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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反映90年代“艺术村”生活的中篇小说《最后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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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艺术家》是作家北村老师早年写的一部小说,虚构夸张成分多。
本帖子刊登的是改写版的《最后的艺术家》,讲的是90年代一群艺术家前往广西一处地方自己建房,建立世外桃源俱乐部,后又衰败没落的故事。本小说根据上世纪90年代前期的真实事情改编,那年代没有手机,没有photoshop,没有互联网,电脑是稀罕物,相机是要用胶卷的,钱很值钱,一万元可办很多事,农村文盲率高,笔杆子的劳动力比较值钱,所以发生的很多事情也是令今天的90后感到匪夷所思的。不过反映这方面题材的小说是个空白,就由原作者来给大家补上吧


1楼2017-07-11 16:58回复
    傅山的确是大学演奏系的一位天才,大提琴拉得绝了,他的朋友费伍在一年级下半学期就认识了他,因为傅山的大提琴有强磁场,吸引了不少人。
    有一天,费伍要去川南旅游的消息被傅山得知啦,傅山二话不说随着费伍便上了路,还有提琴跟随他。
    明显的很,这次旅游没有目的地,不知是费伍骗他,还是由于太匆忙而上错了车,竟去了广西。在莫名的惆怅中,他们走到哪里算哪里。苍天有眼,终于来到了崎下村,这是个挺特别的村落,养猪养狗,什么都养,连人也照养不误。没有茅草房,而每间瓦房都很简陋。村落的布置似乎是以一个很大但不深的水塘子为中心的。拴在塘边的一匹灰马长得肥壮,此刻正在压低屁股往水塘里排便,马粪蛋儿掉到水里去就浮了起来。使傅山他们惊奇的是,旁边还有两个人守着,等马排完粪后,两个守着的人都取出小弓小箭,戴眼镜的一个先侧着弓,往水里射了一箭,另一个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同样也是以与水面几乎平行的方向放了箭,立刻那戴眼镜的就笑了。傅山她们走近些一看,才知道由于马粪软,戴眼镜的一箭射穿了三个粪蛋倒也不稀奇,另一个家伙却一个也不着。三个粪蛋穿在竹箭上,和冰糖葫芦是差不多的,浮着。
    傅山和费伍受到崎下村村民的热烈欢迎,村民们的共同身份是——漂泊流浪的艺术家。画家柴进说要为新客作画,于是柴进铺开画布牵来猪——那猪叫灵画猪,柴大画家专用的。柴进对猪说今天要为来客接风,用心些,然后在猪身上涂满五彩斑斓的颜料,给猪喂了点什么东西。那猪竟发疯似的在画布上打起滚来。最后柴进拎起画布,算是敬客的画礼。
    诗人唐欧即兴要作诗,诗名叫“变得很蝼蛄”,全诗摘录如下:
    在未来某个岁月乐陶然,
    电灯泡里,蚂蚁洞里,
    牵牛花阴险地爬出了炼钢炉。
    夹机,东巴,
    所有的冰川都钻进了你的被窝里!
    碍于面子,费伍只好收下了这诗,费和傅两人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傅山匪夷所思:艺术家都是**。柴进就说,对,或许只有**才能当艺术家。


    2楼2017-07-11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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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个人喊道“一起跳!”,于是,有跳霹雳舞的,有跳滚石的、甩头的……反正没音乐,唐欧趁机冲到一个土墩子上去,大嗓门朗读他的代表作《发霉》、《镜子后面的魔鬼》。傅山问柴进:“那个发动舞乱的是谁?”
      “他是咱们这儿的经理,叫王明,他不搞艺术,可是他研究数学,研究相对论……我看都是空的。”柴进回答。
      傅山的一首大提琴曲《亲人》作为这次狂欢的收场,傅山自己也觉得奇怪,一是奇怪这么个村还要有经理,二是奇怪他为什么会当经理。

