张嶷那日瞧见的姜维无异。
      他沉默了一会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大将军,不管易将之说是否属实,你都得早做准备。”
      姜维叹了口气,“我知道。”
      赵广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听凭风传,妄揣圣意,实非臣子之为,然尚书台所言绝非捕风捉影。宫里近侍捎来消息,云陛下避朝三日,对外言宣皆是抱恙,实际却于起居殿内暗召黄皓。大将军舟车劳顿,既不得见,不妨借此时机,暂作休憩。”
      至此,再是迟钝的人都该明白了。刘禅之所以避而不见,只是因为不愿见。
      在皇帝与朝臣的眼中,姜维太倔,也太不知好歹。他们宁可借故远避,也要躲开这个只知北伐黩武,不懂恤养民生的铁石心肠。
      他们怕他回朝复命,假惺惺地自贬自罚,三句里头有两句是承先帝丞相之志,余下一句则苦谏北伐卫邦之重;更怕他又梗着劲地叩首请旨,上下嘴皮子一碰一合,皇帝就得悖着朝野疑怨,不甚情愿地自空瘪支绌的库中调拨藏帑,用作未知胜负的博资。
      这些年来,朝外制衡,朝内掣肘,北伐几可算是寸步难行。姜维却像是其中绊于路前不通关节的木桩,偏要将沉重的复汉之志团作大石,以一己之力拽曳而行,即便勒嵌入骨的阻力已切割得他双肩鲜血淋漓,几近扯下一臂,他也仍旧这般,不知疲倦地、不知疼痛地以近乎执拗的姿态于天地间“逆千万人吾独往矣”。
      他顾不得冷眼、轻蔑和讥语,顾不得反对、恶言和质疑,迎着朝臣玩味的目光,年复一年地奔波于殿前阶下,额叩庭堂,陈明厉害。
      他便是这样的羁旅者。
      但朝内并不需要这样的羁旅者。
      姜维并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垂下眼去,渐渐地攥紧了手掌。
      窗牖外风雪不歇,放眼远瞻,只见得檐外一片簌簌的白。
      殿内早已燃了最为适宜的火炭,暖气略过飘飞的黑屑扑向屋顶,直蒸得刘禅昏昏欲睡。
      “陛下,大将军又呈折请见了,您看......”
      黄皓将呈来的文书奏折细细整理,而后捧起一份,递交予他。
      刘禅自困倦中支起眼皮,既没有伸手去接,也没说不看,黄皓便一直持着那个动作,直到双臂因久举而发麻,刘禅才无精打采地开口。
      “放着罢。朕困得紧,想是炭炙室闷所致。”
      “若此时启户,寒气倒生,易侵体而入。陛下万金之躯......奴婢万死莫敢。”
      “那便罢了。”刘禅道。
      “陛下秉政决断,批折阅章,太过辛苦,连奴婢看了也觉心疼。”黄皓斟酌着字句,小心翼翼地劝道,“奴婢或有法子,可为陛下解乏。”
      “什么法子?”
      “陛下久对书简,自然易倦,不妨效孟轲,行那功倍事半之法,阖目卧榻,歇上一歇。”
      “你还知道孟轲?”
      黄皓惶恐地拜了下去。
      “奴婢该死!贱知陋识,竟于陛下面前卖弄,乞请陛下恕罪......”
      刘禅并不在意他的卖弄,他伸手扶起黄皓,温和地笑了起来。
      “朕之所以喜欢你,就因为你便辟佞慧,善解人意。”
      他果真依言,搁下文书,在榻上斜了斜,寻了个舒坦的姿势,黄皓忙寻来褥子替他盖上。
      过了会儿,刘禅突然问道,“大将军一直在殿外候着?”
      “启禀陛下,大将军在外头候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儿该回去了。”
      “今日回去得这般早?”
      姜维每次来请见,一站即是许久,宫里窃窃私语者不少。
      “前几日都候着的,今日他恹恹地来,只在雪地里候了会儿便已站不住脚。黄门来报,左车骑将军请求觐见时恰见了大将军,大将军便回府了。”
      张翼与姜维不甚对付,始于延熙十八年那场廷争。
      皇帝本欲借朝议之机,提一提各部承报上来的一应诸务,似颁恩施仁,赈灾济民,严查贪冒一类,以显山河安泰,颇见绩效之功,姜维却突然站出来,陈明军情,言请北伐。
      打仗即意味着动荡与损失,北伐亦然。
      姜维的话似一块沉石掷入寒塘,将本该因此沸腾的朝堂砸得寂寂无声。
      刘禅心里极不痛快,面上却仍持着帝王不显端倪的性子,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道群臣再议,张翼便像明遂圣意般应声出列。
      “卫将军,国小民劳,累年兴戈,黩武何宜?”
