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修仪•陆子时
黎明将至,三更火烛将熄,嗓子哑得没了平日的腔,也傲不起来了。
一个人躺着,由人搀着坐在了妆台,用木梳将头发一遍又一遍梳顺。
踮着兰指,似笑非笑,再拿起胭脂纸抿嘴,大红的好。
执起眉笔,抹匀了细细画起来,陆氏家的女儿就算,就算要走,应是最体面,手抖的再也抑不住。
再配金步摇,金最俗气也最称上富贵,谁也威胁不着陆氏,谁也休想害陆氏,那个男人,走的好干脆。
"陆氏从来没有诛心伐骨过谁"
"陛下好绝情啊—卫娇随他,在阴里头也有他护着,而陆氏走了,真的就成了孤魂野鬼啊,哈哈哈哈哈哈"笑得很是凄厉。
"周荣伏不了清漪,也休想伏陆氏"
"陆子时,陆毓,陆祥,陆卿,都是本主,可是哪个又是好兆头。"
陆子时,只是陆家眉眼弯弯,又带傲骨的女儿
陆毓,是带着孕肚又夭子存菊的女人,毓啊,育啊,可真是笑话。
陆祥,是揣着假肚儿,叫牛头马面拖走郭蓁的怨妇,祥者不祥。
拿起了酒杯,在外头正门倒了这第一杯酒"这酒敬故人往事不再有,无人桎梏"
"第二杯敬陛下啊,陛下教陆氏做了个嗔痴怨念都有的人"
"最后一杯敬陆氏,陆氏不是不祥之人啊。"
"陆氏不是不祥之人,不是。"
笑得坦坦荡荡,由笑声在风聚风散,嘴角渗了黑血,到死也没有闭眼。
世上有很多的陆氏,只有这一个陆氏是最有凄苦命的。
陆氏曾说过:"我分不清自己是咏菊的陆毓还是清漪的陆祥,上有潜邸独一人存风骨,眉眼弯弯分不清是眉里的心酸,夭儿再难觅,孤谶一中,跪在佛堂双手合十,瓯中饮苦辣喉"
"我是陆氏,骨揽轻狂,上好地乾文书,是喜清,是菊中骨,与梅并放冬,瘫于水,是刺骨讨心,满心的喜在朦胧中被削胎流血清醒,是陆祥,祥者不祥,怨怼风流命,今有余载,卫氏蓬莱女,陆氏是残羹命,为讨饕餮,夹缝求生,左有周荣,右有昭懿,陆氏儿女没有蓬莱命。"
"可没有比我更傲的陆氏了,不是吗。"
"也没有比我更有奴骨相的陆氏了"
"陆氏不是不祥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