      王明当经理不是偶然的,崎下村主要是由桂林市的一个名叫“哑铃文学社”的组织发展过来的,那文学社的社长叫马鸣,同时也是个导演,在一次赴约拍电视剧后,便杳无音讯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哑铃便面临着解体的危机。这个时候王明站了出来,这位有点领导能力的文学创作者就把干同行的朋友,以及与哑铃社有联系的人都请来,例如柴进、唐欧、罗斌等人就是这么来的。在社内召开了一个会,说是在桂林城里呆得不是滋味,每个人要想有真正的艺术内涵,最好到一个世外桃源去,想去的跟来,不去的听便。但桃源在哪里呢?柴进取出地图,大家商量了许久,决定在南岭山下找个好地方。王明立刻补充说还要交通方便,理由是不能在山沟里憋死、病死。后来他们开了辆面包车到了金石乡,对乡领导和百姓说是报社记者来采访。
      他们一班人里,罗斌拿着没胶卷的相机直闪光,村民们淳朴好客,王明给了他们点钱,副乡长还招待王明他们吃住。
      晚上在乡招待所里,柴进小声嘀咕说这不是骗人吗》我们不成了骗子了吗?
      王明私下里对成员们说,为了创业,就顾不得这些了。
      此外他们还给乡民们的孩子取名,给乡民们写对联代写信等等,得到了一些土特产。唐欧尽给孩子们取一些“表寺”、“木我”、“里森”的怪名,人家也觉得太离谱了,就不要他取名了。
      王明为了筹措一笔建房资金,准备在农民家里集体创作一篇把色情、凶杀、武打糅为一体的小说,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完稿后王明看了都舍不得邮出去了。几天过后出版社说书是出定了,希望再想个好书名,稿酬可以从8000元升到一万元。王明这下可急红了眼,忙把唐欧叫来,唐欧说这个很简单,挥笔写“血色夜玫瑰”五个字。王明快乐疯了,他马上派人去观察地形,看看建个几十人住的宿舍最好安排在哪儿。领取稿费的同时出版社还送了五本《血色夜玫瑰》样书,王明把稿费存在乡农业银行里以后只得把书带回村子。


      3楼2017-07-11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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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这笔钱,造房子是不用愁了,但房址选在何处是个大问题,被派去勘察的人将可供选择的几个地区画了草图,第一个地区是标准的世外桃源,群山环抱,风景也好,但是无水无电。王明就说不能让大家过点着油灯步行挑水的日子;第二个地方自来水是有的,但附近却有一支部队长期驻扎着。柴进就说话了:“还不如第一个呢,你想,我们要是把宿舍建在那儿,兵营里的人还当我们是啥地方来的密谈呢……我看要有水电,就必定有人家住,附近的人家倒是越少越好,并且房址离农民家远近要适中,太远了电线不好架,太近了我们就像被监视着生活一样。还有,我们都没有在这里的户口,到时候我们要想个办法来瞒过那里的人……”
        王明觉得柴进这个人还算精明,第二天出动了五个人去复查,这回他们不是走马观花了,而是轮流派两个人进村去实地查看。终于,摄影艺术家罗斌回来时带着欣喜的神色说:“这个村子里基本上没人!”
        王明:“你说什么?”
        罗斌:“不错,家家户户的猪圈是空的,屋里除了有几条破板凳之外,连鬼影子都没有,好机会呀!”
        王明非常高兴,而柴进在一边笑,他觉得这很像日本鬼子进村,而罗斌好像汉奸翻译官。
        等到他们一行人都去实地考察后,他们才知道这其实不是村子,而是个乡村小学,每所房子里的黑木板起码可以证明这点,据王明推测,这里原来也应该是个村落,后来由于某种原因,让给学校做教室用了。而现在学校也迁址了,于是就成了空屋。至于“猪圈”,只能说是罗看错了,应该是一种其他设施。柴进这时候马上想到的就是电,发现这里一个房屋有电线,反正有电就好。
        王明说:“但我们不拾别人垃圾,新宿舍要造,空屋暂且作为完工前我们的临时住处。”
        其实这村里并非没人住,只是罗斌他们均未发现,而那一户瑶族人家的老头发现来了城里人模样的陌生人,就引起了全家的警惕,因为全家只有3人。
        后来柴进也发现了有人,居然目瞪口呆,王明就到了这户人家里去了解情况,出来后王明对大家讲:“好,我知道啦,就这么一户人家在这儿独居,附近有条简易公路通向县里。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慎重起见,我没有把我们要在这里建房的事透露给他们,不过见面礼要送一点喽,你们猜怎么了?我把那只从广州带来的一次性打火机送给他们,并对他们说把上面的那个比基尼女稍微烘一下是很有趣的。”
        大家笑了起来,而柴进在几秒种后大悟似的说道:“当心闯祸!”说完飞也似的跑回那户人家去,一分钟后放心地出来了——把打火机带出来了。
        王明、车定南、温宇和罗斌四个人先是愣住,而后王明说:“怕扫黄?桂林城里多的是这种打火机,扫了吗?”
        柴进一言不发,听他讲完后,慢条斯理地说:“他们要是真的烘烤了一看,准会比你们刚才更吃惊的,吃惊了后怎么呢?老人必定视其为邪物,叫到‘扔进火里去烧死妖邪’!那傻丫头肯定会照办,于是不仅打火机上的女的烧掉了,那家里的人也会……”
        王明打断话叫道:“对,这样我们的一切全完蛋,我怎么那么蠢呐?那我们改送他们什么呢?”
        “我把我的那支百能牌超细圆珠笔送给那丫头了。”柴进答道。而其余三个人都很惊奇柴进的远见卓识。


        4楼2017-07-11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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