      唯此一人建异。
      他已记不起姜维当时是怎样形容,只觉心里的积郁突然寻得了泻口。
      实际上,为帝王者并不在乎臣子间有否龃龉,帝王之术,讲求的是制衡。姜维与张翼政见难合,但逢战必助,这便是他想要的结果。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7-02 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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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禅思索了一会儿,向黄皓道:“将大将军的文书拿来吧。”
        刘禅的确烦透了这个时刻用北伐作筹,提醒他帝王之责的姜维。
        从前侍中董允在时,常是一开口,便已败去刘禅少得可怜的消遣心思。
        六博斗蛐,市井娱乐,他只想哪怕有一刻可以打发宫内乏味的时光,拟一场不必清醒的梦。
        在梦里,他不是帝王,父皇尚在,丞相尚在,他仍是那个练完字后便可仰着脸讨要温暖怀抱的孩子。
        他讨厌做皇帝,只想做阿斗。皇帝意味着束缚,意味着责任,意味着自此后兴衰系于一肩,意味着曾经所有与他无关的事今后都与他相关。
        董允名允,对着他却只有不允。这个董允不仅管天管地,切齿黄皓,还要管皇帝的起居言行,这也不成,那也不许,将几句君臣礼法挂在嘴边来回重复。
        董允死后,再没人成天在皇帝面前叨叨,皇帝的耳根获得了期盼已久的清净。
        本该高兴的皇帝没有高兴起来。他看着低眉顺目,从不谏言,常示媚兹的陈祗,便开始难过。
        皇帝就是这样一个充满矛盾的人。他一面恨着董允的叨叨,一面怀念董允的叨叨。那像是一把明晃的戒尺,也是一面透亮的镜子,时刻警醒、告诫、匡正着他,他不必忧心自己的言行思虑有何不妥。
        但终究,他也只是难过了一时。
        久远的记忆抵不住时间洪流的涤荡,冰冷的黄土比不过眼前鲜活的面孔。
        陈祗越是体贴奉承,他就越在心里将陈祗和董允作比较,尽管后者的眉目早已模糊不清。
        十二年的光阴,足够消磨去本便不多的直善,而放大细枝末节的惮恨。
        “奴婢为陛下戚。”
        “因何戚焉?”
        “因陛下孤独。”
        “阉竖妄言!朕何曾孤独?”
        “奉宗忧思告病,奴婢见他形容枯槁,似...不久长。”黄皓滑腻的腔调响起,语气里听不出什么真切的悲戚,“故而戚。”
        刘禅没有觉察,他急切地追问,“朕遣了医官,奉宗病况如何却恶转?”
        黄皓低叹一声,不言而喻。
        “他卧榻之际,尚与奴婢肺腑恳言,今后若是天福难祈,未能久伴君侧,望陛下择良纳妃,心常盈悦,他必喜极......”
        择良纳妃。刘禅的神色不觉间黯了下来。上一次采择以充后宫,还是董允在时,说什么天子后妃自古不逾十二,不宜增益,最终却也不了了之。
        他愈发厌恶董允,厌恶这个早已入土的前臣,厌恶这个随逝沧海的名字。
        他疲倦地挥袖,“你且教他好生修养,朕待闲隙自会去看他。”
        陈祗死后,刘禅断了再拔宫奴继任侍中的心思。
        他以为自己应了那句孤独谶言,可未曾想过帝王本该孤独。
        董允死了,陈祗也死了,黄皓即是这偌大皇宫中唯一懂他心思,纵容他逃避帝王身份的称心玩伴。
        偏又替来个只识北伐,不行分忧的姜维,对黄皓诸多不满,丝毫不顾及帝王颜面,几是恨不能提剑立斩之。
        每思及此,刘禅腔中那股无名郁火便烧得更旺。
        朕宠信之人,旁人都看得忍得,独你姜将军看不得、忍不得?
        他攒着这口浊气,迟迟不得抒。过得半刻,宫人来报,言姜维已在殿外候宣。
        黄皓向来最擅察言观色,他见刘禅面有厌色,便伏地拜首,躬身却步。依制,他是不得干政听闱的。黄皓正欲告退,刘禅却出声叫住了他。
        “他来即来,卿何避耶?”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7-02 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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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发现点加号只有图文消息没有发帖了...所以谁能告诉我格式为啥会这样。绝望.jpg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7-02 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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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4-08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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